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我跪在泥泞里,昔日温润如玉的未婚夫顾延之,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沈青鸾,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也配得上我顾家的门楣?
这门婚事,今日便作罢!”他身侧,新得圣宠的安乐公主撑着一把云锦伞,
笑得花枝乱颤:“延之哥哥,跟这种***废什么话,一张退婚书,打发了便是。
”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四周是百姓鄙夷的指指点点。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场羞辱里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雨幕——“九千岁驾到!
”人群瞬间死寂。一顶奢华至极的轿辇停在我面前,珠帘掀开,
露出一张俊美妖冶、却毫无血色的脸。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魏烬,缓步下轿,
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阴沉天色下,竟泛着嗜血的光。他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弯腰,
用他那双干净到过分的手,将我从泥水里抱了起来。1.“脏。”他抱着我,
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我的身体僵得像块石头。这个人是魏烬。
当朝九千岁,天子近侍,权势滔天,手段狠戾,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传闻他性情阴鸷,
喜怒无常,落在他手里的人,从没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我只知道,
从一个泥潭,掉进了另一个更深、更黑、更不见底的深渊。他抱着我,
径直走向那顶八抬大轿,完全无视了脸色煞白的顾延之和安乐公主。
顾延之大概是读书读傻了,竟还存着一丝文人风骨,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道:“督公,
这是下官与沈氏的私事……”魏烬的脚步顿住。他没回头,只是侧了侧脸,
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眼角的泪痣显得格外妖异。“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冰,“也配跟本督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掌嘴。”淡淡的两个字,
如同催命符。他身后立刻闪出两个东厂番役,一左一右架住顾延之。“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雨中回荡,一声比一声重。安乐公主吓得尖叫起来:“魏烬!你敢!
顾大人是本宫的人!”魏烬终于笑了,那笑容却比哭还让人胆寒。“公主?”他轻嗤一声,
“本督替陛下管教不长眼的奴才,公主有意见,可以亲自去跟陛下说。”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安乐公主花容失色的脸,慢悠悠地补充道:“哦,对了,本督忘了。陛下正在病中,
一切朝政,皆由本督代为处置。所以,公主还是省省吧。”安乐公主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魏烬抱着我,再没看他们一眼,坐进了轿中。厚重的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我只听到顾延之压抑的闷哼,和安乐公主气急败坏的咒骂,而后,一切都远去了。
2.轿子里熏着极品的龙涎香,暖意融融,与外面的湿冷判若两个世界。
我被他放在柔软的锦垫上,浑身湿透,狼狈得像只落汤鸡,在他这方寸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我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魏烬就坐在我对面,
慢条斯理地用一方雪白的帕子擦拭着他刚刚碰过我的手指,仿佛沾了什么天大的污秽。
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怕我?
