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断粮夜的铁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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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火光映在陈砚眼底,像泼翻的熔铁。

他捏了捏掌心的军用手电,塑料外壳被汗浸得发滑。

粮草营被烧的消息像块冰,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在现代作战手册里,断粮往往比正面厮杀更能摧毁一支军队的意志。

“废物!”

副将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案几,青瓷碗摔在泥地上裂成蛛网,“三百守军看不住一座粮营?

倭寇是插了翅膀还是钻了地缝?”

报信的小兵跪在地上发抖,甲胄碰撞的声响比他的声音还大:“不是...不是倭寇,是...是自己人...你说什么?”

副将的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陈砚突然开口:“是内鬼。”

帐内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钉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惊疑,有审视,还有几分被冒犯的愠怒——一个穿着怪异、来历不明的人,竟敢对明军的事指手画脚。

陈砚没理会这些目光,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沾了血的泥土。

军用手电的光打在上面,能清晰看到土壤里混着的铁屑,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刚才袭击粮营的,用的不是倭寇的鸟铳。”

他捻碎泥土,“这种铁屑纯度,更接近你们营里的制式火器。

而且...”他指向帐外,“粮营在西北方,今晚刮的是东南风,若真是倭寇从外部突袭,火势不会蔓延得这么快。”

副将皱起眉,他认得这年轻人刚才救了将军,可这话实在刺耳:“你是说,我们营里有叛徒?”

“不一定是主动叛变。”

陈砚站起身,战术靴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可能是被胁迫,也可能是误信了假命令。

刚才袭击主帐的骑兵,更像是在吸引注意力,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粮草。”

他的话像一把锥子,刺破了帐内沉闷的空气。

几个将领脸色变了——刚才所有人都被骑兵冲营搅乱了心神,谁会想到这是调虎离山?

“那现在怎么办?”

有人急声问,“剩下的粮草只够撑三天,要是朝鲜那边的补给跟不上...”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朝鲜盟军的粮草承诺,这些天就像挂在眼前的萝卜,看得见摸不着。

朝明两军本就因指挥权吵得不可开交,断粮无疑是往火药桶里扔火星。

陈砚突然想起什么,摸向战术背心的侧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防水袋。

里面装着几块压缩饼干——这是特战队员的应急口粮,他出发前塞进去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先解决眼前的事。”

他把压缩饼干放在案几上,包装袋撕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麦香和油脂的味道弥漫开来。

帐内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硬邦邦的方块,更别说闻起来如此奇特的香味。

“这是...什么干粮?”

副将迟疑地拿起一块,饼干边缘还印着细密的纹路。

“能顶饿的东西。”

陈砚简单解释,“一块能抵两顿饭。

先给重伤员和哨兵分下去,撑到天亮再说。”

他没说这是西百年后的产物。

有些事,现在解释不清,也没必要解释。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穿着朝鲜服饰的官员被卫兵拦在营门口,正扯着嗓子喊:“我要见你们总兵!

粮迟迟不到,是不是想故意饿死我们的人?”

副将脸色一沉:“来得正好。”

他对陈砚道,“你跟我来,看看这朝鲜使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砚点头跟上,军用手电别在腰间,光柱随着步伐在地上晃出流动的光斑。

营地里,士兵们正围着篝火低声议论,看到副将过来,都识趣地闭了嘴,但那些眼神里的疲惫和不满,像潮水下的暗礁,藏不住。

“金大人深夜造访,是嫌我们的帐子不够暖和?”

副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被拦在营门内的朝鲜官员。

那官员叫金允文,是朝鲜军的粮官,这些天为了粮草的事跑了不下五趟。

他看到陈砚时愣了一下,目光在那身作训服上打了个转,才转向副将:“李将军,我们盟军火速支援,带的粮草本就不多,如今贵军粮营被烧,总不能让我们跟着一起挨饿吧?”

“挨饿?”

李副将冷笑,“金大人怕是忘了,三天前你们承诺的五十车粮草,至今连个车辙印都没见着。”

“那是因为...”金允文眼神闪烁,“山路被倭寇袭扰,运粮队不敢贸然前进。”

陈砚突然开口:“从釜山到这里,只有两条山道。

若真被袭扰,为何我们的斥候没传回任何消息?”

金允文脸色微变:“你们的斥候...未必可靠。”

这话像根刺,扎得周围的明军士兵都瞪起了眼。

李副将刚要发作,陈砚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金大人说得是。”

陈砚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既然山路不安全,不如我们换条路。”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泥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从西侧的芦苇荡绕过去,那里水浅,马车能过,而且...”他顿了顿,“芦苇荡里的淤泥能留下脚印,若真有倭寇埋伏,我们能提前发现。”

金允文看着地上的地图,眉头紧锁。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穿着怪异的年轻人会提出这样的方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李副将却眼睛一亮:“这法子可行!

芦苇荡地势低,我们派两队人前后警戒,运粮队走中间,就算有埋伏也能应对。”

“可...可芦苇荡夜里有瘴气...”金允文还想反驳。

“我有办法。”

陈砚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压缩的活性炭滤网,“这是‘清瘴散’,挂在脖子上能防瘴气。”

他没说这是现代防毒面具的滤芯,只递给金允文一个,“金大人可以先试试。”

金允文半信半疑地接过,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个明军斥候翻身下马,声音带着惊慌:“报!

发现大量倭寇,正往西侧芦苇荡移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砚的心猛地一缩。

他看着金允文瞬间变得苍白的脸,突然明白了——不是山路不安全,是有人故意把倭寇引向了芦苇荡,而这朝鲜使者,恐怕早就知道。

“看来,我们得提前行动了。”

陈砚的手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枪的位置空荡荡的。

但他的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像在台风眼里锁定目标的猎鹰,“李将军,麻烦借我一把刀。”

李副将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的佩刀,递了过去。

刀鞘上的铜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危机西伏的夜里,像一道决心的信号。

陈砚握住刀柄,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触感。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只是倭寇的刀枪,还有盟友的猜忌、断粮的绝境,以及这历史洪流里无处不在的暗礁。

但他别无选择。

就像在台风眼里,哪怕只有一支枪,一颗曳光弹,也要撕开一条生路。

篝火的光映在他年轻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远处,芦苇荡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呐喊,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第一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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