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月临盆,命在旦夕。
我的夫君沈君尘心急如焚,又要去寻他那闹***的外室。
夫人快要不行了,侯爷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他不耐烦的丢下一句,随便。
慢着,既然夫君喜欢那女子,签了这文书便接回来吧。
忍着生产的巨痛,我让丫鬟将抽屉的文书递过去。
他只扫了眼封皮:又要采买什么东西?看你生孩子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他匆忙签下名字,浑然没察觉,和离书三个字就压在落款上方。
入府三年,他在外养着小青梅的事早传遍京城。
唯有我这个沈府主母,像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如今,当年他救我性命的恩情已还够。
我温家的女儿,绝不和人共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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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加油,撑住啊!
我痛的撕心裂肺,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再也使不上劲。
沈君尘签的和离文书就那样随意的被丢在床边。
就在刚刚,稳婆说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他不耐烦的只说了随便二字。
他急着要出门。
因为他养在外面的小青梅又在闹***。
我让他签下了文书,他却只扫了一眼封皮,毫不在意。
随后便匆匆离去。
混沌之中,我忽然想起三年前,我爹刚战死沙场,家中无人男人支撑,被人欺辱,他一次又一次的替我出头,失足落水之际,也是他救了我。
我便以为是良人,捧着一颗真心嫁进来。
却原来,不过是他给外室林晚晚找的挡箭牌。
毕竟有个出身将门的正妻撑着门面,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把青梅养在外面。
夫人!用劲啊!孩子的头就要出来了!
稳婆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不,我不能死。
恩情我已经还够,和离书已拿,我绝不能让自己的这一生葬送。
娘说过,若是和离,她便允我改嫁给王家少爷。
王家少爷,王祈年亦是我的玩伴,爱慕我多年。
我未嫁入沈家之前,他多次求娶。
爹战死之际,他在江南做生意,得知消息之后,便拼命赶回,却还是慢了一步。
成亲的三年内,他暗地里帮了我不少,若是改嫁于他,也好过在这蹉跎一辈子。
我咬了咬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我拼了命的用力,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阵阵发黑,啼哭声响起。
稳婆终于松了口气,欢喜的把孩子包裹好,是位小姐!夫人您看,多漂亮的姑娘!
我费力的睁开眼,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这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丫鬟凑上前,低声说道,夫人,侯爷去了城西别院,林姑娘那边只是划破了手指。
无妨。我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脸,以后你就叫温宁吧。
以后娘不会让你受到一点欺负。
我闭上眼,全身放松了下来。
这个侯府,我终于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