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光坠落与尘埃相遇宴会厅内，水晶灯的光芒碎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靡靡之气。“下一件拍品，‘蔷薇星眸’，

重达15.6克拉的艳彩粉钻，起拍价，六千万。”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

清晰地传遍会场每一个角落。顾夜宸姿态闲适地靠在VIP席位的天鹅绒座椅上，

侧脸线条冷硬，在璀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淡漠的阴影。

他对司仪托盘里那枚光芒四射的钻石似乎并无兴趣，指节分明的手随意地轻叩着扶手。

“夜宸，”身旁的白薇薇微微倾身，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满是恰到好处的憧憬，

“它真美，是不是？”顾夜宸目光未转，只淡淡“嗯”了一声。价格一路飙升，

很快突破九位数。场内竞拍的声音逐渐稀疏。最终，顾夜宸举牌，

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一亿两千万。”一锤定音。全场响起细微的惊叹和掌声。

司仪恭敬地将钻石送至面前。顾夜宸随手拿起那枚冰冷的石头，侧身，

在白薇薇激动而羞赧的目光中，将其轻轻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配你今天这身裙子。

”他语气平淡，像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而非刚刚掷下亿**美人一笑。

白薇薇抚摸着胸前的钻石，脸颊绯红，眼中全是倾慕与得意。

镁光灯瞬间聚焦在这对璧人身上，记录下这“恩爱”瞬间。钻石的光芒几乎要刺痛人的眼睛。

**\* \*\*与宴会厅一墙之隔的后巷，是另一个世界。暴雨倾盆，

肮脏的积水裹挟着垃圾汩汩流淌。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一个蹲在墙角的瘦弱身影。

苏晓浑身湿透，单薄的侍应生制服紧紧贴在身上，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可她顾不得这些，

只是徒劳地用手从浑浊的积水里，一张张捞起被淋得湿透、墨迹已然晕开的设计稿。

那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画出来的心血，是她渺茫人生中唯一能抓住的、关于梦想的微光。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力抹开脸上的水珠，指尖因为冰冷和焦急而微微颤抖。

其中一张稿子上，一枚星芒形状的戒指设计图在水渍下依然可见其灵动的线条，

竟与宴会厅内那枚天价“蔷薇星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显锐气和生命力。

在她慌忙的动作间，手腕上一条编织粗糙、颜色陈旧的红绳链格外显眼，

与这奢华场合格格不入。**\* \*\*“动作快点儿！前厅忙不过来了！

”领班的催促声在对讲机里尖锐响起。苏晓咬咬牙，

将抢救回来的、湿漉漉黏成一团的设计稿小心翼翼塞进制服内袋，勉强整理了一下仪容，

端起沉重的香槟塔，重新走进那片她不属于的光鲜亮丽。巨大的温差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衣香鬓影间穿梭。突然，一个身影猛地撞向她！“啊！

”伴随着一声娇叱，苏晓手中的托盘剧烈晃动，高脚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半杯香槟尽数泼洒在旁边一位穿着昂贵礼服的小姐裙摆上。撞她的，

正是这位小姐——白莉莉。“你没长眼睛啊？！”白莉莉瞬间柳眉倒竖，

看着裙子上晕开的酒渍，声音尖利，“我这裙子是Elie Saab的高定！你赔得起吗？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苏晓脸色煞白，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您刚刚……”“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撞你不成？

”白莉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语气更加咄咄逼人，“一个服务员，毛手毛脚的，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骚动引起了不远处两人的注意。顾夜宸微微蹙眉，

和白薇薇一起走了过来。“莉莉，怎么了？”白薇薇声音温柔，目光先关切地落在妹妹身上。

“姐！你看她！把我裙子弄成这样！”白莉莉立刻挽住姐姐的手臂，委屈地控诉。

白薇薇这才看向手足无措、浑身还带着湿气的苏晓。她的目光在苏晓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双眼睛……太像了，像她偷看过的已故白夫人年轻时的照片。随即，她的视线下滑，

