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注定被废的太子,我反手给皇帝递了份《太子岗位风险评估报告》,申请离职。
东宫危局与一份离奇的报告沈玦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心悸中彻底接管这具身体的。
记忆如破碎的潮水,夹杂着原主的不甘、恐惧和绝望,汹涌而至。大晟朝太子,国之储君,
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听起来尊贵无比,实则已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三日前,御书房失窃,
丢失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北境边防舆图。几乎所有的线索,都似有若无地指向了东宫。
一名负责洒扫的小太监“畏罪自尽”,留下的遗书字字泣血,指认是受太子殿下指使,
欲将舆图“赠予”一位不得见的“旧友”。通敌叛国的嫌疑,
像一顶沉重如山、污秽不堪的帽子,扣在了沈玦的头上。皇帝沈天擎勃然大怒,
虽未立刻下旨废黜,却已将他禁足东宫,令其“静思己过”。东宫属官被清查的清查,
调离的调离,往日门庭若市的东宫,如今冷清得连鸟雀都不愿多停留。墙倒众人推,
破鼓万人捶。往日里那些毕恭毕敬的弟弟们,
尤其是风头正盛的雍王沈琮和素有贤名的端王沈珏,
他们的眼线恐怕早已将这东宫围得水泄不通,只等最后那根压垮骆驼的稻草落下。“殿下,
您多少用点膳吧……”贴身内侍双福端着几乎未动的晚膳,声音带着哭腔,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惶恐。沈玦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脸色苍白,
但眼神却不再是原主那种惶惑无助的死灰色,
而是一种极度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奇异兴味的审视。他,一个来自现代,
饱受九九六福报、职场PUA洗礼的社畜,意外穿成了这个倒霉催的太子。
原主的记忆让他迅速理解了处境:这哪里是什么储君,分明是放在火上烤的活靶子,
是皇帝用来磨砺其他儿子的磨刀石,是各方势力博弈的中心风暴眼。按照常规宫斗剧本,
他现在应该绞尽脑汁,寻找证据,联络残存势力,向皇帝哭诉表忠心,
和兄弟们斗智斗勇……可去他妈的常规剧本吧!沈玦在心里冷笑。内卷?从现代卷到古代?
他受够了!这套权力游戏,底层逻辑就是把人异化成争权夺利的工具,
最终胜利者也不过是成了更高阶的奴隶,时刻担心被后来者掀翻。
看看老皇帝那张阴沉多疑的脸,再看看那几个卷生卷死的兄弟,这太子之位,分明是催命符,
谁爱要谁要去!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成型。“双福,
”沈玦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研磨,铺纸。
”双福一愣:“殿下,您是要写……谢罪折子?”“不。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写一份……报告。”“报告?”双福懵了。“嗯,
《关于太子岗位职责、风险分析及个人胜任能力评估暨优化调整申请报告》。
”沈玦一字一顿,吐出一长串让双福头晕目眩的词组。夜深人静,东宫书房灯火通明。
沈玦伏案疾书,笔走龙蛇。他完全摒弃了文言文的骈四俪六,
用的是最直白、甚至带着几分现代公文的刻板语言,
但内容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瞠目结舌。报告开篇明义:臣,太子沈玦,
经过深刻反思与理性评估,深感才德不足以胜任储君之位,且该岗位风险极高,
于国于己弊大于利,特此申请辞去太子一职,恳请陛下恩准。接着,他分条缕析,
始“作死”:一、 岗位风险分析极高风险:1. 人身安全风险: 储君乃众矢之的,
易遭暗杀、投毒、构陷。历史数据表明他列举了本朝和前朝几位不得善终的太子,
太子岗位非正常死亡率高达X成,平均任职年限仅Y年。性价比极低。
2. 心理健康风险: 长期处于高压、猜忌、孤立环境,
易导致焦虑、抑郁、精神失常此处隐晦点了一下原主的状态。
3. 政治风险: 言行举止被无限放大,动辄得咎。平衡朝堂、讨好君父、防范兄弟,
难度系数爆表。一旦失势,累及妻族、母族虽然他目前光棍一个,母后早逝,
门生故吏尽数牵连。
二、 个人胜任能力评估不胜任:1. 性格缺陷: 过于重情原主优柔寡断,
缺乏杀伐果断,不善于权谋算计,与岗位要求的“沉稳隐忍、心思缜密”严重不符。
2. 能力短板: 文治武功均显平庸,相较于雍王之骁勇、端王之贤明,竞争力不足。
强行占据此位,恐导致国家未来领导层质量下降,有负陛下重托、黎民期望。
3. 健康状况: 近日心力交瘁,已出现失眠、心悸等症状半真半假,
恐无法承担储君之重责。
三、 优化调整建议:1. 即时卸任: 请求陛下废除臣太子之位,
另择贤能可重点考察雍王、端王等弟弟,并“客观”分析了他们的“优势”与潜在风险,
看似公允,实则埋雷。2. 安置方案: 恳请赐一闲散爵位,允臣离京就藩,
或于京中寻一清静之地,读书养性,绝不过问政事,
为陛下、为未来的明君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富贵闲人。
3. 组织优化建议: 建议陛下考虑完善储君选拔与考核机制,
