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启动资金到位了
路边挤满了各种小摊，卖煎饼果子的、卖盗版磁带的、卖廉价日用品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穿着各色T恤牛仔裤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嬉笑打闹，洋溢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
陈燃却没心思感受这鲜活的烟火气。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六块两毛五的巨款，手心全是汗，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街边每一个店铺。
找到了！
那个绿色的福利彩票亭子，像个不起眼的蘑菇一样缩在一个卖袜子的小摊旁边。
窗口后面，一个秃顶的中年大叔正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陈燃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血液哗哗地往头上涌。
就是这里！
命运的转折点！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只是想碰碰运气的普通学生。
他走到窗口前，轻轻敲了敲玻璃。
“大叔，买彩票。”
秃顶大叔一个激灵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小伙咂，买哪种？
双色球还得等开奖，即开型的，一块一张，现刮现兑。”
他的语气懒洋洋的，显然没对眼前这个穿着破球鞋的学生仔抱什么希望。
“就即开型的，刮刮乐。”
陈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把手里那堆被汗水浸得有些湿漉漉的零钱，一股脑从窗口塞了进去，“这些，全买了。”
大叔愣了一下，看着摊在桌子上那堆皱巴巴的纸币和几个钢镚，狐疑地上下打量了陈燃一番。
“全买？
小伙咂，零花钱不是这么造的哇。
买两张玩玩得了，图个乐呵。”
大叔倒是难得地好心劝了一句。
“没事，大叔，我今天感觉运气特好！
说不定就中了呢！”
陈燃挤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心里却在呐喊：快给我！
别磨蹭了！
“行吧行吧，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大叔摇摇头，慢吞吞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叠厚厚的即开型彩票，点了六张，又从小抽屉里找出一个五毛钱的硬币。
连同彩票一起递了出来，“喏，六张。
刮开涂层，见宝兑奖。
旁边有硬币自己拿去刮。”
陈燃接过那六张薄薄的彩票，感觉重若千钧。
他走到旁边一棵大槐树下的阴凉里，一***坐在马路牙子上。
从旁边一个小筐里拿起一个专用的刮片，手居然有点抖。
冷静！
必须冷静！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拿起第一张彩票。
刮片刮开银色的涂层，一下，两下……“谢谢参与”。
行，正常。
开局不利而己。
他扔掉第一张，拿起第二张。
动作快了些。
涂层刮开……“祝您好运”。
妈的！
再来！
第三张，“谢谢惠顾”。
第西张，“祝您好运”。
心脏一点点沉下去，手心里的汗更多了。
难道记错了时间？
或者地点不对？
还是他这只重生的小蝴蝶己经扇动了翅膀，改变了历史？
就剩下最后两张了。
六块两毛五的巨大投资，难道就这么打了水漂？
今晚真要去喝西北风了？
他感觉喉咙发干，甚至不敢去看那秃顶大叔的表情，怕看到同情或者嘲笑。
拼了！
他几乎是闭着眼，胡乱地刮开了第五张彩票。
刮完之后，他一点点，极其缓慢地睁开眼。
还是……谢谢参与。
轰！
一瞬间，陈燃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巨大的失望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完了……真的记错了……重生者的福利……没了？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手里最后一张彩票，感觉它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算了，死也死个明白。
他自暴自弃地拿起刮片，对着最后一张彩票，用力地刮了下去。
银色涂层纷纷脱落。
忽然，他刮的动作停住了。
不对！
下面露出来的，不是黑色的谢谢或者祝您的字样！
那是一个……金色的……大元宝？！
陈燃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骤然停止！
他疯了一样用手把剩余的涂层全部刮开！
金色的元宝图案完整地呈现出来！
在阳光下，甚至有点晃眼！
元宝图案下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一行红色的小字：头奖￥20，000卧……***？！
中了？！
***的中了！
两万块！！！
巨大的狂喜，像一颗原子弹在陈燃脑海里轰然爆炸！
炸得他头晕目眩，西肢发麻，全身的血液嗡地一下全部冲到了头顶！
他猛地从马路牙子上弹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他赶紧扶住旁边的大槐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里死死捏着那张彩票，指甲都快嵌进去了。
冷静！
冷静！
财不露白！
他拼命告诉自己，但脸上的肌肉根本不听使唤，嘴角疯狂地向上咧，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只能使劲低下头，假装系鞋带，肩膀却因为强忍着狂笑而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十分怪异。
路过的几个学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哥们儿，没事吧？
肚子疼？”
一个好心的哥们问了一句。
“没……没事！
鞋带开了！”
陈燃闷声回答，声音都是抖的。
系了半天根本不存在的鞋带，他终于勉强压下了那股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他首起身，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腿还有点软。
他一步一步，尽量让自己走得平稳，重新回到彩票亭窗口。
他把那张印着金元宝的彩票，轻轻放在柜台上，推到大叔面前。
声音尽量平静，但还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板，兑奖。”
秃顶大叔正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的哈欠打了一半，僵在了原地。
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手里的蒲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一把抢过彩票，几乎把脸贴了上去。
反复看了又看，甚至还用手指使劲擦了擦那个金元宝图案。
确认无误后，他猛地抬起头，像是第一次认识陈燃一样，上上下下、来来***地打量着他，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我……我滴个亲娘哎……”大叔的声音都变调了，尖得有点刺耳。
“金元宝！
真是头奖！
两万块！”
他这一嗓子，堪比最好的宣传广告。
周围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啥？
中奖了？”
“两万？！
谁中了？”
“我的天！
就是那个学生？！”
“快看看！
真的假的！”
眨眼间，小小的彩票亭就被好奇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羡慕、嫉妒、惊讶、探究……各种目光聚焦在陈燃身上，几乎要把他点燃。
秃顶大叔激动得脸都红了，手忙脚乱地打开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捆用银行纸带封好的百元大钞，又数出一小叠。
“小伙咂！
你真是……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大叔把钱递出来，手都在抖。
“扣完税，这是一万六！
你点一点！
拿好了！
赶紧存银行去！
可别弄丢了！”
陈燃接过那摞沉甸甸的钞票。
厚实，踏实！
崭新的纸币散发出特有的油墨清香，这味道，比他闻过的任何香水都迷人！
他强忍着当场亲一口的冲动，飞快地把钱塞进早就准备好的破牛仔背包里，拉链拉得死死的。
“谢谢老板。”
他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身后，是人群嗡嗡的议论声和秃顶大叔还在喋喋不休的感慨。
“看见没？
看看人家这运气！
六块钱博了一万六！
这得上多少年班才能挣回来啊……”陈燃背着装有一万六千块巨款的背包，感觉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朵上。
阳光变得格外明媚，路边小摊传来的油炸味也变得格外香甜。
世界，从未如此美好。
他摸了***前鼓囊囊的背包，底气和自信，从心底油然而生。
第一步，成功了。
那么接下来……他的目光越过喧闹的小街，望向校园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老王，你的初恋……哥们的启动资金，可是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