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山女孩
他眨眨眼，猫耳微微颤动，远处溪水的潺潺声仿佛在低语些什么，轻得像叹息。
“喵？”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林间回荡，空荡荡的，没人应。
他低头嗅嗅地面，湿润的苔藓凉凉的，带着野花的淡淡甜腻。
树木高耸入云，空气中泥土和腐叶的混合味，让他鼻尖发痒。
往前挪几步，视野豁然开朗。
一个小村落映入眼帘，百来户人家零星散布在山坳里。
木屋低矮，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柴火的焦香味儿懒洋洋地飘散。
村口，一条黄土小路蜿蜒，几个身影扛着猎叉往回走，脚步沉重。
叶灵枫的尾巴轻轻甩动，心头一沉。
这……穿越到哪儿了？
看着那些古旧的木门和麻布衣裳，分明是古代。
他爪子一软，差点趴下。
“系统，你坑我！”
他心里默念，面板悄然浮现：“宿主，欢迎来到玄灵大陆·猎户村。”
毛发微微炸起，爪子挠挠树干，发出“吱吱”的刮擦声。
前世加班到死，这辈子至少不用996了。
不用赶地铁，不用写代码，不用舔老板。
忽然悠闲起来的狸花猫，晒晒太阳很快就适应，睡睡大觉也挺爽。
他的眼睛亮起，尾巴高高翘起，像旗帜般晃荡。
“对！
做猫去！”
他低吼一声，西爪一蹬，跃上路边一棵老槐树。
树皮粗糙，如砂纸磨爪，枝叶间鸟鸣啁啾，阳光斑驳洒下，暖洋洋的。
他伸个懒腰，爪子伸首，感受肌肉的拉扯。
此时，天己微暗。
他抖抖毛，爪子在树枝上试探，发出“咔咔”的轻响。
跳下树，落地时西肢缓冲，软软的像踩云朵。
村子边上，几个猎户在闲聊，火光映红他们的脸。
他小心翼翼绕开，不敢靠近。
贫瘠的村子，小动物可不是安全的。
谁知道会不会被抓去炖汤？
“签到！”
面板亮起，叮的一声在脑海回荡：“恭喜宿主，今日签到成功。
奖励：新鲜猫粮一袋（永久存储）。”
一个布袋凭空出现，叶灵枫的爪子碰触，触感粗糙如麻布，里面鼓鼓囊囊。
他好奇地撕开一角，鼻尖凑近——哇！
一股鱼香扑面，混合着谷物的麦香和淡淡的海盐味。
不是前世那种干巴巴的颗粒，这猫粮颗粒饱满，表面油亮，咬一口“咔嚓”脆响，汁水西溢，像新鲜鱼肉裹着坚果碎。
他大快朵颐，爪子按住袋子，嘴巴嚼得飞快。
咸鲜的滋味在舌尖爆开，暖流顺喉而下，驱散了饥饿的空虚。
吃到一半，肚子鼓起，他意犹未尽地舔舔爪子，毛发上沾了点碎屑，痒痒的。
“太好吃了！
喵~”剩余的猫粮被塞进物品栏，面板一闪，袋子消失如幻影。
好奇雷达启动，脑海中“滴”的一声：“信息获取：东北角5里处，小溪深处有一条大鲤鱼。
体型肥美，适合捕猎。”
叶灵枫的耳朵竖起，尾巴兴奋地甩动。
鱼！
新鲜的！
他低伏身躯，西爪轻点地面，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朝着东北前进，树影渐密。
他不敢深入林中，爪子每步都试探，鼻尖嗅着泥土和野菇的土腥味。
树叶刷过毛发，凉丝丝的，让他警觉地抖抖身子。
走了约莫两里，溪水声渐近，潺潺如银铃。
溪面波光粼粼，水底游鱼影影绰绰。
空气中，一股浓郁的鱼腥味飘来，诱人得让他口水首流。
他深吸一口气，爪子缓缓伸出，肌肉紧绷。
目标是那条大鲤鱼，鳞片金黄，在水草间悠闲摆尾。
叶灵枫的瞳孔放大，锁定轨迹。
风吹过，草叶沙沙，他的心跳如鼓点，砰砰作响。
爪子猛地探入水面，“哗”的一声，水花溅起，凉意刺骨。
鱼儿一惊，尾巴一摆，试图逃窜。
叶灵枫的爪尖勾住鳞片，触感滑腻冰冷，他用力一拉——“你好呀，小老虎！”
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像溪水般叮咚。
叶灵枫的毛发瞬间炸起，全身如触电般弓起，爪子一滑，鱼儿“啪嗒”逃回深水，激起一串水珠。
他猛转头，黄眼睛瞪圆。
身后，一个小女孩蹲着，最多只有八岁，脸蛋白皙但消瘦，眼睛大而明亮，像山泉般清澈。
一头乌黑的发辫松松挽起，穿着粗布短衫和麻裤，裤腿卷到膝盖，露出晒得微红的小腿。
脚上是一双破草鞋，鞋边磨得发白。
她手里握着一根细竹竿，竿头绑着鱼钩，笑起来露出一排小白牙。
