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夜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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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的灯芯爆出第三朵六瓣灯花时,杨秀英才把散落在地上的萝卜干收拾干净。

她将还能吃的菜倒进缺角的粗瓷碗,用布盖好放在灶台角落,又把沾了泥的残渣扫进灶膛 —— 这点菜够她明天吃两顿,在 1982 年的冬天,浪费一粒粮食都是罪过。

窗外的风雪没见小,风裹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有人在外面轻轻刮着窗户。

土屋的墙不厚,寒意从墙缝里钻进来,杨秀英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手下意识摸向胸口的红布包 —— 五块钱的纸币硌着肋骨,带来踏实的痛感,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坛碎片,碎片依旧温润,偶尔传来一丝微弱的麻痒,像有只小虫子在指尖爬。

她没敢脱衣服躺炕,只靠在炕沿上闭着眼歇着。

刚才跟张建军的冲突耗了太多力气,肋骨还在隐隐作痛,后背撞墙的地方一碰就发麻,但她不敢放松警惕 —— 张建军那个人,从来记恨不记好,今天没抢到钱,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找补。

果然,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院门外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伴着 “吱呀” 一声 —— 是院门上那根松动的木闩被推开了。

杨秀英猛地睁开眼,伸手摸到炕席下的剪刀,铁制的剪柄被体温焐得温热,却让她瞬间清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屋门口时,还传来一阵压抑的***。

杨秀英屏住呼吸,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看见门板下方映出一道佝偻的影子,影子的左脚明显比右脚短一截,每动一下都要晃一晃 —— 是张建军,他的脚更疼了。

“哐当” 一声,门被推开一条缝,张建军踉跄着挤进来,一股更浓的酒气混着寒气扑进屋里。

他比刚才更狼狈了,额头的伤口没处理,布条被雪水浸得发黑,棉鞋的鞋尖破了个洞,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走路时左脚几乎不敢沾地,全靠右脚撑着,每走一步都要皱着眉吸口冷气。

“杨秀英...... 你给我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酒劲和疼痛的混沌,眼神扫过屋里,最后落在炕边那口旧木箱上 —— 那是他结婚时从他爹手里接过来的,樟木做的,边角包着铁皮,虽然铁皮早就锈得掉渣,锁扣也坏了,但箱体厚实,是家里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

杨秀英没动,依旧靠在炕沿上,手里攥着剪刀,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前世她就知道张建军有藏私房钱的习惯,可每次问他,他都抵死不认,还说她 “妇道人家管太多”。

有一次她偷偷翻木箱,被他抓个正着,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被他污蔑 “想偷钱补贴娘家”——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箱子里就藏着赌资,怕被她发现才故意撒泼。

张建军没管杨秀英的眼神,扶着墙挪到木箱边,蹲下身时,左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他咬着牙,用右手撑着箱盖,左手去抠箱底的木板 —— 那木板是活洞的,是他去年偷偷凿松的,专门用来藏赌赢的钱。

就在这时,杨秀英口袋里的坛碎片突然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

她下意识按住口袋,眼前竟闪过一片朦胧的银光 —— 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的画面:她像站在半空中,清晰地看见木箱内部的结构,樟木的纹理、木板间的缝隙,还有木板下方那个铝制的饭盒,饭盒里用红绳子捆着一沓纸币,纸币上印着 “1965 年版” 的字样,旁边还裹着一张卷起来的纸,能看清是 1979 年第 3 期的《大众电影》画报,封面上是穿着碎花裙的刘晓庆。

这景象持续了大概两秒,银芒散去后,杨秀英的心跳得飞快。

她眨了眨眼,再看向木箱时,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可刚才 “看见” 的细节却记得清清楚楚 —— 饭盒的边缘有个小凹陷,是去年张建军赌输了钱,气急败坏砸出来的;画报的卷边处沾着点油污,是他吃油条时不小心蹭上的。

异能!

这真的是异能!

杨秀英攥着剪刀的手松了松,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 有惊喜,有庆幸,还有一丝后怕。

要是没有这异能,她今天可能还不知道张建军藏了这么多钱;要是前世有这能力,她是不是就不用被活活冻毙在桥洞下?

“妈的...... 怎么抠不开......” 张建军的咒骂声拉回了杨秀英的思绪。

他的手指冻得发僵,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抠了半天,活动木板只松动了一点,根本掀不起来。

他急得额头冒汗,汗珠混着伤口的血水往下流,滴在木箱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杨秀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张建军就是靠木箱里的钱去赌,赢了就去酒馆喝酒,输了就回家打她;她也记得,开春后他脚伤恶化,没钱治,最后还是她去求大队长借了钱,可他转头就把钱又拿去赌了,最后落得截肢的下场。

“你在找什么?”

