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叫许青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演员。一场饭局上,
我意外成了汤城沈家二公子沈怀川身边的人。起初我以为那是一见钟情,后来才明白,
不过是他用来应付局面的可笑挡箭牌。直到搬进他位于金色年华的公寓,
熬过了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也经历了无数次他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的时刻 —— 我才彻底意识到,于他而言,
我不过是他吃惯了山珍海味后,偶尔想换口味的一碟小青菜。人人都知道,沈家家规森严,
沈家的子弟不论样貌,还是人品才学,都样样出众。在片场休息时,
我常听同事们八卦他过去的一段恋情,只不过,那段感情最后因为女方被沈母强制送出国,
渐渐没了下文。我曾天真地以为,像他那样的豪门家庭,只要被他带去老宅见过父母,
就算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了 —— 可到头来,我依旧只是个挡箭牌。
他是堂堂沈家二少爷,三十岁的钻石王老五,有钱有貌,还文武双全。这样的人,
又怎会只专注于我一个人?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太傻、太天真了。后来我发现,
能一个电话就把他叫走的,从来只有两个女人 —— 乔茗烟和柳南絮。
一个是他的母亲乔茗烟,另一个则是他一心想娶回家的旧爱柳南絮。这两个女人明争暗斗,
而沈怀川既不想失去至亲,也不愿放下挚爱。也正因如此,我这个十八线小演员,
才得以有机会靠近他这样的 “大佬”。02片场的积水还没退,我刚从雨里钻出来,
戏服贴在身上凉得刺骨。裹着剧组发的旧羽绒服,
我蹲在器材箱旁边扒盒饭 —— 菜早凉透了,米粒硬得硌牙,咬下去时腮帮子发酸。
上午拍远景那场戏时,道具组递来的伞杆是断的。我没细看,一撑开伞骨就散了架,
冰凉的雨水顺着头发往脖子里灌,整个人瞬间淋成了落汤鸡。
导演的吼声立刻砸过来:“许青扬!道具不检查就用?耽误全组进度!
”我攥着断成两截的伞杆,喉咙发紧 —— 上周服装组的小周借我最贵的那套戏服,
我怕弄脏没同意,刚刚她还在旁边捂着嘴笑。正要解释,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跟在黑西装身后的沈怀川的助理,手里捏着那根断伞杆,
声音不高却够在场人都听见:“沈总刚看了监控,道具组昨晚没做检查就入库,
还让演员背锅?负责人现在去趟沈总的临时办公室。”小周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导演也连忙打圆场。没过十分钟,助理又拎着个银色保温箱过来,打开时冒着凉气的冬天里,
竟飘出生姜的暖香:“沈总说您淋了半个钟头雨,特意让厨房炖的驱寒鸡汤,
知道您不吃香菜,都挑干净了。”我捧着热汤碗,指尖刚暖过来,两个黑西装就走了过来。
他们递来一束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灰蒙蒙的片场里,嫩得像团雪。“许小姐,
沈总送的。”卡片上的字清隽,就像他本人的字迹:礼服放你公寓楼下了。
旁边补妆的女演员探头看了眼,语气酸溜溜的:“沈总倒是贴心,连你穿什么尺寸都记着?
