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萤当腻了神明，果断给自己批了退休申请遁入人间。 只想低调享受平凡生活的她，

入职第一天就发现顶头上司格外眼熟。 这位严苛冷漠、以卷死下属闻名全公司的商业帝王，

竟曾是她最虔诚的那个信徒？ 当年她神国门口长跪三天三夜的少年，

如今天天扔她加班计划书？ 直到全公司团建拜神庙，她亲眼见上司屏退众人，

对着自己昔日神像低声祈求：“吾神，求您……看看我。” 洛萤低头秒回一条朋友圈：急，

马甲好像要掉，怎么办？---洛萤站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下，

仰头望了望那几乎要刺破云层的尖顶。阳光被冰冷的玻璃切割成无数碎片，晃得人眼花。

“恒盛集团”，四个鎏金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她深吸了一口城市清晨混杂着汽车尾气和咖啡香气的空气，感觉……挺新奇。当了几万年，

或者说，久到时间本身都失去意义的创世神，她实在是腻味了。

信徒的祷告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诉求，神界的日子一成不变，

永恒的生命有时像一种精致的刑罚。于是，在某次例行听取下界祈愿，

听到一个凡人声嘶力竭地呐喊“让我退休吧！”之后，她福至心灵，大笔一挥，

给自己批了张带永恒退休金的退休申请，毫不犹豫地斩断与神国的绝大部分联系，

捏了个合法合规的凡人身份，遁入了这滚滚红尘。神明体验卡到期，现在，

她是新鲜出炉的社会人洛萤，

目标是低调、平凡地享受一下为五斗米折腰或许还有房贷和车贷的烟火人生。恒盛集团，

就是她精挑细选的第一站。规模够大，制度完善，不容易注意到她这个“空降”的萌新，

适合猥琐发育。踏进光可鉴人的大堂，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消毒水的干净味道。

来往的员工个个步履匆匆，西装革履，脸上写着“我很忙，勿扰”。洛萤按照指引，

来到人事部办理入职，领到了自己的工牌——实习生，市场营销部。

工牌上的照片是她用神力微调过的，清秀干净，丢人堆里不算扎眼，但仔细看，

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非人的疏离感。她摸了摸冰凉的卡片，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上一次需要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大概还是天地初开时给第一批生灵登记造册？“新来的？

洛萤？”一个略显疲惫的女声打断她的思绪。是个戴着黑框眼镜、抱着一摞文件的年轻女人，

“我是市场部的陈姐，带你过去。今天算你运气‘好’，顾总正好在公司，

等会儿说不定要见你们这批新人。”“顾总？”洛萤跟上脚步，随口问。“顾晏沉顾总啊！

咱们恒盛的活阎王，工作狂魔，卷王之王！”陈姐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三分敬畏七分恐惧，

“他待过的部门，离职率能直接翻倍。你自求多福吧，被他盯上，

加班加到怀疑人生都是轻的。”洛萤眨眨眼。活阎王？

听起来比地狱里那几个真·阎王派头还大。她心里有点不以为意，神生漫长，

什么凶神恶煞没见过？市场部在一整层开放式办公区，格子间密密麻麻，

键盘敲击声、电话***、压低了的交谈声混成一片忙碌的交响。

洛萤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刚放下包，还没来得及熟悉环境，

整个办公区的气氛陡然一变。就像沸水里突然投进了一块冰，所有的嘈杂瞬间低了下去，

只剩下一种紧绷的寂静。洛萤若有所感，抬起头。一行人正从走廊那头走来，

为首的男人身材极高，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他步履生风，

周围跟着的几个高管模样的人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具体容貌，

但那股迫人的气场已经笼罩了整个楼层——冰冷、高效、不容置疑。

陈姐在旁边猛扯洛萤的袖子，用气声说：“快低头！顾总！”洛萤却像是被定住了。

不是因为那气势——神威她都能当风吹过，何况凡人威压。而是……一种极其微弱，

但源自灵魂本源的熟悉感。那行人越走越近，为首男人的侧脸轮廓逐渐清晰。下颌线条冷硬，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就在他经过洛萤这片区域，目光似乎随意扫过的一刹那，洛萤看清了他的正脸。

时间仿佛在瞬间凝固、倒流。这张脸，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染上了岁月的冷厉，

眉眼深邃得如同寒潭，但那骨相，那轮廓……是她记忆深处，那个曾在漫天风雪中，

于她早已废弃的神国入口，一步一叩首，长跪了三天三夜的少年信徒。

那个曾有着最纯粹、最滚烫、几乎能灼伤神心的虔诚眼神的少年。阿晏。他叫阿晏。

是她众多信徒中，最不起眼，却也最固执的一个。她甚至记得，他最后一次祈祷时，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求她显现，求她垂怜，哪怕只是一眼。

