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送纸巾,绑定宇宙小精灵

开局送纸巾,绑定宇宙小精灵

作者: tu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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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开局送纸绑定宇宙小精灵是作者tuzzz的小主角为小碧苏本书精彩片段: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小碧的脑洞,萌宝,大女主,娱乐圈,先虐后甜全文《开局送纸绑定宇宙小精灵》小由实力作家“tuzzz”所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本站纯净无弹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9667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6 07:25:09。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开局送纸绑定宇宙小精灵

2025-09-26 11:13:46

第一章 社畜狂喜:这哪是黑洞,是续命咖啡啊!北漂十年,

苏晚觉得自己活成了一块夹心饼干。还是那种被熊孩子啃了几口,

又被随手丢在烈日下暴晒了半天的,蔫巴巴、黏糊糊、随时会散架的廉价饼干。此刻,

她正被裹挟在晚高峰地铁的人肉罐头里。汗味、廉价香水味、不知谁拎着的韭菜盒子味,

还有某种若有似无的脚丫子发酵气息,混合成一股极具攻击性的“都市生存气息”,

顽强地钻进她每一个被迫张开的毛孔。后背紧贴着一个汗津津的陌生胸膛,

前胸则被一个硬邦邦的双肩包抵着,硌得她肋骨生疼。一只高跟鞋的细跟,

精准无比地踩在了她另一只脚的小脚趾上,钻心的疼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那口浊气还没完全吸进去,又被前面人突然抬起的胳膊肘怼在了下巴上。

“嘶……” 苏晚痛得眼泪差点飙出来,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费力地仰起头,

试图在有限的空间里寻找一丝流动的空气,目光却只能触及一片攒动的人头和后脑勺。

车厢顶部的广告灯箱明晃晃地亮着,代言人那张精修过的、毫无瑕疵的脸庞正对着她微笑,

笑容标准得像个假人。旁边滚动播放着某楼盘的广告词:“安放疲惫灵魂的港湾”。港湾?

苏晚扯了扯嘴角,感觉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正在缓慢加压的沙丁鱼罐头,

而她就是其中一条快要窒息、连挣扎都显得徒劳的鱼。灵魂?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挤得变形的、沾了点不明污渍的米白色通勤衬衫,

还有那被踩得灰扑扑的廉价单鞋,只觉得疲惫感像沉重的铅块,从脚底板一路灌到天灵盖,

沉甸甸地压着,连带着思考都变得粘滞。她艰难地掏出手机,屏幕一亮,

刺眼的光让她眯了眯眼。锁屏壁纸是张小碧。照片里的女孩抱着一把木吉他,

坐在洒满阳光的台阶上,侧脸线条柔和,笑容干净得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眼神里带着点未经世事打磨的纯粹和倔强。这是八年前的张小碧,

苏晚刚北漂时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型音乐节上拍下的。那时她刚毕业,兜里没几个钱,

对未来却充满了不切实际的、闪闪发光的幻想。小碧的歌声,

就是那些灰暗日子里透进来的一束光。可现在,这束光正被铺天盖地的恶意疯狂泼墨。

苏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粉丝群。

群名已经从“小碧星河后援会”改成了“碧色反击战”,可里面的气氛,

依旧是令人窒息的焦灼和愤怒。@全体成员 姐妹们!

‘建卫军’那群疯狗又在豆瓣开新帖了!标题恶心得要死!

‘深扒张小碧:从睡导师到睡金主,她的上位史有多脏?

’ 附图是他们P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图!举报!都给我去举报!举报了!但帖子秒沉!

肯定有资本下场捂嘴!杜建华那个贱人!自己唱歌跑调跳舞像抽筋,就靠一张脸和买水军,

还敢倒打一耙污蔑我们小碧!气死我了!小碧工作室是死了吗?发个律师函都发不利索!

任由他们这么造谣?工作室废物!小碧自己也太软了!就该出来硬刚啊!没用的,

杜建华背后有金主爸爸,热搜说撤就撤,脏水说泼就泼。我们小碧……唉,她太干净了,

玩不过那群脏心烂肺的。最新消息!

……小碧的个人工作室微博……清空了……所有动态都没了……这条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

瞬间炸得群里一片死寂。几秒钟后,是更加汹涌的悲愤和绝望。清空?什么意思?

是要退圈了吗?不要啊!杜建华!我诅咒你出门二百码!

错了什么啊……她只是想好好唱歌啊……苏晚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清空所有动态”的字,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疼得她几乎弯下腰。眼前瞬间模糊,不是汗,

是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赶紧低下头,用力眨着眼睛,

想把那不合时宜的脆弱逼回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印痕。八年了。

从那个阳光下的台阶女孩,到如今被污言秽语淹没、连发声渠道都被迫关闭的“劣迹艺人”。

苏晚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小碧的沉默,被生生剜掉了。

那点支撑她在这个钢筋水泥丛林里跌跌撞撞走下去的、虚幻却温暖的光,熄灭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备注为“母上大人”的来电。苏晚深吸一口气,

努力把喉咙里的哽咽压下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才划开接听。“喂,妈?

” 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晚晚啊,下班了没?” 母亲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哭闹和丈夫苏建国不耐烦的呵斥,

“那个……下个月阳阳幼儿园的学费,催缴单又发群里了,

六千八……还有兴趣班那个画画的钱,也……” 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难以启齿的窘迫,“你爸他……这个月厂里效益不好,

工资又拖了……你看……”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兜头罩下,比地铁里的拥挤更让人窒息。

六千八。这个数字像块巨石,沉甸甸砸在苏晚的心口。她捏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视线扫过地铁窗外飞速掠过的、灯火辉煌却冰冷陌生的城市剪影,

一个荒谬又带着点解脱意味的念头,

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破日子……真不如被哪个路过的黑洞“咻”一下吸走算了。

一了百了,清静。“知道了,妈。” 苏晚的声音有点飘,“我……我想办法。先挂了啊,

地铁里信号不好。” 她几乎是仓皇地挂断了电话,仿佛再多听一秒,

那根名为“坚强”的弦就会彻底崩断。地铁终于像一头不堪重负的老牛,

吭哧吭哧地停在了她租住小区附近那个破败的站台。苏晚几乎是被人流裹挟着推搡出去的。

双脚重新踏上坚实却布满灰尘的地面,

她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汽车尾气和路边烧烤油烟味的“自由”空气,

感觉稍微活过来了一点。站台上人不少,等车的、刚下车的,行色匆匆。

苏晚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习惯性地往她常等车的那个角落挪。就在这时,

前方的人群像摩西分海般,忽然向两边散开,自动让出了一小片真空地带。真空的中心,

站着一个女人。苏晚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去,然后,猛地定住了。

那女人的半边脸……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绝不是普通的疤痕或胎记。

那是大片大片狰狞的、仿佛被烈火舔舐过的痕迹,深红与暗褐交织,皮肤扭曲挛缩,

像一幅被恶意揉皱又泼上劣质颜料的画布,覆盖了她几乎整个左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隐没在洗得发白的旧衣领下。与这触目惊心的毁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右半边脸。

