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我提前回家，却在卧室门口听见妻子和情夫谋划转移我的财产。
“他那个蠢货，还给我买纪念日礼物呢。”妻子嗤笑。
我默默按下手机录音键，录下所有恶毒计划。
第二天，这段录音被匿名发到奸夫妻子的邮箱、他们公司的纪检委，以及所有亲友群。
妻子跪在我面前哭求原谅时，我正看着奸夫被公司保安押走的新闻直播。
“别哭，”我擦掉她的眼泪，“你净身出户的协议，签了吧。”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玄关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推开门，带着一身初冬傍晚的寒气，还有手里那个沉甸甸、包装精美的丝绒盒子。今天是第七个结婚纪念日。盒子里躺着李薇念叨了小半年的那条蒂芙尼钥匙项链，铂金的，镶着碎钻，价格足够顶我小半年没日没夜加班的项目奖金。我想象着她惊喜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为了这个“惊喜”，我特意提前两个小时溜出了公司。
玄关的空气有点滞闷。我习惯性地弯腰换鞋，视线扫过鞋柜旁的地板。
一双陌生的男式皮鞋。
黑色的，锃亮，意大利手工的尖头款式，嚣张地杵在那里，和我那双穿了三年、边角有些磨损的旧皮鞋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不是我的尺码。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了一下，又骤然松开，留下空洞的钝痛和急速下沉的寒意。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住。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拎着那个可笑的、沉甸甸的丝绒盒子，指尖冰凉。屋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沉重地撞击着耳膜。
然后，声音从主卧虚掩的门缝里钻了出来。
“……你确定万无一失？” 一个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黏腻的、故作深沉的腔调，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接着是李薇的声音，那是我熟悉了七年的嗓音，此刻却裹着一层我从未听过的、带着慵懒和轻蔑的甜腻：“放心吧，浩哥。他那个人，死脑筋，眼里只有他那破工作。账目我早就在动了，做得干净。他那点家底，还有他爸妈留下的那套老城区的房子…迟早都是我们的。”
浩哥？林浩？那个李薇公司新来的、据说背景挺硬的副总？
胃里一阵翻搅，恶心得我几乎要干呕出来。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尝到一丝铁锈味。纪念日礼物…破工作…死脑筋…家底…房子…“我们”…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脑子里。
“他那个蠢货，” 李薇嗤笑了一声，清晰得如同冰锥刺穿耳膜，“还傻乎乎地想着给我买什么纪念日礼物呢。呵，今天正好，等他回来，我再提一次买学区房的事，让他把存款都拿出来，正好填上我挪用的那个小窟窿…”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墙壁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却压不住身体里那股焚烧五脏六腑的邪火。愤怒像沸腾的岩浆，在血管里奔突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冲进去！现在就冲进去！撕烂那张吐着毒汁的嘴！
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不行。
冲进去能怎么样？打一架？捉奸在床？然后呢？换来李薇的哭闹、颠倒黑白的指责，还有林浩那混蛋可能轻飘飘的一句“误会”？他们刚才的话，那些恶毒的计划，才是真正的刀子！
证据！我需要证据！能钉死他们的、让他们再也无法狡辩的证据！
狂怒的岩浆骤然冷却，凝结成坚硬、冰冷的黑色岩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底。一股近乎残酷的冷静，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开了混乱的情绪。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把手里那个烫手的丝绒盒子放在玄关柜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我摸向裤兜里的手机。
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但动作却异常稳定。
解锁屏幕，点开录音功能。红色的圆点，像一滴凝固的血，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
我屏住呼吸，把手机屏幕朝下，紧紧贴在门框边缘冰冷的木头上，调整着角度，确保那扇虚掩的门缝，成为最佳的收音通道。
里面令人作呕的对话还在继续。
“……下周那笔款子，你找个由头，让他签了那份增资协议，名目我都想好了……” 林浩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
“嗯，他好糊弄。就说…就说投资他一个朋友的项目，稳赚。” 李薇的声音甜得发腻，“对了，他爸妈那套老房子，产权证我上次‘整理’他书房的时候看到了，就锁在他那个旧保险柜里，密码我知道，是他生日加我们结婚纪念日，蠢得要死…”
“哈哈，宝贝儿，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夹杂着令人反胃的亲昵响动。
“讨厌…别闹…说正事呢…” 李薇假意嗔怪，声音里却满是享受，“等这些都弄到手，我们…”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听下去，每一个字，每一个恶毒的算计，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记忆深处。七年婚姻，无数个日夜的付出，那些我以为的温情和共同奋斗，原来在她眼里，不过是“蠢货”和“好糊弄”。我的父母，一辈子省吃俭用留下的唯一房产，也成了他们眼中待宰的肥肉。
贤内助？好一个贤内助！
录音键上的小红点，像一只冷酷的眼睛，无声地记录着门内上演的背叛与阴谋。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浸在粘稠的毒液里。直到里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朝门口走来。
我猛地惊醒，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手机，拇指划过屏幕，停止录音。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转身，一步，两步…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到玄关柜的阴影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喷发的、冰冷的暴怒被强行压制后的剧烈震颤。
主卧的门被拉开了。
林浩先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衬衫的袖口，脸上带着餍足和志得意满的笑容。他根本没往玄关这边看，径直走向客厅，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
“那我先走了，宝贝儿。按计划来。” 他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房子里清晰可闻。
“嗯，路上小心。” 李薇的声音从卧室里飘出来，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媚意。
林浩穿上外套，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向大门。他甚至没换鞋，就穿着那双锃亮的意大利皮鞋，踩在我每天清洁的地板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
我依旧藏在玄关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手里的手机，外壳冰凉，里面却锁着一整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几秒钟后，李薇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我的旧T恤，长度刚过大腿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她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灌了几口。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没入领口。
她没看到我。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过我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的心思，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胜利”和对未来的“憧憬”里。
我看着她，这个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那件旧T恤，还是我大学时打球穿的，她以前总说带着我的味道，穿着安心。
讽刺得让人心口发疼。
就在她放下水瓶，转身准备回卧室的那一刻，我动了。
我故意让皮鞋在地板上摩擦出一点声响。
“哒。”
声音不大，但在过分安静的房子里，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
李薇猛地顿住脚步，身体瞬间僵硬。她像被按了暂停键，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一点点扭过头来。
当她的目光终于捕捉到阴影里的我时，那张还残留着红晕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充满了惊骇和慌乱，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
“老…老公？” 她的声音干涩发颤，破了音，“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滞了。
我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刚才录音时那冰冷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愤怒，此刻奇异地沉淀下去，变成一种更坚硬、更可怕的东西，沉甸甸地坠在心底。那件丝绒盒子，就在我手边的玄关柜上，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
我动了动嘴唇，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不易察觉的疲惫：
“嗯，项目提前搞定了。想着今天日子特殊，早点回来。” 我顿了顿，目光掠过她惨白的脸，落在那件宽大的旧T恤上，“给你个惊喜。”
“惊…惊喜？” 李薇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神躲闪，下意识地用手拢了拢T恤的下摆，试图遮住更多。她的手指也在抖。
“是啊，” 我往前走了一步，彻底走出阴影，暴露在客厅顶灯的光线下。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扫过她身后那扇敞开的、还弥漫着异样气息的卧室门，最后落回她惊慌失措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看来，是我回来得…太‘惊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