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照为了心爱的贵妃,不仅多次强逼皇后割肉放血,还动用国库修建摘星台讨她欢心后。
我气活了。而我活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闯入贵妃的寝宫,抬手给了我那不孝子十个巴掌。
1似乎被我扇蒙了,薛照半天没有回过神。一旁的贵妃秦淑瑶倒是先反应了过来。“放肆!
”“来人,快给本宫将这疯妇给抓起来!”说着,她又去扶薛照。“陛下,您怎么样了?
快让臣妾看看。”我没有理会朝我扑过来的宫女太监们,而是抬手又给了薛照两巴掌。
薛照这才回过神,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母妃?”我冷哼了一声。“还认得老娘,
脑子还算没全坏掉。”下一秒,秦贵妃的狗腿小德子率先将我制住,讨好的朝着薛照邀功。
“陛下,奴才给您把这以下犯上的贱妇抓着了,您说该怎么处置她?”话音刚落,
薛照抬脚就将他踹了出去,眼中闪过杀意。“谁允许你对朕的母妃这般放肆的!
”秦淑瑶被这一变故惊的瞬间变了脸色。“陛下,您说什么呢?太后娘娘早就仙逝了,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您可不要被骗了啊!”也不怪她这般说,
毕竟从事实来说我确实已经死了十年了。也就是在我死去的第十年,
我被我这个不孝子给气活了。明明十年前他还是是个可爱懂事的孩子,怎么才过了十年,
我那么大个乖娃娃就没了?“薛照,老娘看你真是皮痒了,临死前老娘是怎么和你说的?
”薛照低下头,嗫嚅着说道。“母妃说,日后让儿臣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我气笑了。
“还有呢?”“母妃还说,日后娶妻要......要......““要如何?
”“要尊重善待发妻,不可宠妾灭妻,要近忠臣远奸佞......”“既然都记得,
那你说说你又是如何做的?”说到这里,薛照抬起头,看着我的眼里满是倔强。“母妃,
您当年就是贵妃,若不是当年许皇后仗着许家的兵权从您身边抢走我,
您也不至于还没享福就香消玉殒,您该能共情瑶儿的对吗?”“许蛮既是那许皇后的侄女,
那么她就该替许家造的孽承担后果!”我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我共情你个奶奶腿,要不是当年你母后将你抱去教养,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当皇帝,尽情败坏你薛家的江山?
”“老娘生你的时候没给你把脑子带全是吗?”“真要说共情,
能与她共情的怕是只有当年的沈妃,
你忘了当年你父皇专宠沈妃差点一刀砍了你和你五皇弟一事了?没脑子的蠢货!
”“阿蛮与你的婚约是本宫与你母后再三商量后才定下的,你以为阿蛮就非你不可吗?
”“薛照,老娘告诉你,若不是当年阿蛮选择嫁给你,这皇位根本就轮不到你!听懂了吗?
“一旁秦淑瑶似乎看明白了一切,她连忙上前一步朝我行礼。“臣妾见过母妃,母妃莫生气,
陛下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皇后娘娘她......”“啪”的一声,
秦淑瑶的脸上瞬间多了个巴掌印。我吹了吹打痛了的右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宫......跟哀家这般说话?皇后也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
”“谁给你的胆子敢教唆皇帝逼着皇后给你割肉放血?”“作为后妃,
又是谁教你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勾的皇帝为你连续罢朝七日的?”“你既喜欢那摘星台,
那便搬到那里去住吧,就是不知半夜会不会有丧命于那的无辜百姓去找你索命?
