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雾里的 “疯话” 与刀光
怀里的陶瓷兔子凉得像块冰，他赶紧用外套裹紧，左右张望 ——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灰色迷雾，能见度不足三米，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像哭又像笑的怪声。
“咳咳…… 这破地方怎么比朕的阿房宫冷这么多？”
嬴政的声音带着点嫌弃，在董鑫耳边响起，“董小友，快让岳飞那小子把他的铠甲借你穿穿，冻坏了可就麻烦了。”
董鑫翻了个白眼：“嬴政先生，岳将军的铠甲是打仗用的，不是保暖的。
再说了，您阿房宫烧了都几千年了，还提它干嘛？”
“放肆！”
嬴政的声音陡然严厉，“朕的阿房宫……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李白的醉腔打断了嬴政的怒火，“这雾里有股子怪味，像是…… 像是坟里的土味，董小友，你可得小心点。”
董鑫心里一紧，刚想往前走，就听到身后传来 “咔嚓” 一声 —— 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只见迷雾里缓缓走出一个人，穿着黑色皮衣，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短刀，刀身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泥。
“你是谁？”
董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抱紧了怀里的陶瓷兔子。
那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董鑫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刃，A 国来的。
你呢？
看你这抱着兔子的样子，是来参加游戏，还是来春游的？”
董鑫还没说话，岳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此女眼神锐利，刀上有杀气，董小友，小心她对你不利！”
董鑫心里一凛，刚想提醒苏刃别靠近，就看到苏刃突然抬手，短刀朝着他的方向掷了过来！
他吓得赶紧往旁边一躲，刀 “钉” 在他身后的一棵枯树上，刀刃颤抖着，发出 “嗡嗡” 的声响。
“你干什么？”
董鑫又气又怕，对着苏刃大喊。
苏刃走过去，拔出树上的短刀，擦了擦刀身：“没什么，试试你的反应能力。
毕竟在这迷雾鬼镇里，反应慢的人，活不过半小时。”
她说着，眼神扫过董鑫怀里的陶瓷兔子，眉头皱了皱，“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游戏里不能带无关物品，你不知道吗？”
“这不是无关物品！
这是我妈给我的！”
董鑫把兔子抱得更紧了，眼眶有点红 —— 这是妈妈留下的唯一念想，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把兔子丢掉。
苏刃愣了一下，没再追问，只是转身朝着迷雾深处走去：“想活命，就跟上来。
这雾里有‘怨灵’，专门抓落单的人。”
董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西周越来越浓的迷雾，还是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他就听到孔子的声音：“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此女虽有杀气，但并非恶人，可暂信之。”
“孔先生，您确定吗？
她刚才还拿刀扔我呢！”
董鑫在心里嘀咕。
“那是试探，不是真的要杀你。”
孔子的声音很平静，“你看她的刀，虽然沾着东西，但刀柄很干净，说明她是个爱刀之人，不会随便浪费刀刃。”
董鑫仔细一看，还真像孔子说的那样 —— 苏刃的刀柄擦得锃亮，没有一点污渍。
他心里稍微松了点，加快脚步跟上苏刃，刚想说话，就听到前面传来 “啊” 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阵 “滋滋” 的怪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着了。
苏刃脸色一变，拉着董鑫躲到一棵枯树后面：“别出声，是怨灵来了。”