那半张脸轮廓清秀,皮肤白皙,甚至能看出原本姣好的底子。一双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下垂,

此刻却空洞地望着地面,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不安地颤抖着。这强烈的视觉冲击,

让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惧、嫌恶和猎奇。

“哎哟我的天……吓死人了……”“怎么搞的?火灾吗?太惨了……”“离远点离远点,

看着怪瘆人的……”“啧,这还怎么出门……”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夸张地捂着嘴,

互相拉扯着退得更远,眼神里的排斥像针一样刺过来。一个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皱着眉,

不动声色地侧过身,用公文包挡在了自己和那个女人之间,

仿佛她是什么携带致命病菌的传染源。那女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的凌迟。

她只是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肩膀微微瑟缩着,

暴露在外的、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用力到泛白。她像一座孤岛,

被汹涌的、带着恶意的潮水包围着,无声地承受着侵蚀。苏晚的脚步顿在原地。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生理性不适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想退后,

想融入那些“安全”的人群。这太可怕了,太……不祥了。她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岌岌可危的工作、被网暴到退圈的小碧……她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面对这样赤裸裸的苦难?

就在她即将别开脸的瞬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女人攥紧衣角的那只手上。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整洁。还有那低垂的眼睫,

颤抖的频率……像极了今天粉丝群里,那些绝望地刷着“小碧不要走”的姑娘们。一个念头,

毫无预兆、极其清晰地撞进苏晚混乱的脑海:小碧现在……是不是也这样?

被无数双眼睛钉在耻辱柱上,承受着铺天盖地的恶意和审判?那些P出来的污秽图片,

那些不堪入目的造谣,

那些隔着网线肆无忌惮的诅咒……是不是也像眼前这片狰狞的烫伤疤痕一样,

覆盖了她原本干净美好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那点因为自身困境而升起的冷漠和自保,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共情瞬间击穿。

她仿佛看到了小碧,那个在阳光下抱着吉他唱歌的女孩,被无形的恶意灼烧得体无完肤,

孤立无援地站在风暴中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苏晚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指尖的微颤,迈开了脚步。她没理会周围那些或诧异或不解的目光,

径直穿过那片无形的隔离带,走到了那个低着头的女人面前。距离拉近,

那股混合着药膏和淡淡消毒水的气味更清晰了些。女人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猛地一僵,

头垂得更低,几乎要把脸藏起来。苏晚停下脚步,没有靠得太近。

她在自己那个塞得鼓鼓囊囊、印着公司logo的帆布包里摸索着。包里很乱,

有没吃完的半包饼干,有揉成一团的超市小票,有孩子的识字卡片……终于,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包东西。是中午在便利店买纸巾时附赠的,

一小包印着卡通图案的便携湿巾,带着点廉价香精的甜腻气味。她掏了出来,

包装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然后,她伸出手,将那包小小的、粉蓝色包装的湿巾,

递到了女人那只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的手边。女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烫到。

她猛地抬起头!那一瞬间,苏晚毫无防备地对上了她的眼睛。左眼,

被那片可怖的疤痕牵扯着,眼睑有些变形,眼珠却异常清亮,像蒙尘的琉璃。而右眼,

完完整整,黑白分明,瞳孔深处映着站台惨白的灯光,

还有苏晚自己那张写满疲惫、却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平静和……笨拙善意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

围嘈杂的人声、汽车驶过的轰鸣、站台广播的机械女音……所有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消失得无影无踪。世界陷入一片奇异的、真空般的寂静。苏晚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

那颗心脏在沉重地、一下下搏动的声音,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在这片突如其来的、令人心慌的寂静里,苏晚看着女人眼中翻涌的惊愕、难以置信,

还有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脆弱。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那句在舌尖盘旋的话,

未经任何修饰,带着一种近乎直白的笨拙和某种奇异的笃定,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滑了出来:“别怕。”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有点干涩,

却奇异地穿透了这片寂静,清晰地落在两人之间,“恶意……就像蹭花的粉底。

”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视着女人那只清亮的左眼,“看着糟心,洗掉就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晚清晰地看到,女人那只完好的右眼,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紧接着,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底深处被点燃了。不是火焰,而是……星光。

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执拗的光芒,倏然在那片被痛苦浸透的黑暗里亮了起来,微弱地,

却坚定地闪烁着。与此同时,苏晚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长鸣!那并非尖锐的疼痛,

更像是一种高频的震荡,从颅骨深处扩散开来,震得她耳膜发胀,眼前甚至短暂地花了一下。

那片刚刚降临的、奇异的“清净”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荡漾,却并未完全消失,

反而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更加深沉的、包裹着她的宁静。女人眼中的星光只闪烁了一瞬,

快得让苏晚几乎以为是错觉。她像是被苏晚的话烫到,又像是被那点星光灼伤,猛地低下头,

飞快地、几乎是抢夺一般,从苏晚手中抓过了那包小小的湿巾。冰凉的指尖擦过苏晚的手背,

带着细微的战栗。然后,女人一言不发,猛地转身,像受惊的兔子,低着头,

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挡着脸,脚步踉跄却异常迅速地挤开人群,朝着与公交站相反的方向,

跌跌撞撞地跑走了。那瘦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街角,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晚还维持着递出湿巾的姿势,僵在原地。手背上那点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

脑子里那阵“嗡嗡”的余韵也尚未完全平息,混合着那片奇异的清净感,

形成一种极其古怪的体验。周围的声音如同退去的潮水,又猛地涌了回来。

汽车喇叭声、旁边情侣的嬉笑声、站台广播催促乘客上车的女声……瞬间将她淹没。

“神经病吧?对着个丑八怪说什么粉底?”一个刻薄的女声清晰地飘进耳朵。“就是,

装什么圣母,看着就假惺惺。”另一个声音附和。苏晚缓缓放下手,指尖蜷缩了一下。

她没理会那些议论,只是下意识地抬起刚才被女人指尖碰过的手背,凑到眼前看了看。

什么痕迹都没有。但那点冰凉和战栗的感觉,却异常真实。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的嗡鸣,还有那瞬间的清净……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还是低血糖?

