“不就是叫你独自住柴房,至于这么大意见?”
我并非有意见,而是这几年都是别人伺候饮食起居,不太习惯住柴房罢了。
但一想到宇文家还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攥紧包袱低下头,在心里默默叹气。
我顺着他的话,弯身恭声道:“奴婢不敢,这就去柴房。”
宇文越盯了我一眼,眉头微蹙,
“怎么,岭南那几年,把你磨得这么老实?还是在那边吃了苦,知道要少说话了?”
我低着头,心里闪过无数过往的苦楚。
岭南天湿风大,瘴毒盛行。
为给自己治病,我跪求郎中三天,只为了换点草药。
可那药还没入口,就被人一脚踢翻,撒得到处都是。
我想撒娇,可惜早没人给我底气。
我什么都不敢回,只垂着眸。
苏玉瑶笑得很灿烂,“姐姐,委屈你了,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宇文越一把抢过我的包袱,“跟我来。”
“你在外头混久了,也没见长本事。”
我把包袱抢回来,冷冷地开口道:
“奴婢知道柴房怎么走,不必劳烦少将军。”
2
来到柴房门口,宇文越追上来掐住了我的下巴。
“现在的你,只是个贱婢而已,永远记清楚你的身份,不要无休止胡闹下去。”
我一脸疑惑,随口敷衍道:“少将军说的是,奴婢遵命。”
他嗤笑一声,反手把我推进柴房。
脚下一个踉跄,我险些摔倒。
“再敢有一丝攀附的念头,小心我把你的眼睛剜下来喂鹰。”他站在门外警告我。
我笑了起来,咳着回道:
“少将军放心,这话你早就说得清清楚楚,我只是宇文家的贱婢,宇文氏从来不曾有过二小姐。”
刚被送去岭南时,我仍把宇文越当家人看待。
虽然藏着喜欢,却从没痴心妄想过能改变养兄妹的身份。
那年宇文越生辰将至,我省下口粮,又用每日缝补杂役换的碎银,为他铸了一柄佩剑。
小心翼翼打包好,托马夫捎回将军府。
谁知等回信那天,收到的,却是宇文越当面撕信的传话。
听说,那天他在宴席上,有人笑问他:
“听闻你府上的义妹甚为贤慧,听说还送了佩剑给你?”
宇文越冷着脸,“我宇文越,何时有过什么妹妹?”
“贱婢送的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稀罕的!”
说罢,他随手将佩剑丢到粪坑。
听完这些,我一言未发,怔怔坐了一夜。
自此之后,我就明白,在宇文越心里,我从来无足轻重。
宇文越似乎想起了那一茬,低笑一声:
“倒学会翻旧账了?能翻得过来么?”
气氛僵了两息,他忽然冷声警告:
“苏小姐是丞相府千金,如今将为少将军夫人,你若胆敢搅扰婚事,我不介意再次把你送回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