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九十九次相亲失败“苏小姐，我认为女性过了二十五岁就像过季的商品，

需要打折处理。你今年二十八，还带着一个孩子，我愿意继续坐在这里，

已经展示了极大的诚意。”对面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西装袖口露出磨损的痕迹。

他用小勺搅动咖啡，勺柄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温刚好，

不烫不冷。“我的意思是，婚后你当然要辞去现在的工作。女人嘛，相夫教子才是本分。

我母亲可以搬来同住，她会在育儿方面给你指导。你女儿……是叫萌萌吧？

最好送去寄宿学校，我们不能让前任的孩子影响新家庭的和睦，你说对吗？

”餐厅角落的绿植后面，传来细微的咔嚓声。我瞥见一片粉红色衣角闪过。“王先生，

关于工作……”“工作的事没有商量余地。”他打断我，身体前倾，手指在桌面上敲击。

“我的年薪足够养活一家人。你只需要照顾好我和我母亲。另外，

我希望尽快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最好是男孩。我母亲一直想要个孙子。

”隔壁桌传来压抑的笑声。我调整坐姿，让视线能扫过整个餐厅。绿植后方，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迅速缩了回去。“王先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时间不等人啊，

苏小姐。”他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展示一张房产证照片。“这是我全款买的房子，

三室两厅。只要你点头，下个月就能搬进去。当然，房产证只能写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婚前财产。”我放下水杯，杯底接触桌面发出闷响。“有什么问题吗？”他皱眉。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站起身，裙摆扫过椅背。走向洗手间的方向需要经过那片绿植。

经过时，我放慢脚步。“妈咪要去补妆了，看来快撑不住了。”稚嫩的童声低语，

伴随着手指在触摸屏上划动的细微声响。“家人们，这个叔叔居然想让萌萌去住寄宿学校，

不可原谅！”洗手间的镜子映出我的脸。我打开水龙头，水流声充斥隔间。冷水拍在手腕上。

回到座位时，王先生正在看表。“苏小姐，你离开了七分钟。

我希望婚后你能更注意时间观念，我母亲最讨厌等人。”我拿起包，取出钱包。

“这顿AA吧。”他的脸色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没有下次了。

”我抽出两张钞票放在桌上。“苏小姐，请你认清现实！”他提高音量，

周围几桌客人转头看来。“以你的条件，能找到我这样的对象已经是奇迹。

你难道还想挑三拣四？”隔壁桌传来清晰的电子音：“叔叔，你牙缝里有菜叶哦。

”王先生下意识捂住嘴，脸色由红转青。他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不可理喻！你这个……”餐厅门口的风铃响起，有新的客人进门。王先生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整理一下西装领口，深吸一口气。“你会后悔的。”他压低声音，抓起手机快步离开。

我坐下，喝完杯中剩下的水。服务生走过来。“女士，需要帮您收拾吗？”“再坐一会儿。

”隔壁桌跑过来一个小身影，扑进我怀里。“妈咪，那个叔叔好坏！”我摸摸她的头，

她手腕上的粉色儿童手表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直播界面。弹幕快速滚动。

“萌萌宝贝干得漂亮！”“这种普信男谁给他的勇气？”“心疼念念，

第九十九次相亲又失败了。”“下个会更好！”萌萌抬起手腕，

对着手表麦克风小声说：“家人们，妈咪今天受委屈了，萌萌要安慰她。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啦，明天见！”她熟练地关闭直播界面，然后抬头看我，大眼睛眨巴着。

“妈咪，我们不着急，萌萌可以等。”我捏捏她的脸蛋，开始收拾东西。就在这时，

萌萌的手表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特效覆盖了整个界面——一艘火箭冲天而起，

箭×3”...“用户Night赠送火箭×100”整个餐厅的客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服务员交头接耳。手表屏幕被火箭特效完全淹没，最后，

一条加粗的弹幕缓缓划过：“这种垃圾配不上你。”萌萌张大嘴巴，盯着屏幕。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手表屏幕上显示的打赏总额让我手指发凉。“妈咪……”萌萌小声说，