公交车带着巨大的噪音和尾气停在了站台前。人群呼啦一下涌向车门。苏晚被裹挟着上了车,

刷了卡,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车窗玻璃映出她模糊的影子,

一张写满疲惫、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的脸。她闭上眼,试图回想刚才那短暂又诡异的寂静。

可越想,那感觉就越模糊,只剩下女人最后抬头时,那只清亮的左眼,

和眼底倏然亮起又熄灭的、星点般的光芒。

还有那句未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恶意就像蹭花的粉底,洗掉就好了。

”苏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洗掉?说得轻巧。小碧脸上的“粉底”,

是铺天盖地的脏水和污名,怎么洗?她自己生活里这层厚厚的、名为“压力”的粉底,

又该怎么洗?用眼泪吗?眼泪只会让它更花。公交车摇摇晃晃,载着一车疲惫的灵魂,

驶向城市边缘那片租金相对便宜的、被称为“家”的鸽子笼。苏晚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

看着窗外流光溢彩却与自己无关的夜景,只觉得身心俱疲,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刚才站台上那点莫名的悸动和古怪的清净感,在现实的沉重碾压下,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仿佛只是高压生活挤压下产生的一个荒诞气泡。回到那个不足六十平米、堆满杂物的小家,

迎接她的是孩子阳阳扑上来的拥抱,带着奶香和一点汗味。“妈妈!

” 小家伙的声音清脆响亮,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阴霾。“乖,阳阳今天在幼儿园听话吗?

” 苏晚抱起儿子,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听话!老师还夸我画画有进步!

” 阳阳献宝似的举起一张涂得五颜六色的画纸,上面是几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真棒!

” 苏晚真心实意地夸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丈夫苏建国系着围裙,

正背对着她们在灶台前忙碌,锅里传来滋啦的炒菜声。油烟机轰轰作响,掩盖了大部分声音。

“回来啦?” 苏建国头也没回,语气平淡,“洗手吃饭吧。阳阳,别缠着妈妈,去摆碗筷。

”“哦。” 阳阳乖巧地从苏晚怀里滑下来,跑向碗柜。苏晚放下包,换了鞋,

走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冲刷在手上,带来一丝清醒。她抬起头,

看向镜子里那个面色憔悴、眼神黯淡的女人。额角一缕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

她抬手想把它捋到耳后。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发丝的那一刹那,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瞳孔骤然收缩。镜子里,她的视野……不对劲。在视野的右上角,

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黑色小点,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它比最细的针尖还要小,比最深的墨还要纯粹的黑。它一动不动,不像灰尘,

不像飞蚊症那种飘忽的絮状物。它就那么突兀地、固执地存在着,

像一个嵌入她视网膜的、来自宇宙深处的微型黑洞。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用力地眨,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那个小黑点,

依旧稳稳地钉在视野的右上角,纹丝不动。幻觉?

还是……刚才公交站台那诡异一幕的后遗症?她凑近镜子,几乎要把脸贴到冰凉的玻璃上,

死死盯着那个位置。没有。镜子里只有她放大的、带着惊疑的脸,和卫生间惨白的灯光。

那个小黑点,只存在于她自己的视野里。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镜子,

目光扫向卫生间斑驳的墙壁、堆在洗衣机上的脏衣服、挂在门后的毛巾……无论她看向哪里,

那个微小的、绝对黑暗的点,都牢牢地占据着她视野的右上角,

像一个无法摆脱的、沉默的坐标。“晚晚?吃饭了!磨蹭什么呢?

” 苏建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点催促和不耐烦。“哦……来了!

” 苏晚慌忙应了一声,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她拧紧水龙头,

胡乱地在毛巾上擦了擦手,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

青椒炒肉片,肉片切得厚薄不均,炒得有点老。清炒小白菜,颜色还算鲜亮。

一碗飘着几片紫菜的蛋花汤。苏建国已经坐下,正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外放的声音有些嘈杂。

阳阳乖乖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拿着勺子,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菜。“吃饭。

” 苏建国放下手机,拿起筷子。苏晚坐下,端起碗。饭菜的香气飘进鼻腔,

却勾不起她半点食欲。那个视野里的小黑点,像一个顽固的幽灵,始终盘踞在右上角,

无声地提醒着她刚才的遭遇。她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它,目光落在对面的苏建国身上。

“那个……妈今天打电话了。” 苏晚夹了一筷子小白菜,声音尽量放得平稳,

“阳阳下个月的学费,还有画画班的钱……”苏建国夹肉片的筷子顿了一下,

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又催?不是才交过没多久吗?这幼儿园是镶金了还是怎么着?

还有那什么画画班,小孩子瞎涂涂就行了,花那冤枉钱干嘛?

我看就是被那些培训机构忽悠的!”一股熟悉的烦躁涌上苏晚心头。

她耐着性子解释:“幼儿园费用是固定的,按月交。画画班是阳阳自己喜欢,

老师也说他有兴趣……”“兴趣?小孩子的兴趣能当饭吃?” 苏建国打断她,

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泥巴地里打滚不也过来了?

现在不也好好的?你就是太惯着他!钱呢?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厂里这个月……”又是厂里效益不好。苏晚闭了闭眼,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视野里那个小黑点似乎也跟着她的心跳,微微闪烁了一下?她不敢确定。“行了行了,

吃饭呢,说这些烦不烦。” 苏建国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语气生硬地终结,

“钱的事再想办法。先吃饭。

”餐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和苏建国手机里外放的、某个搞笑视频夸张的笑声。

阳阳似乎察觉到父母之间低沉的氛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着饭,格外安静。

苏晚味同嚼蜡。六千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工作群里,上司艾特所有人,

要求明天一早必须交齐某个项目的优化方案,末尾还“贴心”地加了一句:“年轻人,

要抓住机会表现,加班是福报!” 小碧工作室清空微博的截图,还在她手机相册里躺着。

视野里那个诡异的小黑点,像一个不祥的预兆,挥之不去。疲惫感如同厚重的淤泥,

一层层将她淹没,几乎窒息。脑子昏昏沉沉,像塞满了湿透的棉花,思考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机械地咀嚼着,目光无意识地再次瞟向视野的右上角。那个小黑点,依旧在那里。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静止。一个荒谬绝伦、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念头,

突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盯着它……会怎么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

总得有个说法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几乎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苏晚集中了所剩无几的精神力,不再试图忽略或逃避,而是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

像探照灯一样,笔直地、狠狠地“钉”在了那个视野右上角的、微小的绝对黑暗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光怪陆离的幻象。就在她的意识与那个小黑点接触的刹那——嗡!

一种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震颤感,瞬间贯穿了她的整个颅腔!

像一根无形的音叉被轻轻敲响,高频的震动波纹以那个小黑点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来,

涤荡过她昏沉疲惫的脑海。奇迹发生了。前一秒还如同灌满铅浆、沉重粘滞的思维,

在这奇异的震颤波纹扫过之后,竟像是被一股清冽的山泉猛地冲刷了一遍!