”秦淑瑶顿时白了脸,转头朝着薛照娇声求道。“陛下,臣妾没有。”我目光直视着薛照,
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求情机会。“你若还认我这个母妃,便照哀家说的做。”半晌后,
薛照泄了气。“来人,将秦贵妃送至摘星台,无召不可踏出一步。”秦淑瑶瞬间瘫软在地。
“陛下,您不能这样对臣妾,太后娘娘早已仙逝,这妇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说不定是有心之人故意这般做的,为的就是控制陛下。”“陛下,臣妾受点苦不碍事,
可是陛下不能上当啊。”自己的母亲又怎会认不出。防止秦淑瑶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薛照连忙叫人将秦淑瑶带了下去。处理好一切后,他才小心地看向我。“母妃,
阿瑶性子单纯,有些口无遮拦,还望母妃莫要与她多加计较。”哼,
还真是被这小妖精洗脑的不轻啊。无碍,老娘现在有的是时间跟他掰扯,
就当再好好养一次孩子了。若真是废的彻底,那就去父留子,重新给大魏培养个明君好了,
也算是我何令惜对得起他们薛家了。而后,我拒绝了薛照送我去慈宁宫的提议,
独自去了椒房殿。站在殿外,我自嘲一笑。如今的许蛮又何尝不像是当年的许皇后许燕然呢。
燕然,我们的选择是不是又害了阿蛮?2我与许燕然曾是最好的闺中密友。
我是尚书府的小女儿,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我们一同长大,感情甚好。十五岁那年,
我遇上了太子薛礼,我们一见钟情。没多久,他便向他的父皇请旨想要迎娶我为正妃。奈何,
他的婚事皇家早有打算。两封圣旨,燕然成了薛礼的太子妃,而我成了侧妃。初时,
我也很埋怨她,甚至有些恨她。她明明知道一切,却为何不告诉我?明明我早就告诉过她,
我心仪薛礼,为何她还要嫁入太子府与我共侍一夫?她许燕然明明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可日子久了,我也就想明白了。就像我与薛礼一般,她也从未有过选择。许家的女儿,
注定是要进宫的。薛礼登基后,她成了皇后,而我被封为贵妃。
薛礼对她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所以那么多年里,她从未有过孩子。阿照出生时,
所有人都高兴坏了,只有燕然,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我不过是安慰了她两句,
她便落了泪。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些年她从未变过。从那以后,我们又恢复到了从前那般。
燕然很疼爱阿照,甚至于比我这个亲生母亲还要上心。无论是吃穿用度她都会亲力亲为。
我在闺阁时便不爱读书,可燕然却不然,她虽出身舞刀弄枪的将军府,
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四书五经、书法策论,样样精通。我曾打趣她,若她是男子,
日后封侯拜相定不在话下。每每此时,她都朝我笑的勉强。“阿惜莫要说笑了。
”我心中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帮她。阿照六岁那年,
江南节度使给薛礼进贡了一个美人。她便是后来的沈妃沈媚。那时的我们都不知道,
因为沈媚的到来,将会在宫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沈媚不仅年轻,还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彼时的我因为生了阿照,身体有些亏空,容颜也逐渐衰败。
虽说薛礼对我还存在一份年少时的情义,可他到底是皇帝。没多久,
沈媚便被薛礼破例下旨封为了沈妃。那几年,薛礼为了她再也没踏足后宫其他地方,
也将她宠的无法无天。我本不想理会她,可她竟敢将手伸到了我的阿照身上。
八岁的阿照在我和燕然的精心教养下,温和有礼。所以,当沈妃控诉阿照想要对她不轨时,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在污蔑。沈妃做的局并不高明,她赌的就是陛下对她的宠爱与占有欲。
果不其然,失去理智的薛礼提剑就要将阿照和与阿照一起的五皇子薛辰砍死。
我与燕然同时跪倒在地,挡在了阿照身前。而我因为急气攻心猛然吐了一大口血。
这一变故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薛礼也瞬间找回了理智。他将我抱起,满脸急色。
“御医,快叫御医!”那日过后,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当日之事。
我深知沈媚不会就此罢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了,便与燕然商议,
想将阿照放到她的名下。而后,燕然主动与我提议,想要将娘家的侄女许给阿照。
我有些犹豫。“这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世人皆知,许家之女都要进宫,
现在就将阿蛮许给阿照,陛下定然不会同意的。”燕然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柔声说道。
“兄长已然决定上交三成兵权,阿惜,他会答应的。”“日后阿照的身后有了许家,
他便不会再随意对他提剑。”“阿惜,你还未看明白吗?他心中只有他自己。”是啊,
他早已不是我心中当年那个温和俊秀的少年郎了。他是薛礼,是在大魏王朝至高无上的陛下。
