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古言里同名的炮灰王妃,被迫直播自己的死亡。每夜子时,全城上空弹幕翻涌,
看客们欢呼期待我的“火葬场”结局。系统说只要让男主萧宴爱上我就能活,可重来三次,
我都被他亲手送上绝路。第四世我决定摆烂,在弹幕的狂欢中仰头饮尽他赐的毒酒。
却听见他摔碎酒杯崩溃嘶吼:“沈宝珠!你为什么从不挣扎?”濒死时我才看清,
他眼角闪烁着和弹幕一模一样的幽蓝荧光——原来他才是被永久困在情节里的那个人。
---1意识被蛮横地塞回这具尚带余温的躯壳时,
喉咙深处还卡着上一世白绫绞紧的窒息感,舌根泛着铁锈般的腥甜,
每一次无形的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提醒着我那一次次失败的终结。
冰冷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颅内炸开,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敲打在濒死的神经上,
重复着那令人绝望的循环:第四次情节载入成功。生存任务:获取男主萧宴真心,
阻止死亡结局。当前世界实时弹幕系统已强制连接,祝您体验愉快。体验愉快?
这冰冷的幽默感每次都让我想把最后一点胃液都呕出来。喉管肌肉痉挛着,抗拒着再次呼吸,
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鼻腔里微弱地、被动地吸入一丝这室内冷冽又熟悉的、属于靖安王府的熏香,
那味道曾让我第一世时心生绮念,如今只余作呕的欲望。四肢百骸残留着被杖毙的钝痛,
被绞杀的勒痛,被毒酒烧穿的灼痛,它们叠加在一起,
形成一种永无止境的背景噪音般的痛苦。视线花了比以往更久的时间才挣扎着聚焦,
眼前是那面熟悉的、边缘刻着鸾鸟合欢花的铜镜,镜面因常年的冷落而微微模糊,
映出一张苍白、浮肿,却依稀能辨出几分娇憨轮廓的脸。
杏眼因长期睡眠不足和泪水的浸泡显得有些无神,眼下的乌青像是擦不掉的墨迹,
圆脸失去了往日健康的红润,显得有些虚胖,嘴唇因为失血和紧张而微微发白干燥,
起了一层薄皮。这是沈宝珠的脸,
威北侯府那个被宠坏了的、嚣张跋扈、名声不堪的嫡女的脸,也是在这个世界里,
夫、大周朝权倾朝野的靖安王萧宴厌弃、折磨、并最终由他亲手一次次送上绝路的原配王妃。
这身份像一道烙铁印下的枷锁,困住了我四生四世,每一次重启,这枷锁似乎都更沉一分,
更深地嵌入魂魄。“王妃!王妃!王爷……王爷他朝咱们院里过来了!
