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世代都是“造梦师”，靠编织美梦卖给权贵为生。为了创作出最顶级的梦境，
我们必须在现实中亲身体验最极致的情感。在我创作陷入瓶颈时，我师父发来消息：阿雾，
你那个未婚夫爱你入骨，还没下定决心‘取材’吗？我看着未婚夫为我准备的盛大求婚，
当众挽住了他死对头的手臂：本来没有灵感，可现在，灵感来了。
我们“造梦师”没有感情，所有爱恨情仇都只是创作的素材。
为了织出名为“求而不得”的顶级春梦，我必须亲手毁掉他最真挚的爱，品尝他极致的痛苦。
1.顾言之向我求婚那天，市中心最大的广场被清空。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铺成一片红海，
巨大的电子屏上循环播放着我们从相识到相恋的甜蜜点滴。他单膝跪在我面前，
手里的蓝色钻戒，是他拍下那块轰动全城的“星海之泪”原石，亲手打磨切割而成。阿雾，
嫁给我。顾言之的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眼中盛满的爱意，纯粹、滚烫，
足以融化任何一颗心。除了我的。我是沈雾，一个没有心的“造梦师”。
我们靠收集、体验、编织世间最极致的情感，制成梦境，贩卖给那些被欲望掏空的权贵，
换取泼天的富贵。而我，正面临着一场创作瓶颈。我的客户，指定要一场名为求而不得
的梦。可顾言之把我保护得太好了。他给我的爱，是教科书般的完美，
温柔、坚定、毫无保留。这份爱，纯净得像一杯白水，温暖，却寡淡。
它无法催生出求而不得那种，混杂着痴狂、怨憎、不甘与毁灭的顶级梦境。我的师父，
也是我的姑姑，三天前就发来消息：阿雾，顾言之爱你入骨，是百年难遇的绝佳素材，
你还在等什么？是啊，我在等什么？我看着顾言之眼中毫无杂质的爱与期待，
那份纯粹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烦躁。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
瞥见了人群边缘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谢寻。顾言之的死对头，
也是唯一能让完美先生顾言之失控的存在。他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双手插兜，靠在廊柱上，
眼神戏谑又冰冷，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我们四目相对。一股奇异的电流，
夹杂着危险与刺激的预感，瞬间击中了我。灵感，如海啸般奔涌而来。我终于知道，
我的“求而不得”，该如何开篇了。在全城名流的注视下，在顾言之错愕的目光中，
我提起裙摆，一步步，走过他为我铺就的玫瑰花路。我没有在他面前停下，
没有去看他手中的戒指。我径直走向了广场边缘的谢寻。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抽气声中，
我伸出手，挽住了谢寻的手臂。我能感受到，他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我仰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广场。谢寻，带我走。
2.整个广场死一般地寂静。只有巨大的电子屏上，
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我和顾言之的甜蜜过往。那些温柔的拥抱，宠溺的亲吻，此刻看来，
都成了一场巨大的讽刺。顾言之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我看不懂的情绪。是震惊，是难堪，
还有一丝我期待已久的……破碎。很好。这是上好的素材。
我贪婪地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将这极致的痛苦与难堪，
悉数收纳进我的素材库。谢寻低头看我，眼神探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没问为什么，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眸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掌心粗粝又滚烫，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好啊。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哑，
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走。他拉着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个人敢拦。身后，是死寂。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想象顾言之的样子。那个永远优雅从容，
被誉为京圈最完美贵公子的男人，此刻，正以最狼狈的姿态，
跪在他亲手为我打造的爱意坟墓里。成为全城的笑柄。这份痛苦，
应该足够我织出求而不得的序章了。我和谢寻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引擎的轰鸣声隔绝了身后的世界。车子驶出市区，一路向着不知名的郊外开去。
车厢里很安静，谢寻没问我，我也没解释。我们像两个心照不宣的共犯。
直到车子停在一处悬崖边，谢寻才终于开了口。沈雾，他解开安全带，侧身看我，
玩这么大，不怕顾言之疯了？疯了才好，我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舔了舔嘴唇，
我怕他不够疯。谢寻低笑一声，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危险。他突然倾身过来，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利用我，来刺激他？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你把我当什么了？工具？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剖开。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甚至主动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不，
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灵感，我的缪斯。谢寻愣住了。
我趁机推开车门，跑下车，张开双臂，对着悬崖下的万丈深渊大喊。风灌满我的裙摆，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兴奋席卷全身。背叛的快感，掌控一切的刺激，
混合着危险的暧昧……这些，都是比顾言之的爱，要浓烈千百倍的情感。谢寻也下了车，
他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火光在他冷硬的脸上明明灭灭。他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有趣的猎物。沈雾，你真是个疯子。彼此彼此。我回头朝他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顾言之的母亲，顾伯母。我任由它响着，
直到它自动挂断。很快，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沈雾，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