董鑫屏住呼吸，透过树缝往迷雾里看 —— 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迷雾里飘了出来，黑影没有脚，离地半米高，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刚才惨叫的人，此刻只剩下一滩黑色的灰烬，被黑影慢慢吸进体内。
“那就是怨灵？”
董鑫小声问，声音都在发抖。
苏刃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短刀：“怨灵怕火和尖锐的东西，但它们速度很快，很难对付。
咱们现在得先搞清楚这游戏的规矩，”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解释，“十年前 12 主国突然降下造物主球体，每三个月就会选‘新生者’参加杀戮游戏，像这次‘迷雾鬼镇’就是第 17 场。
规则很简单，48 小时内找到镇魂灯，被怨灵碰到就淘汰，最后活下来的，所在国家能拿好处，咱们自己还能带走一件‘殊化物’，就是有特殊功能的东西。”
董鑫听得一愣，刚想追问，黑影突然朝着枯树转过来，红色眼睛首勾勾盯着他们！
“糟了，被发现了！”
苏刃刚想拔刀，董鑫突然冲出去大喊：“岳将军在此！
尔等妖物，还不速速退去！”
苏刃都看呆了 —— 这小子是疯了吗？
对着怨灵喊 “岳将军”，怕不是想找死！
可下一秒，黑影竟真的停住，黑色雾气慢慢消散。
董鑫也愣了，赶紧补喊：“岳将军的沥泉枪，能刺穿天下妖物！
再不走，小心被枪穿魂！”
迷雾里传来几声附和 —— 是其他躲着的参与者，抱着 “死马当活马医” 的心态跟着喊。
随着喊声变大，黑影彻底消失在迷雾里。
苏刃走到董鑫身边，眼神满是惊讶：“你…… 你刚才那是什么？”
董鑫挠头嘿嘿笑：“我就是随便喊喊，可能这怨灵也知道岳将军厉害吧。”
他没敢说能听到历史人物的声音，怕被当成疯子，虽然他本来就是疯子。
李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董小友，这‘随便喊喊’可真管用，不如喊喊让某的酒壶出现？”
董鑫没理他，跟着苏刃往前走。
十分钟后，遇到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拎着医药箱，笑着迎上来：“你们好，我是周明，本国的医生。
刚才多谢这位小兄弟，不然我可能就被怨灵盯上了。”
他递过两瓶水，“雾里湿气重，喝点水补充水分。”
董鑫接过水，司马迁的声音突然响起：“此人心怀鬼胎，水不能喝。
你看他白大褂左口袋，藏着针管，里面有透明液体，可能是毒药。”
董鑫低头一看，果然看到口袋鼓鼓的。
他握着水瓶笑：“谢谢周医生，我现在不渴，等渴了再喝。”
周明笑容僵了下，又恢复温和：“没事，咱们得赶紧找镇魂灯，天黑后怨灵会更多。
对了，忘了说，咱们这些参加游戏的，都会觉醒‘异能’，就是特殊能力。
我见过有人能操控火焰，还有人能隐身，不知道你们俩的是什么。”
董鑫心里一动 —— 难道刚才喊退怨灵，就是自己的异能？
可他还没细想，嬴政的声音又响了：“董小友，注意周明，他一首盯着你的兔子，没安好心。”
董鑫赶紧把兔子往怀里塞了塞。
周明果然问：“小兄弟，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这么宝贝，能不能让我看看？”
“不行！”
董鑫想都没想拒绝，“这是我妈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看。”
周明笑容淡了，脚步放慢落在后面。
走了半小时，迷雾里的光越来越亮，一座破旧寺庙出现，正中央放着泛着黄光的灯 —— 正是镇魂灯！
“终于找到了！”
苏刃加快脚步，可刚到寺庙门口，大门 “砰” 地关上，迷雾开始旋转成漩涡，里面传来凄厉惨叫。
“不好！
是怨灵潮！”
苏刃脸色大变，“周医生，你有什么能对付怨灵的东西吗？”
周明拿出一瓶黄色液体：“这是我自制的驱灵水，能暂时驱散怨灵，但效果不长。
咱们得尽快冲进寺庙拿镇魂灯。”
漩涡里突然冲出十几个黑影，正是怨灵！
苏刃拿刀冲上去，一刀砍在怨灵身上，怨灵 “滋” 了声变透明，可很快又恢复原状。
周明洒出驱灵水，怨灵后退几步，可水很快用完，又围了上来。
董鑫吓得后退，岳飞的声音大喊：“董小友！
别慌！
集中精神，喊出嬴政的名号！
他的威严能震慑妖物！”
“嬴政先生，您不是说岳将军厉害吗？
怎么又让喊您的名号了？”
董鑫心里吐槽，还是大喊：“秦始皇在此！
尔等妖物，还不速速退去！
不然朕诛你们九族！”
怨灵愣了下，红色眼睛闪过恐惧，攻击慢了下来。
苏刃和周明都看呆了 —— 这小子喊的到底是什么？
可没过多久，怨灵又扑了过来！
董鑫急了，对着周围大喊：“你们快相信我！
秦始皇真的在这里！
他能保护我们！”
躲在暗处的参与者跟着喊，随着喊声变大，董鑫突然感觉身体涌出一股力量，耳边传来嬴政威严的声音：“朕的子民，莫慌！
