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傲娇大小姐的背包
他后腰抵住石柱上某处凸起，那里三日前被他用掺了铁砂的掌力磨出凹痕，此刻正硌得蛇毒绷带里的伤口渗出血珠。
"就这点本事？
"苏婉儿的冰魄剑擦着他耳畔钉入石柱，剑穗上挂着的七宝璎珞坠子晃出残影。
她突然皱眉，剑锋在离林寒咽喉半寸处硬生生收住——这个角度本该割断他缠着绷带的左臂系带。
林寒喉头发出压抑的闷哼，右手木剑突然迸出筑基期才有的气劲。
观战席传来惊呼，谁也没发现他借着转身格挡的动作，将袖中玉简贴着苏婉儿剑鞘内侧滑进她腰间锦囊夹层。
冰魄玉雕成的剑柄撞上他肩胛骨时，那枚浸透蛇血的玉简恰好卡进锦囊暗绣的梅花纹路里。
"装模作样！
"苏婉儿抽回佩剑的力道比平时重了三分，剑锋却避开了所有要害。
当林寒顺着她收剑的力道仰面倒下时，少女靴尖踢起半片银杏叶，叶片精准地盖住他正渗血的绷带结。
观战弟子们围上来时，苏婉儿正用剑鞘挑开林寒染血的衣襟。
她指尖在触及对方胸口时微不可察地停顿，突然冷笑："寒山宗连金疮药都掺砂砾？
"说着扯下自己披风盖住昏迷的人，转身时裙摆扫过林寒垂落的手掌，将他掌心血迹蹭在自己新换的月白锦缎上。
暮色降临时，林寒在药庐闻到了熟悉的冷梅香。
他闭眼维持着虚浮的呼吸频率，听着苏婉儿故意提高嗓音对药童说："把这瓶玉露膏扔了，省得有人伤愈太快又要作死。
"瓷瓶落进竹篓的声响里，夹杂着锦囊系带被快速解开的窸窣声。
当巡夜弟子的梆子敲过三更，林寒从枕下摸出半片赤鳞蛇蜕。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蛇蜕内侧，那些原本杂乱的金纹此刻竟组成半幅星图。
他蘸着伤口渗出的血在窗棂上勾画，当北斗第三星的位置与远处天权峰重合时，指尖突然传来灼痛——白日里塞给苏婉儿的玉简正在被注入灵力。
药庐外突然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
林寒迅速将蛇蜕塞回枕下，翻身时故意碰倒床头的药瓶架。
六个青瓷瓶接连坠地的声响中，他听着窗外那缕几乎融进夜风的呼吸骤然凝滞，嘴角扯出虚弱的呓语："师尊...赤鳞蛇..."月光偏移的刹那，林寒垂在床沿的手指微微抽搐。
白日里苏婉儿披风上暗绣的梅花纹路，此刻正在他掌心浮现出淡金色轮廓——那姑娘果然发现了锦囊夹层里的星图拓印，此刻正用天权峰秘术与他掌心残留的蛇毒共鸣。
药庐屋檐的冰棱突然坠落，在青石板上摔成晶亮的碎末。
林寒在满室苦药味里睁开眼，盯着房梁某处新添的剑痕看了许久，突然对着虚空轻笑："该换纱窗了。
"说着扯松腰间束带，任由浸透药汁的绷带滑落床底，露出心口处正在消退的金色星芒。
（接上文）三更梆子余音未散，药庐外积雪突然发出细密的爆裂声。
林寒蜷缩在霉味刺鼻的棉被里，喉间压抑的喘息恰好盖过窗缝溢入的紫雾。
那些雾气凝成蛛网般的细丝，正沿着他白日被冰魄剑割破的袖口钻进来。
"好个寒山宗执法长老，用蛊毒探路。
"林寒用舌尖抵住齿间藏着的赤鳞蛇牙，蛇毒混着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当紫雾即将缠上他脖颈时，轮回印记突然在眉心发烫——这是第三次回溯。
前两次被掐断脖颈的痛楚还残留在喉骨，林寒闭眼回忆韩长老袖中飘出的七色蛊虫。
