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车祸失明三年,今天,是我第一次重见光明。可我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画面,
却是病房里的护士正用枕头死死捂住邻床病人的脸。挣扎的病人渐渐没了动静,护士抬起头,
那张脸,竟和我车祸前一瞥而过的肇事司机一模一样。我惊骇欲绝,正要喊叫,
脑海里却突兀地响起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别出声,你看见的不是现在。
1.黑暗被撕开一道缝隙。光,像一把灼热的利刃,刺入我沉寂了三年的眼球。
我下意识地闭眼,又缓缓睁开。模糊的色块逐渐凝聚成清晰的轮廓,天花板的白,窗帘的蓝,
还有……一个人影。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背对着我,正俯身在邻床。
邻床的方爷爷是个很健朗的老人,因为腿脚小毛病住院,每天都乐呵呵地跟我聊天,
尽管我只能听,不能看。可此刻,他灰白的双腿在床尾剧烈地蹬踹,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
像是溺水者最后的挣扎。那个护士,正用一个白色的枕头,死死地压在他的脸上。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时间仿佛被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方爷爷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他的腿无力地垂下,彻底不动了。
护士直起身,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她转过身来。一张清秀温和的脸,戴着一副细边眼镜,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职业性的微笑。可这张脸,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响。是她。
就是她!三年前,那辆失控的轿车撞向我时,我透过挡风玻璃,
惊鸿一瞥看见的驾驶座上的脸。恐惧和愤怒瞬间吞噬了我。我猛地张开嘴,
准备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别出声。一个陌生的声音,冰冷、机械,不带任何感情,
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你看见的不是现在。2.我愣住了。就在我失神的这一刹那,
眼前的画面如同破碎的镜子,寸寸龟裂,然后化为虚无。病房还是那个病房。
邻床的方爷爷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呼吸平稳,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睡得正香。没有挣扎,
没有谋杀,没有那个女人的脸。一切安详得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只是我大病初愈的一场噩梦。可我后背的冷汗,和依旧狂跳不止的心脏,
都在提醒我那份真实的恐惧。吱呀——病房门被推开。我僵硬地转过头。
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她走到我的床边,放下托盘,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沈先生,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清秀温和,
戴着细边眼镜,嘴角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和我刚才幻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死死地盯着她胸前的铭牌:护士,林薇。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薇……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她似乎没察觉我的异样,
熟练地替我检查输液管,声音轻柔:医生说您今天眼部纱布就可以拆了,恢复得很好。
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了。她以为我还看不见。我垂下眼睑,
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低声说:谢谢。一个字,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她就是那个肇事司机。她现在是我的护士。而我,刚刚看到她杀死了我的邻床。
3.林薇离开后,我立刻按下了呼叫铃。很快,一个微胖的护士走了进来,
语气有些不耐烦:怎么了?我盯着她的脸,确定不是林薇,才稍稍松了口气,
哑声问:刚刚……是不是有个叫林薇的护士来过?林薇?微胖护士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你说小林啊,她今天轮休,下午才来上班呢。我的大脑嗡地一声。轮休?
那刚才那个……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再次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真实的场景,那个脑海中的声音,
还有这个名叫林薇的女人。下午,女友秦月来看我。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在看到我时,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阿澈!她快步走到床边,
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红,你……你真的能看见了?三天前,
医生为我做了最后一次眼角膜移植手术,告诉我这是最后的机会。我握紧她的手,
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心中的恐慌稍稍平复。我看着她,这个陪伴了我三年的女人,
因为我的失明,她放弃了出国的机会,扛起了我们生活的所有重担。我犹豫再三,
还是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我描述了那个可怕的幻象,描述了林薇的脸,
以及我脑中的那个声音。秦月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说:阿澈,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医生说手术后可能会出现一些幻觉,是正常的术后反应。不,不是幻觉!
我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那太真实了!而且,那个叫林薇的护士,她就是三年前撞我的司机!
秦月沉默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阿澈,她叹了口气,
三年前的肇事司机,早就被认定为无头案了。你当时也只看了一眼,怎么能确定就是她呢?
我确定!那张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可……秦月顿了顿,
从包里拿出一张工作排班表递给我,这是我刚才特意去护士站要来的。你看,今天上午,
林薇护士确实是轮休。我的目光落在排班表上,林薇两个字后面的休字,
刺眼无比。4.也许你只是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秦月柔声安慰我,你刚恢复视力,
精神还很脆弱,别胡思乱想了,好吗?我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不相信我。在她看来,我只是一个被手术和创伤后遗症折磨得精神失常的病人。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傍晚,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沈先生,该换药了。
是那个温柔的声音。我抬起头,林薇推着小车走了进来。她换下了便装,
穿着一身笔挺的护士服,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微笑。她走到我床边,
熟练地准备着药品。下午听同事说您找我?她一边撕开酒精棉的包装,
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该怎么回答?说我看见她杀人了吗?