“这个Night叔叔……好像比刚才那个有钱一点点。”我抱起她，快步走向餐厅出口。

推开玻璃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角落的卡座里，一个男人独自坐着，

手中的咖啡杯举到唇边。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微微点头。风铃再次响起，

我推门走入午后的阳光中。2 劳斯莱斯前的重逢萌萌趴在我肩上，小手环住我的脖子。

“妈咪，你走得好快。”我停在人行道边缘，等红灯变色。手表还在震动，

每隔几秒就提示一次打赏到账。我伸手按住屏幕，强制关机。“妈咪，

那个Night叔叔是不是认识你？”“不知道。”绿灯亮起。我抱着萌萌过马路，

她在我耳边哼着儿歌，调子轻快。“他一定觉得妈咪很漂亮。就像王子拯救公主那样！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走到停车场入口，我发现常停的位置被一辆黑色轿车占据。

车标是双R造型，车身线条流畅。车窗贴了深色膜，看不清内部。我转向另一排车位，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萌萌扭动身体，想要下地自己走。“妈咪放我下来，你累了。

”我刚放下她，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跨出车厢，西装裤线笔挺。他关上车门，

倚在车边。“苏念。”我停住脚步。萌萌躲到我身后，小手抓紧我的衣角。“我们认识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皮鞋踩在地面没有声音。阳光照在他腕表上，反射一道光。

“五年零四个月。”他说，“你走的时候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萌萌从背后探出头。“叔叔，

你是我妈咪的朋友吗？”男人低头看她，嘴角微微牵动。“应该是更亲密的关系。

”我拉住萌萌的手，向后退。停车场空旷，最近的出口在五十米外。“不必紧张。

”他抬起手，展示空空的掌心。“我只是想终止这场闹剧。”“什么闹剧？

”“你的第九十九次相亲。”他看向萌萌，“还有这个孩子的直播秀。”萌萌缩回我身后。

我感觉到她的小手在发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从西装内袋取出手机，点亮屏幕。

上面显示着直播平台的界面，用户名正是“Night”。“这个解释够清楚吗？

”萌萌从我胳膊下面偷看，小声惊呼：“是火箭叔叔！”我把她完全挡在身后。“顾先生，

我们还有事。”他挑眉。“你记得我的名字。”“财经杂志的常客，想不记得都难。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有能力让这场相亲游戏提前结束。”他收起手机，

“包括那个直播平台。”萌萌抓紧我的手指。“妈咪，叔叔要关掉我的直播间？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生活？”“五年前那晚，

你从我酒店房间离开时，有没有带走什么？”他目光下移，落在萌萌身上，“或者，

留下什么？”萌萌突然从我身后钻出来，站到我们中间。“叔叔，你是在说萌萌吗？

”顾夜寒蹲下身，视线与萌萌齐平。“你叫萌萌？”“苏萌萌。”她挺起胸膛，

“今年四岁半。”“四岁半。”他重复道，声音低沉，“时间对得上。”我拉住萌萌的手。

“我们该走了。”“坐我的车。”他站起身，拉开后车门，“我送你们。”“不用。

”“或者我打电话给直播平台负责人，现在就可以终止那个账号的直播权限。”他拿着手机，

手指悬在屏幕上。“你选。”萌萌摇晃我的手臂。“妈咪，我的直播间……”我看着顾夜寒，

他眼神平静，像在谈一笔普通的生意。“请吧，苏小姐。”他侧身让开车门空间。

我抱起萌萌坐进后座。车内皮革气味清新，空调温度适中。顾夜寒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

引擎启动时几乎没有声音。后视镜里，他的目光与我对上。“地址？”我报出小区名字。

萌萌跪坐在座椅上，小手扒着车窗。“叔叔，你的车好安静。”“喜欢吗？”“嗯！

比妈咪叫的网约车舒服。”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好。顾夜寒转动方向盘，

车辆驶出停车场。“萌萌平时跟你一起住？”“当然。”“她父亲呢？”“没有父亲。

”后视镜里，他眉毛微挑。“生物学上不可能。”“对她来说就是没有。”我搂住萌萌，

“我们过得很好。”萌萌靠在我怀里，眼睛却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顾夜寒。“叔叔，

