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海峰上的仙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将这片清幽之地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洞府前的灵气漩涡早己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午后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他盘膝坐回原处，心神沉入体内，检视着自身的状态。
炼气十层大圆满的修为稳固如山，鸿蒙道体在与苏清影短暂的“共鸣”后，似乎也变得更加活泼，对天地灵气的亲和力又隐隐提升了一丝。
与刘承的交易，是一步险棋，但也是一步妙棋。
他利用了对方急于救女的心理，以及对自己能力的未知，成功地将一场潜在的危机转化为了巨大的机遇。
那三枚筑基丹，足以让他冲击筑基期的成功率提升五成以上。
这便是信息不对等所带来的绝对优势。
在刘承眼中，林渊是一个神秘莫测、或许能拯救他女儿的“高人”；而在林渊眼中，刘承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可以被精准拿捏的可怜父亲。
当然，林渊也清楚，这种优势是暂时的。
一旦他无法兑现承诺，或者自己的秘密暴露，刘承的雷霆之怒将会瞬间将他吞噬。
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唯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立足于这个世界的根本。
正思索间，洞府外的竹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伴随着两道压低了的女子交谈声。
“……你听说了吗？
就是这里，苏清影师姐就是在这里突破的！”
“当然听说了，现在外门都传遍了！
据说当时灵气跟疯了一样往这里灌，好多人都看见了。
大家都说，是林渊师兄用了什么秘法，硬生生把苏师姐的修为给顶上去了！”
“真的假的？
林师兄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有这么大本事？
我听说……听说要请他出手，代价可不小呢。”
“那也值啊！
你想想，咱们卡在炼气七层多久了？
宗门发的那些丹药，吃了跟没吃一样。
要是能像苏师姐那样一举突破，花再大代价都愿意！
就是不知道……林师兄他……愿不愿意见我们。”
声音渐行渐近，似乎正朝着林渊的洞府靠近。
林渊眉头微皱，神识一扫，发现是外门的两名女弟子，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脸上写满了既渴望又畏惧的复杂神情。
苏清影的成功，己经起到了他预想中的示范效应。
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弟子前来寻求帮助。
这对急需资源的他来说，本是好事。
但此刻，他刚与刘承达成交易，正处于风口浪尖，实在不宜再节外生枝。
他心念一动，洞府的禁制上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波纹。
“哎呀，林师兄洞府的禁制开了，他肯定是在闭关，我们还是别打扰了，改日再来吧。”
其中一名女子低呼一声，拉着同伴匆匆离去。
林渊这才收回心神，无奈地摇了摇头。
名声是把双刃剑，能带来便利，也能带来麻烦。
看来，必须尽快完成与刘承的交易，然后立刻闭关冲击筑基。
一旦成为内门弟子，这些外门的纷扰自然会少很多。
时间一晃，便是两日过去。
这两日里，林渊闭门不出，专心打坐，调整着自己的精气神，为即将到来的“治疗”和自身的突破做着准备。
第三日清晨，洞府的禁制被轻轻触动。
来人没有丝毫的倨傲与不耐，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外等候。
林渊打开禁制，门口站着的是一名陌生的青年弟子，神色恭谨，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黑漆木盒。
“林师兄，在下奉刘执事之命，将您需要的东西送来。”
青年弟子双手将木盒奉上，姿态放得极低。
林渊接过木盒，入手微沉，一股浓郁的灵气波动混合着药香，从盒子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他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那青年弟子如蒙大赦，躬身行了一礼，便迅速转身离去，全程不敢多看林渊一眼，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林渊回到洞府中，打开木盒。
盒子内，三个独立的玉瓶静静地躺在红色绸缎上，正是三枚珍贵无比的筑基丹！
仅仅是打开瓶塞闻上一口，那沁人心脾的药香就让他感觉全身的灵力都开始蠢蠢欲动。
除了筑基丹，盒子下层还整齐地摆放着布设聚灵阵所需的各色阵旗、阵盘以及数十块中品灵石。
刘承果然没有食言，甚至给的还超出了预期。
林渊将东西仔细收好，心中大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解决了刘承女儿的问题，他便可以立刻闭关，冲击那个无数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境界。
然而，就在他将木盒收入储物袋，准备再温习一遍治疗方案时，一股毫无征兆的、清冷如月华般的绝美气息，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紫竹林。