那时她正忙于处理一场神界纠纷，或者说，单纯是觉得凡人痴缠有些厌倦，并未回应。后来，

她便渐渐遗忘了这个渺小的信徒，如同遗忘无数其他。他竟然……还活着？不，不对，

不是原来那个少年了。是转世？还是……洛萤的心跳，

自从成为概念性存在后就几乎遗忘的生理反应，第一次失序地鼓噪起来。她迅速垂下眼，

借整理桌面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顾晏沉。恒盛的总裁。以压榨下属闻名。

那个曾为她痴狂的信徒。这反差未免太大，

大到让她这个见多识广的前任神明都感到一阵眩晕。“你运气真好，顾总好像看了你一眼。

”陈姐在她耳边心有余悸地说，“没叫住你问话就是万幸了。赶紧干活吧，

顾总最讨厌人闲着。”洛萤：“……”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凡人退休生活，

可能不会像预想中那么平静了。接下来的日子，

洛萤充分体会到了“顾晏沉”这三个字在恒盛的分量。她所在的实习生小组，

负责整理一份冗长复杂的市场数据分析报告。这工作枯燥繁琐，原本是慢工出细活。

但顾晏沉直接下达指令，要求三天内完成初稿。整个小组哀鸿遍野，连续加班到深夜。

洛萤靠着非人的效率和理解力，勉强能跟上进度，

但看着身边人类同事眼底的血丝和越来越浓的黑眼圈，她第一次对“加班”有了直观的认知。

这天下班前如果晚上十点也算下班的话，顾晏沉亲自过来听汇报。他坐在主位上，

手指偶尔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听着小组长磕磕巴巴的陈述，他眉头越皱越紧，

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这就是你们熬了三天夜做出来的东西？”他开口，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冰碴子，“逻辑混乱，重点不清，数据挖掘流于表面。恒盛不养闲人，

更不养废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小组长脸色惨白，几乎要哭出来。洛萤坐在角落，

心里那股违和感越来越强。这刻薄、严厉、视效率为一切的男人，

真的是那个连祈祷时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少年阿晏？汇报草草结束，

顾晏沉起身离开，经过洛萤身边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洛萤正低头假装看资料，

忽然，一份文件夹被不轻不重地扔到了她面前。她抬头，对上顾晏沉深邃无波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审视。“洛萤是吧？”他语气平淡，“这份补充资料，

明天上班前，我要看到分析摘要。”洛萤看了眼那厚度堪比辞海的文件夹，

又看了看墙上指向十点半的时钟。旁边的同事投来同情的目光。“……好的，顾总。

”洛萤听见自己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回答。顾晏沉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

洛萤拿起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夹，指尖有点发凉。这不是刁难，

这简直是谋杀——针对凡人寿命的谋杀。她认命地打开电脑，开始“加班”。对于她而言，

处理这些信息倒不费劲，但需要伪装出凡人应有的速度和疲惫感，反而更耗心神。夜深人静，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忍不住分出一缕极其微弱的神念，

悄悄探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顾晏沉果然还没走。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背影在城市的霓虹映衬下，显得格外孤拔，也……格外寂寥。洛萤迅速收回了神念。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冰冷外壳之下，似乎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日子在加班、被顾晏沉各种“高标准严要求”中飞快流逝。洛萤逐渐适应了社畜的节奏，

也更加确信，顾晏沉就是阿晏的转世。只是，当年那份虔诚，

似乎已在轮回和时光中磨蚀殆尽，变成了如今对效率和成功的极端追求。

他偶尔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但绝无信徒应有的敬畏或温暖。

洛萤乐得如此，她可不想掉马甲。只是有时夜深人静，她会有点好奇，这具凡人之躯里，

究竟装着怎样的灵魂。转眼到了公司年度团建。地点选在市郊一座香火颇旺的古庙。

据说求事业特别灵验。洛萤跟着大部队踏入庙门，闻到熟悉的香火气息，

有种回老家串门的错觉。直到她看见正殿供奉的主神神像——那是一座白玉雕刻的女神像，

衣袂飘飘，面容慈悲中带着威严，指尖似乎有流光萦绕。虽然雕刻工艺与神界本尊相差甚远，

但形态韵味，赫然就是她退休前的模样！洛萤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她怎么忘了，

自己虽然退休了，但曾经的神职和信仰体系还在运转，人间留有她的庙宇再正常不过。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恒盛的员工们，包括那些平日里在商场杀伐决断的高管们，