那些淤积的疲惫、焦虑、烦躁的泥沙,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卷走。

昏沉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清明和轻盈感,取而代之,

充盈了她的大脑!苏晚猛地睁大了眼睛,拿着筷子的手都僵在了半空。这感觉……太诡异了!

也太……舒服了!就像是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头痛欲裂的时候,

突然有人往她太阳穴上抹了一大坨强劲的薄荷膏,那股清凉直冲天灵盖!

又像是堵塞了许久的下水道,被高压水枪“轰”地一下冲得畅通无阻!

原本像蒙着一层厚厚毛玻璃的思维,瞬间变得清晰、锐利、运转流畅!

法思考的学费问题、工作压力、小碧的困境……此刻竟然条理清晰地在她脑中自动排列组合,

虽然解决方案依旧渺茫,但那种被重压碾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竟然减轻了大半!

苏晚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视野里那个小黑点依旧安静地悬浮着。但此刻再看它,

那纯粹的黑暗似乎不再带着不祥的意味,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像一个微型的、通往清凉之境的泉眼?她试探着,再次将精神集中过去。

嗡……那股令人头皮发麻、却又极度舒爽的清冽震颤感,再次精准地袭来!

如同给干涸龟裂的大脑皮层注入了一剂强效的活力针!

“嘶……” 苏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感觉太过瘾了!

比灌下三杯特浓美式还要提神醒脑一百倍!而且完全没有咖啡因带来的心悸和手抖!“妈妈?

你怎么了?” 阳阳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苏晚猛地回过神,

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表情可能有点失控。她赶紧收敛心神,扯出一个笑容:“没事,阳阳,

妈妈就是……突然觉得这小白菜,特别清甜!” 她说着,赶紧扒了一大口饭,

掩饰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苏建国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刷他的手机。苏晚低下头,

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狂喜的发现!视野里的黑洞?

不!这哪是什么不祥的预兆?这分明是……是老天爷看她这个社畜太惨,

赏给她的一杯……不,是一口就能续命的、无限量供应的、提神醒脑的超级无敌续命咖啡啊!

还是零卡路里、无副作用的那种!她强忍着立刻再次“观想”那个小黑点的冲动,

三两口扒完了碗里的饭。“我吃好了,有点工作要赶,先去书房。” 她放下碗筷,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脚步带着点虚浮的急切,

冲进了那个用阳台隔出来的、不足三平米的小书房,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杂物和孩子的玩具。苏晚也顾不上了,

她一屁股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电脑椅上,后背紧紧贴着椅背,

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她闭上眼,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然后,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探索宝藏般的心情,再次将所有的精神,毫无保留地,

聚焦向视野右上角那个微小的、绝对黑暗的奇点。意识沉入那片纯粹的黑暗。

嗡——清冽的震颤如期而至,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瞬间扫荡过她神经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疲惫的尘埃被震落,思维的齿轮被注入润滑,开始高速、顺畅地运转起来。苏晚的嘴角,

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难以抑制地、缓缓向上扬起。一个带着点疯癫和狂喜的念头,

在她被“清洗”得异常清明的大脑里炸开:“黑洞牌咖啡,续命一级棒!观想它……能提神?

!”第二章 一个毛茸茸的银色小脑袋,

怯生生探了出来苏晚觉得自己解锁了一项社畜专属的、反人类的超能力——熬夜观想术。

连续一周,家里的旧瑜伽垫成了她的夜间道场。每晚九点半,准时上演哄睡大戏。

把精力旺盛得像永动机的阳阳按进被窝,念完三本《小猪佩奇》,

回答完十个“为什么月亮跟着我走”的哲学拷问,

再哼完跑调到太平洋的摇篮曲……等小家伙终于呼吸均匀,小拳头松开,

苏晚才敢蹑手蹑脚地溜下床,感觉自己像刚跑完一场负重马拉松。客厅里,

苏建国早已鼾声如雷,手机还亮着屏幕,停留在某个游戏直播界面。苏晚瞥了一眼,

轻手轻脚地从沙发底下抽出那块落满灰尘、印着褪色莲花的旧瑜伽垫,

铺在客厅唯一还算空旷的角落——冰箱和餐桌之间的狭小缝隙里。盘腿坐下,

冰凉的瓷砖透过薄薄的垫子硌着尾椎骨。她调整呼吸,闭上眼,再睁开。视野右上角,

那个曾经针尖大小的黑点,如今已膨胀到接近一颗绿豆大小。纯粹的黑暗,

边缘似乎比最初清晰了些许,像一枚小小的、沉甸甸的墨玉印章,稳稳地盖在她视界的角落。

“来吧,续命咖啡因。”苏晚在心里默念,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社畜对高效工具的渴望,

将全部精神凝聚成无形的探针,朝着那枚“墨玉印章”狠狠扎了过去!

嗡——熟悉的清冽震颤瞬间席卷脑海!如同无形的冰泉冲刷过滚烫的CPU,

连日加班、带娃积累的厚重疲惫感,被这股力量粗暴地撕开一道口子,清凉感渗透进来,

思维齿轮瞬间摆脱了锈蚀和粘滞,开始高速、顺畅地运转。爽!苏晚舒服得几乎想喟叹出声。

这感觉,比做完一套全身SPA还解压,比双十一抢到半价精华还刺激!

她贪婪地汲取着这股清凉,精神高度集中,视野里那绿豆大小的黑洞仿佛成了宇宙的中心,

吸引着她所有的意识。然而,这“颅内SPA”的代价,是精神力的急速燃烧。

起初是愉悦的清明,如同置身于初秋微凉的晨风里。渐渐地,那风变得凛冽起来。

太阳穴开始传来隐隐的胀痛,像有根橡皮筋在脑子里越绷越紧。专注力如同沙漏里的细沙,

不受控制地流逝。维持“观想”状态变得越来越吃力,仿佛在逆着湍急的河流游泳,

稍一松懈,就会被疲惫的洪流重新卷回混沌的泥沼。

“不行……再坚持一下……”苏晚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拧紧的海绵,精神力正被那个小小的黑洞疯狂榨取。视野边缘开始发暗,

甚至出现细微的闪烁光点。每一次强行凝聚精神,都如同在透支生命。

就在她感觉脑子快要被抽空、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放弃的临界点——啪嗒。一声轻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点亮了。苏晚猛地一个激灵!原本因精神力枯竭而有些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

视野里,那枚绿豆大小的、纯粹的黑暗中心,极其突兀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幻觉!那感觉,就像在绝对漆黑的墨玉深处,有一颗被尘埃掩埋了亿万年的星辰,

极其艰难地、极其吝啬地,透出了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那光点极小,

比针尖还细,亮度微弱得如同夏夜最遥远的星子,一闪即逝。

快得让苏晚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力透支产生的幻视。可就在那光点闪烁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如同微弱的电流,顺着她与黑洞之间那无形的精神链接,

