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档案:雾锁山庄残影1 雨夜求助与诡异山庄档案室的灯光昏黄如豆,
在潮湿沉闷的空气中摇曳,将高健伏案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窗外,秋雨不再是敲打,
而是像无数冰冷的指甲在疯狂抓挠玻璃,发出令人焦躁的嘶嘶声。夜色浓稠得如同墨汁,
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噬。“高健前辈!”年轻的小林警员几乎是撞开门冲进来的,
带进一股湿冷的寒气。他脸色发白,呼吸急促,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
“刚接到一个转接过来的紧急电话,来自郊外的雾影山庄,是著名作家岛田庄司的住所。
信号极其恶劣,杂音很大,断断续续……但岛田先生的声音,充满了……纯粹的恐惧!
他说……他说‘它’回来了,‘影子’在动,房子在‘呼吸’!
然后就是一声像是重物倒地的巨响,电话就断了!”高健猛地抬起头,
指尖夹着的香烟积了长长一截烟灰。“雾影山庄?”他皱紧眉头,
这个名字让他心头莫名一沉,“岛田庄司……那个写心理悬疑的作家?他说‘它’回来了?
什么意思?”“不清楚!
但他在尖叫中提到了‘绷带’、‘诅咒’……还有……‘二十年的债’!
”小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查了内部资料,雾影山庄那片区域,
近二十年就有三起失踪案备案,都发生在类似的暴雨夜,最后都不了了之。
民间传闻……那里不太干净,说山庄本身是活的,会吞掉心怀不轨之人。”高健掐灭烟头,
站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窗外的雨声更急了,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一种久违的、冰凉的不安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经历过太多罪案,但这次,
电话那头失控的恐惧和背景里若有若无的、像是某种湿重物体拖行的声音,
让他觉得不同寻常。“通知毛利法医,让他准备好,可能不是小案子。我们立刻出发。
”高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拿起外套时,指尖微微的冰凉泄露了他内心的凝重。“是,
前辈!”警车像一叶孤舟,在咆哮的雨夜和盘山公路上艰难挣扎。雨刷器疯狂摆动,
却始终无法彻底驱散挡风玻璃上扭曲流淌的水幕。雾气不知从何处弥漫开来,不是白色的,
而是带着一种污浊的灰黑色,缠绕着路旁张牙舞爪的枯树林,能见度不足五米。
车灯的光柱射入雾中,仿佛被吞噬了一般,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湿滑的路面。
收音机里只有滋啦的电流杂音,连通常的交通频道也消失了。
当雾影山庄那扭曲的尖顶轮廓终于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时,小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建筑不像是在山上,反倒像是从山体里生长出来的怪诞瘤节,阴沉地俯瞰着逼近的访客。
山庄外墙爬满了干枯发黑的藤蔓,在风雨中如同无数挥舞的枯瘦手臂。
敲响那扇镶嵌着狰狞青铜兽首的沉重木门时,高健能感觉到门板的冰凉透过手套渗入皮肤。
等了足足一分钟,门才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张苍白、布满褶皱的脸出现在缝隙后,
是管家中村。他的眼神像两潭死水,在确认高健和小林的警官证时,
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不是欢迎,更像是……怜悯?“警官先生,请进。
”中村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侧身让开,山庄内部的景象扑面而来。
一股混合着陈旧灰尘、霉烂木头、廉价香薰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隐约的腐臭气味钻入鼻腔。
大厅极其宽敞,却异常昏暗,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幽绿或昏黄的光晕,仿佛随时会熄灭。
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巨大的枝形吊灯,蒙着厚厚的蛛网。
墙壁上挂着的油画内容阴森——受难的圣徒、扭曲的风景、还有几幅肖像画,
画中人的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正死死地盯着进来的不速之客。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所有窗户遮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和声音,
只有风雨的咆哮被扭曲成一种低沉的、无处不在的呜咽。中村迈着无声的步伐,
引领他们走向书房。走廊又长又暗,脚下的地毯软得过分,吸收了所有脚步声,
让人产生一种失重下坠的错觉。两侧房间的门都紧闭着,门牌上的字迹模糊不清。书房里,
气氛更加压抑。岛田庄司瘫坐在壁炉旁的高背椅上,壁炉里没有火,只有冰冷的灰烬。
他原本精心打理的形象荡然无存,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眼球布满血丝,
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面前的茶几上,
放着一个几乎空了的威士忌酒瓶和一个歪倒的酒杯。他的妻子美绪蜷缩在远处的沙发上,
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美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
双手神经质地绞着一块已经湿透的手帕。文学编辑黑川则站在书架的阴影里,焦躁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警察!你们终于来了!”岛田庄司看到高健和小林,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却又因为虚弱而晃了一下,“诅咒!
是那个诅咒!它醒了!它来找我们了!就在外面!在走廊里!我看到了!
缠满绷带……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他的声音尖锐而破碎,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恐惧。
“岛田先生,请冷静,慢慢说。”高健示意小林记录,自己则保持冷静,
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您看到了什么?具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昨晚!还有……就在你们来之前不久!”岛田剧烈地喘息着,“在通往画廊的那条走廊!
一个……一个高大的影子,缠着肮脏的、渗着血水的绷带!
脸……脸上只有眼睛……那双眼睛……是空的!它在笑!它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斧头!
