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光束惊小区我的手机在会议桌上震动。屏幕上，“物业张经理”五个字，
跳得跟触了电似的。我伸手，按了静音，然后冲着对面的客户，挤出一个抱歉的笑。
客户是个大嗓门，正讲到他们公司未来三年的宏伟蓝图，唾沫星子横飞。没过三秒，
我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死心塌地的震，不屈不挠，
大有我不接它就震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
站起身，对着客户和老板微微鞠躬。“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急事。”我走到会议室外，
走廊里空调的风有点冷。划开接听键，张经理那堪比高音喇叭的声音就炸了出来。“陆先生！
你到底管不管你老婆了！”声音尖锐，刺得我耳朵嗡嗡响。“我们小区的业主群已经炸了！
彻底炸了！十几个人联名投诉，说你家那个方向，对，就是你家十八楼，射出来一道光，
把他们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全都烧成了灰！”我沉默着，听他继续咆哮。“是灰！你懂吗！
连带着不锈钢的晾衣杆都给熔了！就剩下几摊铁水！你们家是不是在搞核试验啊？
还是说你私藏了什么天顶星的武器？”我捏了捏眉心，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起波澜。“张经理，你先别激动。
可能是太阳光经过玻璃反射，角度比较凑巧。”“凑巧？！
”张经理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八度，“哪家太阳反光能把不锈钢的晾衣杆烧成铁水？
你当我没上过小学吗？天文台都打电话来问我们这里是不是有陨石坠落了！陆先生，
我跟你说，这事儿没法善了了！”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涨红了脸，
脖子上青筋暴起的样子。“我知道了。”我说，“我马上回去处理。”挂了电话，
我没回会议室，直接跟老板发了条短信请假，理由是老婆身体不舒服。
老板秒回了一个“OK”的手势，估计也巴不得我赶紧走，好结束这场鸡同鸭讲的会议。
回家的路上，我开着车，心情像被塞进水泥搅拌机里滚了七八圈。又来了。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上个月，我老婆姜浅禾说要学插花，结果我们家阳台上的那盆绿萝，
一夜之间长成了亚马逊雨林里的千年古树，藤蔓差点把对门王大爷家的防盗窗给勒下来。
上上个月，她说想学游泳，在浴缸里练习憋气，结果整个小区的自来水管里的水，
全都逆流回了自来水厂。我那个隐退之后就没怎么亮过的面板，积分常年处于赤字状态。
都是为了给她收拾烂摊子。推开家门，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像走进了大雨过后的森林，
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客厅里一尘不染，地板光洁如镜。姜浅禾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瑜伽服，
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还敷着一张绿油油的青瓜面膜。她看见我，眼睛弯成了月牙，
开心地说：“老公你回来啦，这么早。”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我今天新学了一个美容小技巧，叫‘光合作用净化法’，据说能净化皮肤。你看，
是不是感觉家里空气都变好了？”我看着她。她身边的空气确实好，
好到那一片空间都因为被过度“净化”而微微扭曲，光线都发生了折射。我的眼前，
弹出了一个只有我能看到的半透明面板。警告：检测到高能灵气冲刷，因果律轻微紊乱。
修复方案生成中……方案一：重置周边环境因果，
预计消耗家庭和睦积分：120点。方案二：引导逸散能量，转化为小区绿化养分，
预计消耗家庭和睦积分：95点。当前积分余额：-30点。我看着那个刺眼的负数，
叹了口气。又是负债经营的一天。2 饼干黑洞惊魂记“嗯，空气是挺好的。”我换上拖鞋，
走到她身边坐下。我指了指窗外。“今天天气不错，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吧？
”姜浅禾揭下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白皙水润的脸，皮肤好得能掐出水来。
她眨了眨那双清澈得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呀，
我今天就在家练了练瑜伽，看看电视，很乖的。”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特别好看。
就是这份好看，让我心甘情愿地从一个能修复万界的“工程师”，
变成了一个天天处理家庭“事故”的普通上班族。她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
也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一个念头，就能引发多大的混乱。这样也好。
我只想她就这么无忧无虑地，当一个有点迷糊的普通人。“那就好。”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饿不饿？我去做饭。”“不饿不饿。”她献宝似的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盘子，
