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周年“陈屿,帮我拉了一下拉链。”我转过身,找到光洁的后背。镜里的我,
穿着一条香槟色的真丝长裙,裙子摆得像流动的月光。为了今晚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我准备了很久。陈屿掠来,温热的指尖划过我的脊椎,带起一阵猛击的战栗。
动作被缓慢拉上,他顺势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真美。”他轻声说道,
声音里带着熟悉的缱绻。我看着镜里相拥的我们,郎才女貌,岁月静好。三十五岁的我,
是一家建筑事务所的设计总监,眼角有细纹,但身材和状态都维持得很好。三十八岁的陈屿,
自己开公司,儒雅沉稳,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公认的好好先生。我们是大学同学,
毕业就结了婚。结婚前,我们达成了一个最重要的共识——丁克。不要孩子。
我追求事业上的成就感,享受二人世界的自由。他举起双手赞成,说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需要再有另一个人来分享我的爱。这十年,我们过得诗情画意。一起旅行,一起看展,
一起在深夜的阳台上喝酒,一起畅聊未来。我们是朋友,是爱人,是灵魂伙伴。唯一的噪音,
来自我婆婆,张桂芬。她是个传统的女人,抱孙子的念头根深蒂固。逢年过节,
总要旁敲侧击。“静静啊,你和阿屿年轻人也不小了。”“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孙子,
都会打酱油了。”“妈,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和静静说好了,这辈子就我们俩了。
”婆婆叹着气,不再多说。我便也由着她去,左耳进右耳出,从不放在心上。我相信陈屿,
因为相信我们牢不可破的约定。“在想什么?”陈屿的吻代表了我的耳垂。我回过神,
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在想,我们订的餐厅,不会等很久。”“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
”他捏捏了我的腰,“走吧,我的女王。”江边的餐厅,视野极佳。我们喝着精致的香槟,
吃着精致的美食,聊着十年前刚认识时的窘境和甜蜜。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场电影。饭后,
陈屿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十周年快乐,温静。”我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
火彩璀璨,一看就价值不菲。“喜欢吗?”“嗯。”我点头,眼睑有些干燥。
女人总是感性的。十年,人生能有几十年?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我能想象到的,
关于婚姻最美好的一切。回家的路上,我靠在他的肩头,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幸福感快要溢出来了。车子开进地库,我准备下车,他突然叫住我。“静静,等一下。
”他从后备中,拿出一个半旧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保温箱桶。“这是?”我有些疑惑。
“我妈炖的汤。”他笑了笑,有些无奈,“你知道的,她总是不放心我们。
说我们老在外面吃,没营养。我拗不过她,就拿回来了。”我心里一暖。
婆婆虽然总念叨孩子的事,但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好的。“那快拿上去吧,别凉了。”回到家,
我换了鞋,准备浴室去卸妆。陈屿把汤放在厨房,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我去书房回个邮件,你先洗。”“好。”我走进浴室,拧开房间。温热的水流冲着我的手,
也冲着我心头的暖意。十年,原来可以这么快,也这么好。我哼着歌,心情愉快地走到大厅,
准备好我们的衣服挂起来。就在我抱西装裙的那一刻,一个硬物,从内侧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啪嗒”一声,掉在了羊毛地上。我弯腰,捡起来。那是一颗多孔,蓝色的,
带着卡通小熊图案的塑料纽扣。很便宜,也很……陌生。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2.那个保温桶我捏着那颗纽扣,站在中央大厅,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周围的一切,
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华丽的吊灯,柔软的地面,
沙发上还摆放着他的睡衣……这些我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此刻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外星人。
陈屿来自的不是这些卡通的东西。他的世界,是黑白灰色,
是严谨的商业契约和不稳定的数据分析。这颗纽...扣,问卷可能属于他。
是别人不小心掉在他口袋里的吗?这件衣服的内袋,最令人讨厌的位置。什么样的接触,
可以让纽扣,掉进这里?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甩掉了甩头,
想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不可能的。今天是我们的十周年纪念日,
他刚刚送了我那么贵重的手链,看我的表情,实际上是深情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对,
一定是我想多了。我把纽扣,轻轻放回他的口袋,然后把衣服挂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屿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敷好了面膜,靠在床上看书。“还没睡?”他走过来,
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等你。”我放下书,关掉床头灯。黑暗中,他像往常一样,
把我搂进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累了?”他问。“有点。”“那就睡吧。
