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龙寨最神秘的黑医，专治刀伤枪伤不见光的伤。

马聿霆第一次见我时，子弹卡在他肋骨间，我握着手术刀抵住他心脏：“这一刀下去，你猜我会不会手抖？”

五年筹谋，只为让他爱上我再毁了他——替我枉死的父亲报仇。

直到那夜他浑身是血闯进诊所，怀里护着个中弹的孩子：“沐医生，救他，我的命你随时可以取。”

保险箱里染血的照片飘落，父亲临终的笑脸刺痛我双眼。

马聿霆颤抖着吻去我眼泪：“你父亲用命换你活下来，不是让你活在仇恨里。”

手术刀划开皮肉的触感，像裁开一卷浸透血的丝绸。

九龙寨深处这间诊所没有窗户，血腥味和消毒水在闷热空气里缠斗。

白炽灯管滋啦闪烁，照亮男人肋间狰狞的弹孔。

血随着他微弱的呼吸，一股股往外冒。

“再深半寸，神仙也难救。”我的声音在口罩后显得异常平静，手中镊子精准探入翻卷的血肉，夹住那颗变形的弹头。

金属摩擦骨头的轻响令人牙酸。

马聿霆没打麻药，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浸透黑衬衫领口，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我脸上。“沐医生……”他喘息着，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道上都说，进了你这儿，阎王也得排队。”

镊子“当啷”一声将弹头丢进不锈钢盘。

我拿起缝合针，弯钩般的针尖在灯下闪过寒芒，有意无意地掠过他心口位置。“马先生，”我俯身靠近，消毒手套上的血蹭过他冰冷的皮肤，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下心脏的搏动，“你说，我这一针要是手抖了，扎偏了……”我顿了顿，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你那些仇家，是不是得给我送锦旗？”

空气瞬间凝固。

他身后两个肌肉虬结的马仔猛地摸向腰间，动作带风。

诊所里唯一的光源似乎都暗了几分，只有我手中那枚缝针，锐利得刺眼。

马聿霆却低低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牵扯伤口，血又渗出来，他却浑不在意。

他抬手，极轻地挥退手下，鹰隼般的眼锁着我口罩上方唯一露出的眼睛。“锦旗？”他气息不稳，却字字清晰，“我马聿霆的命，够你换下半辈子的太平，沐晚。”

针尖悬停在他皮肤上方半寸。

他知道我的名字。

这认知像冰锥刺入脊椎。

五年了，我像阴沟里的老鼠，用“沐医生”这个代号活在九龙寨最肮脏的角落，缝合伤口，也编织着复仇的网。

他怎么可能……

“马先生说笑了。”我稳住手腕，针尖刺入皮肉，第一针落下，精准利落，“我们这种人，只收现金，不欠人情。”

线穿过皮肉，拉紧。

他闷哼一声，目光却未曾从我脸上移开半分，那里面翻滚着探究、兴味，还有一丝……了然的锐利。

手术灯惨白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是痛楚的隐忍，一半是掌控全局的阴影。

汗水滑过他紧绷的下颌，滴落在染血的皮椅上。

缝针的银线在我指间穿梭，每一次穿刺都像在丈量我离深渊的距离。

复仇的开局，带着血腥味和彼此试探的锋芒，终于落下了第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