此刻都变得无比虔诚，纷纷上香叩拜，求神明保佑升职加薪、项目顺利。洛萤混在人群里，

感觉无比尴尬。给自己上香？这体验太诡异了。她悄悄往后缩，尽量降低存在感。

眼角余光瞥见顾晏沉。他站在人群外围，并没有参与祭拜，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座神像，

眼神是洛萤从未见过的深沉难辨。傍晚，团建活动结束，大部分员工已经乘车返回。

洛萤因为一点小事耽搁，折返回庙里取落下的东西。庙宇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宁静。

她穿过空旷的庭院，走向侧殿，却在靠近主殿后方的僻静角落时，猛地停住了脚步。顾晏沉。

他还没走。而且，他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站在那座属于她的神像前。

夕阳的金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商业帝王，

背影竟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孤寂与……脆弱。洛萤下意识地隐去身形，屏住呼吸。然后，

她听见了。那个在人前冷漠如冰、言语如刀的男人，用一种极低、极轻，

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的声音，对着冰冷的神像低语：“吾神……”仅仅两个字，

带着一种久远到令人心颤的熟稔和……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洛萤的心跳漏了一拍。

顾晏沉抬起头，仰视着神像的面容，那双总是锐利冰冷的眼眸里，

翻涌着洛萤看不懂的、浓烈得几乎要溢出的情绪。是渴望？是委屈？还是……怨恨？

他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求您……看看我。”一瞬间，

洛萤如遭雷击。风雪，长跪的少年，嘶哑的祈祷，

与眼前这个西装革履、却流露出同样绝望气息的男人身影，重重叠叠。他不是忘了。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原地执着。

洛萤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以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离开了寺庙范围，直到确定周围再无旁人，

才背靠着一棵古树，大口喘气——虽然作为前神明她并不需要呼吸。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响。完了。马甲要掉。不对，是已经被对方怀疑了？

还是他仅仅是在向记忆中的神明倾诉？那句“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信徒对神明的普遍祈求，还是……他认出了她？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炸开，

饶是经历过宇宙生灭的洛萤，此刻也有点手足无措。她下意识地摸出手机，解锁屏幕，

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打开那个绿色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通讯软件，点开朋友圈编辑界面。

她咬着嘴唇，脑子里一片混乱，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识，飞快地敲下了一行字：急，

在线等！人间退休体验卡好像遇到BUG了，马甲摇摇欲坠，

疑似被前·狂热信徒现·卷王上司盯上，怎么办？挺急的！！！

末尾还配了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卡通表情。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

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这条朋友圈，该设置成对谁可见呢？或者说，这茫茫人海，诸天万界，

又有谁能给一位退休神明出主意？她盯着手机屏幕，第一次觉得，凡人用的这个小玩意儿，

承载的烦恼可能比神界的命运轮盘还要沉重。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

洛萤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敢点那个“发表”按钮。算了，先……静观其变吧。反正，

跑路的神明资格证，她可是永久有效的。洛萤盯着那条未发送的朋友圈，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摩挲了半天，最终还是泄气地锁了屏。“静观其变？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观个鬼，这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顾晏沉那句“求您看看我”，像一枚精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沉寂了万年的心湖里，

漾开了一圈又一圈难以平复的涟漪。那不是普通信徒的祈求，

掺杂了太多她无法忽视、也无法理解的情绪——执拗、委屈、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他记得。他一定记得什么。这认知让洛萤头皮发麻。她退休是来享受平凡生活的，

不是来上演“前世今生：霸道总裁是我的狂热信徒”这种狗血情节的！接下来的几天，

洛萤在公司里简直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工作完成得恰到好处——既不出挑到引人注目，也不拉胯到被揪住小辫子。

每次在走廊、茶水间偶遇顾晏沉，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空气，迅速溜走。然而，

顾晏沉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面无情的工作机器，

用能把人逼疯的标准要求着每一个下属。对洛萤，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照样会因为报告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标点符号错误而冷声指出，

照样会在深夜下达新的任务指令。只是，洛萤敏锐地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似乎比以前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评估，而是带着一种探究，

