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怕我一个人在下面孤单。
婚礼上,司仪高声唱喏:“新郎新娘,交换誓言。”
一个纸人新郎被推到我的灵位前,月光惨白地洒落在喜堂。
突然,婚礼现场的门窗全部锁死,司仪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真心考验现在开始。”
“新郎方亲友需回答关于新娘的五个问题,答错者,将成为新娘的陪葬品。”
陆哲搂着沈月的腰,不屑道:“我和希希这么多年的感情,闭着眼都能答对。”
司仪幽幽开口:“第一题,新娘生前最怕什么?”沈月抢着说:“当然是怕黑!凌希她胆子最小了,总要开灯睡。”
话音刚落,沈月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她尖叫着捂住双眼:“我看不见了!这里好黑!月亮呢?为什么没有月亮!”......“啊——!”沈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看不见了!”“为什么突然黑了?”“陆哲!陆哲你在哪儿?!”她惊慌失措地伸出手,在空气中胡乱抓挠,却什么也抓不到。
陆哲明明就在她身边,可她却像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陆哲惊慌地扶住她,转头冲着司仪怒吼。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答错了什么?”司仪那张僵硬的脸上,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新娘生前最怕的,不是黑。”
“而是被遗弃。”
我的思绪飘回了去年冬天。
那晚,大雪封山,我和陆哲的车抛锚了。
我畏寒,缩在副驾上瑟瑟发抖。
这时,陆哲的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是沈月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
“哲哥……我肚子好痛啊,会不会是急性阑尾炎?”“我一个人在家,好怕……”陆哲立刻挂了电话,脸上写满了焦急。
他转头对我说:“希希,月月可能得了阑尾炎,我必须去看看她。”
我抓住他的衣角,声音都在发抖:“陆哲,外面好黑,我一个人害怕。”
他却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
“别闹了,你一个大人怕什么黑?”“月月那边可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黑暗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只剩下车灯照亮的前方一小片地方。
那一夜,他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在冰冷的车里,听着风声呼啸,睁着眼直到天亮。
后来我才知道。
那晚的沈月,正在KTV里和朋友们摇着骰子,笑得花枝乱颤。
所谓的急性阑尾炎,不过是她又一次测试自己在陆哲心中地位的把戏。
陆哲的脸色变了,他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
沈月还在那片属于她的黑暗里撕心裂肺地尖叫。
她体验到的,正是我那一晚所有的恐惧。
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救我……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