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衣金线
沈妄初蜷在草席上,突然被血色光幕钉在原处——系统机械音裹挟着电流刺啦作响:“A任务:卯正皇后问安时,依沈氏嫡女礼仪行叉手礼后甩帕子,倒计时一炷香,任务失败则触发杏仁糕空投。”
眉梢火疤下的密信残片骤然发烫,像有烙铁抵着骨膜,她舌尖泛起杏仁苦味,那是上次任务失败时,满殿杏仁香灌进肺里的余痛。
皇后殿的紫檀门槛泛着冷光,她踩着碎步上前,叉手礼时指节攥得发白。
帕子甩出去的刹那,母亲临终前攥她手的温度突然漫上来:“礼仪是刀,劈得开枷锁。”
帕子带起的风掀动皇后鬓边红宝石,她听见自己发颤却狠戾的声音:“皇后娘娘昨日赏的芙蓉膏,臣妾闻着……倒像冷宫霉味。”
殿内死寂中,皇后鎏金护甲扣在酸枝案上,脆响惊得烛火乱晃:“贱奴敢辱宫规!
杖毙!”
西个太监架她时,沈妄初瞳孔里皇后的红宝石颤成血点,突然疯了般往殿外冲——太极殿方向。
萧承煜玄衣金线的身影刚过穿堂,她扑过去抱住龙靴,指甲陷进靴头暗纹:“陛下救我!
沈氏有冤——”龙靴猛地顿住,萧承煜垂眸,指尖那枚母妃同款香丸碎在掌心,雪松混沉水香的气息骤浓。
他冷笑时眼尾微扬,喉间溢出低嘲:“罪奴也配攀龙?”
手腕一甩,沈妄初像片枯叶被扫进柴房,木门闩落的巨响里,她听见帝王漫不经心的尾音:“疯妇也敢碰皇权。”
柴房锈栅刮破肩头,沈妄初蜷缩在蛛网里,眉疤下密信烧得骨肉发烫。
月光从栅缝漏进来,照见墙角苔藓顶开炭灰疯长,恍惚是幼时柴房的模样——那年萧昀被太后罚跪,她偷送水囊时,苔藓也这样在墙根颤。
系统红光爆闪:“任务失败:存活倒计时两刻。”
太极殿内,萧承煜对着案上残页勾唇。
那是裴九暗巷焚烧账册时漏下的边角,沈家莲纹金线在烛火里明明灭灭。
他指尖摩挲残页,沈妄初撞炭盆时溅的火星突然炸开,和母妃自焚那晚的火光重叠。
“有意思,”低笑混着沉水香,“敢拿命碰皇权的疯妇。”
暗巷深处,裴九听见杖毙令,指尖抚上青铜锁。
锁纹和沈母遗物七分像,夜风卷灰袍,金线莲在暗处晃成残影。
他往冷宫走,断指伤口渗血,火盆余烬亮得像颗不肯凉的心——沈妄初眉疤下的密信,会不会和他怀里账册拼成翻案的刀?
柴房栅外,树影骤动。
玉如意坠饰轻响,萧昀月白锦袍的衣角擦过锈栅,眉心朱砂痣跳得急促。
幼时被锁柴房的记忆翻涌:也是这样的月光,蛛网垂在鼻尖,有人塞进水囊时,水痕在栅上洇成莲影。
沈妄初突然抬头,栅外树影里,玉如意坠子晃得急切,像要撞破这困人的铁栅。
沈妄初数着倒计时,指尖抠进砖缝。
苔藓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突然想起母亲绣帕上的“莲心向月”,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系统红光刺眼,可栅外那抹月白衣角,还有玉如意的轻响,竟让她荒唐地觉得——或许这次,不是孤身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