一种仿佛要在她身上找出什么破绽的专注。这种无声的压力，比直接质问更让人难受。

这天下午，部门召开项目研讨会。洛萤作为实习生，本来只需要旁听记录。会议进行到一半，

讨论一个关键的市场推广方案时陷入了僵局。“传统渠道投放成本太高，效果却逐年递减，

我们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项目组长眉头紧锁。众人七嘴八舌，提出的方案要么老套，

要么风险太大。顾晏沉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脸色看不出喜怒，

但整个会议室的气压已经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洛萤低着头，假装认真记录，

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这个难题，在她看来其实并不复杂。她经历过太多文明的兴衰，

见过无数信息传播的模式。基于当前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和用户习惯，

有一个近乎“降维打击”的思路……她只是想想，并没打算开口。出风头等于找死，

这个道理她懂。然而，就在她神游天外时，一道冰冷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她。“洛萤。

”顾晏沉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在安静的会议室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齐刷刷地看向角落里的实习生。洛萤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抬起头：“顾总？

”顾晏沉的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说说看。

”洛萤：“……”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但顾晏沉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竟然从那眼神里读出了一丝……鼓励？或者说，是期待？鬼使神差地，洛萤咽了口唾沫，

任何“神性”：“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更轻量级、更具互动性的传播方式。

比如，结合当下流行的短视频平台，打造一个系列挑战活动，利用用户的创作和分享欲，

实现病毒式传播。成本低，覆盖面广，

而且更容易触及年轻目标群体……”她尽量用这个时代商业领域常见的术语，

简单阐述了一个跨界融合了信息图腾传播和信仰扩散原理的简化版思路。说完之后，

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悬，这想法对这个时代的商业实践来说，是不是太超前了点？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项目组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顾晏沉的脸色。

顾晏沉没有立刻表态。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停止了敲击，只是静静地看着洛萤，

那目光复杂得让洛萤心里直打鼓。完了，是不是说得太超纲了？要被当成异想天开的傻子了？

就在洛萤准备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顾晏沉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思路不错。这个方向，由你负责初步调研，

三天后给我一份详细的可行性报告。”洛萤：“！！！”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呆了。

让一个实习生独立负责一个可能的新方向调研？这简直是破天荒！“顾总，

这……洛萤她还是个新人，恐怕……”项目组长试图劝阻。顾晏沉一个眼神扫过去，

组长立刻噤声。“有问题吗？”顾晏沉看向洛萤，语气听不出喜怒。洛骑能说什么？

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没问题，顾总。”会议结束后，洛萤感觉自己像踩在棉花上。

同事们投来的目光各异，有惊讶，有羡慕，也有隐隐的嫉妒。陈姐凑过来，小声说：“洛萤，

你可以啊！居然能被顾总点名！不过……你小心点，这任务可不简单，

搞砸了……”洛萤苦笑。她当然知道不简单。这分明是顾晏沉的试探！他是在用这种方式，

逼她露出马脚。接下任务的洛萤，开始了真正的“社畜”生活。白天处理日常工作，

晚上熬夜查资料、做分析。她不能动用神力作弊，必须用符合凡人身份的方式完成这份报告。

这对习惯了全知全能的前神明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第三天晚上，洛萤又一次加班到深夜。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只有键盘声和窗外遥远的车流声作伴。就在她揉着发酸的眼睛，

准备最后检查一遍报告时，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无声地放在了她的手边。洛萤吓了一跳，

猛地抬头。顾晏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工位旁。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

领带松开了些，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些许……人间烟火气？“顾总？

”洛萤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顾晏沉的目光扫过她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又落回她带着疲惫的脸上。

“进展如何？”他问，声音比平时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还……还行，快完成了。

”洛萤尽量保持镇定。顾晏沉“嗯”了一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拿起洛萤桌上摊开的一本厚厚的行业分析报告，随手翻了几页。“这里的市场细分数据，

来源可靠吗？”他指着一处问道。洛萤心里一紧，

那是她凭借超越时代的认知快速筛选出的核心信息，来源确实有点偏门。

她赶紧解释了一下数据来源和筛选逻辑。顾晏沉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尖锐的问题。

洛萤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既要展现能力，又不能表现得过于非人。问答间，两人靠得很近。

洛萤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香气。

这种属于人类的、鲜活的气息，让她有种奇异的感觉。突然，顾晏沉话锋一转，

状似无意地问：“你似乎对这类新兴传播模式很有见解，以前接触过？”来了！

真正的试探来了！洛萤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略带腼腆和不确定的笑容：“没有系统接触过，只是平时喜欢刷手机，

看一些相关的案例和分析，自己瞎琢磨的。可能……想法还有点幼稚，让顾总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