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甘泉宫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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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我和易小川己策马赶到甘泉宫。

宫墙外的梧桐叶上挂着露珠,马蹄碾过青石板,溅起的水痕打湿了我的裤脚。

易小川紧紧跟在我身后,药囊撞在马鞍上发出轻响,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晨雾的湿润,像极了老医仙那间破屋子里煮药的味道。

“高大哥,”他突然勒住马缰,“你看那宫门。”

我抬头望去,朱红宫门两侧立着十二名持戟卫士,铠甲上的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门楣上悬着块黑底金漆的匾额,“甘泉宫”三个字被虫蛀得缺了口——前世我来过这里,那时始皇帝刚灭了韩,正忙着修阿房宫,这宫里的梧桐还是新栽的,如今树冠己能遮住半面墙。

“小川,”我压低声音,“待会儿见了陛下,你只说在客舍照顾我,莫要提库房的事。”

他点头:“我知道。

可……”他犹豫着扯了扯我衣袖,“你昨日咳血了。”

我愣住。

昨夜在密室里,我对着青铜镜咳得撕心裂肺,镜中人影也跟着咳,血沫溅在镜面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可此刻,我摸了***口,除了些许腥甜,竟无半分不适。

“许是昨夜受了凉。”

我扯出个笑,“莫要让陛下看出破绽。”

他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药囊的系带。

宫门缓缓打开,卫士长持戟喝道:“高先生,陛下在温室殿候着。”

温室殿是甘泉宫最深处的内殿,以温泉引热,冬日里也能种满奇花异草。

我掀帘而入时,最先闻到的是龙涎香的味道——始皇帝总爱用这香,说是能“安神醒脑”。

殿内铺着厚毡,中央燃着青铜兽首香炉,烟雾缭绕中,始皇帝倚在软榻上,左手按着太阳穴。

他穿着玄色衮服,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

“臣高要,参见陛下。”

我跪下行礼,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

“起来吧。”

他的声音沙哑,“朕昨日在东巡路上受了风,头风又犯了。”

我心下一紧。

前世始皇帝的头风是在东巡归途爆发的,太医束手无策,最终崩于沙丘。

此刻他不过西十岁,鬓角己有几缕白发,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

“陛下可用了太医的药?”

我试探着问。

“李斯荐了个方子,”他揉了揉眉心,“说用天山雪莲配犀角,可朕喝了三日,只觉胃里火烧火燎。”

我垂眸,看见他脚边的铜鹤香炉里飘着半片雪莲花瓣——与我记忆中李斯呈给始皇帝的药方分毫不差。

“陛下,”我突然开口,“臣昨日在东巡仪仗库房,发现些蹊跷。”

他抬眼:“哦?”

“库房里的青铜礼器,比清单上少了五件爵、三件鼎。”

我将怀里的帛书递上去,“这是清单,还请陛下过目。”

两名内侍接过帛书,展开呈给始皇帝。

他扫了两眼,眉头渐渐拧成川字:“赵高昨日说仪仗没问题,朕还当他是尽职……陛下,”我趁机跪前一步,“赵高昨日还给了臣半块玉珏,说是市集淘的。”

我从袖中摸出那半块刻着“高”字的玉珏,“与臣的半块‘川’字玉珏,正好拼成‘高要’。”

始皇帝的目光落在玉珏上,瞳孔微缩。

“赵高近日确有跋扈之举。”

他突然笑了,“前日朕让他去查扶苏的密信,他竟敢说‘扶苏与匈奴勾结’——朕还没死,他倒先替朕拟起遗诏了!”

我心下一沉。

前世赵高正是在扶苏的密信上动了手脚,诬陷他与匈奴通信,才让胡亥有了矫诏的机会。

“陛下,”我将玉珏收进袖中,“赵高的私印,出现在东巡仪仗的批注上。”

始皇帝的手指重重叩在案上:“传赵高!”

殿外的脚步声急促而来。

赵高捧着个檀木匣,跪在殿门口,眼角的泪痣在烟雾里晃得人眼晕:“陛下,臣来迟了。”

“高要说,你私藏了仪仗。”

始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

赵高抬头,目光扫过我怀里的帛书:“陛下明鉴,臣是查到易小川私藏六国地图,才……易小川的行李里,只有医书和蜜饯。”

我打断他,“倒是你,昨日在库房给的汤,臣喝着有些不对。”

“汤?”

他愣住,“臣让厨房炖的羊肉汤,加了枸杞,安神的……加了慢性毒药。”

我盯着他的眼睛,“前世,你也这样给我送补品。”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

始皇帝的目光在我和赵高之间游移,冕旒的玉珠碰撞出细碎的响声。

“高要,”他突然笑了,“你说朕信谁?”

我跪首身子:“陛下若信臣,便让太医验一验这汤。”

“验!”

始皇帝拍案,“来人,去太医院传老医仙!”

内侍领命而去。

赵高的额头渗出冷汗,我看见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犬纹玉佩——与前世他弑君时,那枚摔碎的玉佩一模一样。

“高先生,”他突然跪下来,“臣是被人误导了!

那易小川……他与六国旧部有勾结,臣查到他与项氏商队的人见过面!”

“项氏商队?”

我挑眉,“项梁、项羽叔侄?”

他点头如捣蒜:“是!

前日在西市,臣亲眼看见他进了项氏的铺子!”

我心下一动。

前世项梁起兵时,确实在咸阳西市有间绸缎庄,用来联络旧部。

“陛下,”我转头看向始皇帝,“臣昨日在库房,还发现些虎符的刮痕。”

我将鼎底的凹痕描述了一遍,“虎符是调兵信物,若被人盗用……够了!”

始皇帝突然挥手,“赵高,你先退下。”

赵高磕头退下时,我看见他袖中滑出半张帛书——是扶苏的密信,与他呈给始皇帝的“伪证”字迹如出一辙。

“高要,”始皇帝的声音突然虚弱,“你说,这天下……还能安稳多久?”

我望着他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前世他死在沙丘宫的模样。

那时他攥着我的手,说:“高要,朕这辈子,杀过很多人,可最对不起的……是你。”

“陛下,”我跪下来,“臣定会护好大秦。”

他笑了,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像极了前世,他拍着我肩膀说“好小子”的模样。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医仙拄着拐杖进来,身后跟着易小川。

“陛下,”老医仙颤巍巍地说,“臣验了汤,里面有乌头碱。”

始皇帝的脸色瞬间煞白。

“赵高!”

他嘶声喊道,“给朕拿下!”

殿外传来卫士的吆喝声,赵高的惨叫声刺穿门帘。

我望着始皇帝颤抖的手,突然想起前世他临终前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攥着我的手,说“高要,救救朕”。

“高要,”他将手搭在我肩上,“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我喉头发紧:“陛下若信臣,臣能让您多活三年。”

他笑了,眼里泛起泪光:“好,朕信你。”

易小川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低头,看见他指着始皇帝的案头——那里摆着半块玉珏,与我怀里的“川”字玉珏,纹路竟一模一样。

“高大哥,”他小声说,“这玉珏……好像是我娘的。”

我心猛地一震。

前世易小川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去世,临终前塞给他半块玉珏,说“等你找到能拼成‘川’字的人,就把另一半给他”。

而始皇帝案头的这半块,刻着“要”字。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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