猛地定格在苏晓手腕那根旧绳链上！刹那间，白薇薇脸上完美的温柔面具几乎碎裂，

瞳孔骤缩，一股冰冷的恐惧和强烈的嫉恨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这条绳子……她记得！

是那个真正的小***小时候从不离身的东西！但她很快稳住了呼吸，速度快的无人察觉。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好了莉莉，一点小事，别大惊小怪。

”白薇薇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转而面向苏晓，露出一个宽容又得体的微笑，“没关系，

一条裙子而已。我妹妹性子急，吓到你了吧？我代她向你道歉。”这番“深明大义”的表现，

瞬间赢得了周围人赞赏的目光。“看看白小姐这气度。”“到底是真正的千金名媛，

就是不一样。”顾夜宸的目光也落在白薇薇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至于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服务员，他连正眼都未曾给予，只觉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的视线扫过苏晓胸前的工作牌，声音冷冽，如同碎冰砸落地面：“苏晓是么？下次注意。

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白小姐这样好脾气的人。”他的话像是在解围，

实则每一个字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清晰地划开了云泥之别。他为她解围，

只因为她是白薇薇“善良”的衬托物。苏晓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

一股屈辱和寒意从心底涌起，比刚才在后巷的雨水还要冷。她死死咬住下唇，

才忍住没让眼眶酸热。**\* \*\*宴会终场。宾客尽欢而散。苏晓换下湿冷的制服，

穿着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走出员工通道。暴雨初歇，夜空依旧沉郁。

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灯火璀璨、如同水晶宫殿般的酒店，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没有泪水，

只有被深深压下的倔强和不甘。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她身边的车道。

后排车窗降下一半，露出顾夜宸冷峻的侧影，他正偏头听着身旁巧笑嫣然的白薇薇说着什么，

唇角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弧度。苏晓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车子没有丝毫停留，平稳地驶离。

黑色的车窗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映出她此刻孤独而狼狈的身影，

与车内那个奢华的世界割裂成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镜中的影像一闪而过，

飞驰的车轮碾过路边的积水，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苏晓默默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前方的拐角，攥紧了口袋里那团湿软的设计稿纸，转身，

融入了冰冷的夜色里。2 深渊共生与希望湮灭酒店的***结束后，苏晓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头重脚轻地回到租住的狭小房间。那晚被扣光的工资让她心疼不已，但更让她窒息的，

是顾夜宸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和轻描淡写的话语。

她拿出那叠被雨水泡得皱巴巴、墨迹晕染的设计稿，小心翼翼地一张张铺在旧桌子上，

试图用书本压平。那些线条勾勒的是她的梦，是她在无数个打工间隙，挤出的唯一光亮。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您好，是苏晓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女声专业而礼貌，

“这里是‘辰星设计工作室’，我们在某行业内部交流平台上看到了您的一些设计草图，

虽然很初步，但风格非常独特，我们总监很感兴趣。不知您明天下午是否有时间过来聊一聊？

”苏晓愣住了，心脏猛地一跳。行业内部交流平台？她确实为了寻找机会，

上传过几张最粗糙的概念图。希望像微弱的火苗，瞬间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和连日的阴霾。

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这家没听过的工作室是如何找到她这个毫无名气的穷学生的联系方式，

忙不迭地应下：“有的！我有时间！”对方报了一个地址，

是城中一处颇有名气的私人艺术会所。苏晓握着手机，激动得指尖发颤。

也许……也许老天爷并没有完全放弃她。**\* \*\*第二天，

苏晓换上唯一一件像样的白色衬衫，紧张地站在那家低调奢华的会所门前。

侍者核对了预约名单，才躬身引她入内。包间里，只有白莉莉一个人，

正悠闲地品着一杯红茶。苏晓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哟，来了？

”白莉莉放下茶杯，目光像打量货物一样在她身上扫视，满是轻蔑，“看来我姐说得没错，

为了往上爬，你倒是真敢来。”“怎么是你？辰星设计……”苏晓意识到不对，转身就想走。

“站住！”白莉莉厉声喝止，“‘辰星’就是我姐闲着无聊开着玩的。苏晓，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画的那些破烂，我姐看上了。开个价吧，