说我知道她是撞我的凶手吗?不,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只会被当成一个疯子。
我必须冷静。没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只是想谢谢你,听秦月说,
我住院期间你很照顾我。林薇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您能恢复光明,我们都为您高兴。她的笑容很真诚,眼神很清澈,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绝不会把这个天使般的护士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她替我换好药,又去到邻床,关切地询问方爷爷:方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吗?
方爷爷乐呵呵地说:不疼了不疼了,小林护士一来,我这病就好了一半!林薇被逗笑了,
替他掖了掖被角:您就爱开玩笑。好好休息,明天就安排您做个全面检查。一派和睦,
温馨动人。我却如坠冰窟。如果下午的不是幻觉,那么它就是……预言。林薇要杀方爷爷。
5.夜深了。我毫无睡意,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下午看到的画面,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方爷爷蹬踹的双腿,林薇冷漠的侧脸,还有那个冰冷的电子音。
你看见的不是现在。不是现在,那就是未来。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
我能看见未来?这个荒谬的念头让我不寒而栗。就在这时,我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
眼前再度一黑。不是失明时的那种纯粹的黑暗,而是像在观看一部老旧的电影。
嘈杂的鸣笛声,刺耳的刹车声,路人惊恐的尖叫……画面剧烈晃动,
最后定格在一张因惊慌而略显扭曲的脸上。是林薇。她坐在驾驶座上,
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狠戾。在她的后视镜上,
挂着一个别致的蝴蝶形状的水晶挂坠。砰——剧烈的撞击感传来,
我的世界瞬间陷入黑暗。历史片段:三年前的车祸现场。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画面消失,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这次不是未来,是过去。
我亲眼看到了三年前的车祸。我百分之百确定,林薇就是那个肇事司机。那个蝴蝶挂坠,
就是铁证!第二天一早,秦月来给我送早餐。我抓住她的手,将昨晚的新发现告诉了她,
着重强调了那个蝴蝶挂坠。月月,只要找到那辆车,找到那个挂坠,就能证明我没有说谎!
秦月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凝重。她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阿澈,你听我说。三年前,
警方找到了那辆肇事逃逸的车,但车被烧毁了,里面什么线索都没留下。而且……
她顿了顿,眼神躲闪:而且林薇护士有不在场证明。车祸发生时,她正在另一家医院实习,
有几十个同事可以为她作证。6.我的血好像瞬间凉了。不在场证明?怎么可能!
我明明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定是伪证!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或者……或者她有个双胞胎姐妹!我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到了。
秦月却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阿澈,你冷静一点。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们别再想这件事了,好好养病,行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敷衍和不耐烦。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三年来,
她一直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可现在,这座支柱正在崩塌。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墙内是我惊恐绝望的求助,墙外是她理智冷静的审视。她不信我。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了极度的焦虑和恐惧之中。
我不敢睡觉,生怕再看到什么可怕的片段。我不敢和林薇独处,她每一次靠近,
我都感觉像一条毒蛇缠上了我的脖子。我开始偷偷观察她。她工作认真负责,
对每个病人都体贴入微,堪称模范护士。她和同事关系融洽,和方爷爷谈笑风生,
甚至会细心地给方爷爷带来的孙子削苹果。她越是完美,我越是觉得毛骨悚然。这天下午,
我正假寐,忽然又感到那阵熟悉的刺痛。眼前一黑。场景是方爷爷的病房,但光线昏暗,
似乎是深夜。林薇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输液袋。她熟练地换下原来的药液,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针管,将里面的透明液体注入了输液管中。做完这一切,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画面到此为止。未来片段:明日凌晨3点15分。
冰冷的电子音准时响起。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明天凌晨,
她要动手了!我必须阻止她!7.我立刻按下了呼叫铃。这次来的是李医生,我的主治医师。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态度严谨。沈先生,有什么不舒服吗?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李医生,我请求你们,立刻给邻床的方爷爷换一个病房,
或者加强看护!李医生皱起了眉:为什么?方先生恢复得很好。有人要害他!
我死死地盯着李医生的眼睛,是林薇!我看到她要往方爷爷的输液管里注射不明药物!