倏然传递过来!那感觉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不是声音,不是图像,

更像是一种……懵懂的、好奇的、带着点试探意味的……情绪波动?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漏跳了半拍。那是什么?!她屏住呼吸,

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眩晕,将最后残存的一丝精神力,不顾一切地再次投向黑洞中心,

试图捕捉那转瞬即逝的异样。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刚才那微弱的光点和奇异的悸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巨大的失落感和更强烈的眩晕感同时袭来。苏晚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

差点从瑜伽垫上栽倒。她知道,极限到了。再强行观想下去,恐怕明天就得请假进医院。

她长长地、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软地向后靠在冰凉的冰箱门上。

后背的汗已经浸湿了薄薄的睡衣。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精神力被彻底榨干的感觉,

让她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费力。可奇怪的是,在那极致的疲惫深处,

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期待。刚才……那绝对不是幻觉!黑洞里面……有东西?

活的?会好奇?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被榨干的大脑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让她忘记了身体的极度不适。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卫生间的门被粗暴地拉开。

苏建国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走出来,睡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他大概是起夜,

迷迷瞪瞪地往客厅走,一抬眼,正好撞见苏晚瘫在冰箱门上,脸色苍白,

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颊,眼神却亮得吓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那样子,

活脱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魂魄。苏建国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得一个激灵,

残留的睡意瞬间飞走大半。他皱紧眉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嫌弃:“大半夜不睡觉,

坐这儿发什么神经?中邪了?” 说完,也不等苏晚回答,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似的,

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摔上了卧室门。“砰!”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苏晚被震得耳膜嗡嗡响,却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扯了扯嘴角,

对着紧闭的卧室门无声地吐槽:你懂个锤子!老娘这是在给CPU做深度散热!

做颅内SPA!懂不懂什么叫高科技养生?她挣扎着爬起来,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回卧室。

阳阳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张着。苏建国背对着她,鼾声已经重新响起。苏晚轻手轻脚地躺下,

身体疲惫到了极点,脑子却因为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光点”和奇异的“悸动”,异常活跃。

黑洞里……到底是什么?活的?会好奇?带着这个巨大的疑问和满身的疲惫,

她终于沉沉睡去。第二天清晨,当闹钟如同索命梵音般响起时,苏晚痛苦地呻吟一声,

感觉自己像是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然而,当她挣扎着坐起身,

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虽然身体依旧沉重,

但大脑……却像是被彻底格式化重启过一样!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就像蒙了厚厚一层油污和灰尘的玻璃窗,被强力的清洁剂和刮刀彻底刮过,变得光洁如新,

纤尘不染。又像是堵塞了许久、散发着异味的旧水管,被高压水枪彻底疏通冲洗,

水流畅通无阻,带着清新的气息。连续熬夜观想的疲惫感还残留在四肢百骸,

但思维却异常地清晰、敏锐、高速运转!

昨晚被甲方爸爸邮件里那些含糊其辞、自相矛盾的需求搞得头昏脑胀,

此刻那些混乱的文字竟在她脑中自动分门别类,逻辑链条清晰可见,

几个关键漏洞和可能的陷阱点瞬间被标红加亮!甚至,

当她一边刷牙一边在脑子里模拟如何优雅而不失强硬地怼回去时,

一套逻辑严密、措辞精准、还带着点黑色幽默的话术方案,如同行云流水般自动生成!

比她平时绞尽脑汁憋出来的版本,高了不止三个LEVEL!

苏晚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自己,眼神却亮得惊人。她吐掉嘴里的泡沫,

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倒影,无声地咧开嘴笑了。值了!这精神力被榨干的痛苦,值回票价了!

这黑洞牌咖啡,不仅提神,还附带智商充值功能啊!白天的工作,苏晚感觉自己像开了挂。

面对甲方邮件里那句“感觉差点意思,再优化一下,要那种高级的、低调的奢华感,

你懂的”,放在以前,苏晚能对着电脑屏幕气到乳腺增生,

然后在心里把甲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最后还得苦哈哈地憋方案。但今天,

被“黑洞SPA”洗礼过的大脑高速运转。她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回复的邮件条理清晰,

直指核心:“王总您好,关于您提出的‘高级的、低调的奢华感’,

我们理解您追求的是在简约中体现品质与内涵。结合项目定位,

我们建议从材质肌理如哑光金属与温润木质的碰撞、空间留白减少冗余装饰,

突出核心功能、以及细节工艺如隐藏式接缝、嵌入式灯光三个维度进行深化。

附件是初步优化方向及参考图例,请您审阅是否契合您心中的‘低调奢华’语境?

”邮件发出去,苏晚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爽!这种脑子在线、精准打击的感觉,

简直比骂人还解压!午休时,她习惯性地点开小碧的粉丝群。里面依旧愁云惨淡,

但多了些零星的、带着微弱希望的消息。姐妹们!我找到一个技术大佬!

他说那些P图有拼接痕迹,可以做鉴定!虽然很难,但至少有希望!对!我们不能放弃!

小碧的清白要靠我们自己守护!可是……工作室都清空了,

小碧自己也没声音……我们这样……真的有用吗?最后那条消息,像一根细针,

戳破了刚刚鼓起一点的气球。群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苏晚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放在以前,她大概也会跟着一起沮丧,或者发一些苍白无力的鼓励。但此刻,

被“黑洞咖啡”洗涤过的思维异常清晰。她想起了昨晚黑洞深处那微弱却执拗的闪光,

想起了那丝传递过来的、懵懂的“好奇”。希望再渺茫,不也是一点光吗?她深吸一口气,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有用!当然有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恶意像脏水,泼得再凶,

也总有被晒干的一天!我们收集证据,保持发声,就是在为小碧撑起一把伞!

哪怕只能遮住一点点脏水,那也是我们能做到的!别放弃,做我们能做的,等光来!

这段话发出去,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对!做我们能做的,

等光来!晚姐说得对!收集证据去!不放弃!等小碧回来!