把那套‘星芒’的设计稿卖断给我们。”苏晓攥紧了背包带子，

里面正放着她已经尽力处理平整的设计稿：“不卖。那是我的作品。”“你的作品？

”白莉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端盘子的，也配谈作品？给你五千块，

够你挣好几个月的了吧？识相点，拿了钱滚蛋。”这是***裸的侮辱。

苏晓气得浑身发抖：“我说了，不卖！就算你们有钱，也买不起！”“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莉莉脸色一变，猛地起身，走到博古架旁，拿起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青瓷花瓶，

狠狠塞到苏晓手里，“你给我拿稳了！”苏晓下意识接住，还没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

却见白莉莉猛地向后一摔，自己撞在桌子上，同时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啊！你干什么？！

”“哐当！”一声脆响，花瓶从苏晓手中脱落，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几乎就在同时，

包间的门被推开。“怎么了？”白薇薇一脸“焦急”地出现在门口，

目光迅速扫过满地狼藉和“惊慌失措”的苏晓，

最后落在“跌坐”在地、眼圈发红的白莉莉身上。她手里拿着的手包，摄像头的位置，

正微妙地对准了苏晓。“姐！”白莉莉立刻哭诉，“她不肯卖设计图，我说了她几句，

她就恼羞成怒抢花瓶砸我……还、还把花瓶打碎了！”“我没有！”苏晓又急又怒，

看向白薇薇，“是她自己摔的！她把花瓶塞给我……”“苏小姐！”白薇薇打断她，

语气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失望，“我知道你可能急需用钱，

但也不能……这花瓶是清代古董，价值八十多万。你就算不满莉莉说话直接，

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劝解，

实则句句都在坐实苏晓的“罪行”——急需用钱、不满、故意毁物伤人。苏晓百口莫辩，

只觉得一张无形的网瞬间收紧，让她窒息。她看着白薇薇那张写满“宽容”和“无奈”的脸，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彻骨的恶意。**\* \*\*顶楼总裁办公室。

顾夜宸正在批阅文件，白薇薇红着眼眶走了进来，欲言又止。“夜宸……”她声音哽咽，

将手机递过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本来想帮帮她，

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顾夜宸挑眉，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段剪辑过的视频：角度刁钻，

只看到苏晓“激动”地挥舞着手实则在推开塞过来的花瓶，然后花瓶摔碎，

白莉莉“惊吓”倒地，紧接着是苏晓对着“哭泣”的白莉莉大声争辩“我没有！”，

画面最后定格在苏晓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上。

配合着白薇薇“无奈”的叙述：如何好心给她机会，

她如何贪得无厌、勒索高价未遂后如何恼羞成怒，毁物伤人。顾夜宸的眉头越皱越紧。

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和他那晚看到的“笨拙”服务员形象重合，变得愈发面目可憎。

他厌恶麻烦，更厌恶贪心不足、手段拙劣的人。尤其是，

这个人还试图伤害他名义上要庇护的人。“看来我上次的警告，她根本没听进去。

”顾夜宸声音冷沉，将手机丢回给白薇薇，

眼中最后一丝因为那晚“误会”而产生的极细微的疑虑也消失了。他按下内线电话。

特助林峰很快进来：“顾总。”顾夜宸甚至没有抬头，目光重新回到文件上，

语气淡漠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通知业界，封杀一个叫苏晓的设计师。

”他顿了顿，补充了四个字。“**心术不正，永不录用。

**”**\* \*\*苏晓从那个令人作呕的会所逃出来，

天空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混着屈辱的泪水。

她试着给几个之前有意向的小设计工作室打电话。“喂？您好，我是苏晓，

我之前投过……”“哦，苏小姐啊，不好意思，我们岗位已经招满了。”电话被匆忙挂断。

再打一个。“苏晓？对不起，我们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对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和避之不及。又一个。“……抱歉，苏小姐，

