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我第一次见到清江边的那些小坟包,是在调查化工厂污染大半年之后。没有墓碑,

只有碎石垒起的小土堆,埋的是上游村庄夭折的婴儿。放牛的老人说:“是水不好,怀不上,

生下来也活不长。”而我,本该在半年前就揭开这一切。

1 清江之殇我记忆中最鲜活的画面,是七岁那年的夏天,父亲用清江里捕来的青鱼熬汤,

汤色奶白,鲜香弥漫整个院子。他嘬了一口酒,指着窗外的河水说:“这江水养人啊,

是咱们的根。”十年后,他因肝癌去世,临终前喃喃着:“那鱼汤真鲜啊,好想再喝一口。

” 医生私下说,长期摄入重金属可能是个诱因。从此,清江于我,不再只是一条河。

七年前,我从新闻系毕业,怀揣着普利策奖的梦想,进入南方一家颇有名气的都市报,

成为调查记者。我经手的第一个独立调查报道,就与这条河有关。这条河叫清江,

名字起得清澈,实则早已名不副实。我的老家就在清江下游的一个村子,童年记忆里,

它是夏天嬉闹的乐园,是妇女浣衣的场所,是两岸农田的命脉。但不知从何时起,

河水变得浑浊,泛着一种说不清的怪味,鱼虾几乎绝迹。每次回乡,

看到那条死气沉沉的河流,以及岸边日渐增多的癌症患者名单,我心里总不是滋味。

促使我真正动手调查的,是一封按满红手印的举报信。信是清江上游,

一个名叫“白沙村”的村民联合写来的。信中大概内容是,

村子上游新建的“辉煌化工”日夜排放污水,导致河水污染严重,水质恶化,

村里近几年患癌的人年年增多,孩子们身上也大多起莫名的红疹。

他们向当地环保部门反映多次,得到的回复永远是“水质检测达标”或“正在调查中”。

信的最后,字迹潦草而绝望:“记者同志,我们实在没路走了,河要死了,人也要死了,

求求你,帮帮我们。”新闻人的直觉告诉我,这背后有故事。主编老刘是个干瘦的中年人,

眼皮总是耷拉着,但眼神锐利。他看完信,沉吟半晌,把信纸往桌上一丢,说:“去吧,

小心点。那些搞化工的,水深的很。”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证据,要铁证。

光有红手印和村民的眼泪,没有证据,谁也扳不倒。

”我带着简单的行装和一台当时还算先进的数码相机,去了白沙村。

村子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一种挥之不去的酸臭味弥漫在空气里,不像单纯的粪肥味,

更像某种化学品的残余。村长是个黑瘦的汉子,姓陈,五十多岁的人,

满脸却都是深深的皱纹。他见到我,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握着我的手。“记者同志,

你可来了!”他声音沙哑,引我进村委办公室,那不过是一间简陋的平房。

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清江流域图,白沙村的位置被红笔重重圈了出来。“情况有多久了?

”我打开录音笔,拿出笔记本。“辉煌化工是三年前建起来的。

”陈村长点起一支廉价的卷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锁得更紧,“自从它开工,

这河就完了。以前我们靠它吃水、浇地。现在连牲口都不愿靠近了。村里这三年,

光是癌症就走了八个,肺癌、肝癌、胃癌等等,还有好几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年轻人都想往外跑,留下我们这些老骨头等死。”他带我沿着河岸走。清江在这里拐了个弯,

河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岸边的土壤是一种不正常的红褐色,草木稀疏。

靠近化工厂排水口的地方,一根粗大的管道就那么明晃晃的在杂草中,

正汩汩地向外排放着暗红色的废水,直接就注入清江。我举起相机,连续按下快门。

废水与河水混合处,形成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就在那根排放污水的管道下游不远处,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六岁,

穿着有些褪色的花裙子,正蹲在能把人熏出眼泪的河边,

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白色的纸船放入水中。纸船在带着泡沫的油污中打了个旋,

很快被暗流带向远处。“小朋友,在玩纸船呀?”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小女孩抬起头,眼睛很大,却缺乏这个年纪该有的神采。她怯生生地说:“妈妈说,河病了。

把愿望放在船里,漂到天上,神仙看见了,就会来治好它。”我喉咙一紧,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陈村长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是村头老李的孙女,

她爹妈都在外面打工,孩子跟着爷爷奶奶。唉,这傻孩子,天天来。”我举起相机,

最终没有按下快门。“他们白天排得少,晚上偷着排,量更大。”一个年轻村民凑过来说,

他撩起袖子,手臂上是一片片湿疹,“我这病,看了多少医生都不好,

就是说可能跟环境有关系。” 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村民却拉了他一把,

低声嘀咕:“少说两句,厂里不是说要招人了吗?别惹事。”“环保局的人没来过?”我问,

注意到了村民间微妙的气氛。“来过!”陈村长冷笑一声,“来了,在厂子里吃顿饭,

拿着厂里准备好的水样,到河边晃一圈,回去就说出检测报告,一切正常。骗鬼呢!

”我当时年轻气盛,一股热血往头上涌。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拍到了排污口,

有村民的证词,有癌症名单。我觉得,一篇重磅报道已然在手。2 真相迷雾回到报社,

我连夜赶稿,标题措辞激烈:《清江之殇:化工巨头排污肆虐,癌症阴影笼罩村庄》。

我把照片和村民的控诉详细整理,自觉铁证如山。稿子交给老刘。他看得很慢,

手指敲着桌面。看完后,他抬头,耷拉的眼皮掀起一条缝:“小赵,你只去了村里,对吧?

