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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裴玉姝,京城裴家嫡长女。

对,就是那个三年前被抄了家,爹被流放三千里,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进泥里的裴家。

如今我靠着一手苏绣手艺,在京城开了个小小的绣坊,勉强糊口。

可总有人见不得我安生。

官媒张婆子踏破了我家门槛,唾沫横飞地要给我说一门“天大的好亲事”。

城西王家的三郎,学识渊博,家底殷实,为人老实。

她说我一个二十岁的“老姑娘”,败落户,能攀上这门亲事,是祖坟冒了青烟。

她劝我要知足,要惜福,要赶紧抓住这天降的福气。

我听着,笑着,给她添茶。

然后我告诉她,王家三郎斗鸡走狗,欠了一***赌债。

王家大郎流连花楼,为了个姐儿打断了人的腿,正等着赔钱。

王家二郎做生意亏了本,抵押了祖宅,下个月就要被人上门收房。

我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柔声问她:

“张妈妈,您说的这泼天福气,到底是指哪一件啊?”

官媒张婆子坐在我家那张唯一的花梨木椅子上,喝第三杯茶了。

茶是去年的陈茶,水是井里打的。可她硬是喝出了龙井配玉泉水的架势,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我是来给你脸”的优越感。

“玉姝啊,”她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磕了一下,声音不响,但足够让我抬起头,“你这丫头,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说你这条件,搁在三年前,那是王孙公子踏破门槛。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对吧?”

我停下手里的绣活,针尖悬在一朵牡丹的花蕊上。

“张妈妈说的是。”我应着,声音不大不小,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爹被流放后,我带着两个忠仆搬到了这城南的小院子。昔日门庭若市,如今车马稀疏。人情冷暖这东西,我三年前就尝透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不用我多说。”张婆子很满意我的“识时务”,身子往前倾了倾,那股子廉价的桂花头油味更重了,“所以啊,这次给你说的这门亲事,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

她开始滔滔不绝。

男方姓王,城西布商,家里有良田百亩,绸缎铺子三间。要说的这位,是王家三郎,自小读书,去年刚考上秀才,为人老实敦厚,相貌堂堂。

“最关键的是什么?”张婆子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人家不嫌弃你的家世!王员外说了,裴家是书香门第,就算如今落魄了,那风骨还在。娶媳妇,娶的是德行,不是那些虚名。”

她把“不嫌弃”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在施舍。

我垂着眼,继续手里的活计,一针一线,绣出花瓣的褶皱。

“王家三郎今年二十有二,比你大两岁,正好。你呢,今年也二十了,说句不好听的,在京城里,这年纪的姑娘,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你这情况,能找到王家这样的,真是烧了高香了。”

这话就有点刺耳了。

我旁边的丫鬟阿兆,捏着拳头,脸都气红了。

我抬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出声。

“张妈妈为我的事操心了。”我还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只是,婚姻大事,总得慎重些。”

“哎哟我的好姑娘!这还怎么慎重啊?”张婆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人家王家,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你再拖下去,可就真成老姑娘,没人要了!到时候,你让你那流放在外的爹,脸上也不好看,对不对?”

她开始拿我爹压我。这是她的惯用伎俩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

“妈妈说得是。”我放下绣绷,站起身,又给她续了半杯茶,“王家三郎,当真是人中龙凤。只是不知,他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张婆子眼珠子一转,立刻笑道:“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二哥也在外面跑商,都是能干人。一家子和和睦睦的,你嫁过去,直接当少奶奶,什么心都不用操。”

“哦?”我像是来了兴趣,“那敢问王家大郎和二郎,可都成家了?”

“这个……”张婆子卡了一下壳,显然没料到我问得这么细,“你大伯子嘛,去年刚娶亲。二伯子常年在外,婚事还没定。不过这跟你没关系,你嫁的是三郎,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

她开始含糊其辞。

这就对了。

我心里那点疑虑,变成了确信。

“张妈妈,”我坐回椅子上,拿起绣绷,重新审视着那朵未完成的牡丹,“这福气确实不小。只是太大,我怕我福薄,接不住。”

张婆子的脸拉了下来。

“玉姝,你这是什么话?我老婆子好心好意给你张罗,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说这种丧气话?难不成,你还想着有朝一日裴家能翻身,你还能做回你的千金小姐?”

她的话里,嘲讽的意味已经不加掩饰了。

“张妈妈误会了。”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脸上的笑意未减,但眼神里已经没了温度,“我只是觉得,这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有时候是馅饼,有时候,也可能是块石头。我人小力微,总得先看清楚了,免得被砸死。”

阿兆站在我身后,挺直了腰杆。

张婆子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一张涂了厚粉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她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家道中落、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敢这么跟她这个官媒说话。

在她眼里,我应该感恩戴德,涕泪横流地接下这门“恩赐”。

可惜,我不是三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这三年,教会我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任何人,尤其是那些主动凑上来对你过分热情的人,当他们嘴里说着“为你好”的时候,你最好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多长几个心眼。

因为他们看上的,绝对不是你好,而是你身上仅剩的,那点可以被他们利用的价值。

对我而言,那点价值,大概就是“裴家嫡女”这个听起来还挺唬人的名头了。

“你……你这孩子!不识好歹!”张婆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行!既然你瞧不上王家,那就算了!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有你后悔的那天!”

她气冲冲地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不甘心地补了一句:“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要是想通了,就托人告诉我!要是还没想通,这门亲事,就算黄了!”

说完,她“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院门关上,隔绝了她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阿兆立刻凑了过来,气鼓鼓地说:“小姐,这老婆子也太欺负人了!什么叫不嫌弃我们?王家算个什么东西,三年前,给您提鞋都不配!”

我笑了笑,用针***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

“傻丫头,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可她也太坏了!明摆着是坑您呢!那王家,我可听说了,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家!”阿兆压低了声音。

“哦?你都听说什么了?”我看着她,来了兴趣。

“我……我也是听买菜的李大婶说的,说那王家三郎,根本不是什么秀才,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成天在赌坊里混!”

看来,这事在街坊里,都算不上秘密了。

也就张婆子,把我当成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闺阁小姐,想随便糊弄。

“阿兆,”我把绣绷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几枚铜钱,塞到她手里,“去,到街口买半斤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阿兆一愣:“小姐,我不饿。”

“不是给你吃的。”我看着她,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你去福记茶楼,找一个叫‘赵四’的伙计。他是我们家以前的老人,爹走的时候,我让他去外面寻个生计。你把钱给他,让他帮我办件事。”

阿兆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小姐,您要他办什么事?”

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兆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看着阿兆快步离去的背影,我重新拿起绣绷。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丝线上,泛着温润的光。

张婆子,三天是吗?

不用三天。

明天,我就让你知道,我裴玉姝的福气,不是谁想给就能给的。

这京城里,想看我笑话的人很多。

想踩着我往上爬的人,也不少。

但我偏不。

我不仅要站着,还要站得比以前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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