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雷穿盛唐消毒水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林薇眼前却骤然炸开一道刺目白光。
她原本正趴在医学院实验室的案头,对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打盹,
耳边是离心机嗡嗡的低鸣,可下一秒,浑身像是被扔进滚筒洗衣机般天旋地转,
失重感裹挟着尖锐的耳鸣袭来。“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炸开,
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脸上,林薇猛地呛咳着睁开眼。视线所及,
不再是洁白的实验台与玻璃器皿,而是一片泥泞的荒野。枯黄的野草被狂风卷得倒伏在地,
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青灰色屋顶,飞檐翘角,竟带着几分古装剧里才有的盛唐气象。
“这是……哪儿?”林薇撑着手臂坐起身,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酸痛。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原本的白大褂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粗布襦裙,
靛蓝色的布料上还沾着泥点,领口袖口缝着粗糙的针脚。
混乱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原主也叫“林薇”,是长安城外十里坡林家坳的孤女,
父母早亡,靠着帮邻里缝补浆洗过活。昨日傍晚去镇上卖绣品,归途中遭遇雷雨,
慌不择路时失足摔下土坡,竟一命呜呼,让来自千年后的医学生林薇占了这具身体。“穿越?
”林薇掐了把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梦,
她真的从21世纪的医学院,穿越到了大唐开元年间。雨势渐小,
林薇扶着旁边的老槐树慢慢站起,环顾四周。荒野空旷,只有几声不知名的鸟雀啼鸣,
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倒是能辨出方向。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林家坳就在前方三里处,
有一间漏风的土坯房,那便是“她”的家。深吸一口气,林薇压下心头的慌乱。
作为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她最擅长的就是在混乱中保持冷静。当务之急是先回到住处,
弄清楚当前的处境,再想后续的生计。毕竟,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消毒设备的时代,
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踩着泥泞的小路往林家坳走,
沿途的景象让林薇愈发确定自己身处唐朝。田埂上有农夫牵着水牛耕作,穿着短打布衣,
头上裹着布巾;路过的村落里,孩童穿着开裆裤追逐嬉闹,妇人坐在门槛上搓着麻绳,
见了她,还笑着打招呼:“薇丫头,可算回来了?昨日的雨下得急,没吓着吧?
”林薇强忍着心头的诧异,学着原主的语气,低声应了句:“劳张婶惦记,我没事。
”回到那间土坯房时,天色已擦黑。屋子狭小,只有一间正房,角落里堆着几捆干草,
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头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林薇叹了口气,
翻出原主藏在床板下的一小袋粟米,还有几文铜钱——这便是全部家当了。生火做饭时,
林薇又犯了难。没有煤气灶,只有一个土灶,她捣鼓了半天,才勉强用火石点燃柴薪,
煮了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粟米粥。喝着寡淡的粥,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她忍不住想起现代的生活:实验室里恒温的培养箱,宿舍楼下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还有手机里随时能联系到的家人朋友。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可她很快抹掉眼角的湿意——抱怨无用,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活下去。当晚,
林薇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辗转难眠。
她开始梳理自己的优势:现代医学知识,从基础的急救、消毒,到常见疾病的诊断与治疗,
这些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唐朝,或许能派上大用场。可风险也随之而来。
古代对“巫医”“奇术”向来敏感,她的治疗方法若是太过出格,很可能被当成妖孽,
甚至招来杀身之祸。“得循序渐进,先从简单的外伤处理开始,慢慢让周围人接受。
”林薇在心里打定主意,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唐生活。
2 荒野救将军日子一天天过去,林薇渐渐适应了林家坳的生活。她靠着帮邻里缝补,
换些粟米和蔬菜,偶尔也会用一些简单的土方子,
帮村民处理跌打损伤——比如用艾草热敷缓解关节疼痛,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避免感染。
村民们只觉得这丫头比以前细心了些,倒也没多想。这天清晨,林薇像往常一样,
提着竹篮去后山采草药。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后山有不少蒲公英、金银花,
这些都是清热解毒的好药材,晒干后既能自己用,也能拿到镇上换钱。刚走到后山的竹林,
林薇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夹杂着血腥味。她心头一紧,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走去。竹林深处,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男子蜷缩在地上,
左臂被利器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料,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
男子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显然已经昏迷许久。林薇快步上前,
蹲下身,手指搭在男子的颈动脉处——脉搏微弱但仍在跳动,还有救!
