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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以狂暴的节奏砸在候车厅巨大的玻璃穹顶,汇成浑浊的瀑布倾泻而下。

午夜的车站空旷得像个被遗弃的金属巨兽骨架,惨白的顶灯在湿漉漉的地砖投射冰冷的光晕,将凌铮疲惫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

他蜷缩在排首的金属长椅,身上廉价的一次性塑料雨衣还在往下淌水,困意如潮水汹涌,几乎将整个人淹没。

“夫君……” 一声呢喃,带着露珠将坠未坠的脆弱,穿透雨幕的喧嚣轻轻缠绕上来。

啧!哪个等车等迷糊的小媳妇,瞎喊什么?

凌铮烦躁地咂了下嘴,裹紧湿冷的雨衣,在硬邦邦的长椅上翻了个身,帆布背包摩擦出刺耳声响。

“夫君。”脖颈后的呼唤执着地再次响起,音色更稚嫩了几分,像初生雏鸟怯生生的试探。

没完没了!凌铮心头无名火起,这里没有你夫君,走开!

“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尾音浸透了湿漉漉的绝望,如同被风吹散的蛛丝,在黑暗中迅速抽离消散,只留下蚀骨的寒意。

他眼前不由自主勾勒出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正踉跄着退入车站深处更浓的阴影里,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遗弃在陌生角落瑟瑟发抖的幼猫,每一寸瑟缩的绒毛都诉说着无依的恐惧。

“行行行!服了你了!” 被搅扰了来之不易的困意,凌铮恼火坐起身,语气却泄露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家在哪个区?几号楼?你那个没良心的老公……咳,夫君,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广播!”

目光在空旷候车厅昏惨惨的光线里逡巡。

刺啦!

一道惨白的裂痕陡然撕开漆黑的穹顶,瞬间将整个世界映照得如同曝光过度的底片。

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整个车站建筑嗡嗡作响,灯光疯狂闪烁,几近熄灭。

凌铮本能抬手遮眼,视网膜上残留着强光灼烧的印记。

雷光残影中,他悚然发现自己竟盘膝坐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身上湿漉漉的廉价雨衣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质地奇异纤尘不染的素白长衫,衣料皎如月华凝霜,与此刻车站内因雷暴而忽明忽暗的诡异氛围格格不入。

‘一键换装,真方便。’凌铮内心试图用吐糟掩盖突兀产生的强烈恍惚感。

他的视线忽略滚落在脚边的一个空矿泉水瓶,落在前方不远处一个倚着巨大落地窗伏案书写的女子身上。

她穿着一件剪裁贴身的素色改良白襦裙,湿透的薄绸紧贴玲珑起伏的曲线,细窄腰肢不堪一握。

尤其当她伏案时,柔韧纤薄的背脊与骤然饱满***的臀线在布料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长发如瀑垂落,挡住了侧脸,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和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

她挽袖悬腕盈盈运笔,墨色在铺平的古老星图洇开,一笔一画,沉静得如古井深潭,对窗外的灭世雷暴恍若未闻。

雨点疯狂抽打玻璃,在她专注的身影上投下扭曲流动的水影。

呵呵,刚才还惨兮兮,现在却在写东西,女人果然都是演技派。

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覆盖冰霜的青玉碟。

动作快过思绪。

他习以为常的探手,拈起其中一块浅粉透润氤氲甜腻香气的桂花糕,隔着堆满古怪卷轴的矮桌递向女子唇边。

指尖触碰到淡樱色微凉的柔软。

女子倏然抬首。

一张清丽绝伦却写满惊惶的脸撞入凌铮眼底。

双瞳澄澈如琉璃,此刻盛满了恐慌,像深林中骤然被猎人灯光罩住竖起全身绒毛的小鹿。

“夫君,”她声音细若蚊蚋,掺入胆怯的颤音,“外面……来了好多‘东西’。”

鬼扯!除了雷声雨声,大晚上谁会在外面瞎晃悠,凌铮腹诽着。

等等,东西,什么东西,不是人吗?

可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冰冷坚硬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话:“雷霆灭世,不过刹那。然而,白璃,无需惧怕。” 那语气笃定得如同宣读宇宙法则。

“不怕的,”白璃轻轻摇头,几缕鸦黑鬓发滑落腮边,更衬得肌肤胜雪,脆弱又执拗,“和夫君一起,便不怕……只是,为何……不吞噬我?”

她忽然前倾,饱满温软的胸脯压上光洁的桌面,湿透的薄绸领口因动作微松下滑,泄露一线腻白的春光,眼神却纯真得近乎残酷,“以我为引,接引天雷,无论什么样的强敌,都将被夫君轰成齑粉。” 话语里是献祭般的虔诚。

吞……噬?凌铮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虽然你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肉,嫩得像凝脂豆腐,但这绝对比不上热腾腾的泡面加火腿肠。

我晚饭还没着落呢。

胃里饥饿的抽搐越发清晰,酸液余味翻涌上味蕾。

齿间加速分泌甘甜唾液,究竟怎么回事?

她看上去、闻上去……好香?!!