沈家和你，都别想好过！紧接着，我师父的消息也来了。只有两个字：漂亮。
3.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沈家的别墅灯火通明，我爸妈，还有我师父沈清月，
都坐在客厅里。见我进门，我妈立刻冲了上来，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被师父拦住了。
大嫂，别动怒。沈清月声音清冷，阿雾在为家族‘取材’，这是她的使命。
我妈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恨恨地放下了。取材？她这是要我们沈家的命！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顾家已经放话了，要全面封杀我们沈家的产业，我们几十年的基业，
就要毁在她手里了！我面无表情地换鞋，对于他们的怒火，没有半分动容。
我们家族的男人负责经营产业，女人则负责制造梦境。产业是根基，梦境是财富。长久以来，
两者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可现在，我为了一个梦境，似乎要毁掉整个根基。
一个梦境而已，值得吗？我爸的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爸，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我要做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境。如果成功，『求而不得』能换来的财富，
足够再造十个沈家。我说的是事实。顶级的梦境，对于那些站在金字塔尖的客户来说，
是比现实更宝贵的精神鸦片。他们愿意为此一掷千金。你……我爸气结。让她去吧。
一直没说话的师父开了口，我们沈家的女儿，生来就该为最极致的梦境而活。
区区一个顾家，还绊不住她的脚。沈清月在我们家地位超然，
因为她是近百年来最出色的“造梦师”。她的话，就是圣旨。我爸妈不再作声，
只是用失望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径直上了楼，走进我的“织梦室”。房间中央，
悬浮着一团混沌的雾气，那就是我梦境的雏形。我盘腿坐下，闭上眼，
开始回味今天发生的一切。顾言之破碎的眼神，谢寻掌心的温度，
悬崖上呼啸的风……这些情感碎片，像燃料一样，被我投入那团雾气中。雾气开始翻滚，
逐渐显现出一些模糊的影像。是顾言之跪在玫瑰花海中的样子。他的脸，被痛苦和绝望扭曲。
很好，序章完成了。但还不够。这只是痛苦的开始，远未到“求而不得”的精髓。
我需要更浓烈，更极致的情感。我需要……亲手，把他推向更深的地狱。第二天，
我主动约了顾言之。地点在一家我们以前常去的咖啡馆。他来了。一夜之间，他憔悴了许多，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但他依旧穿着得体的西装，脊背挺得笔直。
为什么？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没有看他。不爱了。
不爱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声笑了起来，沈雾，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顾言之，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光，
在那一瞬间，彻底熄灭了。他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的追求？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三年？因为你对我很好。
我平静地陈述，你家世好，人长得好，脾气也好，跟你在一起，我很有面子，也很省心。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捅在他心上。我欣赏着他摇摇欲坠的模样，
继续说：但我腻了。言之，你太无趣了。你的爱就像温水，不痛不痒。
我需要更刺激的人生。刺激？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翻涌起我从未见过的暗色，
所以，谢寻能给你刺激？是。我点头，他比你有趣，比你危险，
也比你……更懂我。够了。顾言之猛地站起身，带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溅湿了他的西裤，他却毫不在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
陌生得让我心惊。不再是温柔，不再是痛苦，而是一种淬了冰的冷和……恨。沈雾，
他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会后悔的。4.顾言之走了。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恨意，非但没有害怕，
反而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恨，比爱更浓烈，比痛更持久。这是比单纯的破碎，
更高级的素材。我拿出手机，给谢寻发了条消息：晚上有空吗？
他几乎是秒回：为了庆祝你恢复单身，我包下了‘夜色’。
“夜色”是京圈最顶级的销金窟。我到的时候，谢寻已经在了。
他为我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像个睥睨众生的君王。
甩了顾言之，感觉如何？他给我倒了杯酒。前所未有的好。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点燃了我体内的兴奋。谢寻笑了，他凑过来，指尖勾起我的一缕头发。
沈雾，你真是天生坏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反问。我今天才知道，
他靠近我的耳边，热气拂过，你坏得……正合我意。暧昧的气氛在包厢里弥漫。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需要做什么。为了让顾言之的痛苦更上一层楼，
我必须和谢寻，表现得足够亲密。我放下酒杯，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谢寻，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吻我。他的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拒绝。他的吻，
和顾言之截然不同。顾言之的吻，是温柔的，珍视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而谢寻的吻，
是侵略性的，掠夺性的，带着狂风暴雨般的野性，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这种感觉，
很陌生，也很刺激。就在我们吻得难舍难分时，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顾言之站在门口，
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会所的保安，但没人敢上前。
他死死地盯着我们交缠在一起的身体，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沈雾，他的声音里，