他人生死,不过在他一瞬之间。可我却依然没有答应燕然的提议。“阿蛮呢?姐姐,
我们可曾问过阿蛮的想法?”“或许有一日,她会遇到她想嫁的少年郎,
我们不该让她像我们那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吗?”燕然顿了一瞬,缓缓低下头。
“阿惜,此事是阿蛮愿意的,阿蛮虽年幼,却比阿照年长三岁,
她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放心,她会做好的。”是啊,会做好的。
阿蛮确实如燕然所说的那般,做的极好。嫁给阿照,扶持他登基,也成为了一名好皇后。
可阿照,却不知何时迷失了本心,变得与他父亲越来越相像。3我心中满是愧疚,
站在椒房殿外不断徘徊。可宫殿的门却不知何时被人打开,
身穿素色衣衫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她看着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
而后便是不可置信的喜悦。“惜姑姑,您是惜姑姑!”看着那个与燕然有三分相似的女子,
我试探着开口问道。“阿蛮?”话音刚落,阿蛮便立刻像小时候那般朝我扑了过来。
“惜姑姑,真的是惜姑姑,阿蛮很想您。”我抚着她的头发心中刺痛。这般好的女子,
薛照他真是得了失心疯了。“惜姑姑,这么多年你终于来梦里看阿蛮了。”这孩子,
竟以为自己在做梦。“阿蛮过得可好?”阿蛮点点头。“惜姑姑放心,阿蛮很好,
阿照也很好,阿蛮答应过姑姑和惜姑姑,会护着阿照的,阿蛮一定会做到的。
”我心中的痛意逐渐加大。“傻孩子,惜姑姑是问你,你自己过得可开心?”“阿蛮,
有些事,自己不开心了便不需要去做。”“你是许家的女儿,如今更是皇后,
有些委屈不需要去忍受,哪怕是阿照,他也没资格欺辱于你!”阿蛮抱着我,
在我怀中小声抽泣起来。“姑姑,阿蛮不开心,阿蛮好疼。”我心疼极了,
恨不得立刻将薛照那个逆子抓过来痛打一顿。他怎么敢让我的阿蛮为那么个玩意儿割肉放血!
“阿蛮,莫怕,惜姑姑会陪着你,日后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阿蛮是许家之女,
从小便是按照未来皇后的模样被教养长大。论手段,那秦淑瑶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唯一能让她沦落至此的,便是薛照那偏了没边的心。我必须弄清楚,
阿照到底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若他真的不思悔改,这大魏王朝那也该换一个明君了。
那晚,我将阿蛮抱在怀中,唱着小时候常常给她和阿照唱的童谣。等她睡着后,
我才轻轻抚平她微微皱起的眉眼。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这里多久,
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尽快解决。翌日,我起了个大早,特地等在了摘星楼外。果不其然,
刚过寅时,便看见我那好大儿偷偷地从摘星楼中出来。我冷哼了一声,
上前几步堵住了他的去路。“母妃?”我没说话,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他捂着脸,
眼中闪过怒气。“母妃,您为何又打儿臣?”“再怎么说,儿臣如今也是皇帝,
也是要些颜面的。”我气笑了。“皇帝?你也知道自己是皇帝?
”“老娘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说完,我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朝着宫门外走去。
宫门口有我早就安排人准备好的马车,我将薛照丢了进去。“把衣服换了。”他有些为难。
“母妃,儿臣还需要去上早朝。”我冷笑了一声。“你都能为了你的秦贵妃罢朝七日,
如今这一次算得了什么?”他自知没理,无奈的垂下头上了马车。4等他换完衣服,
我亲自驾着马车带着薛照去了城郊。城郊破庙里,满地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老的少的,
皆都瘦骨嶙峋。我拽着薛照下了马车,指着那些难民平静的开口道。
“知道他们都是打哪来的吗?”“江南,曾经的那个富庶之地,
他们曾在那片土地上安居乐业,可就在两年前,江南发了水患,你也知道,
水患退去便容易爆发疫病,那时的江南急需朝廷派人赈灾,帮助百姓度过疫病、度过饥荒,
可你是怎么做的呢?”“户部竟然上书国库空虚,无法拿出赈灾银,薛照,你说为何呢?
”“就是因为你,和你那心爱的秦贵妃,非要建那劳什子摘星台!
”“那些人为了讨你的秦贵妃欢心,肆意在民间抓壮丁,加收赋税。”“薛照,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的子民如今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薛照的手有些颤抖,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是的,他们告诉朕,早已将难民安置妥当,
不会的......”“阿照,母妃何时教过你盲目听信他人之言了?”“更何况,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知道?”我没再理他,抬脚上了马车。回到宫里时,
已经过了晌午。我带着薛照去了椒房殿。阿蛮依旧穿着素色衣裙,站在院中。见到我出现,
她似乎像是松了口气。“惜姑姑,我果然不是做梦,您真的回来了。”我拉过她的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