苏晚看着屏幕上重新活跃起来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前路依旧黑暗,但至少,

她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被动承受、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苏晚了。她的脑子,她的意志,

似乎都在那一次次的精神力“榨干”与“清洗”中,变得……不一样了。

这让她对夜晚的“观想”,更加充满了近乎自虐般的期待。

日子就在这种白天高效搬砖偶尔还能优雅怼人、晚上疯狂“榨汁”的循环中飞快流逝。

瑜伽垫成了苏晚最亲密的战友,冰箱门成了她疲惫时最坚实的依靠虽然很凉。

那个视野里的黑洞,也在她日复一日的“精神投喂”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

从绿豆大小,到黄豆大小,再到指甲盖大小……它悬浮在视野右上角,

像一颗不断成长的、沉默的黑色果实。每一次观想,精神力的消耗依旧巨大,

头痛欲裂、眼前发黑的体验如同酷刑。但每一次精神力被榨干后,

第二天清晨那种思维被彻底清洗、焕然一新的清明感,

以及黑洞本身带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奇异吸引力,都让她欲罢不能。

她甚至开始给这个“黑洞牌咖啡”起外号。精神饱满时叫它“续命小黑”,

被榨干时咬牙切齿地称它为“榨汁机”,发现怼人灵感迸发时又爱称它为“智商充值宝”。

苏建国对她这种夜夜“面壁”的行为,从最初的“中邪”质疑,到后来的视而不见,

再到偶尔半夜撞见,会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又修仙呢?”,便打着哈欠走开。

苏晚也懒得解释,反正解释了对方也只会当她脑子有泡。

她沉浸在自己的“颅内SPA”和“智商提升计划”里,痛并快乐着。直到又一个深夜。

阳阳难得地没有闹腾,早早睡熟。苏建国也鼾声如雷。苏晚盘坐在她的“道场”上,

面对着视野里那颗已经膨胀到接近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深邃的黑色圆斑。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观想,让她对精神力的掌控似乎精进了一丝。虽然依旧痛苦,

但那种被瞬间抽干的眩晕感减轻了些许,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

持续不断地汇入那片黑暗之中。今晚,她感觉状态格外好。精神力的溪流似乎比往日更充沛,

汇入黑洞的过程也更顺畅。她甚至能隐约“触摸”到那片黑暗的边缘,

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带着微弱吸力的质感。她集中全部心神,将意识沉入那片黑暗的最深处。

不再是粗暴地“扎”进去,而是像探索一片未知的深海,

小心翼翼地、带着无限好奇地向内“延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

滴在瑜伽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太阳穴的胀痛感越来越强烈,

像有两把小锤子在不停地敲打。但她咬着牙坚持着,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她,

今晚……或许会不一样!就在她感觉精神力即将再次见底,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飘忽的临界点——嗡!!!不再是之前那种清冽的震颤!这一次,

是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轰鸣!整个视野都随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苏晚浑身一颤,

差点从垫子上栽倒!她猛地瞪大眼睛!视野里,那枚硬币大小的黑洞,

毫无征兆地、猛烈地向外扩张!不是缓慢的膨胀,而是如同被吹胀的气球,瞬间撑开!

直径从硬币大小,眨眼间就扩大到了……接近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幽暗深邃的黑色圆盘,

边缘似乎带着细微的、不稳定的能量涟漪,静静地悬浮在她视界的右上角,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

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忘记了头痛,忘记了疲惫,

所有的感官和意识都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牢牢攫住!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景象出现了!

在那扩张后的、拳头大小的、纯粹的黑暗深处……不再是绝对的虚无!

一点……两点……三点……无数极其细微、如同尘埃般渺小的银色光点,

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来!它们并非静止,而是以一种极其玄奥、难以捉摸的轨迹,

在黑洞内部缓缓地旋转、流淌、明灭……如同将一片微缩的、流淌着星光的银河,

封印在了这方寸之间的黑暗里!幽暗,深邃,却又孕育着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生机!星屑!

旋转的星屑!苏晚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她死死地盯着那片在黑暗中流淌旋转的银色星河,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纯粹的震撼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就在这时!

在那片缓缓流淌旋转的银色星屑漩涡的最中心,一点更明亮、更凝聚的银光,

突兀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那点银光……动了!它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漩涡深处推了出来,

一点点地、试探性地,朝着黑洞那幽暗的“边界”靠近。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那……那是什么?!银光越来越近,

轮廓在旋转的星屑背景中逐渐变得清晰。那似乎……是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圆圆的,覆盖着一层仿佛由流动的液态星光织就的、极其细密柔软的银色绒毛。

绒毛尖上还跳跃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星芒。

那小脑袋怯生生地、极其缓慢地从黑洞中心那片旋转的星屑中探了出来,

左右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完全陌生的、黑洞之外的世界。然后,

它“抬起”了头。苏晚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占据了那张小小的、毛茸茸的脸庞上相当大的比例。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

是两团如同最纯净的、融化了的液态蓝宝石般的物质!

深邃、纯净、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此刻,那两团纯净的蓝色里,

清晰地倒映着苏晚那张因为极度震惊而彻底僵住、写满不可思议的脸庞。

那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蓝色大眼睛里,充满了孩童般最原始、最纯粹的——好奇。

还有一丝……怯生生的、惹人怜爱的……茫然。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第三章 碰瓷?

这是宇宙级碰瓷!时间凝固了。苏晚盘腿坐在冰冷的瑜伽垫上,

身体僵硬得像一尊被速冻的雕像。视野里,那个拳头大小的幽暗黑洞,

如同宇宙深空裂开的一道缝隙。缝隙深处,流淌旋转的银色星屑,

构成了一个神秘而冰冷的背景。而背景前,

那个毛茸茸的、覆盖着液态星光般银色绒毛的小脑袋,正怯生生地探着。

一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融化蓝宝石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好奇。茫然。

还有一丝初生牛犊般的……无畏?苏晚的呼吸彻底停滞了。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手脚冰凉。

大脑在经历了短暂的、被星屑银河震撼的空白后,

此刻被更汹涌的、名为“荒诞”和“惊悚”的浪潮疯狂冲刷!活的!黑洞里钻出来个活的!

毛茸茸的!大眼睛的!这超出了她三十多年唯物主义人生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边界!

比甲方半夜十二点打电话要求改方案还要离谱一万倍!比苏建国突然学会体贴浪漫还要科幻!

她张着嘴,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棉花,那声惊骇到极致的尖叫被死死堵住,

只发出一点短促而扭曲的、类似老旧门轴转动的“嗬”声。恐惧像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为不受控制的战栗而发出的细微磕碰声。跑!