林渊心中警兆大生，猛地抬头望向洞府之外。
只见洞府门口，不知何时，己然俏立着一道绝美的身影。
那是一名身穿云纹霓裳的女子，身姿婀娜，风华绝代。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是从凡尘中走来，而是从九天之上飘落的谪仙。
她的容颜完美无瑕，一双凤眸清冷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更可怕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浩瀚而强大，远非炼气期修士可比。
那股灵压虽然被她刻意收敛，却依旧让林渊感到一阵窒息。
筑基期！
而且绝非初入筑基那么简单！
内门弟子，柳如烟！
林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被整个青岚宗弟子仰望的天之骄女，竟然会亲自来到他这个外门弟子的简陋洞府前！
她来做什么？
难道苏清影的事情，己经惊动了宗门高层？
无数念头在林渊脑海中闪过，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走出洞府，对着那道绝美身影拱手一礼：“外门弟子林渊，见过师姐。
不知师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柳如烟清冷的目光落在林渊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青年，面容清俊，气质平和，修为也确确实实是炼气十层，看不出任何特异之处。
但越是这样，她心中的好奇就越是浓厚。
因为她刚才神识扫过，亲眼看到刘承的亲信弟子恭恭敬敬地给林渊送来了一个装满宝物的木盒。
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何德何能，能让刘承那样的人物如此对待？
“你就是林渊？”
柳如烟朱唇轻启，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我听闻，苏清影师妹是在你的协助下，才得以突破炼气九层？”
来了。
林渊心中一凛，知道对方是为此事而来。
他维持着恭敬的态度，回答道：“不敢当‘协助’二字。
苏师妹根基深厚，突破是迟早之事，弟子只是恰逢其会，在一旁护法罢了。”
他依旧是那套对付刘承的说辞，滴水不漏。
“恰逢其会？”
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倒听说是你有一种能助人静心凝神，梳理灵气的特殊天赋。
外门之中，因此受益的女弟子，似乎不止苏清影一人。”
她的话语很轻，却像一柄重锤，敲在林渊心上。
她查过他！
而且查得很仔细！
林渊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师姐明察。
弟子确有此等微末伎俩，不过是天生神魂比常人安宁一些罢了，算不得什么天赋，让师姐见笑了。”
他将自己的能力说得无足轻重，意图蒙混过关。
柳如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追问，那双深邃的凤眸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林渊坦然地与她对视，目光清澈，没有丝毫躲闪。
他知道，在这种人物面前，任何心虚和谎言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唯有镇定，才能让她捉摸不透。
良久，柳如烟才缓缓移开目光，淡淡地说道：“天赋无大小，善用者为佳。
你这‘微末伎俩’，若是用在正途上，倒也不失为一桩机缘。”
她说着，玉手一翻，一枚通体晶莹的玉简出现在她手中，轻轻一弹，便化作一道流光，悬停在林渊面前。
“这枚玉简中，记载了一篇内门的基础凝神法诀《清心诀》，对你稳固神魂应有好处，便当作是今日相见的赠礼吧。”
“这……弟子不敢受！”
林渊连忙推辞。
无功不受禄，这位内门天骄的示好，背后必然有更深的目的。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柳如烟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娇躯化作一道白色虹光，冲天而起，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云海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萦绕在竹林之中。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手中那枚尚有余温的玉简，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位柳师姐，到底想做什么？
试探？
拉拢？
还是……监视？
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只被巨龙盯上的蝼蚁，虽然对方暂时没有恶意，但那种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感觉，让他极为不适。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简，也握紧了拳头。
实力！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
若他今日己是筑基，甚至是金丹，又何须在此揣测他人心意？
这一刻，林渊对于突破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