”我抱着花束站在寒风里,耳尖发烫 —— 上个月拍杂志采访,
我随口跟化妆师说 “米白色最显温柔”,当时沈怀川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文件,
我还以为他没听见。公寓楼下果然放着个奢侈品袋子。上楼打开时,米白色礼服落在床上,
领口绣着细巧的珍珠,肩线贴得服帖,腰腹收得正好,像是有人拿着软尺,
悄悄量过我的身子。我指尖划过布料,忽然想起昨天收工,他倚在黑色轿车旁,指尖夹着烟,
眯着眼看我从片场跑过去。风把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吹过来,我跑得太急差点撞在车门上,
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掌心的温度顺着胳膊,暖到了心里。对于没谈过恋爱的我来说,
沈怀川的好太致命了。他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喜欢的颜色,
会在我被人欺负时不动声色地撑腰,甚至连礼服的尺寸都掐得刚刚好。
我开始贪恋他身上的松木香,贪恋他看我时眼底的笑意,
贪恋他偶尔递过来的热饮 —— 可感情里的贪心是会发酵的,我想要的越来越多,
想要他不是只在需要时出现,想要我和他之间,不只是他主导、我接受。
我把礼服挂在衣柜里,玫瑰放在床头。窗外的夜色渐浓,我摸着卡片上的字迹,
忽然觉得迷茫 —— 他对我这么好,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雾。
我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的情绪,也猜不透他送礼服、替我出头时,到底是真心,
还是只是习惯了掌控一切。03搬去沈怀川公寓那天,电梯门刚开,就看见张妈站在门口等。
她手里端着杯温牛奶,笑得客气又热络:“许小姐,沈总特意吩咐,
客房的窗帘选了您喜欢的浅杏色,早上太阳晒进来不刺眼。还有您常用的那个牌子的洗护,
我都给您摆浴室了。”我接过牛奶,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心里软了下。
笑着点头:“麻烦张妈了。”把行李箱拖进客房时,才发现衣柜里已经留了半格空,
衣架都是新的,连防尘袋都拆好了。公寓大得离谱,客厅的落地窗能俯瞰半个汤城,
光沙发就够我原来的出租屋摆下。但我没敢乱逛,多数时候,沈怀川在书房忙,
键盘声隔着门传出来;我就在客厅的小茶几旁看剧本,偶尔抬头,能看见他从书房出来接水,
目光扫过我时,会停顿两秒:“累了就歇会,剧本不急。”有次我拍夜戏到凌晨两点,
卸妆时眼皮都在打架。回到公寓推开门,客厅的暖光灯亮着,沈怀川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我的剧本——封皮被我折得有点卷边,他指尖正落在我画了红圈的台词旁,
上面还标了行小字:“这里情绪可以再收,像上次雨戏那样。”他睡着了,呼吸轻得很,
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影。我走过去,想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毯子给他盖上。刚碰着他的肩膀,
他就醒了,没揉眼睛,先看了眼墙上的钟:“回来了?比预计晚了四十分钟,路上堵车了?
”没等我答,他已经起身往厨房走,
冰箱门打开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很清晰:“张妈炖了排骨汤,知道你拍夜戏耗体力,
一直用保温档热着。”汤碗端出来时,还冒着白气。我小口喝着,
鲜得舌头都要化了——里面放了我喜欢的玉米,还特意去了骨渣。沈怀川坐在对面,
看着我喝,忽然说:“今天道具组那个断伞的事,我让助理处理了,以后他们不敢再马虎。
”我握着汤碗的手顿了下,抬头看他。他避开我的目光,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吃饭别分心。
”暖意在胸腔里漫开,我忍不住想——或许,他对我,不只是算计?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像藤蔓似的要往上爬,可我又硬生生按回去:许青扬,别傻了,他是沈怀川,
怎么会真心对你。周五晚上,空气里还飘着张妈做的桂花糕的甜香。
沈怀川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的瞬间,
我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南絮”两个字——心脏猛地一沉。他的脸色骤变,
刚才还放松的肩膀瞬间绷紧,手指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白。没等铃声响完,
他就拿着手机往阳台走,拉玻璃门时力道大得“哐当”一声,像是怕我听见什么。
可客厅太静了,我的耳朵又太尖。风把他的声音吹进来,断断续续的,却字字扎心:“南絮,
你别闹……我已经让司机备车了,二十分钟就到……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母亲那边我会处理……”南絮。柳南絮。
我在片场听她们八卦过的名字——沈怀川放在心尖上的旧爱,当年被乔茗烟强制送出国,
却还是能让他瞬间失控的人。沈怀川挂了电话,转身就撞见我站在客厅中央。
他的眼神慌了下,声音凉凉道:“公司有急事,我去处理。”“是柳南絮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她回来了?”他的脚步顿了下,没否认,