”侍女春桃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裙裾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劈岔,
带着哭腔,脸上的惊恐几乎要凝成实质滴落下来。她是我从侯府带来的,
陪着我经历了前三次死亡,每一次她都这般无助地看着我走向结局,
她的恐惧也一次比一次更深。我望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或者说,
是早已被命运和看客们涂抹得面目全非的沈宝珠,抬手,
用指尖极其缓慢地、近乎麻木地揩掉溢出眼角的一滴生理性泪水。连这眼泪,
都流得如此敷衍,像是完成一个不必要的程序。又来了。这熟悉的开场,
像戏台上一成不变的锣鼓点,敲得人心烦意乱,却又无力摆脱。2第一世,听到这个消息,
我喜得差点打翻胭脂盒,心砰砰直跳,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地挑选钗环,
对镜簪花,脸颊飞起病态的红晕,以为他终于肯踏足这婚后从未主动来过的冷清院落,
回头看看他这个明媒正娶、却被他晾在一旁的妻子。那时我还满心期待着举案齐眉的可能,
愚蠢得可怜。第二世,我吓得缩在榻上,用锦被裹住自己,恨不得钻进墙壁里去,
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牙齿咯咯作响,拼命祈求他只是路过,
或者突然想起要去哪个新纳的侧妃侍妾那里,只要不是来找我算账。那一次,
苏婉婉刚刚“意外”落水,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第三世,
我恨得眼底充血,太阳穴突突地跳,藏在宽大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一根磨尖了的、冰冷的银簪,
金属硌得掌心生疼,留下深深的印痕。想着若他真要逼我至死境,那便扑上去,
哪怕只能划破他一点油皮,溅上几滴血,也好过无声无息地腐烂在这见不得人的角落里,
成全他们的美名。现在,是第四世了。3我连呼吸都懒得调整一下。胸口沉闷地起伏,
吸入的是绝望,呼出的是麻木。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永远也不会再亮起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在院中铺着的青石板上,沉笃,清晰,
每一步都像精准地踩在我早已千疮百孔、不再跳动的心鼓上,震得我残存的灵魂都在发颤。
与之同时响起的,
在空气里、扭曲蠕动着、散发着各色光晕的大量五彩文字——来自所谓“观众”的实时弹幕,
它们像嗜血的蚊蚋,嗡嗡作响,喧嚣得令人头皮发麻,内容不堪入目,
每一句都带着冰冷的恶意和看戏的兴奋。高能预警!名场面‘赐酒’进入倒计时!
无关人员请速速退散!准备好录屏!经典场面不容错过!来了来了!
宴王带着他的死亡邀约走来了!这气场两米八!屏幕都要冻裂了!王者风范!
啊啊啊王爷杀我!这冷酷的俊脸!这无情的步伐!这睥睨众生的眼神!
今夜又是为宴王疯癫的一夜!颜值即正义!前面的姐妹带我一个!
虐渣爽文就是要看男主亲手处置恶毒原配才带劲!爽度爆表!三观跟着五官走!
开盘了下盘了!赌这次渣女王妃是跪地求饶还是发疯咬人?我押十包辣条她肯定求饶!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她怂的一批!肯定求饶啊!这草包除了会撒泼求饶还会什么?
坐等打脸!看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我能下三碗饭!电子榨菜get!期待+***,
赶紧的,等不及了!进度条撑住啊!赶紧死赶紧死,死了给我们婉婉女神腾位置!
真爱无敌!毒妇退散!婉婉小天使值得最好的!啧,说真的,这王妃也挺惨的,
每次死法都不一样……此条弹幕很快被其他欢呼和嘲讽淹没,像水滴落入油锅看啊,
我的死亡,是他们每晚准点守候的盛大演出,是佐餐的乐子,是值得押注的赌局,
是证明他们“真爱”必须扫清障碍的狂欢。而我,连惨都不配被记住,
偶尔一丝微弱的同情也被迅速吞噬。“哐当——”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毫不客气,
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震落了门框上一点积年的灰尘。
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夜间的寒气和一种独属于他的、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冷冽压迫感,
蛮横地闯入内室,瞬间将这方狭小空间里那点可怜的、试图温暖自己的暖意香氛撕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金属和冰雪的气息,
还有一种……极淡的、属于苏婉婉常用的那种清雅熏香,若有若无地附着在他的衣袍上。