避免类似臣这般的庸才再次占据要位,造成国家资源浪费与内部损耗。写完最后一句,
沈玦掷笔,长长舒了一口气。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这份报告,与其说是辞职申请,
不如说是一封对现有太子制度的控诉状,一颗投向死水般朝堂的重磅炸弹。
它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任何礼仪规范,充满了“大逆不道”的言辞,但又诡异地逻辑自洽,
用一种冰冷的数据和理性的分析,将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老皇帝面前。他知道这很冒险,
极可能激怒皇帝,被立刻拖出去砍了。但他更知道,按照常规路径走下去,他必死无疑。
唯有打破规则,制造巨大的认知混乱,才有可能在死局中撕开一道口子。老皇帝多疑,
这份报告越是反常,越是显得他“无心帝位”,反而可能引起皇帝更深层次的思考,至少,
会暂时按下废太子的程序,想看看他这个儿子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另有所图。“双福,
”沈玦唤来忐忑不安的内侍,“更衣,本王要叩宫面圣。”双福腿一软:“殿下!天还没亮,
而且陛下正在气头上,您此时去……”“正是要趁他没完全消气,
也没打定主意怎么处置我的时候去。”沈玦眼神锐利,“再晚,
等雍王、端王他们把‘证据’链做扎实了,就真来不及了。快去!”晨光熹微中,
沈玦手持那份墨迹未干的“报告”,身着素服未穿太子朝服,
一步步走向皇帝寝宫——乾元殿。沿途的侍卫、太监无不侧目,眼神惊疑不定。
跪在冰冷的宫阶下,沈玦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肖子沈玦,有本启奏父皇!
”声音在寂静的黎明中传得很远。乾元殿内,刚刚起身的皇帝沈天擎正准备用早膳,
听到内侍颤巍巍的禀报,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沈玦?他来做什么?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是来哭诉求饶,还是来自辩清白?”“回陛下,
太子殿下……他穿着素服,手里拿着一份……奏折,说是……报告。”内侍汗如雨下。
“报告?”皇帝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极深的不耐,“让他进来。
朕倒要看看,他这个‘将死之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宫门缓缓打开,
沈玦整理了一下衣冠,捧着那份足以打败所有人认知的《太子岗位风险评估报告》,
踏入了决定他命运的大殿。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龙椅上那个威严而模糊的身影,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风暴,即将因这份极端的“反常”而掀起。
朝堂疯语与雍王的铁拳乾元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子沉甸甸的威压。
沈玦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双手高举那份“报告”,头深深低下,姿态放得极低,
与报告中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辞形成了尖锐的对比。皇帝沈天擎并没有立刻让他起身,
也没有去接那份报告。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鹰隼般的眼睛,审视着跪在下面的长子。
几日禁足,这个儿子似乎清瘦了些,但脊背挺直,并无想象中的惶恐失据,
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平静?“静思己过?”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金石之音,
敲打在寂静的大殿里,“看来,你是思出些‘新意’来了?说说吧,这‘报告’,所为何事?
”他刻意加重了“报告”二字,满是讥诮。沈玦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不能退缩,也不能显得过于急切,必须把握好“疯癫”与“逻辑”之间的微妙平衡。
“回父皇,”沈玦的声音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坦然,“儿臣愚钝,经此一事,
深感储君之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儿臣资质平庸,德不配位,强居此位,
非但不能为父皇分忧,反而易成国之祸源,兄弟阋墙之引线。故此,儿臣恳请父皇,
废黜儿臣太子之位,另择贤明。”这番话,若是带着哭腔、满是委屈地说出来,
那是求饶;若是慷慨激昂、引经据典,那是自辩。
但沈玦偏偏用一种近乎汇报工作的平淡语气说出,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这就显得极其反常,甚至……真诚?皇帝的眼皮跳了一下。他预想了沈玦的各种反应,
痛哭流涕、指天誓日、甚至攀咬兄弟,唯独没料到是这种……自请废黜?