盘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黑乎乎的东西，形状有点像饼干，但颜色堪比锅底。
“老公你快尝尝，这是我照着一本古书上学做的养生小点心，叫‘归元饼’。书上说，
吃了能固本培元，强身健体。”她拿起一块，递到我嘴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那块黑色的饼干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不香也不臭，
但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仿佛遇到了天敌。我的面板，
在我脑子里疯狂地闪烁着红光。究极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奇点坍缩物质！
未完成品危险等级：灭星级潜在描述：该物品由创世级存在无意识凝聚而成，
试图将‘混沌’与‘秩序’两种相悖概念以‘烘烤’形式强行统一。一旦入口，
将以品尝者为中心，引发不可逆转的空间褶皱，最终坍缩成一个微型黑洞。
处理建议：立即销毁！立即销毁！立即销毁！我看着姜浅禾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又看了看这块能毁灭太阳系的“饼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张开嘴，
在她欣喜的目光中，轻轻咬了一小口。当然，我没真的咬下去。
在我嘴唇碰到饼干的前一刹那，我已经用仅存的权限，
将那一小块物质转移到了一个独立的次元空间里。味道……无法形容。
就像把整个宇宙嚼碎了，酸甜苦辣咸，所有的味道在一瞬间爆发，然后归于虚无。“怎么样？
”姜浅禾紧张地问。我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
味道很……别致。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真的吗？”她高兴坏了，“太好了！
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我感觉我的肝都在颤抖。“别，别。”我赶紧摆手，
“这种好东西，偶尔吃一次就行了，天天吃太补了，我怕上火。”我把剩下的饼干都收起来，
郑重地放进一个铁盒子里。“我拿去公司，跟同事们分享一下。”“好呀好呀。
”她高兴地点头。我当然不可能拿去公司。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把这盒“宇宙终结者”给处理掉。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张经理。“陆先生！
你回家没有！楼下王大爷新买的那辆车，车顶上多了个窟窿！圆溜溜的，
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上往下给瞪穿了！王大爷要报警啊！”我走到窗边，
假装不经意地往下看了一眼。楼下停车位上，王大爷那辆崭新的黑色奔驰，车顶正中央，
果然有一个脸盆大的窟窿，边缘光滑无比，像是用激光切割的。
我回头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姜浅禾，又看了看桌上那盘剩下的“养生饼干”。我明白了。
她练瑜伽的时候，大概是哪个眼神没收住，目光穿透了窗户，给王大爷的车开了个天窗。
我的面板再次弹出。紧急任务：修复被‘因果律之眼’洞穿的车辆。
任务说明：由于目标车辆被高维能量直接抹去了部分物质结构，简单的物理修复无效。
需进行因果层面的回溯。预计消耗积分：99点。警告：您的积分已严重透支，
请尽快补充。我闭上眼，感觉人生一片灰暗。这个月奖金，看来又得赔给王大爷了。
3 因果之眼洞穿车晚饭我做得很丰盛。三菜一汤，都是姜浅禾爱吃的。吃饭的时候，
她很高兴，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老公，你工作那么辛苦，要多吃点。
”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觉得就算积分透支到下一个世纪，也值了。晚上十点，
姜浅禾睡下了。她睡眠质量特别好，头一挨着枕头就能睡着，雷打不动。我蹑手蹑脚地起床，
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然后拎着一个工具箱出了门。工具箱里没别的，
就一瓶矿泉水，和一块抹布。这是掩人耳目用的。深夜的小区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
昏黄的光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我来到楼下的停车场，王大爷那辆奔驰还停在原地。
车顶那个窟窿，在夜色下看，像一只沉默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周围没人。
我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打开。然后，我把手按在了那个窟窿的边缘。“面板，启动修复程序。
”我在心里默念。修复程序启动。目标：奔驰S450L，受损部位：车顶。
受损原因：因果律武器残留。开始回溯……我的眼前，
出现了一连串复杂到让人头晕的数据流。那辆车的结构图，从每一个螺丝钉到每一根线路，
都在我脑中以三维立体的形式呈现出来。我能“看到”那个被抹去的窟窿，
它在物质层面上是不存在的，但在更高维度的层面上，它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我的任务，
就是把这个“空洞”给填上。我体内的能量，通过我的手掌，缓缓地输送到车身上。
这股能量很微弱，是我封印了自己大部分力量后，仅存的一点“权限”。它不能创造，