”我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那颗小熊纽扣,像一根一根的一根刺,扎在我的心上。
第二天是周六,我起床时,陈屿已经不在身边了。餐桌上,留着他准备好的三明治和温牛奶,
还有一张便签。“静静,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早餐记得吃。爱你的,陈屿。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口吻。可我看着那份早餐,却一口胃口都没有。我鬼使神差地,
走进了厨房。那个保温桶,还放在流理台上。 炖的汤,我们婆婆昨晚也无意中起来喝了。
我拧开盖子。一股鸡汤香气,扑面而来。汤还很温热。婆婆炖汤的手艺,一向很好。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准备尝尝。就在瞬间,在勺子伸进去的一瞬间,我看到汤底下,
有一些……细碎的胡萝卜丁。它们被毁灭了,空间,星星的形状。我的手,猛地一颤。勺子,
掉回了汤里,溅起一片油花。我的婆婆,张桂芬,这辈子最讨厌的蔬菜,就是胡萝卜。
她自己从来不吃,也从不买。我们家的餐桌上,也几乎见不到这个东西。
那这锅汤……是炖给谁的?为了哄孩子吃饭,所以才把胡萝卜,视为可爱的星星形状?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我疯了吗?一颗纽扣,一碗鸡汤,能让我产生这么可怕的联想吗?
我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把汤倒掉,
清理了保温桶。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婆婆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静静啊。”婆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喘。“妈,是我。您现在方便吗?”“方……方便。
怎么了?”“没什么。就是昨天陈屿带回来的汤,我们忘记喝了。我怕坏了,就给倒了。
跟着你说一声。”“哦哦,无力无力。倒了就倒了。你们工作忙,妈知道。”“妈,
你最近不是学会做胡萝卜了吗?”我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有五个设施。然后,我听到婆-婆有些慌乱的声音:“胡……胡萝卜?没有啊。
妈不爱吃那玩意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吗?”我笑了笑,“可能是我记错了。
汤里想要几颗星星形状的东西,我还以为是胡萝卜呢。”“星星?”婆婆的语调,瞬间拔高,
“那……那是枸杞!对,是枸杞!我放点枸杞,补身体的!”我的心,一点一点地,
沉了下去。枸杞,怎么可能是星星形状的。她在撒谎。而且,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谎言。
“好的,妈。那先忙,我就是跟着你说一声。”“哎,好,好。静静啊,你……你和阿屿,
都好好的啊。”挂掉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如果说,那颗纽扣,
就是树枝刺。那这个保温桶,就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那根刺痛,
扎得蜡烛,更痛。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的婚姻,我的生活,有什么东西,已经,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然地,腐烂了。3.蛛丝马迹我开始关注陈屿的一切。就像一个侦探,
寻找着他生活里的蛛丝马迹。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多疑,敏感,神经质。
但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他的手机,换了新的密码。我问他,
他轻轻描淡地说,原来的密码太简单了,公司要求,为了信息安全,必须定期更换。理由,
无悔可击。他开始,间隔地加班。有时,甚至,彻夜不归。他说,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
竞争很激烈,他必须仔细审视。有理由,也合情合理。他还是基本上对我好。每天早安晚安,
报备行程,出差回来就给我带礼物。他做的滴水不漏,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可那些细节,骗不了人。他接电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走到阳台。他洗澡的时候,手机,
也从不离身。我们之间,渴望,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见,摸得着,却,冰冷,坚定。
我的怀疑,就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长。周五下午,我提前下班回家。路过婆婆家楼下时,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我想上去看看她。或者说,我想去验证,一些我不敢深想的猜测。
我没有提前打电话。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没有人。但我听到,从婆婆的卧室里,
传来了,她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声音。“……哎哟,我的乖孙,不哭不哭。”“奶奶在呢。
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在忙,晚上就回来看你了。乖啊。”我的血,瞬间,凝固了。
乖孙?奶奶?爸爸?我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玄关。卧室的门,虚掩着。我看见,
婆婆正坐在床边,背对着我,手里,好像,融合了什么。她在,轻轻地,晃动着身体。
好像在,哄着一个孩子,正在睡觉。我的手脚,冰凉。我想冲进去,质问她。但是,理智,
拉住了我。我不能。我没有任何证据。我悄悄地,退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整个人,
都虚脱了。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
我听错了吗?我拿出手机,颤着颤抖,拨通了陈屿的电话。“喂,安静。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你……你在哪?”“在公司开会啊。怎么了?想我了?
