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允许你这么说她的?
从医院出来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么好的老婆不能离婚,但现在真正到门口了,他才后知后觉——穿越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他从兜里拿出来那份离婚协议书,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眉头拧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
“叶总,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忙,哈哈,我们以后还是要多加联系……”嗓门很大,这是中年男人明显的标志。
江倚风顺声抬头,果不其然,书房中慢慢悠悠的晃出来一堵肉墙,即使穿着西装也难掩其身上那股市井气息。
满脸横肉,笑起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嘴里发出嘎嘎的野鸭子笑,模样甚是猥琐。
李振江,帝都有名的珠宝贩子,平日里喜欢投机倒把,因此积累了不少人脉。
看到这张脸,江倚风的脑中立刻闪过此人全部信息。
李振江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人,看到对方此刻一身病号服,脸上尽是擦伤,右胳膊打着绷带吊着的模样,也是一愣。
好歹也是生意人,他反应很快,脸上的迷惑只有一瞬,赶紧换上了笑脸:“呦,这不江公子嘛,怎么回事啊这……”“啊,没事。”
应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东西向身后藏去,别在了腰间。
李振江眼睛很尖,瞟到了纸上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眯成缝的眼睛缓缓睁大再次在江倚风的身上游走。
他笑,笑的不怀好意:“哈哈,这下真如了你的愿了呀。”
短短的一句话,江倚风却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
连一个珠宝贩子都这么说,自己以前在外面究竟是怎么败坏叶露薇名声的?
“瞧你说的,我们夫妻闹别扭呢。”
笑了一声,准备错过他往书房里走。
“诶——”李振江却横跨一步挡了过去。
“江公子,咱们就事论事,你现在的情况我也很清楚,如果你以后真的没去处了,你可以来我这。”
江倚风蹙眉,“什么意思?”
“我公司呀,最近在招保安呢,你来了,我给你个保安队长当当,怎么样?
哈哈哈哈……一个月不少给你开呢!”
野鸭子嘎嘎的笑声再次充斥耳膜,李振江毫不隐瞒自己的情绪,一张嘴,嘴里的浓烈烟臭味呛的江倚风下意识别开了脸。
“你……”“嗯?”
李振江饶有兴趣的挑眉,他己经准备好迎接对方的暴跳如雷和口吐芬芳了。
“该刷牙了。”
江倚风捏了捏鼻子,向后退了一步,又向左挪了一步,错开了肉墙。
他很清楚李振江之所以说这些话是为了激怒他,让他破防。
换做正常剧情,被人如此嘲讽,他肯定是要暴怒甚至动手,踩着对方的头说小爷就算虎落平阳也不会被犬欺,来一次爽快的打脸。
但这种剧情毕竟是存在于小说中,现在自己若是破防大骂或者动手反而顺了李振江的意,他想看的就是自己破防,一脸的败相。
更何况,现在若是真动起手来,就凭他现在一只胳膊对上这堵肉墙,被踩头的恐怕还是自己。
李振江一愣,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嘴哈了一口气,恶臭扑鼻而来,他没忍住干呕一下。
“嘶……”江倚风被他干呕的模样带的也有些不适,嫌恶的别开脸,“保安队长的事以后再说,也是建议你去查一下自己的尿酸,别到时候还没给我开工资,自己先动脉粥样硬化,做上心脏支架了。”
李振江刚才捂嘴的时候,江倚风注意到了他手指关节处隆起的黄白色硬块,配合上对方这臃肿的身形,不难看出这就是典型的痛风石,而且己经达到了重症的程度,毫不夸张的说,稍微加一些力道就会让他痛不欲生。
痛风石,在古代也称为富贵病,说好听点是营养供给的太好,说难听点就是胡吃海塞过多所致。
许是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的善于提醒,但看着对方那张满脸横肉的脸,江倚风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搭理他干嘛,现在找老婆才是关键。
与愣在那里的肉墙擦肩而过,他伸手就要去敲书房的门,指关节还未碰到门,顿觉手腕一疼,一只肥腻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
江倚风的眉心拧着。
“几日不见,我们的江公子还会瞧上病了?”
李振江的眼中满是戏谑,忽的伸手一把将那别在腰间的纸拽了出来。
江倚风想要去拦,但无奈一只手错位吊着,另一只手又被对方攥住,根本拦不住。
细小的眼睛扫过那上面的字,李振江阴阴笑着,晃了晃那份协议书,纸张被他甩的哗啦作响。
“还给我。”
江倚风拧着眉头,用力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腕,伸手去抓。
“诶——怎么着,还怕被人看到啊?”
李振江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压低了声音,“你不自称风流小王子吗?
怎么连个残疾都留不住?
等这个残疾把你扫地出门,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男人被女人主动提出离婚,这是很丢面子的事,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一个残疾。
虽然叶露薇的地位很显赫,但正因为站的地方太高,身体的缺陷也就会被无限放大,所以还是有不少人从心底里对这个女人有些蔑视。
作为一个男人,自己被侮辱或许尚可忍耐,可如果自己的女人被人一口一个残疾的叫着,换做是谁都无法忍受。
即使这个女人江倚风根本不了解,但凭借着记忆中的描述,她绝对是做到了尽妻子的责任,是一个好女人。
而且自己本身还是一名医师,一视同仁,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是他的工作准则,一个身体有缺陷的人不应该得到这样的侮辱!
“你啊……”江倚风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
李振江咧嘴,一口大黄牙露了出来。
江倚风缓缓的抬起头,同样咧嘴一笑,但一双眸子却泛着森然冷意:“还真是个渣子。”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对方有所反应,忽的抬腿,使出浑身的力气,一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李振江的手上既然都己经有了明显的痛风石,那么表示他累积在关节处的结晶盐己经到了一定程度,他脚上的痛风石只会比手上多而不会少。
这被蓄满力量的一脚跺下,结合在关节处的痛风石会像锤子一样猛的硌住关节。
李振江顿时感觉脚上发出骨骼碰撞破裂的声音,钻心的疼痛让他近乎昏死过去,痛觉让他张嘴欲喊,忽的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接着他只感觉脖子处微震,整个人的呼吸瞬间一滞,叫喊的声音还未出口就被逐渐涣散的意识堵在了喉咙。
笨重的身体首挺挺朝着江倚风跪了下去,在他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他对上了那双深如暗潭眸子,其中蕴着见惯了生死才会有的冷漠,以及最后那句——“谁允许你这么说我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