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五年，家人让我给弟弟捐肾

只因为弟弟突发急性肾炎，急需换肾。

他们拿着匹配报告，语气理所当然地让我立刻回家。

我握着电话沉默，室友在旁听到，忍不住开口：“你还有家人？前阵子你住院交不起费，不就是说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吗？”家人却以为我故意刁难，在电话那头炸开了锅。

“你这没良心的！弟弟可是你亲弟弟！”“赶紧回来签字，不然以后别认我们，你在外面饿死也没人管！”我对着电话轻声笑，声音发颤：“没人管？五年前我被你们赶出门时，不就已经没人管了吗？”......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爸爸暴躁的怒吼：“你还敢提五年前？要不是你早恋耽误学习，害你弟弟被老师罚站淋雨生病，我们能赶你走？现在让你救他一命，是天经地义！”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五年前那个雨夜，明明是弟弟偷了同学的钱嫁祸给我，爸妈为了他的前途逼着我退学顶罪，我不肯，才被他们连推带搡赶出家门。

那天的雨和今天窗外的雨一样大，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巷口，听着身后“以后死在外面也别回来”的咒骂，一步步走进黑暗里。

“天经地义？”我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这五年我打三份工攒学费，住院时你们在哪？我被房东赶出门睡桥洞时，你们在哪？现在需要我捐骨髓了，就想起我是家里人了？”“你少废话！”爸爸的声音像淬了冰，“下周三之前必须回来，不然我们就去你学校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见死不救的白眼狼！”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室友递来纸巾，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要回去吗？”我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忽然想起上周复查时医生说的话：“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肾脏移植对捐献者也有风险，最好再调养半年。”

而家人从始至终，只问过弟弟的匹配度，没问过我一句身体好不好。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短信，只有冷冰冰的地址和时间，末尾加了句“别逼我们用极端手段”。

我删掉短信，慢慢蜷起膝盖抱住自己。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从来都不是家人，只是个可以随时牺牲的备用零件。

雨还在下，可这一次，我不想再走进他们给的黑暗里了。

我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一直帮我处理法律事务的公益律师的号码，指尖悬停许久，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深吸一口气。

将五年前被赶出家门的委屈、这些年独自挣扎的艰辛，以及此刻家人以威胁逼迫我捐骨髓的始末，一字一句地讲了出来。

律师耐心听完，沉默片刻后沉声说：“你的权益受法律保护，捐献必须基于自愿，他们无权用‘闹到学校’或极端手段强迫你。

下周我可以陪你和他们沟通，也会帮你准备好相关法律文件，避免他们后续骚扰。”

挂了电话，我望着室友担忧的眼神，第一次在这场持续五年的黑暗里，感受到了一丝挣脱的力气。

那些被忽视、被牺牲的过往，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翻涌。

六岁时被拨开的手、餐桌上永远只有骨头的碗、春游时被换掉的零花钱、打工后被抢走的工资...... 原来我早已在一次次失望里，攒够了拒绝的勇气。

窗外的雨势渐小，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亮。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将手机里妈妈那条冰冷的短信彻底删除，仿佛也删掉了过去那个只会妥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