快跑!离开这里!报警!叫精神病院!无数个本能的、自保的念头在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叫嚣。

可她的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那双纯净的、倒映着她惊恐脸庞的蓝色大眼睛,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让她无法移开视线。时间在死寂中艰难地爬行。一秒,

两秒……也许是苏晚脸上那过于惊骇的表情,也许是这凝固的、充满未知恐惧的气氛,

让那个刚刚探头的小家伙也感到了不安。它小小的身体在黑洞边缘微微瑟缩了一下,

覆盖着星芒的绒毛似乎都黯淡了一瞬。那双纯净的蓝眼睛里,

好奇和茫然迅速被一种更强烈的、湿漉漉的、如同被遗弃小动物般的无措所取代。

它……在害怕?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针,极其轻微地刺破了苏晚被恐惧包裹的心脏。

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情绪,悄然滋生。鬼使神差地,

苏晚那被恐惧冻僵的喉咙,极其艰难地、带着明显的颤抖,

挤出了两个干涩到变调的音节:“你……你好?”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黑洞边缘的小家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它整个毛茸茸的身体猛地向后一缩,

几乎要重新躲回那片旋转的星屑深处!苏晚的心也跟着一紧。但下一秒,

它又小心翼翼地停住了。小小的脑袋微微歪了歪,像是在努力理解这陌生的音节。

那双纯净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晚的嘴唇。然后,它张开了……嘴?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在它覆盖着银色绒毛的脸颊下方,

一个更小的、如同花瓣般微微开启的缝隙。

紧接着——叮…咚…叮叮…咚…一串极其空灵、极其悦耳的音符,

毫无预兆地在苏晚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不是通过空气振动传入耳朵,而是像无形的声波,

直接在她意识的海洋里投下了一颗颗纯净的水晶!那声音清澈得如同雪山融化的第一滴泉水,

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净和……试探?像初生的雏鸟,

对着陌生的世界发出第一声懵懂的鸣叫。没有语言,没有意义。只有纯粹的音符,

如同山涧清泉流淌,叮咚作响。苏晚彻底愣住了。恐惧如同退潮般,

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天籁”冲散了大半。她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试图捕捉这奇妙的、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声音”。这……是它的语言?它在回应我?

就在苏晚被这空灵的音符攫住心神,试图理解这跨物种或者说跨宇宙?

沟通的瞬间——“嘀——!!!

”一声极其尖锐、极其刺耳、带着强烈攻击性的汽车鸣笛声,如同烧红的烙铁,

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深夜的宁静!声音的来源很近,似乎就是楼下小区外那条主干道,

一辆深夜飙车的改装车正嚣张地呼啸而过!这声音对于习惯了城市噪音的苏晚来说,

只是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而,

对于那个刚刚探出黑洞、正发出清泉般叮咚声的小家伙来说,

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充满地球工业文明特色的高频噪音,无异于一场毁灭性的精神风暴!

“叮咚”声戛然而止!苏晚清晰地“看”到,黑洞边缘那个毛茸茸的银色小身体,

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它猛地剧烈一颤!覆盖全身的、原本温顺流淌的液态星光绒毛,

瞬间如同炸毛的猫,根根倒竖!无数细小的、跳跃的星芒从绒毛尖端疯狂迸溅出来,

变得混乱、狂躁、明灭不定!整个小小的身体瞬间被一层失控的、刺眼的银芒包裹!

“嗡——!!!”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都要痛苦、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嗡鸣,

直接在苏晚的脑海里炸开!不再是空灵的叮咚,而是充满了高频震荡的、纯粹的痛苦嘶鸣!

“啊!” 苏晚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双手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剧痛!

那嗡鸣仿佛化作了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她的太阳穴、从她的后脑、从她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狠狠地、疯狂地扎了进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金星乱冒!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耳鸣,

几乎要刺穿她的鼓膜!剧烈的眩晕感让她胃里翻江倒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重重撞在冰凉的冰箱门上!痛!痛不欲生!这痛苦甚至超越了之前精神力被榨干的极限!

像是整个大脑被粗暴地塞进了搅拌机!

模糊、感觉自己快要昏厥过去的刹那——一个稚嫩、焦急、带着哭腔、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

如同惊雷般,直接在她混乱一片的意识最深处炸响:“危险!吵!痛!要碎掉了!

”这声音……不是听到的!是直接在她脑子里响起的!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孩子,

用尽全身力气在尖叫!是它!是那个黑洞里的小东西!

苏晚被这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声音”震得一个激灵,剧痛似乎都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她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努力聚焦向视野右上角。

只见黑洞边缘,那团失控的、狂乱闪烁的银芒,正剧烈地波动着、收缩着,

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消散!那痛苦的嗡鸣如同濒死的哀嚎,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它……它要不行了!这地球的噪音……对它是致命的!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苏晚剧痛的脑海。

一种混杂着本能怜悯和自身剧痛催生的、近乎绝望的焦急感攫住了她!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她甚至碰不到它!就在苏晚大脑一片空白,

被剧痛和焦急双重折磨的瞬间——那团在黑洞边缘痛苦挣扎、濒临崩溃的银芒,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猛地停止了狂乱的闪烁和嗡鸣!

那双纯净的、此刻却盛满了巨大痛苦和恐惧的蓝宝石大眼睛,穿透混乱的银芒,

死死地“锁定”了苏晚!那眼神……不再是好奇,不再是茫然,

而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孤注一掷!“借住!

”一个更加清晰、更加急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了苏晚的意识核心!

不等苏晚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不等她理解“借住”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嗖!

那团包裹着小家伙的、混乱的银芒,如同离弦之箭,又像是被黑洞本身猛地“吐”了出来,

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色流光,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朝着苏晚的眉心——狠狠地撞了过来!太快了!快到超越了人类的神经反应速度!

苏晚只感觉眼前银光爆闪!眉心处传来一点极其短暂、极其轻微的冰凉触感,

如同被一片最轻盈的雪花瞬间贴上,又瞬间融化。紧接着——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无边的冰冷洪流,如同决堤的银河之水,顺着那一点眉心,

毫无阻碍地、狂暴地冲进了她的大脑!那不是物理上的冲击,

而是纯粹精神层面、意识层面的淹没!

苏晚感觉自己的头颅像一个被瞬间灌满冰水的脆弱容器!冰冷!刺骨的冰冷!

带着一种不属于地球的、浩瀚星辰般的空寂感,瞬间席卷了她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思维被冻结,感知被剥夺,身体的控制权在刹那间彻底丧失!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

眼前便彻底陷入一片绝对黑暗的虚无。身体软软地顺着冰箱门滑倒在地,失去了所有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一丝微弱的光感,

艰难地刺破了沉重的黑暗。苏晚的眼皮如同被胶水黏住,沉重得无法抬起。

剧烈的头痛如同宿醉后的余孽,依旧顽固地盘踞在太阳穴和后脑,

一跳一跳地折磨着她的神经。但比头痛更让她惊恐的,是身体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沉重、麻木、冰冷。四肢百骸都灌满了铅,

连动一动指尖都成了奢望。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异常的“满”。

不是物理上的肿胀感,而是一种……拥挤感?

仿佛原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安静的意识空间里,硬生生被塞进了另一个……东西?