只皱着眉:“你别多想。”说完,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连外套的第二颗扣子扣错了都没发现,玄关的门“砰”地关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晃了晃。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剧本“啪”地掉在地上。封皮上他标的小字还清晰,
茶几上的桂花糕还冒着余温,甚至厨房的排骨汤锅,保温档还亮着——可这一切,
都抵不过柳南絮一个电话。原来我以为的“特别”,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记得我不吃香菜,
记得我剧本的细节,记得我喜欢的窗帘颜色,可这些“好”,在柳南絮面前,
连一秒钟的犹豫都不配。我捡起剧本,指尖摸着他写的那行小字,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到底是哪里错了?是我不该贪恋他的温柔,还是不该相信“新欢能抵旧爱”?空旷的公寓里,
只剩下暖光灯亮着,却照不亮我心里的迷茫——我到底算什么?04客厅的灯亮了一夜。
我靠在沙发上,从凌晨等到天微亮,身上盖着的毯子早没了温度,
指尖触到冰凉的真皮扶手时,才发现自己连姿势都没换过。六点钟,楼梯传来脚步声。
张妈去厨房准备早餐,身后跟着个年轻佣人,两人没注意到我,
小声交谈着:“沈总今晚肯定回不来了,听说柳小姐在铂悦酒店闹绝食,沈总守了一整晚。
”张妈赶紧拽了下她的袖子:“小声点!许小姐要是听到了,准得跟少爷闹。
”“听见又怎么了?”年轻佣人甩开她的手,语气带着点不屑,“谁不知道她是个挡箭牌啊?
上次沈母突然查岗,沈总特意让许小姐在阳台晾衣服,就为了让沈母看见‘他有人陪着,
没跟柳小姐联系’。现在柳小姐回来了,她迟早得离开。”“挡箭牌”三个字,
像冰锥扎进心里。我没哭,也没起身反驳,只是慢慢蜷起手指,指甲掐进掌心——疼,
却能让我保持清醒。起身回客房时,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打开衣柜,
把他送的米白礼服取下来,叠的时候手指攥得发白,领口的珍珠绣线被我扯松了几根。
首饰盒里的珍珠耳钉、翡翠手链,还有上次他去瑞士出差带的手表,一样样摆在床头柜上,
摆得整整齐齐,像在告别。七点零五分,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拎着行李箱刚走到客厅,就撞见沈怀川。他眼底的红血丝很重,衬衫领口皱着,
袖口还沾着点红酒渍,看见我手里的箱子,脸色瞬间变了:“青扬,你要去哪?”“沈总。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尾音还是发颤,“柳小姐回来了,我给她腾地方。
”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伸手想碰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你别多想,腾什么地方,
她又不住这里。”“不用解释。”我拎着箱子绕开他,刚走到门口,
手腕突然被攥住——力道很大,攥得我骨头发疼。他把我往回拽,我挣扎着往后退,
行李箱“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衣服撒了一地。“不许走!”他的声音比平时哑,
带着点慌乱,伸手把我抱进怀里。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除了熟悉的松木香,
还混着股甜腻的香水味——是柳南絮常用的那款,上次在片场,我见过她助理拿着同款。
“放开我!”我推着他的胸口,可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我发顶,呼吸发烫:“青扬,
别闹了,我知道错了。”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没骨气,
一边控制不住地想起他等我夜戏到睡着的样子,想起他替我出头时的冷静,
想起他记得我所有喜好的细节。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直到他突然扣住我的后颈,
低头吻下来。这个吻很急切,带着点慌乱又霸道的占有欲,他的指尖掐着我的腰,
让我无法后退。我闭着眼,能感受到他眼底的红血丝,
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可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得飞快——爱一个人,果然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他松开我的时候,
我脸颊发烫,眼神不敢看他。他伸手把我散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声音软下来:“留下,
嗯?我答应你,她没事我不会去她那里。”我没说话,算是默认。那之后的半个月,
我才知道柳南絮是多么有无手段。沈怀川多数时候确实住在这里,会陪我吃晚饭,
会在我看剧本时从身后递杯热牛奶。可电话总会不合时宜地响起——周三晚上,
我们刚端起排骨汤,他的手机就亮了,屏幕上“南絮”两个字刺眼得很。他看了我一眼,
拿着手机去阳台:“怎么了?……好,我马上过去。”我坐在餐桌前,
看着汤里的玉米慢慢凉透,直到凌晨三点,他才回来,身上的香水味更重了。周五下午,
我在片场拍定妆照,手机突然震了。点开是个陌生号码,发来两张照片——第一张,
柳南絮靠在沈怀川怀里,两人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她手里拿着酒杯,
侧脸贴着他的肩膀;第二张,沈怀川替她拨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握着手机的手发抖,化妆师过来补妆时,才发现我眼底的红。“许姐,你过敏了吗?
