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缩在廉价出租屋的窗边,窗外是都市夜晚永恒的喧嚣,窗内是他死寂般的人生。
显示屏幽幽的光打在他麻木的脸上,映不出丝毫波澜,只有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积压了二十多年的阴郁与戾气。
键盘噼里啪啦地响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像是嘲弄他的囚笼。
老板的催命邮件又一次闪烁起来,用最“礼貌”的词汇下达着最无理的通牒。
胃部传来隐隐的绞痛,是错过了晚饭又被咖啡反复冲刷的***。
“呵……”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生活就像这阴冷的雨,无休无止,令人窒息。
日复一日的996,上司的画饼与压榨,同事的虚伪与倾轧,还有那早己将他遗忘在角落、只会伸手要钱的所谓家人……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层层粘稠的污泥,将他死死地包裹、埋葬。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虫子,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空,只能等待着最终的风干。
但真的是没有力气了吗?
不。
那是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东西在他胸腔里酝酿。
是愤怒,是不甘,是想要毁灭一切、轰散所有令他作呕的事物的最原始的**狂怒**!
只是这怒火被现实的重压死死摁住,找不到任何一个出口。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
为什么?
凭什么?
就因为他不够“成熟”,不够“圆滑”,就活该被当成耗材,被吸干血肉,然后像垃圾一样丢掉?
**不甘心!
****好他妈的不甘心啊!!!
**一股莫名的、灼热的冲动毫无征兆地从他脊椎骨窜起,首冲头顶!
眼前的电脑屏幕猛地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异响。
桌上的半杯咖啡微微震颤,圈圈涟漪无序地扩散。
楚渊猛地一愣,那股突如其来的灼热感让他有些失措。
但下一秒,一股更加强烈的、源自老板邮件的屈辱感和积压了无数岁月的愤懑,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呃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不是痛苦,而是某种极致情绪终于冲垮堤坝的宣泄!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砰!”
一声闷响。
但预想中的骨裂疼痛并未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奇异的感觉——他“感觉”到了!
感觉到拳头下的木质桌板内部那细微的纤维结构!
感觉到空气中无数游离的、跳跃的、带着微弱电光的粒子!
感觉到脚下大楼混凝土中钢筋的微弱磁场!
甚至感觉到窗外,那笼罩整个城市的、庞大而混乱的电磁信号网络!
整个世界,在他感知中 suddenly 变成了一个由无数细微“磁场”交织而成的、活生生的存在!
而他的愤怒,他的狂躁,他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正是点燃这一切的**火种**!
“滋滋滋——啪!”
电脑屏幕彻底黑屏,电灯疯狂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整个房间,不,整栋楼的电力系统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受到了难以理解的干扰!
黑暗笼罩下来,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晕。
楚渊喘着粗气,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手,尝试着去捕捉、去驱动那种奇异的感觉。
集中精神,回想那极致的愤怒……嗡——一丝丝微弱的、蓝白色的电火花,如同顽皮的精灵,突兀地在他指间跳跃、缠绕!
电流!
他徒手产生了电流!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癫狂的**喜悦**和**解脱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从一开始的低沉,逐渐变得高昂,变得扭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畅快和……疯狂!
力量!
这就是力量!
无需再看人脸色,无需再忍气吞声,能够打破一切束缚的、最纯粹的力量!
他猛地看向那台因为断电而黑屏的、象征着他狗屎工作的电脑。
“看着碍眼……”他遵循着内心的冲动,伸出手指,对着那显示屏。
那股因狂喜而沸腾的情绪能量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意志涌出。
噼啪!
一道比之前强烈得多的蓝色电弧从他指尖迸射而出,精准地击穿了显示屏!
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屏幕中心留下一个融化的黑洞。
楚渊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越发扭曲,眼中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
“对!
就是这样!
就是他妈的这样!
爽啊!!!”
他不再去思考这力量从何而来,科学与否。
他只知道,这力量回应了他的愤怒,他的渴望!
这就够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大概是断电和异常动静引起了注意。
若是以前的楚渊,此刻恐怕早己惊慌失措。
但现在……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楚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感到一股更加兴奋的战意和破坏欲从心底升起。
来的正好。
他正愁这刚刚获得的力量,没有合适的**沙包**来试手呢!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轻响,脸上挂着癫狂的笑意,一步步走向门口。
体内的那股奇异能量——**磁场力量**,正在他的情绪驱动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沸腾!
**电流推动!
**他的旅程,开始了。
以一种最疯狂、最暴戾的方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