还说得如此条理清晰?“哦?”皇帝拖长了音调,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更重了几分,
“朕的太子,何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自知之明’了?北境舆图之事,尚未查明,
你便急着撂挑子?是心虚,还是以退为进?”“儿臣不敢。”沈玦依旧低着头,“舆图之事,
儿臣问心无愧,相信父皇圣明,自有公断。儿臣所请,并非因一时一事,
而是基于对‘太子’此职的长期观察与理性分析。此位看似尊荣,
实则汇聚天下最大之风险与矛盾。儿臣性格疏懒,不喜争斗,更无驾驭如此复杂局面的才能。
若继续占据此位,今日之祸,恐非最后一次,届时不仅儿臣性命难保,更会动摇国本,
此非儿臣所愿,亦非父皇所愿见。”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份报告中,
儿臣详细列举了太子岗位的诸多风险与儿臣能力之不匹配。譬如,身为储君,需平衡朝野,
然儿臣不善交际;需勇武果决,然儿臣体弱;需心思缜密,然儿臣……时常觉得,
与其耗费心力于权谋算计,不若研究些水利农桑,或读些闲书,更能让儿臣心安。
”这话半真半假,却恰好契合了原主有些书呆子气、甚至略显懦弱的形象,
同时又夹带了“水利农桑”这点私货,为后续可能的变化埋下极细微的伏笔。皇帝沉默了。
他久经风浪,自然能听出沈玦话语中那份不同于往常的“清醒”与“疏离”。这不是演戏,
至少不全是。这种“不想干”的态度,太过真切,
真切到让他这个习惯了儿子们争权夺利的皇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和……一丝被冒犯。
难道这个儿子,真的对皇位毫无兴趣?还是说,这是一种更高明的以退为进?“巧舌如簧。
”皇帝冷哼一声,终究没有去接那份报告,“此事容后再议。今日大朝,诸卿都在,
正好也议一议北境舆图之事。你,也一同上朝吧。”这就是不打算立刻处置,
但要把他放在火上烤了。沈玦心中明了,叩首:“儿臣遵旨。”太和殿上,百官肃立。
当沈玦穿着素服,平静地走入大殿,站在本该属于太子的位置时,
整个朝堂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嗡嗡声。无数道目光,惊疑、探究、幸灾乐祸、难以置信,
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雍王沈琮站在武将班首,一身亲王蟒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
看向沈玦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凌厉和一丝胜券在握的嘲讽。端王沈珏则站在文官前列,
面容温润,眼神关切,甚至还对沈玦微微颔首示意,仿佛在安慰这位处境艰难的大哥,
但其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审视,却逃不过沈玦来自现代职场练就的敏锐。朝议开始,
先是例行公事。很快,话题便引到了北境军务上。雍王沈琮踏步出列,
声若洪钟:“启禀父皇,北境边军近日小挫蛮族一部,斩首百余,缴获战马器械若干。
然军中亦有不少将士负伤,儿臣恳请父皇,加大抚恤力度,以安军心。”他说话时,
眼角余光扫过沈玦,带着明显的挑衅。这是在炫耀军功,也是在暗示:看,
我才是能安邦定国的皇子,你一个涉嫌通敌的废物太子,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若是原主,
此刻只怕早已面色惨白,无地自容。众臣也屏息凝神,等待太子如何应对,是苍白辩解,
还是羞愧沉默?然而,沈玦却像是没听出其中的火药味,反而在雍王话音落下后,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出列了。这一下,连皇帝都微微挑眉。“二弟所言极是。
”沈玦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将士用命,保家卫国,抚恤确应加重。
”雍王一愣,没想到沈玦会附和他。但沈玦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朝堂瞬间死寂:“不过,
除了阵亡抚恤,儿臣以为,对于伤残将士的后续安置,更需有一套长远的章程。比如,
可根据伤残等级,发放不同等级的‘伤残津贴’,并非一次性了事;对于有劳动能力者,
地方官府应优先安排些力所能及的差事,避免其因伤致贫;甚至,可设立专门的‘荣军院’,
集中供养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重伤员,彰显朝廷恩德,亦可使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
”他侃侃而谈,用的全是现代社会的优抚理念,在这个时代听来,既新奇又……琐碎?