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这是唯一一个说得稍微明白点的，

随后也只剩忙音。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得到的全是拒绝。冰冷的电子音，礼貌又残酷的借口，

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仅剩的希望。雨越下越大。苏晓茫然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口，

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和流光溢彩的世界，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拒绝了不公平的交易，只是想要守住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世界就在一瞬间，

对她关上了所有的门？雨水彻底淋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冷意钻心刺骨。

她攥紧了口袋里那张被汗水浸湿的“辰星设计”的联系纸条，缓缓将其揉成一团，

扔进了路边的下水道。那一点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灭了。

3 深渊共生与希望湮灭设计这条路被彻底堵死，连相关的平面、UI工作都无人敢用她。

苏晓消沉了两天，看着卡里仅剩的几百块钱，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她必须活下去。

大学时为了做设计软件，她旁听过计算机系的课，懂一些基础编程。她翻出落灰的教材，

没日没夜地啃了几天，又对着电脑一遍遍调试代码，眼睛熬得通红，

终于勉强做出了一个能看的项目demo。海投了无数简历后，

终于有一家初创小公司给了她面试机会，岗位是初级前端工程师。面试那天，

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尽力掩饰住连日来的疲惫和焦虑。技术面聊得意外顺利，

那位看起来有些腼腆的技术主管对她非科班出身但思路清晰表示赞赏。“苏小姐，

虽然你经验不足，但很有灵性。我们小公司没那么死板，

如果你愿意学……”主管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初步认可的笑容。

苏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看到希望的曙光。就在这时，主管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对苏晓抱歉地点点头，起身出去接电话。苏晓紧张地等待着，

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几分钟后，主管再进来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和疏离。“呃……苏小姐，非常感谢你今天过来。

”他语气变得公文化，“你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

只是……我们觉得这个岗位可能还是需要更资深的人选来带领团队。抱歉，请你另谋高就吧。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苏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寒意再次爬上脊背。

“能告诉我原因吗？”她声音干涩地问。主管眼神闪烁，

不敢看她：“就……综合评估下来不太合适。祝你找到更好的工作。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那家公司，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呢？那双无形的手，来自哪里，她几乎不用再猜了。白薇薇，白莉莉。

她们就像盘踞在她命运之上的阴影，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绝望之际，

老家邻居打来电话，语气焦急：“晓晓啊，你快回来一趟吧！你妈妈晕倒住院了，

医生说是什么急性心衰，很危险，要马上做手术！手术费要好大一笔钱啊！

”苏晓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站不稳。养母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也是当初从孤儿院领养她，给她一个家的人。虽然家境清贫，但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她连夜赶回老家的医院。看着病床上母亲苍白虚弱、插着氧气的脸，

苏晓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医生，手术费……大概需要多少？”“先准备三十万吧。

后续治疗和恢复，还需要不少钱。”医生的话像重锤，砸得她眼前发黑。三十万！

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她掏空所有积蓄，连几千块都凑不出来。她四处打电话借钱，

亲戚朋友本就拮据，听到巨额数字纷纷婉拒。网贷平台利息高得吓人，她甚至不敢触碰。

就在她焦头烂额、几乎绝望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白薇薇和白莉莉，

穿着价格不菲的***款裙装，提着精致的果篮，与破旧的县级医院病房格格不入。“阿姨，

您好，我们是晓晓的朋友，听说您病了，特地来看看您。”白薇薇笑容温婉得体，

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养母虚弱地睁开眼，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两个明显出身富贵的女孩，

又看向脸色瞬间惨白的苏晓。苏晓浑身紧绷，像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刺猬：“你们来干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们！”“晓晓，你怎么这么说话？”白薇薇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温柔，

