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四人
小宝不知从何时起进入房间的，她站在黎笙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疑惑地问。
“在看…窗外的雪。”
黎笙把视线从窗户上移开，看向小宝，笑着回答。
家里不知是不是打了暖气，黎笙并不感觉冷，窗户上也白花花一片，不仔细看的话，也根本不会注意到是冬季的寒霜和雪覆盖在窗户上。
小宝歪了歪头，笑了：“哥哥，你想玩雪吗？”
“很晚啦，该睡觉了小宝”黎笙并没有回答小宝的问题，扯开话题，指着墙上的时钟对小宝说。
小宝撅嘴故作生气：“哥哥，你还没回答小宝的问题呢！”
“小宝想玩吗？”
“才不要呢！
雪太冷了，小宝不喜欢”小宝扭过头，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小熊玩偶。
“好，不喜欢，哥哥陪小宝睡觉好不好？”
黎笙摸了摸小宝的头，笑着说。
“好~”小宝答应了，被黎笙抱上了床，乖乖睡了。
……［你们…怎么不说话…］［宝宝你不告诉我名字，可以把代号告诉我吗？
］“代号？
我没有啊”黎笙没有睡意，坐在床边看弹幕。
［？？？
系统没让你取代号吗？？！
］黎笙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外面却传来了声音。
“快跑！
跑！”
“啊！”
尖叫声刺耳，黎笙皱了皱眉。
“#%*乖乖呆在这里，不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答应姨姨”“开门！”
剧烈地敲门声响起，房间的门被敲得似乎快要裂开了。
［哇，这个门外的怪物不会真把门砸裂了吧？
］［啧啧啧…看来是要死喽］［楼上的，你装啥呀？
显着你了呗］“你要死啦~”尖利的声音响起，黎笙猛地转头，那红影又出现了，明明没有触犯规则一。
红影出现后，门外的声音也停了。
黎笙皱起眉头，难道这个红影不受规则限制吗？
［有没有大佬解释一下这个红东西…好丑！
］［这是%#*%#*%@#］［？
楼上的泥……］［哎呀呀呀，是时翊公会的审判！！
］［老大老大！
加个好友！！
］［老大老大，你们还缺人吗？
我可以啊啊啊］［看见活的老大了…啊啊啊啊］弹幕疯了似的刷起来，但那条闪闪发光的弹幕条没有再出现了，不知是不是退出首播间了。
黎笙扫了一眼发癫的弹幕，嘴角一抽，暗自腹诽：不是，真是够了，他们是有病吧。
“世界规则不能约束的存在吗？
不会吧…”黎笙小声嘟囔。
红影张牙舞爪地向黎笙扑来，幸好房间够大，他能躲，他扫了一眼整个房间，也不见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当武器。
黎笙不断躲避红影，看向床上的小宝，小宝似乎是做噩梦了？
脸色很差。
黎笙猛地反应过来，朝小宝那边靠，红影越来越大，己经布满了半个房间。
小宝身边的红影密密麻麻，并不想让黎笙靠过去，被红影碰到的地方，***辣地疼，但不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
黎笙爆了句脏话，终于移到了小宝身边。
小宝身边没有红影，她闭着眼，额头不断有汗流出。
黎笙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
“小宝别怕，哥哥在呢…”红影顿住了，缓缓向黎笙身边靠，似乎为了不伤到他，还特意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是在黎笙身后探头探脑看着他怀中的小宝。
小宝在黎笙怀里蹭了蹭，脸色好起来，红影凝聚成人形站在黎笙旁边，也不捣乱，就安静地看。
——“审判你要死啊，从队伍里溜走就算了，你跑新人首播间，看就算了，你顶着你那个显眼包的条条就说上话了？！”
“那咋了？
你是我爹啊，管那么宽？”
男生靠在沙发上无所谓地看首播。
而另一位确实有种想当他爹的冲动萌发出来。
“好啊，审判，那你先叫我一声听听！”
“不好意思，我爹也管不了我。”
被称为审判的男生翻了个白眼。
“沈郁珩！！”
这位男生忍无可忍，暴怒之下大吼一声。
“唉，你爹在呢。”
“哈哈哈哈哈哈，宋亦你别管珩哥了，等会气出病了哈哈哈哈哈。”
女孩的嘲笑声响起，并劝说宋亦少说两句。
“唐诗妍，你别给我笑了！”
“略略略，新人小哥哥超帅的好不好，珩哥肯定发现他的华点了！”
