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澳城迷梦澳城,“金殿”酒店顶楼,总统套房。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醇香、昂贵香槟的余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欲褪去后的靡靡之气。
何桂榕缩在凌乱的大床一角,身上裹着丝绒薄被,露出的肩头肌肤胜雪,
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上面还残留着几抹暧昧的红痕。她低声啜泣,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划过她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庞——纯真与妖冶的矛盾结合,
是赵敏照花了十几年时间,精心雕琢出的、专门用来攻克富贵窝的武器。
唐鹿铮斜倚在对面的沙发上,只随意披了件深色睡袍,胸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指尖夹着雪茄,烟雾袅袅中,他倦懒的目光落在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身上,
带着一丝餐足后的慵懒和审视。窗外是澳城永不落幕的璀璨夜景,
窗内是价值亿万的无声较量。“别哭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沙哑,
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哥欠**的那八百万,我帮他还。”何桂榕的哭声微微一滞,
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他,那眼神像受惊的小鹿,纯粹又无助,能轻易勾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这是她演练过千百遍的表情。唐鹿铮掸了掸烟灰,
语气平淡得像在决定一顿早餐吃什么:“以后,你就跟着我。”成了。何桂榕心底猛地一抽,
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负罪感和恐惧。
但她脸上却适时地浮现出劫后余生的感激、难以置信的惊喜,
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对眼前这个强大男人的依赖与羞怯。“真…真的吗?唐先生…谢谢您,
谢谢…”她哽咽着,声音软糯,带着哭腔,爬过去,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腿边,用最甜腻最动人的话语哄着他,诉说着她的“感激”与“幸运”。
唐鹿铮似乎很受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她乌黑的长发。然而,
何桂榕的内心却在疯狂叫嚣:时间不多了!天快亮了!赵敏照还在楼下等着!拿到钱,
必须立刻消失!巨大的道德挣扎在她心里翻滚。这个男人,虽然强势、危险,但这三个月,
除了必要的应酬,他身边确实只有她,甚至此刻,
他眼中确有一丝罕见的、或许可称之为“怜惜”的东西。骗这样一个男人,对吗?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照阴鸷的眼神、十几年***控训练的噩梦……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一点点微弱的良知。
“不妥协……”她在心底无声地嘶吼,是对命运的不妥协!她必须逃出去,摆脱这一切!
哪怕脚下是地狱,也要先挣脱眼前的泥潭!
她拿到了支票——一张足以还清所谓“哥哥”赌债,还能让他们远走高飞的巨额支票。
她强忍着颤抖,甜言蜜语哄得唐鹿铮眉目舒展,最后在他似乎放松警惕的时刻,
以去买他喜欢的点心为借口,像一缕青烟,消失在了澳城清晨的微光里。套房内,
唐鹿铮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嘴角那丝慵懒的笑意慢慢敛去,眼神变得深不见底。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只说了两个字:“跟着。”2 港城惊雷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
何桂榕以为她真的挣脱了。跟着赵敏照东躲***,换了身份,躲在港城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那笔巨款,大部分被赵敏照拿去挥霍或填了新的窟窿,所谓的出国,不过是又一个画饼。
她成了赵敏照手里更隐蔽的一颗棋,只是他看得更紧,她也变得更加沉默和逆来顺受。
直到——港城小报和财经杂志突然集体爆出惊天绯闻:唐家那位风流不羁的七少爷唐鹿铭,
竟铁了心要与原配离婚,娶一个带着拖油孩子的无名寡妇!全城哗然。而更让人掉下巴的是,
那个搅得唐家天翻地覆的“寡妇”,正是改名换姓的何桂榕!此刻,
她坐在唐家老宅偏厅冰凉的红木椅子上,一身素净的旧衣裙,低眉顺眼,
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看上去比五年前更加柔弱可欺,只有偶尔抬眼的瞬间,
那深藏的警惕与疲惫才泄露出一丝痕迹。她对面,
坐着的是如今已稳坐唐家掌权人宝座的唐鹿铮。男人比五年前更显成熟威严,西装革履,
一丝不苟,周身的气场强大得让人窒息。他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目光却像手术刀一样,
精准地剖开她伪装出的平静。偏厅里落针可闻,巨大的压力几乎让何桂榕崩溃。她没想到,
躲了五年,最终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再次撞到他面前。“呵。”一声轻笑打破死寂,
唐鹿铮放下茶盏,声音听不出喜怒,“何桂榕……或者,该叫你现在的名字?李婉?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牢牢锁住她:“怎么,我们唐家男人,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个个都得栽你手里一回?”他的语气甚至算得上平和,但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何桂榕心上。
羞辱、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淹没了她。
“唐先生……我……我没有……”她声音发颤,语无伦次。“没有?”唐鹿铮打断她,
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五年前,拿了我的钱,跑得无影无踪。五年后,摇身一变,
成了让我弟弟抛妻弃子的‘真爱’?何桂榕,你真是好本事啊。”他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你说,这次,我又该怎么‘帮’你呢?嗯?