眼睛怎么这么红?”我摇摇头,把手机塞进包里,笑着说:“没事,可能是定妆粉进眼睛了。
”晚上沈怀川回来,我把手机递给他,照片还停留在屏幕上。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伸手想抱我:“青扬,我们没做什么……”“是吗?”我打断他,
目光落在他的袖口——那里沾着点暗红色的红酒渍,
和照片里柳南絮杯中的红酒颜色一模一样,“那你袖口的红酒,是怎么回事?
”他的动作顿住,没再说话。我别开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明明知道自己是挡箭牌,
明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可每次他稍微示好,我还是会心软。这种拉扯,像一张网,
把我困在里面,逃不开,也挣不脱。05春节后接的女三号,开机第一天的风就带着刺。
导演把我堵在器材房后门,烟蒂在地上碾了又碾,语气比初春的风还冷:“你的戏份砍一半,
台词也得改——沈氏那边打招呼了,说女三号线太杂,精简点好。”“沈氏?
”我捏着剧本的手猛地收紧,纸页边缘被掐出褶皱,“沈怀川的意思?”导演别开脸,
没直接答,却等于默认:“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投资方的话,咱得罪不起。
”我盯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像被冰锥扎了下——沈氏集团,沈怀川的家族企业。
他要想保我,一句话的事;可现在,我的戏份被砍,只能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下午拍对手戏时,答案就更明了。那场是我被女配角王姐扇巴掌的戏,
剧本标着“轻扇示意”,可王姐抬手时,眼神里藏着的得意藏都藏不住。第一次开拍,
她刚扬起手就顿住,对着副导演喊:“哎,词儿忘了!刚才那句情绪没捋顺,重来!
”第二次,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我左脸,麻意顺着颧骨窜到太阳穴,我强忍着没躲,
她却自己捂着脸嚷嚷:“手滑了手滑了!没对准位置,再来一次!”直到第七次,
我的左脸已经肿得发烫,指尖一碰就疼。
王姐的理由换了一个又一个——“磕巴了”“站位偏了”“情绪没到”,唯独巴掌的力道,
一次比一次狠。场务小夏偷偷拽我衣角,嘴型比着“柳小姐的人”,
我才彻底明白:柳南絮哪是找投资方施压,她是找了沈怀川。收工时,
小夏把我拉到道具车后面,声音发颤:“青扬,我听制片人跟助理打电话,
说柳小姐找沈总求情,说你最近拍夜戏累,怕你扛不住女三号的戏份,
不如减点……还说王姐跟你搭戏有默契,让多给王姐加戏。”“怕我累?”我笑出声,
眼泪却差点掉下来。沈怀川明明知道,这个女三号是我跑了三个月组才拿到的角色,
是我从丫鬟戏里爬出来的第一个有名字的角色。可他还是信了柳南絮的借口,
用“为我好”的名义,砍了我的戏份。更狠的还在后面。傍晚换戏服时,
我把保温杯放在化妆台,回来时杯盖严严实实扣着,我渴得厉害,没多想就灌了大半杯。
刚走到片场,肚子突然绞痛起来,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我扶着灯架蹲下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卡!许青扬你干什么呢?”导演的吼声砸过来,“马上开拍了,
你在这装病?”周围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过来:“肯定是不想拍被扇巴掌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