那些拇指大的毒虫第三次撞向床幔时，他猛地翻身咳嗽，藏在枕下的半块赤鳞蛇蜕恰好被甩到床脚。
月光照在蛇蜕内侧的星图上，暗金色纹路突然与韩长老腰牌产生共鸣。
"果然在找这个。
"林寒听着门栓被冰蚕丝悄无声息割断，故意将染血的绷带踢到床底。
他太清楚韩长老的摄魂术需要媒介——白日比武时苏婉儿故意划破的旧伤，此刻正渗出混着蛇毒的血珠。
紫袍老者闪身而入的刹那，林寒瞳孔骤然收缩。
轮回印记发动时的灼烧感从脊椎窜上天灵盖，他"恰好"在韩长老指尖触到额头的瞬间惊醒，茫然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浮着药雾："师、师尊？
""你师父三年前就死在赤鳞蛇窟了。
"韩长老枯枝似的手指悬在他眉心三寸，袖中钻出的食忆蛊却突然转向床脚的蛇蜕。
老者眼底闪过精光，摄魂术化作的银针猛地刺向林寒太阳穴。
剧痛袭来的瞬间，轮回印记再次发动。
林寒在时间回溯的裂隙里看清了韩长老袖中抖落的物件——半枚刻着天权峰纹样的玉珏，与他怀中师父遗留的残片严丝合缝。
第西次轮回。
当食忆蛊再次扑向蛇蜕时，林寒突然抽搐着滚落床榻。
他后脑"不慎"撞翻药柜，二十三种毒草混合着苏婉儿留下的金疮药泼洒一地。
浓烈的苦辛味中，韩长老的摄魂术出现了半息凝滞。
就是现在！
林寒装作毒气攻心猛地抓住床柱，掌心血迹顺着木纹渗入暗格。
那里埋着的玉简残片突然发出蜂鸣，与韩长老怀中物件产生剧烈共鸣。
老者脸色骤变，袖中飞出的捆仙索却缠住了自己突然失控的右臂——那上面正浮现出与玉简相同的星图纹路。
"师父...星图..."林寒断续的呓语让韩长老瞳孔收缩。
老者指尖燃起搜魂焰，却在触及少年天灵盖时被突然爆发的星芒灼伤——正是苏婉儿披风上暗绣的梅花禁制。
趁对方分神刹那，林寒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血珠在空中凝成半幅残缺星图，与韩长老袖中飘出的玉珏完美契合。
老者呼吸陡然粗重，食忆蛊疯了似的扑向悬浮的血图。
"原来在这里！
"韩长老枯瘦的手掌穿透血雾，攥住玉简残片的瞬间，林寒听见细微的碎裂声。
他蜷缩在墙角剧烈咳嗽，余光瞥见老者袖口掠走的是自己早备好的赝品——那上面用蛇毒摹刻的星图，正好缺少北斗第三星的位置。
五更梆子响起时，药庐梁柱上多了三道爪痕。
林寒捻着掌心的半块碎玉冷笑，那上面被韩长老扯断的纹路，此刻正与他师父遗物拼出半朵血色梅花。
当晨光刺破窗纸时，碎玉边缘浮现的"天剑"二字让他突然攥紧拳头——昨夜苏婉儿锦囊里消失的玉简残片，此刻正在他袖中发烫。
药童推门送早膳时，林寒正对着铜镜调整绷带。
他特意将昨夜被搜魂术灼伤的左耳露出，那里结痂的伤口恰好组成了天权峰轮廓。
当窗外传来执法堂弟子***的钟声时，少年把玩着韩长老掉落的一截冰蚕丝，对着铜镜里匆匆掠过的黑影轻笑。
试炼场东侧的冰凌忽然齐根断裂，积雪下露出半截玄铁令牌。
林寒用鞋尖碾过令牌上"王铁柱"三个字，突然对着虚空拱手："韩长老安排的压轴戏，弟子定不会让您失望。
"他转身时，一枚刻着天剑宗符文的玉扣从袖口滑落，精准地卡进冰层裂缝里。
远处天权峰顶的晨钟恰好敲响，惊起一群背生星纹的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