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道幽暗不明的目光黏了我整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被谢燃喊醒时，病房里竟挤满了他的同事。
方芝芝端着一碗粥，笑盈盈地站在最前面。
谢燃笑着扶我起身。
“大家听说你受伤了，都想来看看。”
方芝芝刻意把碗递到我眼前。
“钟曼姐快吃吧，免得像我一样低血糖。”
“到时候又要让燃哥辛苦照顾两个人，累坏了可怎么办。”
小张笑嘻嘻的夸赞：“芝芝总是这么细心周到。”
我没开口，眼睛却不自觉盯着她手里的碗。
那是我和谢燃刚在一起时亲手做的，上面还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
他曾捧着这碗，含笑对我说。
“以后我们就要一辈子在一个碗里吃饭了。”
他第一次用这碗给我煮长寿面。
笨拙地煎糊了蛋，那味道却在我唇齿间留存了五年。
后来他加班越来越多。
碗底只剩我独自热了又冷的汤。
现在它进了方芝芝家的厨房。
原来谢燃的一辈子，只有短短五年。
谢燃见状也皱了皱眉。
“这个碗你怎么也拿走了？”
方芝芝却笑了，丝毫不怵，像是笃定谢燃会再次纵容。
“有什么关系呀。反正钟曼姐都要嫁给我燃哥了，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呀。”
周围的人眼神立刻变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乡下人小心眼，都要办喜事了，还计较一个碗。
可我不在乎。
伸手推开那碗粥，“我不吃。”
方芝芝却仿佛被一股大力推倒，滚烫的粥泼溅而出。
那五年间固若金汤的碗。
终究是在女人的自导自演下。
分崩离析，覆水难收。
她手背瞬间烫红一片，眼圈也跟着红了。
众人哗啦一下围上去。
谢燃心疼地牵起她的手背轻轻吹气。
方芝芝却突然蹲下去。
脸正对着谢燃的裤裆，小心擦拭谢燃西裤上的粥渍。
“等下还有个重要会议，衣着要得体，不然影响全组绩效……”
话落，刚刚还觉得有些暧昧尴尬的众人，纷纷想起了被“我”哭闹搅黄的年终奖。
看我的眼神更加怨恨了些。
“谢哥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娶这样的女人也太……”
“芝芝手都烫红了还先想着谢哥，有的人却自私透顶，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连带着谢燃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就在他皱眉开口瞬间，我冷声打断。
“我不会嫁给谢燃。你们都出去，少烦我。”
我的冷漠让所有人一愣。
方芝芝嘴唇哆嗦着，立刻红了眼眶。
“燃哥，要不我辞职吧！别搅黄了你婚礼……”
谢燃一下子急了，放下方芝芝的手捉住我的肩膀。
“曼曼，我和芝芝就正常同事关系！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
老陈不屑地嘟囔。
“嫉妒自己不如人家年轻漂亮呗！”
“就是，芝芝这么年轻有为，靠自己都买房买车了，辞职了是我们组的损失啊！”
原来她是这样塑造自己人设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
“她靠自己买的房？首付偷的谁的钱不知道吗？”
“我和谢燃一起攒得30万，我的15万现在就还给我，否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