萧宴穿着一身墨色绣金蟒纹亲王常服,玉带束腰,衬得肩宽腿长,身姿挺拔如松。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无可挑剔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俊美得惊心动魄,
也凉薄得令人心寒,那是一种常年居于上位、执掌生杀予夺的冷漠,
仿佛万物皆可为他手中的棋子。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
只极其快速地、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几乎是本能的厌弃,
扫过梳妆台上那盒廉价、我早已不用却摆着充样子的胭脂,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极快地蹙了一下眉,快得像是错觉,但那瞬间的厌恶却实实在在弥漫开来,
让这冰冷的房间温度又降了几分。“王爷。”我站起身,依照这该死的、刻入骨髓的规矩,
垂下眼,屈膝。声音沙哑得像是粗粝的石子相互摩擦,干涩得刺痛喉咙,
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他没有叫我起来。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这屋里一件碍眼的摆设。
只径直从身后跟着的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的内侍手中托盘上,
取过那只特别准备的、明显不同于寻常器物的酒壶和酒杯。酒壶是鎏金银壶,
壶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做工精巧,在烛光下反射着冰冷而奢华的光泽。
酒杯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杯,壁薄透光,质地温润细腻,价值连城,用来盛放终结生命的毒药,
竟有种诡异的、残忍的美感,仿佛我的死亡也配得上这等精致容器。他亲自执壶,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动,
仿佛只是在进行一项日常的、无关紧要的仪式。
清冽的酒液划出一道细长的、近乎优美的弧线,注入白玉杯中,
潺潺水声在死寂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声音或许只是我的幻觉的室内被无限放大,
清晰得可怕,每一滴都像是催命的更漏,敲打在最后的时间线上。
4弹幕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狂欢峰值,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要覆盖掉我全部的视野,
光怪陆离,疯狂滚动,兴奋的情绪几乎要透过文字满溢出来,充斥着整个空间。亲自倒酒!
宴王真的我哭死!杀你都给你最高规格待遇!尊重对手?!这该死的仪式感!
啊啊啊这手!这动作!优雅又残忍!绝了!截图干嘛?愣着啊!手控福利!
毒酒也是酒,四舍五入就是交杯酒了,楼主不要命啦?这种地狱笑话我爱看!
沈宝珠快喝!别耽误大家时间!看完你这趴我还要去看婉婉女神的甜蜜番外呢!
那才是正经糖!喝喝喝!下一世更精彩哦亲!给你预订了更***的死法!千万不要错过!
是不是怕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活该!自作自受!啧,
这酒看起来挺清的,不知道什么口味……下一世?还有什么下一世。四次了。整整四次。
每一次死亡都清晰得如同昨日,叠加的痛苦几乎要将我的灵魂撑爆,
记忆像是刻在骨头上的诅咒。第一世,
我是那个真的对他一见钟情、痴心妄想了多年的沈宝珠。宫宴惊鸿一瞥,
他于人群中清冷卓绝的身影便烙进了心里,从此魂牵梦萦,非君不嫁。仗着家世求来赐婚,
欢天喜地、十里红妆嫁入王府,得到的却是他日复一日的冷落、嫌恶和视而不见。
红烛夜独守空房,成了全城的笑柄。
后来他从江南水患里带回那个楚楚可怜、精通诗画、眼神纯澈如受惊小鹿的孤女苏婉婉,
如珠如宝,呵护备至,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而我,
成了他们伟大爱情里最恶毒丑陋、人人喊打的绊脚石。苏婉婉“失足”落水,
他毫不查证便认定是我因妒推搡,将我彻底打入冷院,任我自生自灭,连饭菜都是馊的。
不久后苏婉婉莫名中毒,所有证据都精准地、荒谬地指向早已失势、连院门都难出的我,
他赐下鸩酒。我哭得撕心裂肺,发髻散乱,钗环掉落,抱着他的腿辩解,
诉说着我那可笑的、从未被正视过的真心和冤屈,他一脚踢开我,
眼神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丝毫动摇,让人捏着我的下巴,
硬生生将那杯灼热的毒酒灌了进去。那时我还不懂为什么天空会有那些扭曲的、闪烁的文字,
它们欢呼着,嘲笑着,说我“罪有应得”,说“大快人心”,热烈地期待着我咽气,
讨论着下一个情节点,嗑着“宴婉”CP的糖。死后,系统绑定,
冰冷的机械音告诉我这是一本叫做《婉入心宴》的古言甜宠小说,
我是里面阻碍男女主爱情的恶毒原配,我的死亡是重要爽点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