她立刻检查男子的伤口,伤口边缘整齐,应该是被刀或剑所伤,而且已经开始化脓,
周围的皮肤红肿发热,显然是感染了。“得先清创消毒,再止血缝合。”林薇当机立断。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立刻跑过去,用竹篮里的陶罐打水。回到男子身边,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粗布这是她特意洗干净带在身上的,蘸着溪水,
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男子似乎被疼痛惊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像寒潭般冰冷,带着警惕与锐利,直直地盯着林薇。“你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喉咙。“我是附近林家坳的村民,
路过这里,见你受伤,便来帮你。”林薇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清理伤口,语气平静,
试图让他放下戒备,“你的伤口感染严重,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男子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剧痛闷哼一声,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
林薇不再犹豫,从竹篮里翻出自己采的草药——蒲公英和金银花,放在石头上捣烂,
挤出汁液,滴在伤口上。这些草药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消毒水,但在当下,
已是最好的选择。接着,她需要缝合伤口。可这里没有针线,更没有无菌的手术缝合线。
林薇急得满头大汗,目光扫过男子腰间的佩剑,突然眼前一亮——剑穗上系着一根细麻绳,
是用蚕丝编织的,质地坚韧。她小心翼翼地解下麻绳,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柴薪,
将麻绳放在火上烤了烤,进行简单的消毒。然后,
她又从自己的襦裙上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料,撕成细条,作为包扎用的绷带。做好准备后,
林薇深吸一口气,用磨尖的竹片经过火烤消毒作为辅助工具,将男子的伤口边缘对齐,
再用蚕丝麻绳小心翼翼地进行缝合。缝合过程中,男子疼得浑身颤抖,额头上布满冷汗,
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求饶,只是死死咬着牙关,眼神里的倔强与隐忍,让林薇暗自佩服。
半个时辰后,伤口终于缝合完毕,林薇用草药汁再次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布条仔细包扎好。
她松了口气,刚想坐下来歇会儿,却突然被男子抓住手腕。“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男子的声音依旧沙哑,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带着疑惑与探究。他活了二十多年,
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处理伤口——又是清洗,又是捣烂草药,还用绳子将伤口“缝”起来,
这与军中的军医处理伤口的方式截然不同。林薇心头一紧,
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太过“现代”,容易引起怀疑。她定了定神,
编了个借口:“我小时候曾遇到过一位云游的医者,他教了我一些处理外伤的法子,
说这样能让伤口好得更快,还能避免发炎。”男子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林薇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坦荡。良久,男子才松开她的手腕,低声道:“多谢。
”“你伤得很重,这里不安全,我先带你回我家休养吧。”林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担心他再待在这里会遇到危险。男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林薇搀扶着男子,
一步步往林家坳走去。男子身材高大,体重不轻,林薇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住他。
途中,她得知男子名叫萧彻,是军中的将领,因遭人暗算,一路逃到这里,才体力不支晕倒。
回到土坯房,林薇将萧彻扶到床上躺下,又给他倒了碗温水。“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煮点粥,
再找点草药。”她说完,转身想去厨房,却被萧彻叫住。“姑娘救命之恩,萧某没齿难忘。
”萧彻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待萧某伤愈,定会报答。
”林薇回头笑了笑:“报答就不必了,救人本就是应该的。你安心养伤就好。
”煮好粟米粥后,林薇端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喂萧彻喝下。萧彻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看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耐心地为自己喂粥、换药,他冰封的心湖,
竟泛起了一丝涟漪。接下来的几日,林薇悉心照料着萧彻。每天为他更换伤口的草药和绷带,
煮清淡的粥品,还会用艾草煮水,帮他擦拭身体,避免感染。萧彻的伤势渐渐好转,
精神也越来越足,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萧彻得知林薇是孤女,独自生活,
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怜惜。而林薇也从萧彻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