只能“说服”。说服那些构成车顶的金属原子，让它们“忘记”自己曾经被抹去过，
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这是一个精细活儿。比在米粒上雕刻一整部《资治通鉴》还要精细。
我全神贯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概过了十分钟，我听到了轻微的“嗡嗡”声。
那个窟窿的边缘，开始出现一些银色的光点，像是萤火虫。光点越来越多，汇聚在一起，
慢慢地，重新构成了金属车顶的形态。先是薄薄的一层光膜，然后逐渐变得凝实，厚重。
最后，连车顶的黑色烤漆，都完美无缺地恢复了原样。我松开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车顶完好如初，光洁得能倒映出天上的星星。修复完成。因果律闭环稳定。
本次修复消耗积分：99点。当前积分余额：-129点。面板上的数字，
又往下掉了一大截。我苦笑了一下，拿起地上的矿泉水，拧开，把水倒在抹布上，
然后在崭新的车顶上象征性地擦了几下。做戏要做全套。万一有监控拍到，
我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可不想被当成半夜不睡觉，跑来帮邻居义务擦车的活雷锋。
擦完车，我拎着工具箱，悄无声息地回了家。推开卧室门，姜浅禾还在熟睡，呼吸均匀，
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我脱掉衣服，轻轻地躺在她身边。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像只小猫一样，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还蹭了蹭。我抱着她温软的身体，
闻着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心里一片安宁。去他娘的积分。去他娘的因果律。
只要她在我身边，安安稳稳地睡着，就算让我去修复整个宇宙，我也认了。虽然，
我以前的工作，好像就是干这个的。4 虚空熏香引风波第二天早上，小区炸了锅。
王大爷在楼下嚷嚷了半天，说自己遇到了神仙。“我跟你们说，是真的！
昨天车顶那么大一个窟窿，今天早上起来，嘿，没了！平平整整，连个划痕都找不着！
肯定是天上的神仙看我老王为人正直，显灵了！”他在业主群里发了无数条语音，
语气激动得像是中了五百万。张经理也在群里冒了个泡，发了个“阿弥陀佛”的表情。
我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我一边吃着姜浅禾做的爱心早餐——两个煎得有点糊的鸡蛋，
一边刷着手机，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那一百多分的负债给填上。面板的积分，
除了用来修复老婆惹出的祸端，还能兑换一些很有用的小东西。
比如“绝对不会烧糊的烤翅技巧”，“能让岳母满意的洗碗手法”，
“方圆十米内蚊子自动绕行光环”之类的。这些都是维持我“普通人”幸福生活的重要保障。
没有积分，寸步难行。“老公，你在想什么呢？”姜浅禾把一杯牛奶推到我面前。“没什么，
想工作上的事。”我把手机收起来，“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嗯……”她歪着头想了想，
“我想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感觉现在的装修风格有点单调，我想弄得温馨一点。”我的心，
咯噔一下。“布置……你想怎么布置？”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叫‘虚空熏香’，据说点燃之后，
能让房间里的空间感变得更有层次，还能净化空气，舒缓心情。”“虚……空……熏香？
”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个危险的词汇。“是呀。”她打开手机，把一个购物链接给我看。
那是一个设计得古色古香的网站，页面上，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装着几根黑色的线香。
商品描述写得天花乱坠：采自九天之外，汲取混沌之气，由上古仙人亲手炮制，一缕青烟，
可安神，可入梦，可窥见大道……价格，99元包邮。我点开卖家的店铺看了看，
除了这个熏香，
的手链”、“凤凰毛做的毽子”、“太上老君炼丹炉的炉灰”……一看就是个骗子开的网店。
但问题是，这些东西，到了姜浅禾手里，就不是骗局了。她能无意识地，把这些假货，
“认证”成真品。也就是说，她要是真买了这“虚空熏香”，点燃之后，飘出来的，
可能就真的是能把空间结构打乱的“混沌之气”。到时候，
我们家可能就不是装修风格单调了，而是直接变成毕加索的抽象画。
“这个……看上去不太安全。”我试图劝说她，“三无产品，万一有毒怎么办？”“不会的，
”她很肯定地说，“我有感觉，这个东西对我们有好处。”她的“感觉”，一向很准。
准得让人害怕。看着她那“我不管我就是要买”的眼神，我知道，这事儿是拦不住了。
我叹了口气。“好吧，买可以，但是点的时候，一定要等我回来，我帮你点。”“好耶！
老公你真好！”她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看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得赶紧想办法搞点积分，不然，家底都要被败光了。5 混沌熏香现危机快递三天后到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纸盒子，拆开来，里面就是那个紫檀木的盒子。做工很粗糙，
上面的雕花都快磨平了，闻起来有股廉价的香精味。姜浅禾却如获至宝，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老公，你闻，是不是有种很特别的香味？”我闻了闻。除了呛人的香精味，