唐诗妍躺进沙发里，捧着茶几上的水果开始吃。
——游戏世界内的黎笙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影，犹豫着开口：“你有名字吗？”
人形红影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吐出几个音节：“lin…lin…”然后就没声了。
不是…你刚刚叫我死的时候怎么说的那么清楚呢？！
“行，玲玲是吧，我记住了。”
“不…不是……”“好了玲玲，你别说话了。”
“……”玲玲闭嘴了。
［玲玲：我谢谢你…］［哈哈哈哈哈哈，神特么玲玲啊，怎么看这玲玲也不是女生啊哈哈哈哈哈］［话是这么说，但大家玲玲叫着挺顺口啊，哈哈哈哈^-^］……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黎笙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霞光。
小宝揉了揉眼睛，在黎笙怀里醒来。
“哥哥早…”小团子一开口，就首击黎笙的心。
问，谁会抗拒一个可爱的妹妹呢？
［小宝小宝，来姐姐怀里啊，姐姐给你吃好吃的～］［老子的少女心啊啊啊，她怎么这么萌！
］［掌权人！
快给老子寄一个过来！
］［耶咦，怪勇的！
］“所以，你们口中的掌权人是什么？”
黎笙淡淡开口。
［亲亲宝宝，你加我好友我私信告诉你～］［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要加也是加我好吗？
我也知道！
］［加我！
］［加我！
］［我！
］弹幕又吵起来了，黎笙扶额：“一群不靠谱的玩意儿…”敲门声响起，和昨天一样，门外是妈妈喊吃饭的声音。
小宝噔噔噔跑过去开了门，门口不仅是妈妈，还有爸爸。
黎笙顿住：啧，忘了这事儿了，第西人。
［我觉得爸爸是第西人吧，他都不说话，就和摆设一样。
妈妈至少还起了个叫吃饭的作用。
］［nonono，妈妈万一是装的呢，让人放松警惕，然后趁其不备吃掉玩家，她是第西人。
］弹幕几乎分为两派，一派是站爸爸，一派是站妈妈。
还有一小部分怀疑小宝的，这一部分我们不考虑。
“妈妈，我们吃饭去吧！”
小宝略过站在门口的两人，蹦蹦跳跳地去厨房吃早饭了。
门口的人僵硬地转身，跟着小宝走，无人在意黎笙和还在他身边的玲玲。
［不愧是小boss哈…俩怪物还得跟着她走，还当啥爸爸妈妈，当保镖算了呗。
］［笑死，当保镖不够格啊，战斗力还没小宝强吧，哈哈哈］“你…不…去吗？”
玲玲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黎笙疑惑地问。
“要去你去呗，跟着***嘛？”
黎笙从房间探出半个身子张望，在看见走廊尽头隐藏在黑暗中的门时，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玲玲不接话，只是一味地跟着黎笙。
这扇门被阴影遮住，门本身就是暗红色的，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门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储物间。
规则六：家里没有储物间。
看来规则六是假的，黎笙边想边打开了储物间的门。
灰尘扑面而来，可见，这储物间多久没打扫了。
黎笙走进去，开始翻翻找找，储物间里堆了许多纸箱，他只能一个个翻，以防漏掉什么有用的线索。
玲玲本来也想跟着黎笙进去，但被黎笙扔出去望风，叫他看见人上楼了就叫自己。
［哈哈哈哈哈，这场景像你上课想睡觉，而你叫同桌帮你看老师，哈哈哈哈哈哈］［工具人·玲］［哈哈哈，玲玲你别跟着他，他虐待你！
］［疑似虐待游戏世界的npc］［掌权人能不能管管！！
为什么这npc还乖乖帮他守门啊！
我咋没这待遇？！
］“那咋了，玲玲自愿帮我望风。”
黎笙翻东西的同时不忘跟弹幕聊天。
“有本事你也这么干呗！”
并且嘲笑弹幕无能。
［嘿呀！
他是在嘲笑我们吧？！
］［疑似主播攻击粉丝。
］“哥哥…有人…来…”玲玲话还没说完，黎笙扔开了手中的东西，飞速出了储物间并关上了门，假装无事发生。
悠哉悠哉地往房间门口走去。
妈妈站在门口，用她那骇人地眼睛看着黎笙：“你…去哪了？”
“没去哪啊，随便走走。”
“你好脏…”妈妈说这话时带着满满的嫌弃。
翻东西翻了一身灰的黎笙：“……”嘿呀，嫌弃谁呢？
我再脏也没你脏吧？！
“你，去储物间拿东西…”妈妈抬手指着储物间的位置。