”“嗯。”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什么时候回来?”“会议刚开始,估计,要很晚了。
你先睡觉,不用等我。”“好。”挂掉电话,我抬头,看着婆婆家的窗户。窗帘,拉得很实。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屿,又撒谎了。因为,我刚刚,
在他的电话里,听到了,背景音里,有婴儿的,哭声。很轻,很微弱。但是,我听到了。
我失魂落魄,回到了家。那个,我和陈屿,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家。我看着满屋子,
我们精心挑选的家具,墙上,挂着我们,在世界各地旅行时,拍下合影。照片上的我们,
笑得那么开心。我觉得,无比的刺痛。我打开电脑,输入了一个,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去搜索的词条。——《私家侦探》。4.“陈先生,
你儿子真可爱”我没有真的去找私家侦探。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段感情。我觉得,
那是对我们十年感情的一种侮辱。我决定,请去,揭开这个谜底。我要给自己,
最后的、死心的机会。我开始追踪陈屿。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又可悲。我,
温静,一个骄傲的,独立的新时代女性,竟然,要做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
原配抓小三的,狗血戏码。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请了几天假,告诉陈屿,我要和闺蜜,
去邻市泡温泉。他信了。甚至,还很贴心地,帮我,收拾好了行李。“玩得开心点。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不用担心我。”我看着他,那张,我爱了十年的脸。心里,
一片冰凉。他走的第二天,我就租了一辆,最普通的大众车,停在了,他公司对面的,
一个不起眼的十字形。我穿着帽子,口罩,墨镜。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我在等。
等他,用马脚。第一天,他很正常。上班,下班,回家。第二天,依然。我开始怀疑,
我不是,真的,疯了。或许,根本上,就没有什么孩子。,一切只是,我的,设想。就在我,
准备放弃的时候。第三天,中午。我看到,他,从公司里,走了出来。他没有开车。但是,
走到了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光滑的子眼。我立刻起身,发动车子,
跟了上去。出租车,没有,开往任何,商业区,或者,餐厅。但是,一路,开向了,一个,
我完全陌生的,老旧的小区。那个小区,看上去,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墙皮,
都掉了。陈屿,订阅,做什么?我看着他,下了车,走进了一座单元楼。然后,
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死死地,搜寻那个单元门口。时间,一分一秒地,
过去。我的手心,全是汗。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看到了,一个,让我这辈子,
都无法忘记的画面。陈屿,一个,看上去,大概三四岁的小男孩,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那个女人,长得很清秀,穿着最普通的居家服装。
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她伸手,理了理,小男孩,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她踮起脚,
在陈屿的脸部,亲侧面。很自然,也很,亲昵。就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阳光,
照在他们身上。三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现在的……刺眼。我的眼睛,
就像被针一样,狠狠地扎了一下。眼泪,瞬间,就涌上来了。我死死地,咬着嘴唇,
不让自己,哭出声。我看到,他们在楼下玩了一会儿。陈屿,把那个小男孩,举得高高的。
小男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爸爸,爸爸!”那一声“爸爸”,就像一把刀,
刺进了我的胸口。然后,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我婆婆,张桂芬。她提着菜,
满脸地微笑,走了过去。她从陈屿怀里,接过那个孩子,亲了又亲。“哎哟,我的乖孙。
奶奶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大虾哦。”然后,她抬头对那个女人说:“小柳啊,
外面风大,快带安安上去吧。别着凉了。”她叫那个女人,“小柳”。她叫那个孩子,
“安安”。叫得,那么亲热。我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我只觉得,全身浑身,血液倒流。我,算什么?我这十年,算什么?一个笑话吗?就在东南,
有一个邻居,走了过去,跟着他们,打招呼。“陈先生,带着老婆孩子,出去散步啊?
”“你的儿子,长得真可爱,跟着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屿,笑了。是我从未见过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满意的笑。他说:“是啊。”5. 崩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车,
开回家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反复回响,那个小男孩,
叫陈屿“爸爸”的声音。还有,邻居那个说的话。“陈先生,带着老婆孩子,出去散步啊?