一个巨大、冰冷、虚弱、却又带着微弱生命气息的……存在?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她猛地一个激灵,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熟悉又陌生的、贴着廉价墙纸的天花板。

她正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是那块印着褪色莲花的旧瑜伽垫。

冰箱门就在她头顶不远处,散发着微弱的运行嗡鸣。视野右上角……空了。

那个悬浮了多日、如同墨玉印章般的黑洞,消失得无影无踪。视野恢复了“正常”,

只剩下天花板角落那一点蛛网的痕迹。但苏晚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因为那“拥挤感”和“异物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不容忽视!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冰冷、虚弱、巨大的“存在”,

正蜷缩在她意识海洋的某个角落里,像一只受惊过度、瑟瑟发抖的幼兽。

一种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委屈、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不受控制地从那个角落弥漫开来,浸染着她自己的情绪。苏晚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

试图聚焦自己的意识,去“看”清那个占据了自家“脑洞”的不速之客。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浓重哭腔、却又无比清晰的意念,

如同最纤细的丝线,颤巍巍地、小心翼翼地,

“耳边”响起:“能量……好少……好吵……痛……差点……碎掉了……”那意念断断续续,

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和极度的虚弱,像一只被车轮碾过、奄奄一息的小猫发出的呜咽。

“借住……一下下……就一下下……好不好?”最后那句“好不好”,

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祈求,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却重重地砸在了苏晚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意识上。苏晚:“……”她躺在地板上,

望着自家那熟悉又廉价的天花板,感受着脑子里那个巨大、冰冷、委屈巴巴的“房客”,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针扎般的头痛……一股荒谬绝伦、欲哭无泪的感觉,如同火山爆发般,

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恐惧和震惊。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从喉咙深处,

出一丝气若游丝、充满了社畜式疲惫和认命的呻吟:“所以……我这是……被宇宙级碰瓷了?

”第四章 脑子里的新租房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薄的瑜伽垫,

将寒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苏晚僵硬的脊椎里。她像一条被冲上岸的咸鱼,瘫在那里,

连翻身的力气都被脑子里那个巨大的、冰冷的“房客”给吸干了。头痛倒是缓解了些,

从之前的亿万钢针扎脑,

退化成现在这种持续的、沉闷的、如同被劣质音响低音炮持续轰炸的钝痛。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让她抓狂的“拥挤感”。她的意识空间,

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虽然时常被房贷学费和甲方需求塞满、但好歹产权明晰的“一居室”,

此刻硬生生被改造成了“群租房”。另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冰冷星辰气息的“存在”,

正可怜巴巴地蜷缩在角落里,像个被房东赶出来的无家可归者,

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委屈、虚弱、以及……对环境极度不适的强烈信号。

球……能量场……好吵……好粗糙……” 那个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意念又颤巍巍地响了起来,

断断续续,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像……砂纸……磨……灵魂……痛……”苏晚闭着眼,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砂纸磨灵魂?这形容……还挺贴切?

她想起自己刚北漂时租的第一个隔断间,隔壁大哥夜夜用砂轮磨刀,

那声音确实能让人灵魂出窍。行吧,宇宙级房客,还自带文艺青年属性。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调动起被“挤占”得所剩无几的思维空间,

试图用社畜最擅长的、解决实际问题的思路来沟通。她用意念,努力在脑子里“喊话”,

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疲惫和无奈:“行行行,知道您老金贵,

地球这破地方配不上您这星辰之躯!但问题是——” 她顿了顿,

意念里带上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房租呢?水电费呢?物业费呢?

还有你这‘灵魂磨损’的维修基金,谁出?!

里那个巨大的、冰冷的“存在”似乎被这连珠炮似的、充满铜臭味的“灵魂拷问”给震住了。

委屈巴巴的意念波动停滞了几秒。苏晚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懵懂的意识里,

似乎正在努力理解“房租”、“水电费”、“维修基金”这些对于异宇宙能量体来说,

可能比黑洞方程式还要深奥的概念。

就在苏晚以为对方被自己这现实主义的铁拳砸懵了的时候,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兴奋感?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小石子,

从那个冰冷的角落荡漾开来。紧接着,一个带着点雀跃、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稚嫩意念,

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钱……?是……亮晶晶的……圆片片?还是……纸片片?

上面有……图案?” 意念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

甚至还模拟出一点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和纸张摩擦的窸窣声。苏晚:“……”得,

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宇宙文盲。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虽然闭着眼也翻不了,

用意念粗暴地塞过去一个概念:“钱!就是能换吃的!换喝的!换地方住!换安静!懂吗?!

没它,咱俩都得完蛋!你灵魂被砂纸磨碎,我肉身饿死街头!

”这直白到近乎残酷的“生存法则”,显然对那个懵懂的意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苏晚能“感觉”到对方那巨大的意识体似乎瑟缩了一下,

传递过来的情绪瞬间从好奇变成了……焦虑?还有一丝被“房东”威胁要扫地出门的恐慌?

“不……不要……碎掉……” 意念带着哭腔,虚弱又无助,“星芒……会……震动!

”震动?苏晚一愣。这又是什么外星黑话?“星芒……可以让……东西……动!

” 那个意念努力地解释着,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让……小东西……跳!

让……空气……唱歌!”为了让苏晚理解,它似乎调动了最后一点可怜的能量。

苏晚的视野里,明明闭着眼,却突兀地“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银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啪嗒。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从她脚边传来。苏晚猛地睁开眼,循声望去。

只见地板上,离她脚尖不远的地方,

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口袋里滚出来的、面值一角的硬币,正诡异地……自己立了起来!

那枚小小的、边缘有些磨损的铝制硬币,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着,先是摇摇晃晃地竖立,

然后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小却稳定的频率,高速地……原地旋转!硬币的边缘与地板摩擦,

发出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嗡嗡”声,像一只迷你的、愤怒的陀螺!

这诡异的一幕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硬币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啪”地一声,

重新倒伏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苏晚:“……”她看看地上那枚躺尸的硬币,

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刚才被“撞”的地方,最后,

目光缓缓移向视野里那片空荡荡的、曾经悬浮着黑洞的右上角。脑子里,

那个虚弱却带着点小得意的意念适时响起:“看!唱歌!星芒……厉害!”苏晚的嘴角,

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抽搐起来。厉害?让一枚一毛钱硬币原地转三秒,然后累趴下?

这“才艺”……街头卖艺都嫌寒碜!别说房租水电,连个烧饼都换不来!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再次席卷了她。她感觉自己像个被生活逼到绝路的倒霉蛋,

好不容易捡到个从天而降的“金手指”,结果发现这金手指不仅是个话痨,

还是个只能表演“硬币旋转”的废物点心!更要命的是,这废物点心还赖在她脑子里不走了,

天天喊着“灵魂被砂纸磨”!就在苏晚被这绝望的现实打击得想要再次躺平装死的时候,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不远处沙发上扔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停留在她睡前刷过的娱乐新闻界面。一张放大的照片占据了屏幕中央。照片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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