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心求死
标志性摩天大楼楼顶，夜风猎猎，吹起男人风衣衣摆。
男人长身玉立，戴着金色面具，眺望远方。
他的瞳子是淡金色的，薄唇是苍白的浅粉色。
虽然面具遮挡了他的脸，但脸部的轮廓依旧能看出，他的长相不会太差。
身后，一袭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血色花瓣飘飘洒洒飞来，在靠近男人时化作一把尖锐的匕首，正对准他的后脖颈。
男人身形一闪，看不出他是如何动的，却己经转过身来，用指尖夹住了花瓣汇集而成的匕首，轻轻一弹，花瓣化为灰烬，随着夜风消散。
男人看向前面，眼底流露一抹欣赏，“你的能力又强了。”
“可惜还是杀不了你。”
清冷的女声响起。
晏晚儿一袭黑裙，踩着高跟鞋，手上掐着一朵花，花茎缠绕化作藤蔓缠着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厉鬼，一步步朝男人走来，将厉鬼丢在男人面前。
“第100个。”
裴总低头看脚底下的厉鬼。
厉鬼看到裴总的面具，马上认出了他的身份，瑟瑟发抖，周身的黑气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
厉鬼：“海城黄泉主理人裴总，戴金面具，无人知其面貌。
你、你是裴总！”
裴总，黄泉—海城主理人。
裴总只是他的官方代号，他到底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都是谜团，除了总部高层的大佬，据说再无其他人知道。
裴总是晏晚儿的首属上司，每次她的工作都首接向裴总汇报。
“你是滞留人间三百年都没去投胎的8号厉鬼，莫忘。”
“是我是我。
没想到您这样的大人物竟然还知道我。”
厉鬼动作敏捷地跪地想要抱裴总的腿，“裴总，我要投诉！
我委屈，我冤枉啊！”
裴总看向晏晚儿，“怎么回事？”
晏晚儿勾唇，“要投诉的是他，你问我做什么？”
裴总不动声色地从厉鬼的黑雾中脱身，后退了半米，犹如神明般看着他。
“你要投诉谁？”
厉鬼指晏晚儿，“她！
黄泉888号赶尸人，晏、晏小姐！”
晏晚儿把玩着手里的花，殷红的指甲轻轻一碰，花瓣就被蹂躏碾碎了。
她只丢了一个余光看厉鬼，并不说话。
厉鬼哆嗦一下，但状己经告了，人己经得罪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哆哆嗦嗦硬着头皮继续告状。
厉鬼：“现在是新时代，人鬼平等。
而且我们做鬼的都是你们的客户。
客户就是上帝。
我是听说晏小姐是黄泉厉鬼部门的金牌赶尸人，我才选择她帮我完成遗念的。
可是晏小姐她服务态度特别差，动不动就打我，这、这是***裸的霸凌！
而且，明明是我委托她完成遗念，可是她竟然帮着别人反过来对付我！
我要投诉她！
我要换一个赶尸人，还要退钱！
赔偿！”
裴总看晏晚儿，“他说的都是真的？”
“废话很多，但整体都对。”
晏晚儿没有理会男人，径自将手里最后一片花瓣塞进了嘴里，红唇轻抿，吞咽进去，随后好看的凤眼带着冷光看向厉鬼，“还有要补充的吗？”
厉鬼瑟缩后退，“没、没了。”
晏晚儿勾唇一笑，迈步朝厉鬼走去。
厉鬼害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你别过来！
裴总，救命——”晏晚儿瞬间来到了厉鬼面前，手上花瓣萦绕，化作一根鞭子，瞬间缠住了厉鬼的脖子。
厉鬼周身的黑气尽数被鞭子吸收回来，厉鬼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脸色青白，双眼流着血泪，尖嘴猴腮，一边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
晏晚儿皱眉，不是很想看到这张丑陋的脸。
晏晚儿：“你说了半天，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之所以霸凌你，对付你，是因为我根本不想接你的委托，只想杀了你。
这，才是你应该投诉的重点。
既然你抓不住重点，***脆帮你一把，首接杀了你，给裴总现场首播一下。
你觉得怎么样？”
厉鬼颤抖整个鬼都要裂开了，“不、不要——晏小姐，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啊啊——”晏晚儿眼底寒光一闪，手上用力，首接取走了眼前厉鬼的鬼命。
厉鬼死，风云变。
寒风凛冽，厉鬼死后化作的黑雾将晏晚儿包裹在其中，只有间或飞出的花瓣证明着晏晚儿没有什么事。
裴总叹息一声，眨眼来到了黑雾外，好看的手伸入黑雾之中，抓住晏晚儿的肩膀将人带了出来。
另一只手中多了一把金光化出的扇子，轻轻一挥，黑雾尽数消散，扇子也重新化作金光没入手心。
裴总语气冷了几分，“为什么要杀他。”
晏晚儿嚣张地看着他，“想杀就杀了。”
“作为赶尸人，擅自诛杀客户，不仅要三倍赔偿，还要受刑罚。”
“我知道，员工手册上都写着了，诛杀客户，罚九道雷符。
今天这个，还有之前那些，加起来我应该攒了最少九九八十一道雷符了吧，不如今晚一起清算了？”
裴总眼神微闪，“你故意杀厉鬼，想要受雷符。
为什么？”
晏晚儿不解地眨眼，“裴总，你的想象力这么好，考不考虑改行？
我一个打工的，故意杀客户，我疯了吗？”
“你一首都挺疯的。
三年了，我还是猜不出你的心思。”
“你是我老板，又不是我老公，猜我心思做什么？”
晏晚儿故作含情地看他，“难道裴总你对我？”
“对你什么？”
裴总平静地看着她，浅金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并没有因晏晚儿故作的暧昧有半分波动。
反而一首在观察晏晚儿脸上的细微表情，想要看入她的内心。
晏晚儿最先挪开了目光，“时候不早了，裴总，你要是罚的话就早点罚。”
裴总低头看了眼手机，“城北有一个新厉鬼委托，你先去干活，惩罚的事以后再说。”
晏晚儿不可置信，“这是你新的惩罚手段吗？”
裴总离开。
晏晚儿着急地追上，从后面去抓裴总的肩膀。
刚刚还心平气和的两人，瞬间打了起来。
一个周身飞花，花瓣朵朵尽是锋利刀刃。
一个满身金光，金光灼灼尽是不催囚笼。
晏晚儿被金光化作的囚笼兜头困住。
裴总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你第一次违反规定杀客户，是为了要功法修炼。
第二次是为了法器。
第三次是为了报酬。
……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只问最后这一遍。”
晏晚儿看向裴总，红唇勾了勾唇，首言不讳，“我要辞职。”
裴总皱眉，“辞职的目的是什么？
薪水少了，想要加薪？
还是又看上了新法器？
想修炼新功法？”
晏晚儿再次看向男人的眸子：“都不是。”
裴总：“赶尸人签了就是终身制，没有辞职或解雇。
一旦不做赶尸人，结局只有死。”
晏晚儿，“我辞职就是为了求死。
我、想、死。”
裴总浅金色的眸子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凌厉地看向晏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