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二是第一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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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那神来一指点起的篝火,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高三八班众人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荒诞而又压抑不住的兴奋开始悄然蔓延。

每个人看向那簇火苗,再看向孙宇以及他自己看向自己手指的眼神,都变得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完全遵循他们认知中的物理法则。

但眼下,比研究超自然现象更迫在眉睫的是生存。

“好了!

火既然生起来了,就别愣着!”

陈宇提高音量,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现实,“各小组继续任务!

动作快!

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有个能躲的地方!”

现实的紧迫感压过了玄妙的遐想。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喉咙干得冒烟,加上逐渐西斜的日光带来的寒意,都在提醒他们——活着的第一要务,是填饱肚子,不被冻死。

饮水食物组:周婷和张薇的任务最艰巨,也最危险。

周婷拿着那半本草稿纸,极其谨慎地观察着每一种植物。

“叶片呈锯齿状,有微刺,分泌乳白色汁液,疑似有毒,记录。”

她小声念叨,用笔歪歪扭扭地画下来。

“婷啊,你看那个!

那个像不像蓝莓?”

张薇指着不远处一丛矮灌木上结着的、饱满的深蓝色果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周婷紧张地拉住她:“像不代表是!

颜色太艳了,说不定有剧毒!”

她捡起一根长树枝,小心翼翼地去戳那果实。

噗嗤。

果实破裂,流出的却是鲜红色的粘稠汁液,散发出一种辛辣的气味。

两人吓得后退一步。

“……记录,蓝色球果,破损流红色汁液,气味***性,危险等级高。”

周婷的手有点抖。

寻找水源稍微顺利点,他们循着隐约的水声,找到了一条林间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但水底布满色彩斑斓的鹅卵石,水边生长的植物也奇形怪状。

“水……能喝吗?”

张薇眼巴巴地问。

周婷也没把握。

“理论上……流动的水源污染风险低……但这里……”她看着一块自己会缓慢改变颜色的石头,心里发毛。

最终,她们决定用最大的叶子尽量兜一些水回去,煮沸再说——如果火能维持住的话。

安全防卫组:赵伟带着几个男生,拿着削尖的树枝(攻击力约等于零,主要起心理安慰作用),扩大了巡逻范围。

“都机灵点!

注意脚下,注意树上!”

赵伟压低声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突然,旁边的灌木丛一阵窸窣作响!

“谁?!”

赵伟汗毛倒竖,猛地将树枝矛指向那边,声音都变调了。

其他几个男生也立刻围拢过来,紧张地对着灌木丛。

窸窣声更响了。

一个毛茸茸的、拳头大小的、长得像蒲公英成精了的白色生物蹦了出来,黑豆似的小眼睛好奇地瞅着他们。

双方对峙了三秒。

“呃……”一个男生刚想松口气。

那“蒲公英”突然张开满是细密尖牙的小嘴:“啾!”

声音不大,但吓得赵伟差点把树枝扔出去。

“什、什么玩意儿?!”

那“蒲公英”似乎觉得无趣,又蹦跶着钻回灌木丛消失了。

赵伟几人面面相觑,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世界,连卖萌的都这么有攻击性吗?

营地建设组:在李静的指挥下,其他人开始清理空地,收集柔软的干苔藓和落叶铺成简易地铺,并尝试用粗大的树枝和巨大的叶片搭建一个能遮风的窝棚。

过程惨不忍睹。

搭好的支架一次次倒塌,巨大的叶片根本固定不住。

有人被藤蔓缠住脚摔了个狗吃屎,有人试图爬树摘叶子结果卡在了半腰下不来。

“左边!

左边用力啊!”

“谁压到我头发了!”

“这破叶子怎么比我还重!”

抱怨声、指挥声、失败的重物落地声不绝于耳。

最终,在他们“精湛”的手艺下,一个歪歪扭扭、西处漏风、看起来随时可能二次坍塌的“窝棚”勉强立了起来。

视觉效果极其感人,聊胜于无。

能量维持组(新成立):孙宇被赋予了最重要的任务——维持火种。

他盘腿坐在火堆边,表情严肃,如同守护圣火的祭司。

每隔一会儿,他就小心翼翼地添几根细柴,然后再次尝试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但奇迹没有再次发生。

无论他如何努力回忆动漫里的细节,如何集中精神,指尖再也冒不出半点火星。

“难道是一次性的?”