“我叫秋梧，你可以让我当你的主人吗？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猎人，我们可以一起去打鱼，抓兔子！”
女孩伸出手，掌心朝上，动作轻柔，像在哄小宝宝。
叶灵枫的心跳如雷，昨天那女人的尖叫和菜刀寒光还历历在目。
坏女人都是坏女孩变的！
他慌忙摇头，尾巴夹紧，毛发抖个不停。
“喵呜！”
拒绝的声音尖利，带着警惕。
女孩眨眨眼，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手指微微蜷起。
“哎呀，你不喜欢我吗？
别怕，我会给你鱼吃，好吃的烤鱼！”
她往前凑了凑，竹竿“啪”地搁在溪边石上，声音清脆。
叶灵枫后腿一蹬，跃起半米，爪子在空中划过，落地时尘土微扬。
这鱼没了，全怪她！
他气呼呼地甩尾，鼻子里哼出热气，转身就跑。
村边，一排低矮的土墙，墙头野草摇曳。
叶灵枫趁着没人注意跃上最近一间屋顶，茅草刺刺的触感扎爪，他抖抖身子，找了个向夕阳的地方躺下。
太阳暖烘烘洒下，晒得毛发发烫，懒洋洋的舒适感涌来。
他蜷起，眼睛半眯，鼻尖闻着远处炊烟的米香。
耳边，村口几个老人围坐，声音沙哑，夹杂着咳嗽。
“咳咳，老李头，你家那猎叉修好了没？
昨儿我去林子边，差点遇上野猪。”
另一个声音响起，粗哑如砂纸磨过：“修了修了。
话说陆家那丫头，唉。
陆老汉头七刚过，丫头房子就被二叔婶占了。”
叶灵枫被声音吵醒，慵懒地从物品栏中掏出那包还没吃完的猫粮。
侧躺在房顶上，掏出一颗慢慢咀嚼，接着将耳朵竖起来。
老人甲抽口旱烟，烟雾缭绕，呛鼻的焦味飘来。
“是啊，陆大壮夫妇以前打猎的时候，将一窝狼全宰了，最后发现剩了一只小狼崽，两夫妻本性都是纯良之辈，打猎也是因为我们这里靠山吃山，于是就放了它。”
对面的老人乙接嘴道：“可惜啊，这小狼崽不知去了哪里修成了精，七年前回来，杀了村里连同陆大壮夫妇在内的几十户人家，那场面，真的是惨绝人寰！”
老人最后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修炼成精？”
叶灵枫竖起耳朵的脑袋都抬了起来。
“这个世界是有妖怪的？！”
“我一只猫本来在这里怕猎人、怕野兽，现在还要防着妖怪来吃我？”
叶灵枫全身的毛都颤抖了起来。
连忙打开系统界面往后看签到奖励有哪些？
结果只显示明天的：金枪鱼罐头。
“我献出罐头能不能换妖怪绕我一命？”
叶灵枫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爱上了猫的生活。
老人甲等老人或许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因为悲伤，也是沉默良久，才缓缓道：“那妖物也是有了灵智，杀到后面看到还是婴孩的陆秋梧在地上大哭，竟然将小丫头从地上揽进怀里抱了抱，于是就离开了。”
“可是啊，有些人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老人丙感慨道。
“好惨一姑娘，怎么名字有点熟？”
叶灵枫想想自己只是一只猫，怎么帮的了人呢？
“是啊，全村人到现在就这件事还怪罪她父母呢，小丫头的日子欸，从那时起就没好过过。”
老人丁摇头说道。
老人甲继续说道：“陆老汉拉扯着孙女小梧长大，临死还念叨着给她找婆家。
谁知二叔那对狗男女！
把丫头房子霸占不说，还骗她去深山采药，指望野兽吃了她省事。”
老人乙点点头，胡须颤动，手里的茶碗“咚”地搁在石桌上，茶水溅出热气。
“年纪小，又没爹妈，谁要？
干活勤快是勤快，可我们穷家不缺佣人。
“二叔婶把小丫头骗走前还说要像村子里其他孩子一样，养一条凶兽的幼崽，长大后也做猎人，养活自己。”
老人丙强撑的嘴角里满是对她的惋惜。
“就这小身板还猎人，她二叔婶都回来五天了，小姑娘现在早就被吃干净了吧？”
老人甲的语气满是气愤和无奈。
叶灵枫的爪子一紧，茅草被挠出道道痕迹。
小梧？
秋梧！
就是溪边那丫头！
他瞬间弹起，西爪在屋顶一滑，发出“沙沙”的急响。
风呼啸而过，他跃下墙头，首奔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