”老婆……孩子……原来,在别人眼里,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温静,这个,
持证上岗了十年的,合法妻子,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者。怎么可笑。我回到家,
那个,我和他,共同的家。我看着这个,我亲手布置了每一个角落。都觉得,胃口。
我冲进衣帽间,把所有的衣服,都扔了出来。西装,衬衫,领带……扔了一次。然后,
我看到了,那个,我给他买了,最新款的,公文包。我冲过去,拉开拉链。在夹层里,
我找到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他们三个人的,合影。背景,是游乐园的,
旋转木马。陈屿,摊上那个叫安安的孩子,笑得,一脸褶子。那个叫小柳的女人,
紧紧地挽着他的臂腕,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照片的背后,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老公,
安安三周岁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霏霏。”霏霏……小柳……原来,她叫,柳霏。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跪在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我把胆汁,
都快吐出来了。可我,还是觉得,胃口。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惨色白,头发凌乱,
狼体不堪的女人。我问她:“温静,你这十年,到底,活了个什么?”没有人,能回答我。
我洗了把脸,走了出去。我坐在,一地狼藉的,衣帽间里。等。等他回来了。我要,
亲口问他。为什么。我等了很久了。从白天,等到黑夜。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
每时每刻,都像敲在我的心上。终于,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陈屿,回来了。
他哼着歌,心情,似乎很好。“静静?你不是,去泡温泉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走进卧室,看到了,满地的衣服,还有,坐在地上的我。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静静,你……这是怎么了?”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把那张照片,扔到了他的脚下。
他低着头,瞥了一眼。然后,他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静静……你……你听我解释。
”他慌了。手足无措地,向我走来。“解释一下?”我终于,开口了。我的声音,沙哑得,
像被砂纸,磨过。“解释什么?”“解释一下,那个孩子,不是你的?”“解释,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只是普通朋友?”“还是解释一下,我婆婆,叫那个孩子‘乖孙’,只是,
一时口误?”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在扇他的脸上。他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愧疚,
有慌乱,还有……轻轻,如释重负?“温静。”他走过来,想抱我。我猛地站起来,躲开。
“别碰我!”我尖叫道,“我嫌脏!”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我抓起身边的一件衬衫,
狠狠地,向他砸去。“陈屿!你不是人!”“我们结婚十年!我信了你十年!”“丁克!
丁克是我们说的好!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傻子吗?!”“那个孩子,他几岁了?
”“你告诉我!他几岁了?!”我冲过去,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用力地,摇晃着他。
他任由我,打他,骂他。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他才,闭上眼睛,用一种,近乎于,残忍的,
平静的语气,说:“七岁。”6.十年婚姻,一场骗局七岁。当这两个字,
是从陈屿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抬起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跌坐在那堆冰冷的衣服上。七岁……我们结婚十年了。那个孩子,七岁。也就是说,
在我们结婚的第三年,他就,嫉妒了我。在我,还沉浸在新婚的甜蜜里。在我看来,
还傻傻地,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丁克夫妻时。他,已经,和另一个女人,
有了孩子。而我,居然被蒙在鼓里,整整七年了。这七年里,他,每天,都睡在我的枕边。
拥抱我,吻着我,对我说着,情话。同时,他在另一个家里,扮演着一个好丈夫,
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不觉得,分裂吗?“为什么?”我抬头,看着他。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心里,顶端下,一片,死寂的荒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
那么想要孩子,你可以,我说。”“我们可以,离婚。”“我温静,不是那种,
死缠烂打的女人。”“我成全了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我没有反抗,
要羞辱你。”陈屿,终于,开口了。他蹲下身,想来,拉我的手。我,再次,躲开。他的手,
僵在了半空中。“静静,”他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痛苦,“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我承认,我是个视觉夫。”“一方,是我妈,天天逼着我,要我传宗接代。”“一方,
是你,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爱人。”“我……我投无路了。”“所以,你就,
找了另一个女人,给你生孩子?”我冷笑,“你找的,还是个,心甘情愿的,代孕工具?
”“她不是!”陈屿激动地反驳道,“霏霏她……她是个好女孩。”“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我,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陈屿,你真行。
”“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男人的无耻。”“你一面,说着爱我,却不想失去我。
”“一边,又和另外一个女人,真心相爱,还生了孩子。”“你告诉我,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