”他开口,声音平淡。我咬着唇,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头。他轻笑一声,靠在轿壁上,
姿态慵懒而危险:“沈青鸾,沈大学士的嫡长女。本督记得,三个月前,沈家被抄,
沈大学士……是死在昭狱里吧?”我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父亲的惨死,是我心中最深的痛。“听闻沈大学士是当世大儒,风骨铮铮,
”魏烬的声音幽幽传来,“怎么教出来的女儿,被人当街退婚,跪在泥里,
连句反驳的话都不会说?”他的话像针,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我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哑着嗓子开口:“督公救我,大恩大德,青鸾没齿难忘。
只是不知……督公为何要救我?”我和他素未谋面,更无半分交情。他这样的人,
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发善心。“救你?”魏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凑近我,
冰凉的指尖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俊美,
却也愈发鬼气森森。“本督不是救你,”他一字一句,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本督是……看上你了。”3.我被带回了千岁府。那是一座比皇宫内苑还要奢华的府邸,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一步一景,处处透着泼天的富贵和权势。
我被安置在最雅致的一处院落,名曰“藏娇院”。这个名字,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和炫耀。
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很快被送了进来,伺候我的丫鬟们个个低眉顺眼,
却又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冷漠。我换下湿衣,泡在氤氲的热水里,脑子里依然一片混乱。
魏烬说,他看上我了。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看上一个罪臣之女。这听起来荒谬至极。
所有人都知道,九千岁魏烬不好女色,甚至厌恶女人的碰触。府中美妾无数,不过是摆设,
从未有人能近他的身。他要我做什么?一个不能人道的阉人,要一个女人,除了折辱和玩弄,
我想不到别的用处。我心中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洗漱完毕,
一个名唤“素心”的掌事姑姑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裙。“沈姑娘,
这是督公为您准备的。”她面无表情地说。那是一套流光溢彩的云锦长裙,
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图样,裙角点缀着米粒大小的南海珍珠,华贵得令人心惊。
“我不能穿。”我下意识地拒绝,“凤凰图样,非后妃不可用,我一个罪臣之女,
穿了是要杀头的。”素心姑姑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在千岁府,督公的话就是规矩。
别说凤凰,就是龙袍,督公想给您穿,您也得穿着。”她的言下之意是,在这里,没有王法,
只有魏烬。我别无选择,只能任由她们为我穿上那身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华服,
为我梳妆打扮,戴上沉重的金钗珠翠。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明艳,华贵,却眼神空洞,
像一具被精心装扮起来的木偶。4.晚膳时,我再次见到了魏烬。他换下蟒袍,
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文人雅士般的清隽。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哪家的王孙公子。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精致得像是艺术品。而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喜欢?”见我迟迟不动筷,
魏烬开口问道。“没有。”我垂下眼。他夹了一块水晶肴肉放在我碗里,
声音温和了些:“尝尝,御膳房新来的厨子,手艺不错。”我拿起筷子,
僵硬地将那块肉送进嘴里,食不知味。“今日在街上,为何不反驳?”他像是闲聊般,
又提起了下午的事。我咀嚼的动作一顿。反驳?如何反驳?沈家倒台,我无权无势。
顾延之攀上了安乐公主,前程似锦。我的任何反驳,在世人眼中,都只会是死缠烂打的笑话。
见我不语,魏烬又道:“顾延之,礼部侍郎之子,两年前中的探花,与你有三年的婚约。
本督说的可对?”我的心沉了下去。他查过我。“是。”“为了攀附公主,与你退婚。
这种男人,你也看得上?”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放下筷子,
抬起头直视他:“督公,您到底想做什么?”他将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又将我带回府中,
绝不是一顿饭这么简单。魏烬也放下了筷子,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牢牢锁住我。“本督说了,我想要你。”“我一个残缺之人,
给不了你寻常女子想要的夫妻之实。”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但本督可以给你除此之外的一切。”“权势,富贵,尊荣。所有欺辱过你的人,
本督都可以让他们跪在你脚下,磕头求饶。”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瞧,
顾延之今日不过是羞辱了你几句,本督便让人掌了他的嘴。这只是个开始。”他笑了笑,
那笑容妖冶而残忍。“沈青鸾,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本督可以让你成为这京城里,
除本督之外,最尊贵的人。”我的心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恐惧。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他将世间最顶级的权势和富贵摊开在我面前,
像一个引诱凡人堕落的恶魔。而他索要的代价,是我的自由,我的一切。
“如果……我拒绝呢?”我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魏烬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会在这目光中窒息。
“卿卿,”他忽然叹了口气,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委屈和偏执,“你为什么总想着拒绝我呢?