你为什么给妈咪刷那么多火箭？”“因为那个男人配不上她。”“你也觉得妈咪很漂亮吗？

”“萌萌！”我低声制止。顾夜寒嘴角微扬。“你妈咪一直很漂亮。”车停在小区门口。

我伸手去开车门，发现锁着。“顾先生？”他转身看向后座。“明天你有一场相亲，

安排在下午三点。”“你怎么知道？”“《心动99次》节目组，我刚刚成为最大投资人。

”他解锁车门，“明天的对象，我会亲自审核。”我推开车门，带萌萌下车。

弯腰对着车内说：“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他递出一张名片。“如果有麻烦，打这个电话。

”我没有接。名片落在地上。萌萌弯腰捡起来，塞进我手心。“妈咪，拿着嘛，

这个叔叔有钱。”车窗升起，黑色轿车无声滑入车流。我捏着名片，边缘割痛掌心。

萌萌扯扯我的裙子。“妈咪，这个叔叔好像比之前那些都好。”我把名片扔进路边垃圾桶。

“回家吃饭。”3 投资人的特别关照手机震动时我正在给萌萌梳头。屏幕显示陌生号码。

“苏小姐，我是《心动99次》节目组的导演。关于明天的相亲安排，有些调整需要通知您。

”萌萌仰头看我，嘴里咬着发绳。我打开免提，继续帮她扎辫子。“什么调整？

”“原定的相亲对象因故不能参加，我们为您更换了一位新嘉宾。”“为什么临时更换？

”“这是投资方的决定。”导演咳嗽一声，“新的嘉宾资料已经发到您邮箱，

条件比之前那位更优秀。”萌萌抢着问：“叔叔，新叔叔帅吗？”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小朋友，这个我不方便评价。”我关掉免提，拿起手机。“导演，

我希望按原计划进行。”“苏小姐，您可能不清楚情况。”导演压低声音，

“新投资方指名要审核您的所有相亲对象。今天的这位，是顾先生亲自挑选的。

”梳子掉在地上。萌萌捡起来，递给我。“如果我不接受呢？”“那节目组只能按违约处理。

”导演顿了顿，“违约金是十倍，五十万。”我挂断电话。萌萌抱着我的腿摇晃。“妈咪，

我们要去见新叔叔吗？”“嗯。”门铃响起。林薇拎着甜品盒站在门口，

高跟鞋还没换就冲进来。“念念！惊天大消息！”她看到萌萌，降低音量，“萌萌宝贝，

先去吃布丁好不好？”萌萌接过盒子跑向厨房。林薇关上门，抓住我的手臂。“顾夜寒！

他成了你们节目最大的投资人！”她掏出手机，翻出内部邮件截图，“今天早上签的合同，

直接注资五千万！”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型熟悉。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林薇凑过来，“追你啊！霸道总裁为爱一掷千金，

多浪漫！”“用控制我相亲对象的方式？”“哎呀，这是策略！”她指着手机屏幕，“你看，

把你后面所有的相亲对象都调成安全牌：大学教授、儿科医生、建筑师……全是温和稳重型，

明显在排除风险。”萌萌端着布丁跑回来，嘴角沾着奶油。“薇薇阿姨，什么是安全牌？

”“就是不会欺负你妈咪的好男人。”林薇揉揉她的头发，“你那个火箭叔叔，

正在帮你妈咪筛选王子呢。”我拿起手机，拨通名片上的号码。响了一声就被接起。“苏念。

”“撤换掉节目组的安排。”“不可能。”“我不需要你替我选择相亲对象。”“你需要。

”电话那头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上周你见的那个健身教练，有三次家暴前科。

上个月的程序员，欠了百万赌债。昨天的王先生，你亲眼见识过了。”我握紧手机。

“你怎么知道这些？”“投资人的基本尽职调查。”萌萌踮脚对着手机喊：“叔叔好厉害！

”顾夜寒的声音柔和下来：“萌萌喜欢布丁吗？”“喜欢！薇薇阿姨买的草莓味！

”“明天让人送芒果味的过去，你妈咪喜欢那个口味。”林薇捂住嘴，眼睛瞪大。

我挂断电话。“他连你喜欢芒果布丁都知道！”林薇摇晃我的肩膀，“这绝对是真爱！

”手机震动，收到新邮件。发件人是节目组，附件是明天相亲对象的资料：美术馆策展人，

三十二岁，无婚史，爱好古典音乐。附注一行小字：已通过投资人审核。

我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萌萌爬上去，用手指划屏幕。“妈咪，这个叔叔看起来很温柔。