就那么……一闪就过去了!消失了!”他指着书房门口的方向,手臂不停颤抖。
美绪夫人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将脸埋进手帕里。这房子里……有东西。
晚上会有奇怪的脚步声,
有人光着脚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走……东西会莫名其妙地移位……还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无处不在。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本来是为了新书闭关讨论,现在却像被困在了噩梦里。
”高健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被书桌一角吸引。那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岛田夫妇的合影,
但相框玻璃上,有几道清晰的、像是被湿手指抹过的痕迹。“中村先生,
铃木小姐和黑川编辑呢?”高健转向如同幽灵般静立一旁的管家。“铃木……她身体不适,
在佣人房休息,黑川编辑已经走了。”中村的声音毫无波澜,“今晚的事情吓到她了。
”高健点了点头,对岛田说:“岛田先生,您提到的‘二十年前的诅咒’,能和我说说吗?
这很重要。”听到“二十年前”,岛田庄司的脸色瞬间变成死灰,
美绪夫人的哭声也戛然而止,惊恐地抬起头。岛田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颓然坐回椅子上,
双手抱住头,喃喃道:“债……是来讨债的……逃不掉的……谁都逃不掉……”就在这时,
书房那盏最大的吊灯,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骤然暗了下去,
整个房间陷入更深的昏暗,只有壁炉里冰冷的灰烬反射着一点微光。阴影瞬间拉长,
仿佛活了过来,在墙壁上扭曲舞动。一股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房间。
2 封闭走廊的谜团与血迹吊灯的异常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几秒钟后,
灯光又勉强恢复了正常,但每个人都心有余悸。“是电压不稳,这老房子的电路经常这样。
”中村管家适时地解释,但他的眼神却飞快地瞥了一眼天花板某个阴暗的角落。
高健不动声色,提出要查看那条出现“绷带怪人”的走廊。岛田庄司显得极不情愿,
但在高健的坚持下,还是带领他们前往。走廊比大厅更加幽深晦暗,空气仿佛凝固了,
带着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血腥气?地毯的颜色是暗红色的,
图案繁复,看久了让人头晕。墙壁上的烛台空着,只有尽头一盏微弱壁灯提供照明。
“就是这里……”岛田庄司指着走廊中段,声音发抖,
“它就在那里出现……又像烟雾一样消失了……”高健和小林打起强光手电,仔细勘查。
地毯很厚,确实难以留下脚印。墙壁是坚实的橡木护墙板,高健用手仔细敲打,声音沉闷,
不像有夹层。天花板很高,装饰着繁复的石膏浮雕,天使与恶魔的形象交织,
在晃动的手电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高健的目光落在地毯与墙角的接缝处。他蹲下身,
用手指轻轻拨开地毯的绒毛,在某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几点已经干涸发黑的粘稠污渍,
不仔细看几乎与地毯颜色融为一体。他用镊子小心地取了一点放入证物袋。那颜色和质地,
像极了凝固的血液。“岛田先生,您确定昨晚和刚才看到的,是实体吗?
有没有可能是光影、或者……心理压力产生的幻觉?”小林一边拍照一边问道,
试图用理性分析驱散恐惧。“幻觉?”岛田庄司激动地反驳,脸上肌肉抽搐,“我亲眼所见!
那绷带上的污渍,那斧头上的锈迹……还有它身上的水汽!它走过的地方,
地毯上会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但一眨眼就干了!这不是幻觉!这是怨灵!是佐藤回来报仇了!
”他失口喊出了一个名字,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惊恐地捂住了嘴巴。“佐藤?
”高健立刻抓住这个关键信息,“佐藤是谁?”岛田美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黑川编辑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岛田庄司则彻底崩溃,不再回答,只是反复念叨着“完了,
全完了”。就在这时,法医毛利撑着黑伞,提着工具箱,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山庄,浑身湿透,
带来一股室外的寒气。“该死的鬼天气!该死的鬼地方!高健,
又是什么棘手的案子把我叫来?”高健将发现的血迹递给毛利。
毛利借助便携设备仔细查看后,眉头紧锁,语气凝重:“是人血没错。
而且……似乎混合了某种……腐败的有机质?很奇怪的成分,需要带回实验室详细分析。
”人血的出现,让事件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高健立刻下令对山庄进行彻底搜查,
重点是可能藏匿人或证据的区域,特别是那个尚未踏足的画廊。
3 画廊惊魂与血腥现场当高健提出要检查画廊时,岛田庄司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不!
不能去那里!那里是……是‘它’的地盘!画……那些画都是活的!美绪,拦住他们!
”他抓住妻子的手臂,寻求庇护。美绪夫人脸色惨白,眼神躲闪,低声劝道:“庄司,
让警官们看看吧,也许……也许能找到线索……”最终,在高压下,
岛田庄司极不情愿地拿出了那把古老沉重的黄铜钥匙,颤抖着打开了通往画廊的橡木大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开启的是地狱之门。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霉味、颜料溶剂和那种奇异腐臭的气味汹涌而出,呛得人直咳嗽。
画廊里一片漆黑,死寂无声。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内部的景象。
这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大的空间,无数画架像墓碑一样林立,上面蒙着白色的画布,
如同裹尸布。
墙壁上挂着的画作风格极其阴郁、扭曲:破碎的面容、流淌的阴影、纠缠的肢体,
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看久了让人心智错乱。一些雕塑散落在角落,形态怪诞,
在阴影里如同蛰伏的怪物。高健注意到画廊最深处还有一个套间,门虚掩着,
门缝里透出更深的黑暗。“那是哪里?”高健问。“是……是以前的画室,早就不用了,
堆放杂物。”岛田庄司的声音虚弱不堪。高健示意小林提高警惕,自己握紧了配枪,
一步步走向那扇虚掩的门。越靠近,那股甜腻的血腥味就越发浓重。他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