”“本督给你的,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了。”“你乖乖听话,不好吗?”5.接下来的日子,
我过上了锦衣玉食、被人精心伺候的生活。魏烬没有再逼我,但他用行动告诉我,
我的拒绝毫无用处。他每日都会派人送来各种奇珍异宝,
名贵的布料、稀有的珠宝、前朝的字画,流水似的送进我的藏娇院,多到库房都快要堆不下。
他似乎是想用这些冰冷的东西,填满我的生活,收买我的人心。京中很快传遍了,
九千岁魏烬得了个绝色美人,宠爱至极,金屋藏娇。各种难听的猜测和流言蜚语随之而来。
有人说我是狐媚子,迷惑了权阉。有人说我不知廉耻,身为罪臣之女,
竟甘愿委身于一个阉人。这些话,偶尔会从伺候的丫鬟口中漏出一两句。我不在乎。
比起这些,我更害怕魏烬本人。他公务繁忙,并非日日都在府中。但他不在的时候,
他的气息却无处不在。我的一举一动,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书,说了什么话,
都会被详细地记录下来,送到他面前。我就像一只被养在精美笼子里的金丝雀,看似自由,
实则身上拴着无数条看不见的线,而线的另一头,牢牢攥在魏烬手里。这天,
我正在院中看书,素心姑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楠木箱子。
“沈姑娘,这是督公派人从江南送来的,上好的云锦,说是给您做秋裳的。”箱子打开,
里面是各色锦缎,光华流转,美不胜收。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放库房吧。
”素心姑姑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反应,她挥手让太监退下,自己却留了下来。“姑娘,有句话,
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姑姑请说。”“督公的心思,奴婢们不敢猜。但姑娘是第一个,
能让督公如此上心的人。”素心姑姑看着我,眼神复杂,“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
顺着督公,比逆着他,日子要好过得多。”我放下书卷,看向她:“顺着他,然后呢?
像笼中的鸟儿一样,被人玩赏,直到他厌倦了,再被随手丢弃?”素心姑姑沉默了。是啊,
然后呢?谁都知道,魏烬的恩宠,比刀锋更危险。6.没过几天,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千岁府。安乐公主。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带着几个侍卫,
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我的院子。“沈青鸾!你这个***,给我滚出来!”我正在廊下喂鱼,
听到声音,皱了皱眉。素心姑姑立刻上前,拦住了她:“公主殿下,此乃千岁府,
还请您慎言。”“滚开!你一个狗奴才也敢拦本宫?”安乐公主一把推开素心姑姑,
径直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她的巴掌没能落下来。一只手从斜里伸出,快如闪电,
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是魏烬。他不知何时回来的,一身玄色蟒袍,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侧,
像一尊守护神。“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督的府里撒野?”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安乐公主看到他,先是一惊,随即仗着自己的身份,挺直了腰杆:“魏烬!你放开我!
本宫今天就是要教训这个狐狸精!是她勾引了延之,你也被她蒙蔽了!”“哦?”魏烬挑眉,
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疼得安乐公主龇牙咧嘴。“你的延之?”魏烬轻笑,
“本督怎么听说,顾侍郎因为冲撞本督,已经被陛下下旨,连降三级,贬去翰林院做修撰了?
”安乐公主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你说什么?”“看来公主的消息不太灵通。
”魏烬松开手,安乐公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个被贬的穷酸修撰,公主还这么上心,
真是情深义重。”魏烬慢悠悠地说着,话语里却充满了嘲讽。“是你!魏烬!是你害了延之!
”安乐公主终于反应过来,指着他尖叫。“是又如何?”魏烬走到我身边,
抬手理了理我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亲昵自然,“本督的人,也是你们能欺负的?
”他的目光转向安乐公主,眼神瞬间变得狠戾。“冲撞本督的女人,按律,该当如何?
”他身后一个番役立刻上前,躬身道:“回督公,掌嘴二十,以儆效尤。”“本宫是公主!
你们敢!”安乐公主吓得连连后退。“打。”魏烬只说了一个字。两个番役立刻上前,
架住安乐公主,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安乐公主的哭喊和咒骂,
我一句都听不进去了。我只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他为我出头,为我报复所有欺辱我的人,
手段狠戾,不留情面。我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越来越深的恐惧。
他把我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也把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属于他的私有物。
7.安乐公主被打晕了拖出去。魏烬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过头来,
对我温和地笑了笑。“吓到你了?”我摇摇头,嘴唇却在发抖。他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院子里的气氛,
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卿卿,”他收回手,声音低沉下来,“你还在怕我。”这不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我咬着唇,不敢说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受伤和不解,“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好?