”林薇凑过去看照片。“哇，这个颜值可以啊！顾总挑人的眼光不错嘛！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走到窗边，黑色轿车正在倒车。驾驶座的车窗降下，

顾夜寒抬头看向我的窗口。他举起手机，指了指。我的手机随即震动，

收到一条短信：“明天三点，市美术馆。他会穿灰色西装，拿一本莫奈画册。

”我回复：“不要插手我的生活。”“已经插手了。”秒回。萌萌趴在我身边，

对着楼下挥手。顾夜寒点头回应，升起车窗。“妈咪，叔叔走了。

”林薇抱着靠垫在沙发上打滚：“我磕的CP要成真了！霸道总裁和单亲妈妈，

这是什么神仙情节！”我拉上窗帘。“睡觉。

”4 爹地候选人观察日记萌萌盘腿坐在地毯上，儿童手表投影出光屏。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爹地候选人观察日记，第四天。目标：顾夜寒，

代号Night。”我放下咖啡杯。“萌萌，该去幼儿园了。”“妈咪等一下，

我在记录重要数据。”她调整投影角度，“昨天叔叔在楼下等了四十七分钟，

比前天少三分钟。说明他逐渐掌握我们的作息规律。”我拿起她的书包。“这些不重要。

”“很重要！”她调出数据图表，“根据IP追踪，

Night的登录地点和顾叔叔的公司地址重合度99.9%。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人。

”投影屏显示地图，两个光点几乎重叠。“萌萌，不要随便追踪别人。

”“这是系统自带的定位功能。”她关掉投影，戴好手表，“而且叔叔也没有隐藏行踪，

他的车每天停在同一位置。”我牵着她出门。电梯里，她继续分析。“根据行为模式计算，

顾叔叔有78%的可能性是我生物学父亲。”电梯镜面映出我僵硬的表情。“妈咪，

如果顾叔叔真的是我爸爸，你会和他结婚吗？”“不会。”“为什么？他有钱，长得帅，

而且还喜欢妈咪。”电梯到达一楼。门开时，顾夜寒站在大厅里，手里提着纸袋。“早安。

”他递过袋子，“公司楼下新开的甜品店，芒果布丁。”萌萌欢呼着接过纸袋。“谢谢叔叔！

叔叔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下楼？”“巧合。”他看向我，“送你们去幼儿园？”“不顺路。

”我拉着萌萌往外走。他跟上我们的脚步。“我今天要去城东开会，正好经过。

”萌萌打开纸袋，舀了一勺布丁递给我。“妈咪尝一口，是你要的微糖口味。

”布丁碰到我的嘴唇。甜味散开。顾夜寒看着我的动作。“合口味吗？”我擦掉嘴角的残渣。

“太甜。”萌萌自己吃了一大口。“明明刚好！叔叔不要信妈咪，她口味可挑了。

”走到小区门口，他的车停在禁停区。交警正在开罚单。顾夜寒接过罚单，

折叠放进西装口袋。“上车吧。”去幼儿园的路上，萌萌趴在座椅中间问个不停。“叔叔，

你结婚了吗？”“没有。”“有女朋友吗？”“目前没有。”“喜欢小孩子吗？”“分人。

”萌萌坐回座位，对我比口型：合、格。车停在幼儿园门口。老师迎上来。

“萌萌妈妈今天……这位是？”顾夜寒下车，站在我身边。“朋友。”老师多看了他几眼。

“萌萌长得和这位先生真像。”萌萌抱住顾夜寒的腿。“老师也觉得像吧！这是我爸爸！

”我拉开她。“别乱说。”顾夜寒蹲下身，平视萌萌。“在学校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