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老婆是顶尖钢琴家，最恨我这双只会做粗活的手。
某次，我擦拭了她的钢琴。
她直接让人烧了一盆滚烫的开水，面无表情地叫人把我的手狠狠按进去。
灼烧的剧痛让我尖叫，想要挣扎，她却让保镖摁住我的身体不让我动弹。她在我耳边冷嘲热讽：“这是你玷污艺术的惩罚。”
为了不惹她生气，我再也不碰她那架宝贝钢琴。
直到她生日那天，她喝多了，握着我的手，按在了黑白琴键上，弹出了她初恋最爱的那首曲子。
她泪流满面，喃喃道：“原来……你的手也这么灵活。”
那一刻，我天真地以为，她终于放下了过去，看到了我的好。
可次日，我就被两个壮汉按住，亲眼看着我妻子拿着锤子，一节节敲碎了我的指骨。
她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的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你的手，凭什么能弹出属于清砚的旋律？垃圾，就该毁掉。”
医院的白炽灯，刺得我眼睛生疼。
想要用手捂住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包裹成两个粽子。
高高吊起，每一次呼吸都钻心的痛。
主治医生拿着片子，表情满是惋惜。
“沈先生，十指粉碎性骨折，三根手指的神经接续不理想。”
“以后，尽量避免提重物和精细活动。”
苏婉不仅敲碎了我的双手。
我的人生，也被她一锤一锤，彻底敲碎了。
我看着被白纱布包裹的双手，想笑，却扯不动嘴角。
病房门被推开，我的妻子苏婉走了进来。
她穿着昂贵的西装套裙，纤尘不染，与病房的陈设格格不入。
她没有看我，而是径直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阳光涌进来，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医生怎么说？”
她问，声音像她琴键上最高音区那般清冷。
我没说话。
她终于回头看我，眉头微皱，“沈亦舟，我问你话。”
“如你所愿，我再也不会碰你的钢琴了。”
我张了张干裂的嘴，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苏婉脸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
她从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用水果刀优雅地削着皮。
一圈又一圈，果皮连贯不断，在她手中仿佛一件艺术品。
她有一双全世界最完美的手，手指纤细有力。
那是被誉为“上帝之吻”的手，能弹出最华丽的乐章。
也能，拿起锤子，用同样的精准，敲碎丈夫的骨头。
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我嘴边。
我偏过头，避开了那只曾带给我毁灭的手。
她的手停在半空，几秒后，收了回去。
“不要给我甩脸子。”
“沈亦舟，你该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她将那块苹果自己吃了，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像是在品味我的痛苦。
“那段旋律，不属于你。”
“以后记住教训。”
第二章
我的岳母，苏婉的母亲，在她走后提着鸡汤来了。
她一进门，就将保温桶重重地放在桌上。
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一股恶心涌上喉头，我死死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