杨秀英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找你藏的赌钱?”

张建军的动作猛地一顿,转头看向杨秀英时,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慌乱:“你、你胡说什么!

我藏什么钱了?

这箱子里都是旧衣服!”

他想站起来,可左脚一疼,又跌坐回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刚才用力过猛,脚趾的疼痛感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

“旧衣服?”

杨秀英冷笑一声,慢慢站起身,手里的剪刀在煤油灯下闪着冷光,“旧衣服需要藏在活动木板下面?

旧衣服会用 1979 年的《大众电影》画报包着?

张建军,你当我是傻子吗?”

张建军的脸 “唰” 地一下白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杨秀英会知道木箱的秘密,还知道他用画报包钱 —— 难道她早就发现了?

可以前她连碰都不敢碰这个箱子,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清楚?

“你...... 你翻我箱子了?”

张建军的声音发颤,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

要是杨秀英真的翻了箱子,那他藏的钱就暴露了,不仅没法去赌,要是被她拿去公社举报,他的临时工工作也保不住。

“我没翻。”

杨秀英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离木箱一米远的地方,“但我知道你箱子里有三十七块钱,三张十元的,七张一元的,用红绳子捆着,还有一张刘晓庆封面的画报。

对不对?”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张建军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杨秀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 ——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钱的张数、绳子的颜色都知道?

“你、你怎么......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杨秀英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重要的是,那钱是你赌赢的,是你用公社的工作便利偷拿画报包起来的。

要是我明天把这些告诉周书记,你说他会怎么处理?”

1982 年的农村,“投机倒把” 和 “赌博” 都是公社重点打击的对象,尤其是张建军还在公社当临时工,要是被查出这些事,不仅会被开除,还可能被拉去游街示众。

张建军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去年赌钱被抓,就是写了保证书才保住工作,要是再犯,没人能救他。

“杨秀英!

你别太过分!”

张建军急了,挣扎着想去抢木箱,可左脚一疼,又跌坐回去,疼得他首冒冷汗,“那钱是我的!

跟你没关系!

你别想拿这个威胁我!”

“跟我没关系?”

杨秀英往前走了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玉米芯,扔进灶膛,“你用家里的粮食换钱去赌,输了就回家打我,现在藏了钱还想独吞,这跟我没关系?

张建军,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配当丈夫吗?

配当爹吗?”

张建军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 —— 杨秀英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没尽过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家里的活全是杨秀英干,孩子的学费是杨秀英卖鸡蛋凑的,他除了赌,就是喝酒打人。

就在这时,杨秀英口袋里的坛碎片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比刚才更明显,还带着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手臂传到指尖。

她下意识看向张建军的左脚,眼前又闪过一片银光 —— 这次她 “看见” 了张建军脚趾里的血管,像冻住的细水管一样,堵得严严实实,有些地方甚至己经发黑,要是再耽误下去,脚趾就保不住了。

“你的脚要是再不治,就该截肢了。”

杨秀英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地说,“村医昨天肯定跟你说了,冻伤要赶紧用雪搓,用温水泡,你偏不听,非要去赌钱。

现在脚趾己经发黑了,再拖一天,神仙都救不了。”

张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不怕疼,也不怕穷,但他怕截肢 —— 要是没了脚趾,他就成了残疾人,不仅没法干农活,连赌坊都没人愿意跟他玩,到时候他就是个废人。

“我...... 我没钱治......” 张建军的声音低了下去,没了刚才的嚣张,多了几分慌乱,“村医说要拿药,还要打针,得好几块钱......你箱子里不是有三十七块钱吗?”

杨秀英反问,“足够你治脚,还能剩下不少。

可你宁愿把钱拿去赌,也不愿意治脚,张建军,你是不是疯了?”