却转向养母，看似无意地叹息，“阿姨，您别怪晓晓。她最近……可能压力太大了。

在外面遇到些事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工作也不太顺利……”白莉莉在一旁附和，

语气天真又残忍：“是呀是呀，姐姐还想帮帮她，给她介绍工作呢，

可惜那边老板听说她品行……哎，就算了。阿姨，您可得好好说说她，女孩子在外，

名声最重要了，可不能为了钱什么都……”她们的话像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每一句都看似关心，实则恶毒地将“行为不端”、“得罪大人物”、“为了钱”这些标签，

精准地钉在了苏晓身上。养母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急促起来，

看着苏晓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担忧和无法言说的痛苦。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妈！妈你怎么了？！”苏晓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扑到床边，

“你们滚！给我滚出去！”护士闻声赶来，急忙进行抢救，

严厉地将白薇薇和白莉莉请出了病房。经过一番急救，养母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

但医生把苏晓叫到办公室，脸色严峻：“病人不能再受任何***了！手术必须尽快做，

费用最晚后天必须交上，否则……”否则，就只能出院听天由命。

苏晓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几乎将她压垮。为什么？

她们连她最后一点温暖都要剥夺？连她病重的母亲都不放过？

**\* \*\*最后期限到了。医院下了最后通牒。苏晓走投无路。

她脑海里闪过唯一一个能拿出三十万，

并且可能“欠”她的人——虽然那“欠”源自一场巨大的羞辱和误解。顾夜宸。

那个一句话就能定她生死的男人。尊严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她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再次踏入了那栋高耸入云的顾氏集团大厦。前台小姐还记得她，

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怎么又是你？没有预约不能见顾总。”“求求你，帮我通报一声，

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苏晓哀求着，声音哽咽。“顾总很忙，没空见闲杂人等。

”前台小姐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我真的有急事，是关于……”“保安！

”前台小姐直接叫来了保安。4 烬灭之吻与世界崩塌推搡之间，苏晓体力不支，

加上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腿一软，跌坐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狼狈，不堪，绝望。

周围来往的精英职员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前台小姐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她，

仿佛在看一出拙劣的闹剧。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轻响。总裁专属电梯的门，缓缓打开。

锃亮的皮鞋踏出电梯，笔挺的西裤，裁剪合体的西装……顾夜宸正微侧着头，

听特助林峰低声汇报着什么，面容冷峻，气场强大。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前台这边的骚动，

眉头不悦地蹙起。苏晓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眼前。4 烬灭之吻与世界崩塌冰冷的的大理石地面，

寒气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往骨头里钻。顾夜宸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没有看到跌坐在地的苏晓，径直就要从她身边走过。“顾总！顾总求求您！

”苏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的小腿，声音破碎不堪，

带着绝望的哭腔。“求您借我三十万！我妈妈……我妈妈在医院等着手术，

再不交钱就来不及了！求求您！我可以给您打工，一辈子当牛做马还给您！我签卖身契！

求您了……”她语无伦次，眼泪和屈辱糊了满脸，什么尊严，什么骄傲，在母亲的生命面前，

都可以不要了。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职员都屏息凝神，偷偷看着这骇人的一幕。

顾夜宸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低下头，看着脚下这个狼狈不堪、涕泪横流的女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动容，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和冰冷。

他想起了白薇薇给他看的视频，想起了她“勒索未遂”、“恼羞成怒”的样子。现在，

又是新的戏码？苦肉计？博同情？他缓缓地、极其嫌恶地，将自己的腿从她手中抽离。

特助林峰立刻上前，挡在了苏晓面前。“苏小姐，请你自重。”林峰公事公办地道。

顾夜宸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裤脚，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支票簿和钢笔，唰唰地签下一个数字，

然后——轻飘飘地一扔。支票像一片枯叶，旋转着，落在苏晓面前的地上。“你的表演，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苏晓的耳膜，扎进她的心脏，

“一次比一次廉价。”苏晓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地上那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