我只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面板在我脑子里已经开始报警了。
警告：检测到未激活的‘概念性’物品。
al chaos原始混沌描述：该物品本身为普通沉香木屑混合化学粘合剂制成，
但已被高维存在赋予了‘混沌’的概念。一旦被点燃，将以概念形态侵蚀现实空间，
导致小范围内的物理法则失效。危险等级：拆家级。处理建议：在激活前，
使用‘秩序’属性的能量进行中和。我看着姜浅禾兴冲冲地拿出火柴，
准备点燃那根黑色的线香。“等等！”我一把按住她的手。“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我。
“这个……点香是很有讲究的。”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需要一个专门的香炉，
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功效。不然，能量会散掉，就浪费了。”“香炉？”她看了看四周，
“我们家没有啊。”“没事，我来解决。”我说着，走进书房，把门关上。然后，
我打开了面板的兑换商城。积分商城里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小的像“永不起雾的眼镜布”，
大的像“星球发动机维修指南”，应有尽有。当然，越高级的东西，价格越离谱。
我现在负债累累，只能看些便宜货。我在“家居用品”分类里翻了半天，
终于找到了一个我买得起的东西。
名称：次级秩序稳定器花瓶样式功能：能在一个立方米范围内，
强制稳定所有物理常数，压制混乱能量。外形为一只普通的青花瓷花瓶。
价格：150积分。备注：居家旅行，处理老婆大人小发明的必备良品。现在购买，
还可享受分期付款服务。我看着那个“分期付款”的选项，泪流满面。这面板，
真是太体贴了。我咬了咬牙，选择了十二期免息分期。兑换成功。
当前积分余额：-129点。负债总额：150点。下一秒，
我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只半米高的青花瓷花瓶。样式很古朴，上面画着山水楼阁，
看上去就像个古董。我抱着花瓶走出书房。“你看，我从老家带来的，一直没舍得用。
正好配这个熏香。”姜浅禾眼睛一亮。“哇，好漂亮的花瓶！老公你藏得好深啊！
”她接过花瓶，喜滋滋地把它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根“虚空熏香”插了进去。“现在可以点了吧？”她拿起火柴，
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点点头。“点吧。”有了这个“秩序稳定器”，
至少能保证我们家不会当场变成一锅混沌粥。火柴划亮，橘色的火苗靠近了线香的顶端。
“嗤”的一声。线香被点燃了。一缕比墨还黑的青烟，袅袅升起。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缕黑烟并没有像普通的烟一样散开，而是在花瓶口上方一米的地方，凝聚成了一团。
它就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不停地翻滚，扭动，试图挣脱某种束缚。我能清楚地感觉到，
我们家客厅的物理法则，正在被挑战。墙上的时钟，时针时而飞速转动，时而静止不动。
茶几上的水杯，里面的水开始反重力地往上冒泡。甚至连光线，都开始变得粘稠。但这一切，
都被限制在了以那只花瓶为中心，一立方米的范围之内。花瓶的瓶身上，
那些山水楼阁的图案，隐隐有光华流转，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屏障，
将所有的异常都牢牢地锁在里面。姜浅禾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不存在的“香味”，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老公，你感觉到了吗？
好舒服啊，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我看着那个差点把我家给“格式化”的黑烟，
又看了看一脸享受的她。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嗯，是很舒服。老婆你真有眼光。
”心里，却在滴血。背着一百五十点的债，
去买个花瓶来装她九十九块钱包邮买的“定时炸弹”。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6 混沌烟云锁客厅那根“虚空熏香”足足烧了一个下午。一个下午的时间里，
我们家的客厅中央，就像上演着一出超现实主义的默剧。时空在那里扭曲，
物质在那里分解又重组，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根本不属于我们这个维度的奇怪符号一闪而过。
而我和姜浅禾，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嗑着瓜子。她看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点评一句：“老公你看，这个男主角好帅。
”我看着那个被禁锢在花瓶力场里的微型宇宙末日景象，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帅。
再帅有我帅吗？我可是能一边陪老婆看八点档狗血剧，一边镇压混沌泄露的男人。傍晚时分，
熏香终于烧完了。那团翻滚的黑烟，不甘地扭动了几下，最终“啪”的一声，
像个肥皂泡一样，碎成了虚无。花瓶周围一立方米的空间，瞬间恢复了正常。
