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为了救他,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不仅没来看过我一眼,没为我付过一分钱医药费。
如今,还带着父母来逼我还彩礼。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我气得浑身发抖。
“彩礼?”我看着陈默那张懦弱又虚伪的脸,忽然就笑了。
“你儿子能活着站在这,就该给我磕头!”
陈默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他妈却炸了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母鸡。
“你个小***!说什么呢!
你还想让我儿子给你磕头?
我看你就是碰瓷!
早就计划好的吧?
知道我们家陈默心善,故意在山上搞这么一出,想赖上我们家!”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让我开了眼。
我爸气得嘴唇发紫,指着门口:“滚!都给我滚出去!”
“滚?不把钱拿回来,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陈母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八万块!
加上我们为准备婚礼花的钱,总共十万!
少一分都不行!”
“你们做梦!”我妈护在我身前,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不做梦?行啊!”陈母突然站起来,几步走到我的床头,伸手就要去拔我的输液管。
“一个瘸子,用这么好的药,不是浪费是什么!
拔了!
省得花我们陈默的钱!”
她的手还没碰到管子,就被我爸一把推开。
“你敢动我女儿一下试试!”
我爸一辈子老实本分,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
陈母撒泼打滚,陈父冷嘲热讽,我爸妈愤怒嘶吼。
护士和医生闻声赶来劝阻。
混乱中,陈默终于动了。
他拉住他妈,低声说了句:“妈,别闹了,这是医院。”
然后,他趁乱走到我床边,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江安,算我求你,把钱还给我们吧。
不然,我妈真能闹得你全家不得安宁。”
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他不是来劝架的。
他是来威胁我的。
他怕他妈的无赖行径,会影响到他自己。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脸,此刻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自私和凉薄。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
他脸色一白,直起身,不再看我,拉着他父母匆匆离开了。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妈趴在床边,压抑地哭着。
我爸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闭上眼,感觉自己像一艘断了桅杆的破船,只能随着命运浪涛,沉向无尽深渊。
4
陈默一家的骚扰,并没有因为那天的闹剧而停止。
他们开始一天三趟地往医院跑。
不在病房闹,就在走廊里哭天抢地,跟每一个路过的人诉说他们家的“冤屈”。
说我这个“未来儿媳”如何蛇蝎心肠,联合娘家骗婚,骗了八万彩礼不说,现在还想讹上他们家一辈子。
他们把我塑造成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
而他们的儿子陈默,则是一个被美色所惑、单纯善良的受害者。
医院里人多嘴杂,流言蜚语如病毒扩散开来。
我能感觉到,那些护士和病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爸妈被气得几近崩溃,却又无可奈何。
跟这种滚刀肉,你讲道理是没用的。
我反而平静了下来。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如此。
我不再哭了,也不再闹了,只是默默地配合医生治疗,进行枯燥而痛苦的康复训练。
每次,当我想放弃的时候,陈默一家那丑恶的嘴脸就会浮现在我眼前。
我不能倒下。
我要是倒下了,就正中他们的下怀。
这天下午,康复医生温屿正在帮我做腿部***。
他是个很年轻的医生,说话总是温声细语,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可靠。
“江小姐,你的恢复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他一边帮我活动关节,一边鼓励道,“你的意志力很强,要继续保持。”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意志力?
不过是被仇恨支撑着罢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知道陈默为什么消失了十天吗?
我心里一紧,立刻回了过去: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画面晃动得厉害,像是用运动相机拍的。
拍摄的地点,就是出事的那座山。
视频里,我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陈默。
是山体滑坡发生的前一刻。
我们似乎在争吵什么。
然后,山石滚落,我毫不犹豫地扑向陈-默,将他推开。
而他,在我推开他的那一瞬间,脸上闪过的不是惊恐,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表情。
那表情一闪而逝,快到我以为是自己眼花。
视频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我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个角度……不是我或者陈默能拍到的。
当时我们附近,还有第三个人!
我立刻想起了那个在驴友群里,网名叫“风之子”的男人。
他是个摄影爱好者,总是带着各种设备,喜欢记录沿途的风景。
那天,他就在我们不远处。
我正想给对方回信息,又一条短信进来了。
这只是开胃菜,想看完整版吗?
想知道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