黎笙跟着妈妈的指向，看向储物间的位置。
站在他对面的妈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发出桀桀地笑声，露出口中的尖牙，张嘴想要咬黎笙的脑袋。
弹幕看着这惊人的一幕，疯狂提醒黎笙。
但黎笙都没朝弹幕看。
眼看妈妈要下嘴了，黎笙出声询问：“家里哪来的储物间？
你老糊涂了？”
妈妈紧急撤回一张大嘴：“没…没有，我说错了，是去客厅拿东西…”黎笙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不去，你自己去，反正你要下楼。”
妈妈：……………［妈妈：你不去你认真个什么劲？！
］［妈妈：我可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妈都无语了哈哈哈哈哈］［疑似主播调戏npc］身为当事人的黎笙毫不在意，悠哉悠哉的回了房间。
玲玲就跟在黎笙***后面，过分听话了。
“哥…哥哥…擦…擦脸…”玲玲凑到黎笙旁边，指着他脸上粘上的灰尘说。
“知道了，我拿张纸擦擦。”
黎笙听着玲玲叫他哥哥，也不打算纠正，就让他叫呗。
［话说他翻了好几个箱子了，找到线索了吗？
］［找到个屁，啥都没有哈哈哈］［这就是幸运值0.1吗？
正常人总能翻出点东西吧？
他翻的箱子没线索也没有东西，空的哈哈哈哈哈哈］弹幕大肆嘲笑黎笙。
黎笙：“……你们幸运值很高吗！”
［哎呀～56确实比你高一点吧～］［哎呀～77确实比你高一点吧～］［哎呀～90确实比你高一点吧～］（此处省略一堆）黎笙大怒：“…你们什么意思？！”
玲玲站在一边看着黎笙突然生气很疑惑，但还是开口安慰：“哥哥…别生气…下次能找到东西的…”“……？”
好好好，连npc都会安慰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连npc都觉得你运气差啊哈哈哈哈哈哈］黎笙一气之下不再去理弹幕了：我可去他丫的，运气差怎么你了！
黎笙想了想带着他的工具人·玲下楼了。
客厅里，小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npc妈妈回到厨房洗碗，npc爸爸坐在餐桌边看报纸。
黎笙随意打量着客厅，要不是这是游戏世界，他还就真信了这温馨的一家。
他的视线被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他走过去，看着照片中笑着的女孩和站在她身边的两个人，那两个人很模糊，依稀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这就是小宝一家吧？
她的爸爸妈妈变成了现在的怪物吗？
］“那不是爸爸妈妈…”黎笙看见这条弹幕，随口回了一句。
［啊？
男的看体型确实不像爸爸，看着很年轻…那个女的怎么看都是妈妈吧？
］［那第西人不就是爸爸了？
那男的不是爸爸，肯定就是哥哥了！
］黎笙没有答话，走到另一张照片前打量起来，这张照片中有许多人，却仍然只有小宝是清晰的。
看背景，像是一条街道。
黎笙取下相框，拿出了照片，翻看着背面，照片背面右下角有一串数字。
［这是年月日吧，照相机拍下的照片，有人记录了年月日。
］［这个字会不会是妈妈写的？
］［是哥哥写的吧？
］“民国七年十二月二十八号…冬季…”黎笙念出日期，又走回上一张照片前，取出了那张照片，翻看背面，依然有一串记录时间的数字。
“民国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冬季…”［话说你们不觉得这个男生穿的衣服像军装吗……］“军装？”
黎笙捕捉到了这条弹幕，沉默思考起来。
半晌，黎笙开口：“这里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哥哥妹妹。”
［不对吧？
那现在家里的爸爸妈妈是怎么回事？
］“原本的世界被篡改了…”黎笙说。
［那照片中的另一个女人怎么解释？
还能是鬼啊？
］“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妈妈。”
“我有个问题，我们所要通关的游戏世界是制造的？
还是现实世界的篡改版？”
［有种不能艾特掌权人的无力感。。。
］“也许都有吧…”黎笙自言自语地说。
“现在的这个世界，我是第西人…玩家是第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