有朕在此，妖物休得放肆！”
一道金色光芒从他身上散发，笼罩住寺庙门口。
怨灵被光芒一照，发出凄厉惨叫，身体慢慢消散，最后只剩一滩黑灰。
光芒散去，董鑫腿一软差点摔倒 —— 力气像被抽干，头晕得像发烧。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异能大概就是这样：保持疯癫，让别人相信自己的 “疯话”，就能把不切实际的事变成现实。
苏刃刚想问什么，周明突然拿出针管朝着董鑫脖子扎来！
“小心！”
苏刃一把推开周明，刀抵在他脖子上，“周医生，你想干什么？”
周明坐在地上，针管掉在地上，透明液体洒了一地。
他看着董鑫，脸上没了温和，只剩疯狂：“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能让怨灵害怕，能发光，他根本不是正常人！”
董鑫心里一沉，眼眶红了 —— 在精神病院，护工也总用针管给他打镇定剂，那种被当成怪物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验了。
“我不是怪物…… 我只是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我只是想活着，想找到我爸妈死亡的真相……”苏刃收起刀：“不管他是什么人，现在我们需要他的能力。
周医生，你再敢动手，我不会放过你。”
周明爬起来，捡起针管瞪了董鑫一眼，转身走进寺庙。
董鑫跟着进去，看到寺庙里满是蜘蛛网和灰尘，镇魂灯泛着黄光，照亮墙壁上的图案 —— 一群人围着金色球体祈祷，球体下面是无数尸体。
“这是什么？”
苏刃走到墙壁前。
周明脸色凝重：“这好像是上一代文明的图案。
我以前在古籍里看到过，12 主国其实是上一代文明毁灭后重建的，而毁灭他们的，就是那个金色球体 —— 造物主。
它根本不是什么神，就是个刽子手，靠杀戮游戏把上一代的人全弄死，现在又来折腾咱们这一代，而且游戏会越来越难。”
董鑫心里一紧 —— 爸妈的死，会不会也和造物主有关？
就在这时，镇魂灯闪烁了下，黄光变成红色，屋顶开始掉灰尘。
“不好！
镇魂灯有问题！”
苏刃拉着董鑫往外跑。
董鑫回头，看到红色光芒里浮现出个巨大黑影，比之前的怨灵大好几倍，黑色雾气里的红眼睛满是凶光。
“那是…… 鬼镇之主？”
周明声音发抖，跟着跑了出去。
鬼镇之主追了过来，黑色雾气所过之处，地面变成黑色，像被腐蚀了一样。
“董鑫！
快想想办法！”
苏刃一边跑一边喊。
董鑫急得满头大汗，对着耳边大喊：“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再不想办法，咱们就要被这个大家伙吃了！”
嬴政的声音响起：“董小友，集中精神，喊出‘朕乃始皇帝，统一天下，妖物臣服’！
让周围的人相信你！”
董鑫点点头，对着周围大喊：“大家快相信我！
我是秦始皇转世！
我能打败它！
你们快跟我一起喊！”
参与者跟着喊，随着喊声变大，金色光芒再次从董鑫身上散发，射向鬼镇之主！
鬼镇之主发出惨叫，身体慢慢消散。
可它突然扑过来，黑色的手抓住陶瓷兔子，“啪” 地摔在地上！
兔子碎成几块，沾着黑灰的碎片落在董鑫脚边 —— 妈妈留下的最后念想，没了。
董鑫愣住了，眼泪掉了下来。
他看着碎片，又看了看消散的鬼镇之主，突然疯了一样冲过去：“你赔我的兔子！
你赔我妈妈的兔子！”
嬴政、岳飞他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愤怒，有心疼：“董小友，别冲动！”
“妖物己快消散，别冒险！”
“你妈妈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董鑫却像没听见，抓起地上的碎片朝着鬼镇之主的残影扔去。
可碎片穿过残影，落在地上。
他蹲下来，抱着膝盖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苏刃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周明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迷雾慢慢散了些，远处传来造物主冰冷的机械音：“恭喜存活者，迷雾鬼镇游戏结束。
十分钟后传送离开，请选择各自的殊化物。”
董鑫抹了抹眼泪，捡起一块最大的兔子碎片，紧紧攥在手里。
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活下去，要找到爸妈死亡的真相，就必须变得更强。
他抬头看向寺庙里的镇魂灯，心里默默念着：妈，爸，我一定会找到真相，不会让你们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