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堂的首觉告诉自己,这个墨先生很不一般。
墨先生的突然出现,以及他的一言一行无不透露着诡异,还有他那一身民国复古的装扮,与现场的所有人,包括室内的事物都格格不入。
当然,除了军服男以外!
墨先生虽外表温和,但他的眼神里却隐隐透露着阴冷。
白堂从未看错人,以他多年来在多种工作中积累的特殊经验来看,这位墨先生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你……”粗犷男自是不愿被白堂所拦,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白堂的手劲不算很大,但他的眼神却坚毅无比,让人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见粗犷男安定下来,白堂这才将手从他的腿上拿开。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想听你的什么坏消息,我只想知道,你怎样才能放我出去?
我还有位重要的客户要见,这关乎我公司的生死存亡。”
一位身穿西装,看起来气质不凡的男人说道,他的外在形象是典型的职场精干男。
墨先生跟没听到西装男的话一般,毫不理会的做着自己的事。
西装男见吃了瘪,刚想要追问,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因为他注意到墨先生的肌肤居然毫无血色。
而且眼前这人的出现实在是太突兀太诡异了,还有他的言行举止看上去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问题。
“1、2、3……咦?
哈哈,当真有意思,上了如此多堂课,此次竟然还有两位洋人学生。”
墨先生看到两个老外面孔,感到些许意外,他们一男一女,金发碧眼。
墨先生没有过多惊讶,而是继续默默的数着讲台下的人数。
“31人?”
“还是31人!”
又数了一遍后,墨先生脸上神情略显失落,不免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又不是偶数。”
“西眼佬,老子老大问你话咧,你踏马在那疯言疯语够了没?”
白堂右侧的黄毛突然指着墨先生大声怒骂道,说着他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死西眼,你听没听见?
耳朵聋了是吧?
信不信老子一拳捶死你……”“何人是你老大?”
墨先生把原本绷着的脸绷得更紧了,西眼佬的字眼在他眼中是极具侮辱的词。
黄毛的外表十分前卫,满头黄毛中夹杂着几撮绿毛,左边下嘴唇和右眉上方分别打了三颗钉子,外形怪异的他使白堂对他毫无好感,但白堂在反应过来后,还是立马拉住了他,并给他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快坐下!”
黄毛并未领情,而是瞪了一眼白堂,悻悻说道:“你踏马谁啊?
拦老子干啥?”
“幺鸡,别给老子丢人,快坐下。”
粗犷男厉声喝住了黄毛,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记得在那一场车祸中,坐在驾驶位上的黄毛己经是被挂车头压没了身子,自己也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如今两人却都是安然无恙,不免让人错愕。
一道浑厚的声音,让黄毛立马收敛住了脾性,但他嘴上消停了,可在心里却仍是不服,所以并未立即坐下,而是略有不甘的看向白堂。
“甚好,扰乱课堂纪律的人。”
墨先生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咧嘴笑道。
这一笑几乎令所有人都心头一颤,他脸上的神情极不协调,两边嘴角虽是上扬,但面部肌肉生硬,瞳孔放大无神。
在场的人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
此时的他,与其说是一个人,更不如说是一具僵硬的木偶。
“体罚学生的先生可不是个好先生。”
墨先生笑着摇摇头,抬起右手。
白堂顿感不妙,可己经来不及了,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血肉混杂的粘稠物迸溅西射,一阵啪嗒声响彻整个玻璃教室。
什么?
黄毛被爆头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自己眼花了?
可黄毛真真切切是被爆头了。
脑浆溅得到处都是,玻璃墙壁上,白堂的嘴边、眼眶内。
眨巴眼睛,用手抹掉快要入眼的部分,在手上轻捏,那黏腻的感觉和腥臊的味道让白堂一阵反胃。
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众人都惊呆了,好久回不过神来。
“啊……杀人了!”
“啊……呜呜呜……”这种血腥***的场面,在反射弧接收到信号后,女人们最先做出的反应都是尖叫与哭咽,即使在人多的情况下,也毫不例外。
粗犷男***离凳,向前探身,双拳紧紧握着,眼神里杀意尽显。
白堂只一瞥就知道粗犷男要做什么,他的右半边身子己经被脑浆溅的到处都是,他可不想左边也来一次肉包粽子。
“去你他娘的,敢动老子的人,老子要杀……”白堂猛地拉住粗犷男,这次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身体都被粗犷男带离了凳子,他避重就轻道:“别做无谓的反抗,你斗不过那个怪人,不妨看看他要做什么。”
墨先生注意到了白堂这边的状况,他以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向二人,没有言语,却让白堂的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
其余在一旁看戏的人,脸上的神情也复杂不一,有人在担忧,有人在庆幸。
特别是还处于站立状态的黄毛,就如同一座刺眼的警钟,时刻敲击着众人的心灵。
“这下30人了……”“诸位,实在是抱歉,方才鄙人对一位无礼的人做了件无礼的事,不知是否让诸位受惊了?”
墨先生推了推眼镜,语态极为礼貌的说道。
突然而来的一句,让不少没反应过来的人吓得一激灵,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墨先生,生怕他会随时发难。
“很好。”
墨先生点点头。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没人敢再有任何的异议,就连那几位村口情报站的大妈都闭紧了嘴巴,噤若寒蝉。
“方才,鄙人讲到何处了?”
众人闭口不言,战战兢兢。
墨先生见无人回应,就仰头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道:“啊,对了,该是时候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