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你就这么贱吗？这么迫不及待地，找下一个男人？我推开谢寻，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微笑着看向顾言之。是啊，我故意说，
毕竟，谢寻可比你强多了。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顾言之的理智。他嘶吼一声，
像疯了一样朝谢寻冲了过去。两个京圈顶级豪门的继承人，就这样，在奢华的包厢里，
像街头混混一样扭打在了一起。谢寻也不是吃素的，拳拳到肉。很快，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像一个最高明的导演，欣赏着自己一手缔造的戏剧高潮。嫉妒，愤怒，
失控……顾言之此刻爆发出的情感，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我闭上眼，将这宝贵的素材，
一一吸收。直到顾言之的朋友赶来，才勉强拉开了两人。顾言之被朋友架着，他挣扎着，
一双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地锁着我。那眼神里，不再有爱，不再有痛，只剩下纯粹的，
想要将我毁灭的恨意。沈雾，我们之间，还没完。他被拖走了。包厢里恢复了安静。
谢寻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到我面前，用拇指抹去我唇上的口红。他的动作很轻，眼神却很重。
好玩吗？好玩。我诚实地点头。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自嘲。沈雾，
我有时候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想看吗？我踮起脚，
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精彩。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谢寻没有留我。我开着车，在午夜的街头飞驰。脑海里，
梦境的构架已经越来越清晰。我需要一个终极的爆发点，一个能让顾言之彻底万劫不复的，
最残忍的收尾。我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林薇薇吗？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声：您是？我是沈雾，我笑了笑，顾言之的……前女友。
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林薇薇，顾言之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也是我，为他准备的，
最后一份大礼。5.林薇薇是顾言之的大学学妹。据说，顾言之曾经追过她，但被拒绝了。
她家境普通，长相清秀，性格温婉，是顾言之那种家世的男人，
最容易放在心尖上疼的白月光类型。我和顾言之在一起的三年，
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这个名字。但我知道她的存在。我们“造梦师”，最擅长的，
就是挖掘人心底最深的秘密和欲望。我约林薇薇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很普通的甜品店。
她来的时候，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白T恤，素面朝天，像一朵不染尘埃的小白花。
她看到我，显得很局促。沈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开门见山：我要和顾言之分手了。林薇薇的眼睛猛地睁大，写满了惊讶。
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有你。我搅拌着咖啡，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现在我退出，你们可以在一起了。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不，不是的，
沈小姐，您误会了，我和顾学长只是……你不用解释。我打断她，我今天找你来，
不是来质问你，是来帮你的。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这里是一千万。
足够让你和你的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林薇薇被那个数字吓到了，
她惊恐地看着我：沈小姐，我不能要您的钱。这不是给你的，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这是给你的‘嫁妆’。顾家那样的门第，不会接受一个普通人家的儿媳妇。
但有了这笔钱，你可以给自己包装一个体面的身份，一个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渴望。我知道，她心动了。
没有谁能拒绝一步登天的诱惑，尤其是当那个人，还是你暗恋多年的对象时。为什么？
她颤声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爱他。我垂下眼，露出一抹凄楚的笑，
既然我给不了他幸福，我希望他能和他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薇薇，算我求你，
帮我照顾好他，好吗？这番说辞，我自己听了都想吐。但林薇薇信了。她看着我的眼神，
从戒备，变成了同情和感动。沈小姐，您……您真是个好人。我差点笑出声。好人？
这个词，和我从不沾边。最终，林薇薇收下了那张支票。她向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对顾言之。
送走她后，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帮我查个人，
林薇薇。我要她所有的黑料，越黑越好。没错，我从没想过要成全他们。我要做的，
是先给顾言之一个最美的希望，再亲手，将这个希望摔得粉碎。没有什么，
比希望破灭时的绝望，更适合做求而不得的点睛之笔了。三天后，
一份关于林薇薇的详细资料，发到了我的邮箱。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这位外表清纯的白月光，私生活远比看上去的要混乱。她同时交往着好几个男友，
把他们当成提款机，甚至还为其中一个打过胎。
我将这些资料匿名发给了京圈最爱爆料的几个营销号。然后，我静静等待着好戏开场。
6.林薇薇的动作很快。拿到钱后，她立刻给自己从头到脚置办了一身名牌，租了高档公寓，
开始以“海归新锐设计师”的身份，出入各种上流酒会。她刻意制造着和顾言之的偶遇。
而顾言之，在经历了我带来的巨大打击后，正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一个温柔体贴，
善解人意的“白月光”的出现，恰好填补了他内心的空缺。我从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里看到，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画展，顾言之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就在顾言之和林薇薇的感情逐渐升温，
甚至有媒体拍到他们同出同入，好事将近时，我放出了准备已久的重磅炸弹。一夜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