甚至有些不务正业?太子殿下在讨论通敌嫌疑的节骨眼上,不去自辩,
反而跟雍王讨论起伤残将士的安置细节来了?雍王沈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本意是炫耀军功,打压太子,却被沈玦一番“工伤鉴定与后续保障”的论调带偏了节奏,
仿佛他刚才只强调了抚恤一次性买断,而沈玦则显得更加“仁德”和“思虑周全”。
“太子殿下倒是……仁心。”雍王咬着牙,挤出一句,“不过,
眼下似乎并非讨论此等细枝末节之时吧?北境舆图遗失,军机大事才是首要!
”他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目光锐利地盯住沈玦:“不知太子殿下,对于舆图之事,
有何解释?那认罪太监,可是指认了东宫!”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重头戏来了。
沈玦却依旧那副平静得可恨的样子,他甚至微微蹙眉,
仿佛在思考一个技术性问题:“二弟提醒的是。关于那太监……儿臣倒有几个疑问。其一,
他一个洒扫太监,如何能接触到御书房的核心舆图?其二,其遗书笔迹,是否经过严格比对?
可有他人模仿可能?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又扫过群臣,最后落在雍王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好奇:“若真是儿臣指使,
儿臣图什么呢?儿臣已是太子,名分早定。通敌叛国,于儿臣有何益处?
难道是为了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北境蛮族?这逻辑,儿臣实在想不通。
或许……是有人觉得儿臣占着这位置碍事了,想帮儿臣‘优化’一下?”“优化”二字,
他轻轻吐出,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这已近乎是直指有人陷害了!
雍王勃然变色:“沈玦!你此言何意?!”端王沈珏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太子这是……疯了不成?如此直白地撕破脸?然而,
沈玦却像是没看到雍王的怒火,反而转向皇帝,语气甚至带着点无奈:“父皇您看,
儿臣只是提出几点合理的疑问,二弟便如此激动。这太子之位,果然是个是非窝,
一句话不对,便能引来滔天巨浪。儿臣这份《岗位风险报告》,所言非虚啊。
”他竟又把话题扯回了那份荒唐的“报告”上!皇帝沈天擎端坐龙椅,面沉如水,
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他看着下方那个看似疯言疯语,实则每一步都踩在点上的长子,
又看了看气得脸色铁青的二子,还有一旁眼神闪烁的三子,
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某种极其怪异的感觉。这个沈玦,是真的被逼疯了,开始胡言乱语?
还是说……他一直在装,直到此刻,才露出这般刁钻狠辣的獠牙?用最平静的语气,
说着最“疯”的话,却句句直指核心,搅动风云。这潭水,被沈玦用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
彻底搅浑了。“够了!”皇帝终于出声,打断了朝堂上的骚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舆图之事,朕自有决断,着大理寺、刑部会同审理,不得有误!退朝!
”他没有对沈玦的“疯话”做出任何评价,但也没有因此斥责或下令羁押。沈玦知道,
他这险之又险的第一步,暂时……走通了。他成功地用“发疯”和“摆烂”的姿态,
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和不确定性,让原本清晰的废太子议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这一切,
才刚刚开始。池畔惊魂与端王的“善意”退朝后的东宫,
并未因沈玦在朝堂上“侥幸”过关而恢复往日的生机,反而更添了几分诡谲的宁静。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
等待着下一个将他彻底撕碎的机会。皇帝的态度暧昧不明,既未废黜,也未宽宥,
只是将舆图案交给了三司会审。这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雍王沈琮在朝堂上吃了瘪,绝不会善罢甘休。而那位始终温文尔雅的端王沈珏,
更是让沈玦心生警惕——会叫的狗不咬人,沉默的毒蛇才最致命。
沈玦索性将“摆烂”进行到底。他不再关心朝局,每日里不是关起门来读书,
就是在东宫那个不大的花园池塘边喂鱼,偶尔对着池水喃喃自语,说些“鱼乐否?
”“不如归去”之类旁人听不懂的疯话。他甚至还让双福找来些木料、胶泥,
似乎在鼓捣什么稀奇古怪的模型,美其名曰“格物致知”。这番作态,落在各方耳目眼中,
自然是太子经受不住打击,心智失常的又一铁证。消息传开,
原本一些还在观望、甚至对太子抱有一丝同情的老臣,也纷纷摇头叹息,彻底断了念想。
这日午后,阳光懒散,沈玦正蹲在池塘边,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推演着一个简易的杠杆提水装置模型。双福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欲言又止。“殿下,
您整日弄这些,万一陛下召见,或是三司要来问话……”“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