时钟开始正常走动，水杯里的水也安分了，粘稠的光线重新变得流畅。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
只有我的面板上，那触目惊心的负债数字，提醒着我下午经历的一切。
‘原始混沌’能量已逸散完毕。‘次级秩序稳定器’能量剩余：99%。
警告：分期账单将于每月一日自动扣款，请确保积分充足。我叹了口气，起身去做饭。
生活，不就是这样。关关难过，关关过。晚饭后，我和姜浅禾一起洗碗。她负责洗，
我负责擦干。厨房里，水流声哗哗作响，盘子和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边和泡沫作斗争，弄得自己鼻尖上都沾了一点白色的泡泡。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就像一艘在宇宙里漂流了无数纪元的飞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在遇到她之前，
我的生活里只有数据，代码，和无尽的修复任务。修复崩坏的星系，弥合撕裂的时空，
重启走向热寂的宇宙。我的工作很重要，很伟大。但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快乐。
那是一种绝对的孤独，站在时间的尽头，看着万物生灭，自己却像个局外人。直到我遇见她。
那是在一次任务中，我负责修复一个即将被黑洞吞噬的文明。她就是那个文明里，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蹲在路边，很认真地，
给一只流浪猫喂食。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天空被撕裂，大地在燃烧。
所有的人都在尖叫，奔跑，绝望地祈祷。只有她，安安静静地，蹲在那里，
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水。那一刻，我看了亿万年星辰生灭都没有动摇过的心，忽然就乱了。
任务完成后，我做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我封印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力量和记忆，
只留下一个最低权限的“修复”面板，然后，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留在了被我“重启”后的世界里。我找到了她，和她相识，相恋，结婚。我只想和她一起，
过最平凡的日子。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为柴米油盐发愁，一起慢慢变老。虽然现在看来，
这个“平凡”的日子，好像有点过于刺激了。“老公，发什么呆呢？
”姜浅禾用沾着泡沫的手指，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我回过神来。“没什么，”我笑了笑，
伸手帮她擦掉鼻尖的泡沫，“在想，老婆真好看。”她脸一红，低下头，
小声说：“油嘴滑舌。”水槽里的水，映着厨房温暖的灯光，也映着我们俩的影子。
我看着那片温暖的光，觉得这大概就是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东西。哪怕，守护它的代价，
是成为一个负债累累的“打工人”。7 异常管理局出动我们这边岁月静好，
有人那边却已经人仰马翻。距离我们小区五十公里外，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大楼里。
这里是“大夏国异常现象管理局”东海市分局的总部。此刻，总部的中央监控大厅里，
气氛紧张得像是绷紧的弦。大屏幕上，一张东海市的能量感应图，正中央的位置，
我们小区的坐标点上，一个刺眼的红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报告！
A-3区域能量指数持续飙升！已经突破了我们仪器的上限！”“读数还在涨！我的天，
这是什么等级的能量反应？我们以前记录到的最高值，在它面前就像个萤火虫！
”“无法分析能量属性！它……它好像包含了所有属性，又好像什么属性都不是！
像是……像是世界的源代码直接暴露出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死死地盯着屏幕，
脸色凝重。他是东海分局的局长，赵振国。“能确定具体位置吗？”他沉声问。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额头上全是汗。“报告局长，
位置已经锁定！就在……就在‘幸福里’小区，十八栋，十八楼，1801室。
”赵振国的瞳孔猛地一缩。又是这里！半个月前，天文台的朋友私下联系他，
说他们的射电望远镜，在“幸福里”小区的上空，观测到了一次极小范围，
但强度极高的伽马射线暴。那强度，理论上足以把整个小区连同地基都汽化掉。但诡异的是，
那里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又出现了这种仪器都测不出来的能量反应。那里，
到底隐藏着什么？“老张，”赵振国回头，看向一个坐在角落里，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
“你带小李去一趟。”那个叫老张的中年男人睁开眼，他的眼神很平静，像一口古井。
他叫张弛，是局里资格最老的外勤探员，经验丰富，处事沉稳。他身边，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立刻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年轻人叫李浩，警校毕业的高材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