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装傻还是真蠢？这是个问题
“要么真傻，活不过三天；要么…就是心思太活络，想走偏门。
告诉我，你是哪一种？”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小满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膝盖的酸痛和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过。
这老嬷嬷眼光太毒了！
她是在试探自己？
还是真的看穿了什么？
承认真傻，岂不是坐实了“活不过三天”的预言？
承认心思活络，那更是找死，首接贴上“危险分子”的标签！
电光火石之间，林小满那被代码和甲方千锤百炼过的应急机制启动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种混合着巨大委屈、茫然和一点点被冤枉的愤懑的表情——这表情她熟，每次项目经理甩锅时她都是这么演的。
“嬷嬷…奴婢…奴婢听不懂…”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眼眶看起来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十足的傻气，“奴婢就是笨…学得慢…在家的时候，我娘就总说我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儿…摔一跤都要半天才晓得疼…”她一边说着，一边非常“应景”地因为站得太久腿软，身体夸张地晃了一下，差点又表演一个平地摔，完美诠释了“脑子一根筋”和“反应慢半拍”。
王嬷嬷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她，似乎在评估她这番表演的真实性。
戒尺在她手里轻轻拍打着掌心，每一下都像敲在林小满的心尖上。
林小满心里慌得一批，但脸上傻白甜的表情丝毫不敢垮掉，甚至努力让眼神看起来更加空洞和无辜，充分演绎一个“空有美貌（并没有）没有脑子”的草包美人。
沉默了几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王嬷嬷鼻腔里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哼…最好是真的笨。
在这宫里，笨一点，有时候反而能活得更长久些。
小聪明？
死得最快！”
她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似乎暂时接受了林小满“资质驽钝”这个设定。
或许在她看来，真有细作也不会蠢得表现得如此明显。
“继续练！”
王嬷嬷厉声道，“蹲安礼五十次！
做不完，晚饭也别想了！”
林小满内心哀嚎一声，表面却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奴婢这就练，谢谢嬷嬷教诲！”
态度诚恳得仿佛对方不是体罚她，而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
她重新开始那痛苦的屈膝运动，心里一边疯狂吐槽这万恶的旧社会，一边暗暗庆幸自己又双叒叕靠装傻混过一关。
但王嬷嬷最后那句话，却在她心里敲响了警钟——在这个地方，光是装傻恐怕还不够。
就在林小满做得头晕眼花、感觉膝盖快要碎裂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之前那个引路的李公公又来了，这次身后还跟着个小太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李公公脸上堆着笑，对王嬷嬷的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讨好：“嬷嬷辛苦，这都过晌午了，您老也歇歇，用点茶点。”
他说着，眼神瞥了一眼还在苦哈哈蹲起的林小满，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王嬷嬷淡淡地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些。
李公公让小太监把食盒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却没有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院外隐约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和女子说笑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正经过他们院子外的宫道。
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这个沉重宫殿里罕见的鲜活气。
王嬷嬷和李公公的脸色立刻变得更为肃穆，微微低头，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示意敬意。
林小满也下意识偷瞄过去。
只见宫道拐角处，两个穿着旗装的年轻女子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过。
虽然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具体容貌，但其中一人身姿袅娜，气质清雅，另一人则端庄温婉。
林小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虽然没看清正脸，但这感觉…这配置…难道是…女主角和她的小伙伴出场了？！
她内心的弹幕瞬间爆炸：”***！
是甄嬛和沈眉庄吗？！
活的！
近距离围观历史…啊不，剧情名人！
等等，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太狼狈了吧！
“她一时看得忘了动作，蹲到一半僵在那里，像个探头探脑的土拨鼠。
“看什么看！
冲撞了主子，你有几个脑袋！”
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呵斥道，一把将她拽得重新站好，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趔趄。
王嬷嬷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但没再多说什么，她的注意力似乎也被外面经过的人吸引了一瞬。
那说笑声渐渐远去，仿佛一滴水落入深潭，很快消失不见，宫道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院子里只剩下食盒里飘出的淡淡点心香味，勾得林小满肚子咕咕首叫。
李公公又对王嬷嬷赔笑了两句，便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王嬷嬷走到石桌旁，打开食盒，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看都没看林小满一眼：“继续。”
林小满咽了口口水，认命地继续折磨自己的膝盖。
身体疲惫不堪，但心里却因为刚才那惊鸿一瞥而活泛了起来。
这个世界不再仅仅是历史书上的几行字或者电视剧里的画面，那些鲜活的人物真的就在她身边。
这让她感到一种荒谬的真实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然而，还没等她把这丝兴奋消化完，王嬷嬷吃完点心，擦着手，状似无意地又说了一句：“刚才过去的是莞常在和沈贵人。
那可是宫里正经的主子小爷，往后把招子放亮些，别愣头愣脑地冲撞了。”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特别是那位莞常在，如今可是风口上的人物…沾着了，是福是祸，可就难说了。”
林小满蹲下去的动作瞬间僵住。
风口上的人物？
王嬷嬷为什么要特意告诉她这个？
这仅仅是警告？
还是某种隐晦的提醒？
这深宫里的水，果然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