将我囚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用金银珠宝将我堆砌起来,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这就是他所谓的“好”吗?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怨气和愤怒涌上心头。“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终于忍不住,对他喊了出来,“魏烬,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是一个人!
”“你想要什么?”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回顾延之身边,
继续被他羞辱吗?还是想回到你那家徒四壁的沈家,被人踩进泥里?”“我告诉你,沈青鸾,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学士千金吗?
你现在只是一个罪臣之女!是我,把你从泥潭里捞出来的!”他的话像一把刀,
将我伪装的坚强剖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现实。是啊,我什么都不是了。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我倔强地仰起头,不让它落下。“是,我什么都不是。”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但就算我烂在泥里,我也不想做你笼子里的金丝雀!”说完这句话,
我转身跑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我知道,我彻底激怒了他。8.那一晚,
魏烬没有来。之后的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再出现。藏娇院里静得可怕,
丫鬟们脸上的神色愈发恭敬,也愈发小心翼翼,连走路都踮着脚尖。我知道,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开始计划逃跑。我知道这很难,千岁府守卫森严,堪比皇宫。
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开始留意府中的地形,观察守卫换班的规律。
我将魏烬赏赐的一些不打眼的金银首饰偷偷藏起来,作为盘缠。机会,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临了。那晚,城中某个大官的府邸走了水,火光冲天,
大部分府中的护卫都被调去救火和维持秩序。千岁府的守卫,也明显松懈了许多。
我换上一身丫鬟的衣服,将头发盘成最简单的样式,趁着夜色,溜出了藏娇院。
我凭着这些天的记忆,避开主路,专挑偏僻的小径走。一路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幸运的是,也许是魏烬对我太过自信,也许是府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面的大火吸引,
我竟然一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后门的角门处。那里只有一个打瞌睡的老仆在看守。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就在我即将拉开门栓的那一刻,一道幽幽的声音,
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卿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我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树影下的魏烬。他还是穿着那一身月白色的常服,
在这暗夜里,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他脸上带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一双凤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声音发颤。
“我若不在这里,怎么能抓到我那只……总想往外飞的小雀儿呢?”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走到我面前,抬手,
冰凉的指尖拂过我的脸颊。“跑啊,怎么不跑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却让我如坠冰窟。“卿卿,我跟你说过,你跑不掉的。”他弯下腰,将我打横抱起。这一次,
他的怀抱不再有丝毫温度,只剩下刺骨的冰冷。9.我被带回了他的寝殿。
那是我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整个寝殿大得惊人,却布置得异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空旷。
除了必要的床榻桌椅,再无他物。唯一醒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正蹲在雪地里,
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面前一个衣衫褴褛、蜷缩在墙角的小男孩。
小姑娘的脸上,带着不忍和怜惜。而那个小男孩,虽然脸上满是污垢,但那双眼睛,漆黑,
倔强,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我的目光,被那幅画牢牢吸引住了。不知为何,
我竟觉得画上的小姑娘有几分眼熟。“喜欢这幅画?”魏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他已经屏退了所有人,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问道:“画上的人是谁?”“一个故人。”他淡淡地说。我感觉到他从身后抱住了我,
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卿卿,你知不知道,
我今天有多生气?”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压抑的疯狂。我身体紧绷,不敢动弹。
“我给了你最好的,你却想着逃跑。”“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的手,
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我吓得浑身一颤,猛地挣脱他的怀抱,转身面对他。“魏烬!
你别碰我!”“不碰你?”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是了,我是一个阉人,
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嫌我脏,对不对?”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骇人。
他一步步将我逼到床边,我退无可退,跌坐在柔软的床榻上。他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