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铁的生存者
他被挤在车门与人群之间，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手里还攥着给父亲买的热包子 —— 这是他在地铁站门口花三块钱买的，自己则啃着昨晚剩下的馒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你爸今早喝了粥，精神好多了，你安心上班，不用总惦记。”
林羽盯着屏幕，指尖在 “回复” 框里打了又删，最后只发了一句 “妈你也别太累，记得吃早饭”。
他知道母亲肯定又没吃 —— 为了赶去餐馆洗碗，她每天五点就要出门，哪有时间准备早饭。
地铁到站，人潮像潮水般涌出去，林羽被推着挤出车门，差点摔在台阶上。
他扶着扶手站稳，看了眼手表，七点十分 —— 离上班打卡还有二十分钟，得快点走。
公司在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林羽刚走到工位，就看到桌面上堆着一摞厚厚的报表。
部门经理张姐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林羽，昨天让你做的季度报表，格式错了三处，今天上班前必须改好，不然影响全部门的进度。”
林羽拿起报表翻看，心里一阵委屈 —— 昨天加班到九点，反复核对了三遍，没想到还是出了错。
他想解释 “可能是软件格式兼容问题”，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张姐向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去年晋升名额明明有他的份，最后却给了张姐的亲戚，理由是 “林羽太内向，不适合带团队”。
“还愣着干什么？”
张姐敲了敲桌子，声音拔高了些，“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周围同事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林羽低下头，拿起鼠标开始修改报表，耳朵尖发烫。
改到中午十二点，林羽才把报表发给张姐。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拿出早上没吃完的馒头，刚咬了一口，手机就响了 —— 是医院护士打来的，说父亲的药快用完了，让他下午抽空去续药。
“知道了，我下午下班就过去。”
挂了电话，林羽看着手里的馒头，突然没了胃口。
他打开手机里的历史论坛，这是他唯一的放松方式。
论坛里有人发了一篇《秦末农民起义：那些被史书忽略的小人物》，楼主写道 “刘邦起义初期，全靠身边百姓接济，可见得民心者得天下”。
林羽看着屏幕，想起父亲昨晚说的 “要是实在没钱，我的药就先停了”，心里一阵发酸。
他要是生在古代，会不会也像那些百姓一样，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可转念又觉得荒唐 —— 古代哪有现代的医疗条件，父亲这病要是放在秦末，恐怕早就没救了。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林羽刚准备继续工作，张姐又走了过来，把一份文件扔在他桌上：“下午把这份合同复印五十份，送到各个部门，下班前必须送完。”
林羽看着文件上的 “紧急” 字样，点了点头 —— 这份合同至少有二十页，复印五十份要一个多小时，再送到十个部门，下班前能不能完成还是个问题。
忙碌到下午六点，林羽才把最后一份合同送到财务部。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写字楼，天边己经擦黑。
路过便利店时，他进去买了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手机又震动了，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我今晚在餐馆加班，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吃点东西。”
林羽攥着手机，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灯，突然觉得无比孤独。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还没生病，母亲也不用这么辛苦，一家人周末会去公园放风筝，那时的日子虽然不富裕，却很开心。
他深吸一口气，把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地铁站走。
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父亲还在医院等着他续药，母亲还在餐馆洗碗，他必须撑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这份支撑，很快就会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 —— 爷爷旧木箱里的古朴玉佩，己经在悄悄等待着与他的 “生死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