”“是啊,证据都在这里了。”我信心满满。“辉煌化工那边,你去问过了吗?”老刘问。

我一愣:“他们怎么可能承认?肯定是百般抵赖。我们有照片,

有村民……”老刘打断我:“记者不是法官,但报道要讲平衡。

你至少得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哪怕他们说的是屁话,你也得把它写进去,

让读者自己去判断。这是规矩。”我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老刘过于谨慎,甚至有些懦弱。

但他是主编,我必须服从。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去了辉煌化工。化工厂的气派超出我的想象,

高耸的烟囱,整齐的厂房,门口挂着“市重点企业”、“纳税大户”的铜牌。

公关部经理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姓王,笑容可掬地接待了我,仿佛早知道我会来。

我直接出示了排污口的照片,询问废水排放是否达标。王经理面不改色,

笑容依旧:“记者同志,您肯定是误会了。我们辉煌化工是标杆企业,高度重视环保。

您看到的可能只是冷却水,完全符合排放标准。

我们有完整的污水处理系统和严格的监测流程,我可以带您参观,

这是我们的环评报告和近期第三方检测数据。”他推过来一沓装订精美的文件。

我翻看了一下,数据密密麻麻,各项指标确实都在限值以内。

但我想起河边那股刺鼻的气味和暗红色的水流,无法相信这些纸面上的东西。

“那白沙村村民反映的癌症高发问题,你怎么解释?”王经理露出同情的神色:“唉,

这个问题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您要知道,癌症的成因非常复杂,

饮食习惯、遗传因素、个人生活习惯等等,都可能导致。不能简单归咎于我们工厂嘛。

我们企业也一直致力于回馈社会,资助当地教育、基建等等” 他话锋一转,

语气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瞒您说,赵记者,我也是本地人,家就在下游。

谁不希望自家门口的河水清亮亮的?”我心中一动,

但仍是紧逼一句:“有村民拍到你们夜间大量排污的证据。”其实这只是我的试探。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绝无可能!我们的排放是24小时监控的,

数据直接对接环保局。赵记者,我理解您想为民众发声的心情,但新闻报道要讲科学,

讲证据,不能偏听偏信啊。”离开化工厂,我感到一阵无力。他们准备得太充分了,

一套完美的说辞和文件,把我掌握的证据轻易化解。我甚至开始有一丝动摇,

难道真的是村民误解了?或者,问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老刘看了我的补充采访记录,

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把他们的回应写进去,至于读者信谁,那是读者的事。

稿子可以发了,但标题改改,别太像大字报。

”最终见报的标题是《清江水质疑云:村民疾呼与工厂回应》。报道刊发后,

在本地引起了一些关注,环保局表示会“重新调查”。我期待着变化。然而,一周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一切照旧。环保局的“重新调查”没了下文。辉煌化工的排污管,

依然在夜晚肆无忌惮地倾泻着污浊。我打电话给陈村长,

他的声音更加疲惫和绝望:“没用的,赵记者,他们官官相护。唉,又走了一个,老李头,

肝癌晚期。村里现在也有人说闲话,觉得是我把记者招来,也没见啥用,反倒得罪了人。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我的第一篇自以为重磅的调查报道,

像一块石头投入泥潭,只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后就消失到无影无踪。

我开始理解老刘说的“水深”是什么意思。光有义愤和部分证据,似乎远远不够。

3 暗流涌动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将无疾而终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压低嗓音的男声,听起来很年轻,带着紧张:“是赵记者吗?

清江报道的那个是您写的吗?”“我是,您是哪位?”“你别管我是谁。

你想知道辉煌化工污染的真相吗?”他语速很快,“他们有两套账,一套应付检查,

一套是真实数据。他们的污水处理设备经常在夜间关闭,直接排污。

环保局有人被他们买通了,每次检查都提前通知。”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你有证据?

”“我有一些内部资料的复印件,但不多,也不全。他们管得很严。”男人说,

“我们可以约个地方,把资料给你。”我们约在市区一个偏僻的公园角落见面。

来人是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年轻人,看不清面貌。他塞给我一个牛皮纸袋,

低声说:“我是厂里的前员工,我的孩子也病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冒险给你的。

你小心点,他们势力很大。”说完,他匆匆离开,消失在夜色中。我回到住处,

迫不及待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些内部报表的碎片照片,上面有手写的修改痕迹,

显示某个时间段的污染物浓度远超标准。还有一张模糊的通讯记录截图,

显示一个环保局科室负责人的名字与辉煌化工王经理有频繁联系。证据不算多,

但指向性非常明确,系统性、故意地造假与合谋。我兴奋异常,觉得这次一定能扳倒他们。

我再次找到老刘,把新证据摆在他面前。老刘仔细看着,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他放下照片,

看着我:“小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违法排污,而且有保护伞!

”我激动地说。“意味着你捅的不是马蜂窝,是老虎***。”老刘叹了口气,

眼神透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环保问题了,这是***问题。

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当然!我们有证据了!”我不解地看着他,

“这不正是我们做调查报道的意义吗?”老刘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一支烟点上,

烟雾模糊了他的脸。“意义是意义,风险是风险。你可能会面临压力,甚至威胁。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