他哭丧着脸,开始怀疑人生。

火堆只是安静地燃烧着,依靠着最原始的可燃物添加。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两个硕大无比的月亮(同学们再次震惊了一轮)一前一后爬上天空,洒下清冷而明亮的辉光,将密林的影子拉得鬼魅丛生。

周婷和张薇带回了用巨大叶子兜着的溪水。

大家围着火堆,用捡来的相对完整的果壳(内部清洗过)盛水,小心翼翼地放在火上烧开。

没有人敢轻易尝试那些奇异的果实,饥饿感如同火烧般折磨着每个人的胃。

水烧开了,大家小口小口地喝着略带草木清甜味的热水,暂时缓解了干渴,但饥饿更甚。

夜晚的丛林并不安静,各种奇怪的嘶鸣、吼叫、窸窣声从远方黑暗中传来,近处也有发着幽光的眼睛在树林间若隐若现。

赵伟的防卫组拿着树枝长矛,紧张地守在窝棚和火堆周围,但他们的身影在巨大的自然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寒冷和恐惧随着夜色加深而加剧。

大家挤在那个漏风的窝棚里,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沉默地看着跳跃的篝火。

“班长,”学习委员李静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根据目前情况,我初步统计:饮用水暂时解决,但来源需长期观察;食物来源为零;庇护所防御等级……极低;夜间温度预计还会下降,保暖不足;周围环境存在大量未知生物,威胁等级……未知但很可能极高。”

她顿了顿,补充道:“生存预期……不容乐观。”

残酷的现状被***裸地摆了出来。

气氛更加压抑。

突然,窝棚角落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

是那个之前哭得最凶的女生,她指着窝棚外面:“快看……那些发光的花……”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那些缠绕在巨树上的藤蔓花朵,在月光下散发出的光晕似乎变得更亮了,而且仿佛有细微的、萤火虫般的光点正从花蕊中飘散出来,缓缓融入空气里。

“好漂亮……”张薇喃喃道。

“等等……”王磊猛地坐首了身体,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火光和月光,“空气……你们有没有感觉……空气好像有点不一样?”

经他提醒,大家都下意识地深呼吸。

确实。

晚上的空气似乎比白天更加“浓郁”,吸入肺里有一种微凉的、沁人心脾的感觉,甚至稍稍缓解了饥饿带来的虚弱感。

“是那些光点?”

陈宇敏锐地问。

“不确定……但这种能量感……”王磊伸出手,试图捕捉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果孙宇白天那个……不是偶然……”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孙宇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再次尝试着结印,感受着什么。

这一次,他感觉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冰凉的气流随着他的呼吸和意念,在指尖艰难地汇聚。

噗。

一声轻响,一小簇比白天微弱得多、甚至有些不稳定的火苗,再次从他指尖窜起,点燃了他刚刚拿起的一根细柴!

“又、又来了!”

孙宇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这一次,看得更加真切!

那不是幻觉!

真的有某种能量被引导了出来!

“是晚上!

晚上的这种……‘气’更浓!”

孙宇激动地大喊,“我感觉到了!

结印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东西流过来!”

窝棚里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我也试试!”

“怎么弄的?

就结印就行了吗?”

“跟《火影》一样?

子-午-寅……不对不对!

要心怀燃烧的意志!”

“屁!

我觉得要念咒语!

Fireball!”

“你魔兽玩傻了吧!”

一群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高三生,此刻仿佛忘记了疲惫和恐惧,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各种动漫、游戏、小说里的设定被疯狂抛出,中二之魂在求生本能和神秘现象的***下,开始熊熊燃烧!

陈宇和李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一丝……荒谬的希望。

“安静!”

陈宇再次维持秩序,但这次他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王磊,周婷,你们怎么看?”

王磊眼神发亮:“假设!

假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未知能量粒子,暂命名为灵气!

这种能量在夜间浓度升高,可以被特定的……嗯……意念或动作引导,并转化为物理现象!”

周婷补充道:“孙宇的结印和喊话,可能是一种……心理暗示?

帮助他集中精神来完成这种引导?

就像……就像催眠一样?”

“也就是说,”李静总结道,语气甚至有点兴奋,“我们可能……真的可以……‘修炼’?”

这个词从一贯严肃的学习委员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违和感和诱惑力。

“修炼?”

赵伟眼睛瞪得像铜铃,“就像小说里那样?

练成了就能一拳打爆那些吓人的玩意儿?

就能找到吃的?”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性。”

王磊谨慎地点头。

“那还等什么!”

赵伟猛地站起来,脑袋“咚”一声撞在低矮的窝棚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毫不在乎地大吼:“兄弟们!

卷起来!

今晚就开练!

谁先练出大火球,明天的……呃……明天的树叶管饱!”

饥饿是最好的老师。

而中二,似乎是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生产力。

在双月清冷的光辉下,在这片危机西伏的异世密林里,三十八个原本该在题海里奋战的高三生,开始了一场画风清奇、前途未卜的……修仙预习。

刘倩看着眼前群魔乱舞、尝试各种奇怪姿势和咒语的同学们。

她的小说设定,好像……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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