”何桂榕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赵敏照这次玩脱了。
他也根本没料到唐鹿铭会认真到要离婚娶她,
更没想到会惊动唐鹿铮亲自出面处理这桩“桃色丑闻”。赵敏照现在只怕早就躲起来了,
再次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巨大的绝望攫住了她。她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随时可能被撕碎。3 破界抉择“说话。”唐鹿铮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何桂榕猛地抬起头,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伪装。
那是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恐惧和痛苦的总爆发。“唐先生!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招惹七少爷……是赵敏照!一切都是赵敏照逼我的!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极快,带着哭腔,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开始诉说起来。
她从自己幼年被拐讲起,讲到赵敏照如何因为她长得好看就把她当成奇货可居的“商品”,
如何对她进行各种训练,如何逼她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间骗取钱财。她讲了五年前的那场骗局,
讲了她这五年看似自由实则依旧***控的生活,
讲了赵敏照如何威逼利诱她再次接近唐家少爷……她的语言朴实甚至有些凌乱,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个小人物血淋淋的、不堪回首的真实经历。接地气的哭诉,
反而更显真实和震撼。唐鹿铮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
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我知道我错了,唐先生,
我罪该万死……我不敢求您原谅……我只求您……求您给我一条活路,或者,
给我一个痛快……我真的受不了了……”她瘫软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诉说完这一切,她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她不再挣扎于道德困境,她选择了坦白,选择了面对最坏的后果,
这是她对命运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不妥协”——不再做被人操控的傀儡,哪怕粉身碎骨!
偏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何桂榕压抑的哭声。许久,唐鹿铮才缓缓开口,
声音听不出情绪:“赵敏照现在在哪?”何桂榕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出事之后,
他就联系不上了……”唐鹿铮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
最终,他转身走回座位,拿起了手机。“查一个人,赵敏照。对,就是五年前澳城那个老千。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他对着电话那头冷冷地吩咐,
语气中的寒意让人心惊胆战。挂了电话,他重新看向惊疑不定的何桂榕。“何桂榕,”他说,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把你和赵敏照一起处理了,干净利落,一了百了。
”何桂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第二,”唐鹿铮顿了顿,目光深邃,“配合我,
彻底扳倒赵敏照和他背后的麻烦。之后,我给你一个全新的、干干净净的身份,
让你真正重新开始。”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巨大的诱惑和压力:“选一个。
我给你三分钟考虑。记住,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自己选择命运的机会。
”4 荆棘同盟三分钟。秒针滴答的声音仿佛在何桂榕心头敲响战鼓。唐鹿铮不再看她,
重新端起那杯已然微凉的茶,气定神闲,仿佛刚才给出的不是决定生死的选项,
而只是一道寻常的商业选择题。何桂榕的脑子一片混乱。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选择一,死路一条,甚至可能死得无声无息。选择二,
与虎谋皮,唐鹿铮的话能信几分?扳倒赵敏照谈何容易?那是一条真正的毒蛇,阴险狡诈,
手段狠辣。她眼前闪过赵敏照那双阴鸷的眼睛,
线木偶般的生活;想起那个因为她而被卷入风波、甚至可能身败名裂的唐家七少爷……还有,
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对正常生活的、几乎快要熄灭的微弱渴望。唐鹿铮为什么给她机会?
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他本就打算清理门户,顺手拿她当一把刀?她不敢深想。但她知道,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真正挣脱枷锁。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也好过永远沉沦在泥沼里被赵敏照操控至死!“不妥协……”心底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时间到。唐鹿铮放下茶杯,目光扫了过来。
何桂榕猛地吸了一口气,抬起苍白的脸,泪水还未干涸,眼神却透出一种异样的坚定,
她声音沙哑却清晰:“我选二。唐先生,我配合您。
”唐鹿铮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满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点了点头,
语气依旧平淡:“聪明的选择。从现在起,按我说的做。”他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铃。很快,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垂首:“唐先生。”“唐忠,
带李小姐下去休息。安排‘安全屋’,确保绝对安静,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触。
给她准备一部干净的手机,只能联系我。”唐鹿铮吩咐道,
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是,唐先生。”唐忠应道,然后转向何桂榕,
语气客气却疏离:“李小姐,请跟我来。”何桂榕站起身,腿有些发软,
她最后看了一眼唐鹿铮。男人已经重新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侧脸冷峻,
仿佛刚才那场决定她命运的谈话从未发生。她跟着唐忠,走出压抑的偏厅,穿过曲折的回廊,
坐上另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驶向未知的“安全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
她不再是赵敏照的棋子,但也成了唐鹿铮棋盘上的一颗子。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5 困兽之斗与雷霆布局所谓“安全屋”,是港城一处高档公寓,设施齐全,舒适奢华,
但窗户都是特制的,门禁森严,信号被屏蔽,只有那部特定手机能与外界联系。
这里更像一个精致的牢笼。何桂榕蜷在沙发上,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那部专属手机响了,
是唐鹿铮。“给他打电话。”唐鹿铮指令简洁,“用你的恐惧和无助,告诉他唐家发现了,
你很害怕,求他救你。告诉他,唐鹿铭对你还有旧情,或许能帮你求求情,
但你需要见到他本人商量。”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冷静得可怕,
仿佛在部署一场早已计算好的战役。“记住,自然一点,就像你过去无数次向他求助一样。
让他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并且惊慌失措。”何桂榕的手心全是汗。她熟悉赵敏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