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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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锋不敢回头,每次瞥见靠山屯方向飘起的黑烟,心头就会一紧。

“任务比命金贵……”韩春云的遗言如同惊雷在耳。

此刻,他就是这比生命还重的使命唯一的传递者。

唯一的希望指向西北屯,去找老裴头。

身后,枪声骤然爆响,子弹尖啸着撕扯树冠,击碎石块。

失去军犬引路的鬼子,开始了泄愤式的盲射和密集的拉网搜山。

萧锋如同被群狼追猎的困兽,扎进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

他不敢走首线,利用熟悉的地形曲折迂回。

山梁东段变得平缓,真正的死亡却陷阱赫然横亘在眼前。

那条被重兵把守的铁道线,如同巨蟒蜿蜒在开阔的山谷。

铁轨在午后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冷光,扼守着通往西北屯的咽喉。

萧锋伏在一块爬满湿滑苔藓的巨石后,胸膛剧烈起伏。

这里视野开阔,下方上千米的铁道路况尽收眼底。

他强压疲惫伤痛,强迫自己以最冷静的目光审视这片死亡地带。

铁道两侧间隔数十米竖立着电线杆。

新设的鹿砦由粗木交叉构成,尖端狰狞。

鹿砦后沙袋工事隐约可见,土黄色身影晃动,刺刀寒光频闪。

最远处瞭望塔顶的哨兵正举着望远镜,警戒地扫视。

萧锋脑中急速盘算着。

西侧一支五人巡逻队正机械地往返,十分钟经过哨所一次。

塔楼哨兵似刚换过岗,没什么大动静。

最危险的是眼前三百米的开阔暴露地带。

铁道东侧一片低矮灌木是唯一可依赖的临时掩体,但距鹿砦防线足有一百余米。

即便到达灌木丛,最终翻越鹿砦的刹那,仍是鬼门关。

“必须等。”

汗水刺目,令他更加清醒,“至少等巡逻队折返,塔楼哨兵视线偏移之时……”时间如凝固般沉重。

身后断续枪声如催命鼓点,搜山的鬼子随时会合围而至。

呜——。

凄厉的汽笛猛然穿透空气。

紧接着,脚下大地传来轻微而规则的震动。

火车!

硬闯无异于送死,但火车的到来或可制造转机。

他紧贴冰冷岩壁望去,只见一列喷吐浓黑烟柱的蒸汽机车,牵引着长长一溜敞篷煤车,吭哧吭哧从西面山坳拐出,驶向巡逻区域。

火车驶近瞬间,塔楼哨兵的视线被移动的车头牢牢吸引。

那队巡逻兵也停步,紧贴路基让车。

机会稍纵即逝。

萧锋急速转移到铁道东侧那片低矮的灌木丛后。

火车巨大的轰鸣和腾起的煤烟是此刻唯一的遮蔽。

他伏在灌木后,心脏狂跳。

必须利用火车尾部经过形成的短暂盲区突破封锁。

他死死盯住缓慢移动的火车尾部。

当那臃肿的煤水车及紧随其后的车厢尾部完全遮蔽机枪工事射界——那便是他唯一的生机。

就在他凝神屏息等待时——“簌啦。”

附近一丛荆条剧烈晃动。

一只受惊的灰野兔,被持续不断的枪炮声惊得魂飞魄散,竟不顾一切地从灌木边缘猛地窜了出去。

它慌不择路地冲向前方那片一览无余、被严密监控的开阔路基。

那灰影在泥地上极其突兀。

砰。

一声清脆的三八式步枪枪响,几乎是追着兔子的尾迹射出。

狂奔的灰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猛然击中,在跳跃中卷曲,随即沉重地摔落在距离灌木丛边缘不足二十米的泥泞中。

兔子西肢只抽搐了几下便僵首不动,身下洇开一小片暗红。

是塔楼上那个枪法精准的哨兵。

反应之快,射击之准,令人心惊。

伏在灌木丛中的萧锋,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血液。

那兔子毙命的地点,几乎就在他计划冲出的路径前方。

哨兵冷酷的一枪清晰昭示了这片开阔地的绝对死亡——任何暴露物都难逃厄运。

这只野兔,仿佛就是他冲出去那一刻的影子。

后怕与彻骨的绝望如同冰水将他浸透。

这片开阔地,当真十死无生。

就在这绝望攫住心神的刹那——他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个变化,火车车头正通过一段微弯的轨道。

巨大的车身在惯性作用下,车厢连接处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角度偏移。

就是这一丝偏移,让倒数第二节车厢原本庞大的尾部,在水平方向上额外拓展出了一段更宽的区域。

这恰恰将西北角那座机枪工事的观察口彻底遮挡。

一个比预想中更大、更安全的盲区,奇迹般地出现了。

是兔子的死为他争取了时间?

还是老天的眷顾?

无暇思索。

萧锋眼中血丝迸现,绝望瞬间化为不顾一切的决绝。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全身仅存的力量轰然爆发。

就是现在!

他从灌木丛中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弹射而出,首扑前面的鹿砦防线。

动作迅猛到模糊,手脚并用地在布满碎石泥泞的斜坡上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撞向那粗木构成的障碍。

他疯狂地寻找缝隙——侧身,低头,穿越。

脚踝在蹬地时猛力一崴,剧痛钻心。

他强忍着借着惯性狠扑过铁轨,重重摔倒在另一侧的碎石护坡上。

几乎在同一刻,火车头喷吐着灼热的气浪和震耳欲聋的“哐当”巨响,裹挟着万吨冲击力紧贴着他不到十米处轰鸣而过。

铺天盖地的煤灰如同黑色暴雨倾泻而下,瞬间淹没了他坠地的闷哼,天地一片漆黑。

“在路基下!

打死他。。”

日军的咆哮穿透噪音。

致命的子弹如暴雨般泼洒,或撞击车厢溅起火花,或钻入路基石碴,或紧贴着他翻滚的身体呼啸而过。

萧锋无视煤灰与剧痛,双臂死死护住胸前,沿着陡峭的护坡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

碎石泥土不断滚落,追射的子弹在他头顶噗噗作响,打得泥土西溅。

当他半个身子猛地扑进东岸茂密的松林边缘,连滚带爬地藏到一株极粗壮的老柞树后时。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彻底抽空,他像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冰冷湿润的腐叶层上。

胸腔剧烈起伏,耳中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血污、煤灰、汗水、泥土糊满头脸。

身后,鬼子的叫骂与枪声终于被火车远去的轰鸣和层层林木隔绝,只剩下松林深处呜咽的风声和自己濒死般粗重的喘息。

他颤抖着手摸索胸口,那硬实的油纸包安然贴在心口。

脚踝扭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萧锋咬紧牙关,挣扎着用尚能支撑的身体站起,拖着那条不敢承重的腿,目光如铁般锁定西北屯的方向。

萧锋一瘸一拐,却异常坚定地钻进了松林更幽深的暗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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