李医生的眼神瞬间变了。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而是一种……了然和惋셔。沈先生,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像在安抚一个病人,秦小姐已经和我们沟通过你的情况了。
我们理解你手术后精神紧张,但请你不要凭空想象,林护士是我们医院最优秀的护士之一,
你的指控非常严重。秦月……她竟然已经把我的话当成病症,告诉了医生。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我包围。我没有想象!我几乎是在哀求,李医生,我求求你,
相信我一次!就是明天凌晨3点15分!你们只要那个时候过来检查一下,
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李医生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他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知道,
他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绝望了。没有人相信我。我像一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人,
拼命嘶吼,外面的人却只能看到我滑稽的口型,听不到一丝声音。我只能靠自己。
8.那一夜,我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每一次跳动,
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上。秦月没有来。她发了条信息,说公司有紧急会议,晚点再过来。
也好。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副神经质的模样。凌晨两点,护士站的护士来查过一次房,
一切正常。三点。时针和分针在表盘上形成一个锐角,像一把即将刺下的匕首。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三点十分。病房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然后是门锁被轻轻转动的声音。她来了。我立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
门被推开一道缝,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是林薇。她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径直走向方爷爷的病床。一切都和我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她拿出输液袋,换下药液,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针管。我的心跳到了极致。
就是现在!我猛地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住手!同时,
我狠狠地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林薇被我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针管啪
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惊恐地回头看我,月光下,她那张清秀的脸第一次露出了慌乱和狰狞。
尖锐的呼叫铃声响彻了整个楼层。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医生和几个护士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灯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所有人都眯起了眼。我指着地上的针管,
指着脸色煞白的林薇,大声说:她要杀人!针管里就是证据!
9.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薇和地上的针管上。林薇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一副受到了巨大惊吓的样子。我……我没有……她看向李医生,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李医生,我只是来例行检查,沈先生他……他突然就大喊大叫……李医生皱着眉,
走过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了地上的针管。他拿到灯光下仔细看了看,然后转向我,
脸色无比严肃。沈先生,这里面是空的。空的?我愣住了。怎么会是空的?
我明明看到……不对!我挣扎着想下床,她把药推进去了!快检查输液管!
两个护士立刻上前检查方爷爷的输液设备。几秒钟后,其中一个护士回头道:李医生,
输液袋是新的生理盐水,输液管里也没有任何异常。怎么会这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每一个步骤都和我预见的一样,为什么结果却完全不同?难道……难道是我喊得太早,
她还没来得及注射?沈先生,李医生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对林护士的指控,
完全不成立。相反,你深夜大声喧哗,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的休息。林薇站在一旁,
肩膀微微耸动,委屈地抽泣着: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要让沈先生这样误会我……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道歉……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让周围的护士都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看向我的眼神则充满了责备。
被吵醒的方爷爷也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怎么了这是……小林护士,你别哭啊……
我百口莫辩。在所有人眼里,我成了一个陷害功勋护士的、精神失常的疯子。
把他给我绑起来!李医生终于失去了耐心,下了命令,给他注射镇定剂!
我看着两个高大的男护工朝我走来,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就在这时,
脑海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警告:干预未来,将导致路径偏离。
10.路径偏离……我瞬间明白了。因为我的干预,未来被改变了。林薇没有成功注射药物,
而我,则彻底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我被绑在了病床上,手臂上传来冰冷的刺痛感,
镇定剂被缓缓推进我的血管。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
是林薇站在人群后面,用一种怜悯又得意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秦月坐在我的床边,双眼红肿,
憔悴不堪。看到我醒来,她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失望。阿澈,我们谈谈吧。
她的声音沙哑。我看着她,没有说话。李医生已经跟我说了,她艰难地开口,
他们建议你转到精神科,接受系统的治疗。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你也觉得我疯了?我问。秦月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我不知道……阿澈,
我只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害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病了?我没病!
我低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是那个林薇,她在演戏,她在骗你们所有人!够了!
秦月猛地站起来,第一次对我提高了音量,你还要偏执到什么时候?
林薇有什么理由要害一个跟她无冤无仇的老人?又有什么理由要撞了你之后,
还特意跑到你身边来当护士?这根本不合逻辑!我不知道!我痛苦地抓着头发,
但我看到的就是真的!你看到的!秦月惨笑一声,你看到的东西,
差点毁了一个好护士的职业生涯!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李医生压着,
医院就要报警处理了!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我们激烈地争吵着,
像两只互相刺伤的刺猬。最终,秦月流着泪跑了出去。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11.我不能转去精神科。一旦被当成精神病人,
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揭穿林薇的真面目,甚至可能会被她用治疗的名义,
无声无息地处理掉。我必须冷静下来,假装恢复正常。接下来的几天,
我不再提任何关于林薇和幻觉的事情。医生问话,我就说自己大概是术后应激,已经没事了。
护士来查房,我礼貌地道谢。秦月来看我,我也只是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日常。
我的顺从和配合,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李医生撤销了精神科会诊的建议,
秦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是怎样汹涌的暗流。
林薇依旧每天来查房,对我笑得比以前更加温柔和煦。沈先生,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前几天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您产生了误会,您别往心里去。她越是这样,
我心里的警报就越是尖锐。她在试探我。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关你的事,
是我自己的问题。给你添麻烦了,林护士。她仔细地端详了我几秒,
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伪,然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