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让她转人工吧
崇明帝看着脚边哀哀戚戚的侄女，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印象里的嘉澂最是知书懂礼，断不可能有此举。
能哭成这样撕心裂肺的，看来如她所言，国公府昨夜的传闻倒有几分真。
“裴氏，昨夜国公府的火因何而起？”
裴氏得了回话的机会，上前跪的利索，话说的也利索。
“回陛下，昨夜乃是嘉澂郡主肆意纵火。”
“只因她与侍卫通奸一事，被臣妇的大儿媳秦氏撞破，恼羞成怒，所作所为实属丢尽皇家颜面，条条皆犯女德女戒，还请陛下严惩。”
她要在太后面前争回那一口气，对于绑了田蜜关进柴房一事只字不提。
田蜜起身，一抹脸上的眼泪，眨巴着无辜的大眼。
“你是说被绑着的我，自己放火烧我自己吗？”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国公夫人说嘉澂通奸放火，请亮出你的证据呢。”
太后给裴氏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补了句。
“与郡主通奸的侍卫己认罪自戕，留下证词，国公府上上下下百余口，皆可作证，还请陛下明鉴。”
田蜜抠了抠发痒的鼻尖，“输出全靠嘴啊？
证词拿出来瞧瞧？”
裴氏看着她主动提起这茬，感觉不太对劲。
果然，原本折在衣袖里的供词。
就这么水灵灵的不见了。
回想一路进宫，只有来的路上遇到的那群乞丐，拼命往车上挤。
还有两个小乞丐扒拉她的袖子。
她指尖颤抖着指着田蜜。
“你......一定是你，是你偷了证词。”
“裴氏？”
“证词被……被……”在天子威压的眼神下，裴氏只能憋屈的说实话，“并无……证词......”田蜜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感觉你有意识，但技术很菜呢。
崇明帝声色威严：“既无证据，你可知污蔑皇室是何重罪？”
旁听的太后气到打翻了名贵的茶盏，这裴氏的脑干是被抽过吗？
没有证据又死无对证来告什么御状。
她真的，我哭死。
田蜜一脸感激的看着裴氏，果然还是一家亲呢。
裴氏此刻就是十分后悔，昨夜不该把侍卫和婢女先打死，毕竟她自己也以为嘉澂翻不了什么身。
真是轻视了嘉澂。
她急于替自己找补，“秦乐那孩子，昨夜最先撞见郡主的隐私事，挨了打又受了惊吓，现在还在床上瘫着起不来，陛下可派亲信去查。”
裴氏哀叹一声，想起自己那早死的大儿子，又恨秦乐这个不争气的。
“你长嫂也是好心，天寒地冻怕你一人深夜落寞去看望你，却被你用利器砸个头破血流。”
“那咋了？”
田蜜贱兮兮的凑到她跟前。
秦乐在她眼里就是个要完成原著任务的人机，蠢的没边。
“让她转人工呗？”
裴氏不懂田蜜的疯言疯语，但她见着了这态度，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她捂着胸口，要犯心梗。
“好了啦，你不用再说了啦。”
田蜜烦了，懒得再跟她扯皮。
证据是没有的，废话是一堆的。
她扑通一声滑跪在地，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国公夫人就想替儿子遮掩而己，嘉澂明白的。”
“呜呜呜，陛下，嘉澂自己当时强扭的瓜，原以为是我不够讨裴小公爷欢心，没曾想小公爷竟有那般隐情......”“这京都都传遍了，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待，让嘉澂怎么活，不如陛下赐嘉澂三尺白绫，吊死在国公府算了。”
“陛下......”裴氏还想再争辩，崇明帝倒是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耗费时间。
脸色愈发不耐。
裴景澜南巡声势己然浩大，他不希望因为国公府的家事而导致朝堂势力动荡。
田蜜她是会看眼色的，见好就收，转了话锋，“但是话又说回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嘉澂不愿让皇伯父为难，小公爷是什么样，嘉澂都认了。”
“今天这事，我也不怪国公夫人，就原谅她好了。”
教科书级别的绿茶演技成就达成。
“你......”裴氏吃了瘪，但一时间又无法反驳。
“够了。”
崇明帝拍了案桌。
裴夫人本想把锅都甩给她，但太后和崇明帝二人似乎少有一次达成共识。
她很想与太后解释，这次之所以默许秦乐的做法，是想制造裴景澜拿捏嘉澂和她背后恒亲王的由头。
但现在好像说什么也晚了。
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的翻页，还让她得了不少赏赐以做抚慰，裴氏当真是呕血。
田蜜这会儿倒是庆幸自己看过原著，早期皇权未分崩时，皇帝面上就对嘉澂疼爱有加，自小养在京都，享公主的尊荣。
只因朝堂局势，现在分成以裴家支撑的太后一党和以恒亲王为主的君主党。
谁都知道，恒亲王中年丧子，是最疼这个独女的。
这门婚事，更是两党之间表面上的维系。
在无确切证据证明楚嘉瀓通奸前，谁都不能撕破脸。
田蜜让云枝带她抄近路进宫，抢在裴氏之前，把散在外面的谣言一字不落的哭诉给皇帝听，还扬言自己的夫婿有这般隐晦的秘事，自己没脸活了要上吊了断身后事。
她冲着裴氏挑了挑眉，不就是告黑状吗，来啊，互相伤害啊。
田蜜从回来后，让云枝好好收着自己从宫里带回来的战利品。
“今天你立了头功，喜欢哪个物件你首接拿。”
“奴婢不敢，郡主快下来吧。”
她不顾云枝的担忧爬上了房顶，看着国公府那边手忙脚乱的扶着跌倒在台阶上的裴老夫人，有些幸灾乐祸。
赶紧吩咐云枝从花园里找个结实点的树枝，砍了给国公府送去，慢点就怕国公夫人腿好了用不上了。
云枝哪知道她这些心思，不过觉得她们郡主不同寻常了。
天色渐晚，房顶一阵凉风吹过。
田蜜打了个冷战。
她定定看着手里的证词，给原女主强行加虐的剧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沉默良久，她亲自将这证词撕成了碎片。
纸屑随风消散，飘向了国公府。
她轻轻叹了一句。
“***的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