张建军低下头,不敢看杨秀英的眼睛。

他不是疯了,是赌瘾上来了,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 只要能赌,别说是脚,就算是命,他都能豁出去。

“把钱拿出来治脚。”

杨秀英的语气软了些,但依旧带着坚定,“只要你把钱拿出来,我就不跟公社说。

要是你还执迷不悟,我现在就去叫大队长,咱们当着全村人的面评评理。”

张建军抬起头,看着杨秀英的眼睛 —— 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的狠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

他知道杨秀英说到做到,要是真的叫来了大队长,他就彻底完了。

“好...... 我拿......” 张建军咬着牙,用冻得发紫的手指,终于把木箱底的活动木板抠开了。

他伸手进去,掏出一个铝饭盒 —— 饭盒果然有个小凹陷,跟杨秀英 “看见” 的一模一样。

他打开饭盒,里面用红绳子捆着的钱和卷着的《大众电影》画报露了出来,连钱的张数都跟杨秀英说的分毫不差。

杨秀英看着那沓钱,心里没有半分羡慕,只有一丝悲凉。

前世她就是被这沓钱逼得走投无路,现在想来,这钱根本不是什么救命钱,是催命符,是张建军毁掉自己、也毁掉这个家的罪证。

“把钱给我。”

杨秀英伸出手,手里的剪刀还没放下,“我帮你收着,明天带你去县医院治脚。

要是你再敢把钱拿去赌,我就把你藏钱的事捅到公社,让你人财两空。”

张建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递了过去。

他现在脚疼得厉害,根本没力气反抗,而且杨秀英说的对,要是再不治脚,他真的要截肢了。

杨秀英接过钱,数了数,确实是三十七块。

她把钱和自己的五块钱放在一起,重新用红布包好,塞进棉袄里面。

然后她拿起那张《大众电影》画报,展开看了看 —— 封面上的刘晓庆笑得灿烂,跟这个昏暗、压抑的土屋格格不入。

她把画报叠好,放进自己的布包里:“这个我留着,算是证据。

要是你反悔,我就拿着这个去公社。”

张建军没说话,只是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左脚依旧不敢沾地。

他看着杨秀英把钱藏好,心里有些不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 现在他只能指望杨秀英带他去治脚。

“你先去灶房烧点热水,用温水泡脚。”

杨秀英指了指灶房的方向,“别用开水,也别用雪首接搓,会加重冻伤。

我去给你找件厚棉袄,别再冻着了。”

张建军愣了愣,没想到杨秀英会这么安排。

他以为杨秀英会趁机报复他,或者骂他一顿,可她没有 —— 她只是平静地安排着治脚的事,语气里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却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更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好......” 张建军低声应着,扶着墙挪向灶房。

他的脚步依旧蹒跚,可眼神里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茫然 —— 他好像真的看不懂眼前的杨秀英了,这个女人,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杨秀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灶房门口,才松了口气。

她走到炕边,把口袋里的坛碎片拿出来,放在煤油灯下仔细看 —— 碎片上的莲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摸上去依旧温热,刚才那种 “透视” 的感觉还在,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她试着集中注意力,想着灶房里的张建军,眼前又闪过一丝银芒 —— 她 “看见” 张建军正蹲在灶前烧火,左脚泡在温水里,脚趾依旧发紫,但比刚才好了一点。

她收回注意力,银芒散去,坛碎片的温度也降了些。

原来这异能不仅能 “看见” 藏起来的东西,还能 “看见” 人的身体状况。

杨秀英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 —— 要是能用这异能看看自己的身体,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疾;要是能用这异能帮别人看病,是不是就能多一条谋生的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张建军的脚治好,然后去县城登报断绝关系,再攒钱做腌菜生意 —— 至于异能,只能慢慢摸索,不能急功近利。

她走到炕柜前,打开柜门,里面堆着几件旧棉袄。

她挑了件最厚的,是张建军爹生前穿的,虽然有点旧,但棉花还很蓬松。

她把棉袄叠好,送到灶房门口:“你先穿着这件,明天去县医院的时候再换件干净的。”

张建军接过棉袄,说了声 “谢谢”。

这声 “谢谢” 说得很轻,几乎被灶房的柴火声盖过,可杨秀英还是听到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转身回到屋里,继续收拾地上的杂物。

煤油灯的火苗依旧跳动着,窗外的风雪渐渐小了些,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杨秀英坐在炕沿上,摸着怀里的红布包,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坛碎片,心里突然有了底气。

前世的苦难像一场噩梦,现在终于要醒了。

她有了钱,有了证据,有了能保护自己的异能,还有了摆脱张建军、摆脱这个烂摊子的决心。

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她不怕了 —— 她己经死过一次,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

她抬头看向窗外,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启明星的微光,微弱却坚定。

1982 年的冬夜快要过去了,黎明很快就要到来。

杨秀英握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活一次,要靠自己的双手,挣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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