“哪有何意,” 陌生无比仿佛来自亘古的声音再次掌控了他的唇舌,以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若吞了你,此后万载神荒,谁来伴我同看这寂寥星河。” 话语里沉淀无法丈量的孤绝。

“可是……孤独,真的很难受啊……” 她垂下眼帘,长睫在瓷白的脸颊投下蝶翼阴影,声音飘渺如烟,“像沉入没有尽头的深海……永远,永远……只有刺骨的寒。徒劳挣扎,指尖永远抓不住任何东西……只有永恒的坠落……”

绝望感几乎化为实质的寒气,裹挟着窗外暴雨的水雾弥漫开来。

“永堕轮回,不过尔尔!” 他低沉的声音陡然拔高,金铁交鸣铿锵,字字砸落,“横渡无尽虚妄,只为撕裂苍穹;终有一日,吾将以伟力重构此界星轨,待到那时……”

“夫君……” 她仰起脸,清澈的瞳孔里竟跳跃着病态灼热的光芒。

“待您撕裂苍穹,重构诸天星轨之时,会吞噬我么?” 那眼神,是在索求一个至高的加冕。

“自然。” 他听见自己以斩钉截铁、千真万确的威严口吻回应,并缓缓颔首,古老尊神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时,你便将与吾一同,立于万灵尸骸垒砌的混沌之上,俯瞰这匍匐的尘埃世界!”

女子默默起身,素手执起案头一个不起眼布满奇异雷纹的青铜竹筒,将里面跳动微弱电弧的清冽液体注入一只透明的水晶杯,递到他面前。凌铮本能接过,一饮而尽。水入喉冰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甜。

“时间到了,夫君,我很快就会再来找你。” 她盈盈站起,襦裙下摆如水波流动,勾勒修长笔直犹如艺术品的腿线,每一步起伏都荡漾动人的心弦。

他平静告诫:“去吧。记着,自己当心。凡尘浊世,人心……最是不可信。”

女子转身,走向候车厅那扇通往风雨的厚重玻璃门。

他竖耳倾听,轻巧如猫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渐行渐远。

门外是密集的雨幕和撕裂夜空的雷霆,她的身影毫无阻碍穿透闭合的玻璃门,融入一片刺眼欲盲的电光雷海之中。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攫住了凌铮的心脏。

昏了头了!

他狠狠捶了下自己的额头。

那么娇弱单薄的女子,放她独自走进这样的雷暴,万一被闪电击中,或是被狂风卷走……她要吃多少苦头,才能找到她那个该死的“夫君”?

这些念头像毒藤疯狂滋长,缠绕得凌铮坐立难安,五脏六腑都拧作一团。

焦躁如野火燎原,终于烧毁了所有理智的坚冰。

弹起飞奔,像一头被长矛刺中的困兽,不顾一切的撞开玻璃门冲了出去——

毁灭的气息瞬间吞噬了他。

不是雨,不是风。

是极致纯粹狂暴的雷电!

整个天穹都化作了沸腾的雷池,亿万道粗如水缸的惨白电蟒撕裂云层,扭曲着咆哮着轰击大地。

它们不再是瞬间的闪光,而是凝结成了实质舞动的毁灭触手,贪婪疯癫舔舐视野中能看到的一切。

车站的穹顶在雷霆巨锤下像纸片被掀飞熔解。

钢筋铁骨在电光中如同蜡油扭曲熔化,发出刺耳的尖啸。

大地在战栗,深谷幽渊的裂缝蛛网状蔓延,无差别吞噬倾倒的梁柱碎裂的墙体。

空气里弥漫浓烈的臭氧、金属烧熔的窒息焦糊味。

无数逃窜模糊的人形在雷电丛林顷刻气化,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只留下烧灼地面的焦黑印记。

活生生的雷霆炼狱!

而在车站中央广场,原本是巨型广告牌的位置,一根漆黑粗壮直插沸腾雷云的金属巨柱耸立着。

只露出上端已能擎天的柱体表面刻有古奥的铭文:通明……

柱顶,熟悉的素白身影被蓝紫色的狰狞锁链悬吊捆绑,像一片脆弱的蝶翼。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黑发在肆虐的电磁风暴中狂乱飞舞。

整个天地的狂暴雷霆,此刻都汇聚成毁灭的洪流,贯穿撕裂她本就纤细的身体。

惨白的电光在她身上流窜爆裂,每一次闪耀都清晰映照出痛苦扭曲的轮廓,要将她彻底分解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

剜心剔骨的剧痛!

真真切切,宛若一道亿万伏特的闪电,正狠狠劈入凌铮的灵魂核心。

一个无比重要的存在,一个他拼尽一切也必须守护的存在,就这样在他眼前被狂暴的雷霆撕碎湮灭,只因为他的疏忽,他的错误!

记忆的闸门在灵魂剧痛的冲击下轰然洞开,无数碎片汹涌倒灌。

是的!千真万确!他!凌铮!就是那个女子的夫君!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以灵魂献祭效忠的唯一主宰!

“白!!璃!!!” 凌铮目眦欲裂,从灵魂最深处挤出那个早已刻入本源的名字,嘶吼声穿金裂石,却立即被天地间亿万雷霆的狂暴咆哮无情吞没。

他猛地从冰冷的长椅上弹坐而起。

午夜的暴雨依旧狂暴冲刷着车站穹顶,发出持续的沉闷轰鸣。

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热的血腥味,冷汗浸透了单薄的T恤,冰凉贴在狂跳的心脏上。

窗外,一辆晚点的列车伴随汽笛的嘶鸣缓缓进站,车轮摩擦铁轨发出尖锐悠长的声响,站台广播模糊不清着播报车次。

凌铮怔怔听着,这平凡甚至有些嘈杂的现实声响,此刻听来竟如此悦耳,如此真实。

像一个冰冷而坚实的锚,将他牢牢钉回这平凡安稳、没有灭世雷霆与灵魂湮灭的人世间。

刚才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吗?

五指无意识抚上心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亿万伏特电流贯穿的麻痹剧痛,以及……某种被硬生生撕裂、彻底掏空的虚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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