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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乐这一生有过“六十三”、“相柳”、“栖乐”、“林妍秋”四个名字,可她最喜欢栖乐。

暗卫营的寒,是皮肉之苦;而人心的冷,才是真正能冻裂骨头的冰。只是那时的她,

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还不懂这个道理。她的苦难,从来都不止于成为将军前的磨砺,

那只是命运为她布下的,更残酷棋局的序章1.陈国的暗卫营,藏在皇城根下最深的阴影里。

四岁的她被丢进来时,还穿着一身绣着白狐的锦缎小袄。人牙子粗暴地扯掉她腕上的银铃,

将她推搡进黑压压的人群里。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霉味,

几十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挤在一起,眼神里不是惊惧就是麻木。“从今天起,你们没名字,

只有编号。”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站在高台上,声音像磨过的石头,“能活过三个月的,

才有资格留在这儿。”萧如意成了“六十三”。每天天不亮,他们就被鞭子抽醒,

在刺骨的寒风里扎马步,一站就是四个时辰。饿了,只有馊掉的米汤;渴了,

只能喝屋檐下结的冰。有人体力不支倒下,立刻被拖出去,再也没回来。

刚开始她曾试图逃跑。那天夜里,她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钻进狗洞,拼了命地往城外跑。

可没跑多远,就被巡逻的卫兵抓住,狠狠打了三十鞭子,扔回营里。“记住,进了这儿,

就别想活着出去。”刀疤脸踩着她的背,声音阴冷,“要么变强,要么死。

”背上的伤口发炎流脓,发着高烧,意识模糊间,好像看到娘在给她擦药,轻声哄她别哭。

她咬着牙,死死攥着拳头——她不能死,她要找到爹娘。为了活下去,她开始拼命。

扎马步时,别人抖得像筛糠,她硬是挺直脊梁;练拳脚时,被打得鼻青脸肿,

第二天依旧第一个站出来;学暗器时,指尖被飞镖划破无数次,血滴在地上,结成冰。

也咬着牙坚持。2.七岁那年,暗卫营进行第一次“筛选”。

所有孩子被关进一个封闭的院子,只给一把匕首,最后活着出来的人,才能进入下一轮训练。

夜幕降临时,院子里响起惨叫和厮打声。她缩在假山后,

看着昔日一起相互依偎的孩子为了活下去,露出狰狞的面目。一个比她高大的男孩朝她扑来,

她闭上眼睛,凭着本能将匕首刺进对方的腹部。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却死死咬着唇没吐出来。那天,她是最后一个走出院子的。月光照在她沾满血污的脸上,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冽。刀疤脸看着她,

难得露出一丝赞许:“六十三,你可以进入下一轮了。”接下来的训练更残酷。

他们开始学习下毒、易容、追踪,甚至要在死人堆里辨认毒药种类。她的手越来越稳,

眼神越来越冷,她学会了在黑暗中视物,学会了听脚步声辨人,

学会了用最省力的方式杀死敌人。九岁那年,她第一次执行任务。

目标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官员,要“不留痕迹”。她借着夜色潜入官员府邸,避开巡逻的护卫,

用一根针精准地刺入对方的穴位,让他看起来像是突发恶疾而亡。回来复命时,

刀疤脸递给她一把刻有特殊符号的短刀:“从今天起,这是你的武器。

”3.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这暗无天日里,直到十一岁那年的冬天。

奉命保护微服私访的陈国皇帝萧彻。她藏在客栈的房梁上,看着那个穿着青色常服的男人,

正和身边的妇人分食一块糕点,笑得温和。那笑容,像极了记忆里爹爹看她的眼神。

她已经不记得亲生父母的样子了,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和他们分开来到这里。

想来是跟其他的孩子一样,不要她了吧。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弓弦响,

三支冷箭直直射向萧彻。正失神的她本能地翻身跃下,用短刀挡开箭矢,

自己的胳膊却被划伤,血流不止。可是本人却面无表情,仿佛被划伤的不是她一样。

“你是谁?”萧彻看着小小的她,眼中有欣赏,有探究。“暗卫营,六十三。”“多大了?

”那个妇人温柔的问——后来她才知道是陈国皇后温氏,又快步走过来,按住她的手,

“孩子,没事吧?”“没事。”六十三看着她温柔的眼睛,有一丝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她不知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关心。那天之后,她被萧彻带回了宫。还给她取了名字——相柳。

萧彻看她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身手,想要进一步的培养她。温氏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亲自为她包扎伤口,轻声说:“阿柳,以后不用再活在暗处了。”萧彻教她读书写字,

教她兵法谋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文字不是只有任务卷宗上的冰冷指令,

还能组成“桃花流水窅然去,

别有天地非人间”这样浪漫超然的句子;原来打斗不是只为了杀人,还能保家卫国。

她依旧早起练功,只是不再用匕首,而是拿起了长枪。萧彻请了最好的将军教她,

她学得飞快,枪法里带着暗卫营练出的狠劲,又有了军人的磊落十三岁那年,北境蛮族叛乱,

朝廷派去的军队节节败退。满朝文武束手无策时,相柳站了出来,到御书房:“陛下,

臣请战。”萧彻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好,

也是时候展现你这么多年所学的时候了。朕给你五千精兵,封你为先锋,随军出征。

”这消息一出,满朝哗然,知道皇上身边教导了一个毛头小子很长时间了,

还是禁卫军的一个小将领,可年龄摆在那,怎可能胜任如此要职,无论朝臣如何反对,

萧彻坚信相柳没有问题。温氏拉着她的手,塞给她一个暖炉:“阿柳,万事小心,

我在宫里等你回来。”4.北境的冬天比暗卫营的寒夜还要冷。

相柳女扮男装穿着沉重的铠甲,和士兵们同吃同住。一次侦查中,

她和十几个亲兵被蛮族骑兵包围。对方人多势众,她的长枪被砍断,

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想起萧彻的教导,想起温氏的笑容,咬着牙,

捡起地上的断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亲兵们看着他们年轻的先锋官,浑身是血,

眼神却亮得惊人,一个个红了眼眶,跟着她冲锋陷阵。那一战,她以少胜多,

击退了蛮族的主力。消息传回都城,萧彻龙颜大悦,下旨封她为镇北将军。庆功宴上,

萧彻亲自为她斟酒:“相柳,你是陈国的英雄。”相柳跪在地上,

看着眼前这对给她新生的夫妇:“臣能有今日,全谢陛下和娘娘知遇之恩。那时的她,

以为苦尽甘来。有了名字,有了身份,有了可以守护的人。她站在城楼上,看着北境的落日,

觉得那些在暗卫营熬过的日夜是上辈子的事情,那些流的血、受的伤,都有了意义。

直到她遇见萧珩。那个穿着月白锦袍的七皇子,他是除了皇上皇后唯一知道她是女子的人,

会在她练兵归来时,递上一壶温热的青梅酒,笑着说:“阿柳,辛苦了。

”会拉着她去御花园看星星;会在她生辰那天,送她一支亲手雕琢的玉簪,

簪头刻着小小的“柳”字。“阿柳,”他握着她的手,掌心温热,“待我站稳脚跟,

便求父皇赐婚,让你做我的正妃,再不必拿刀枪,只需安安稳稳地待在我身边。”她的心,

在那些温柔的话语里,一点点融化。她开始期待脱下铠甲的日子,

开始想象和他一起看遍陈国风光的模样。她不知道,那温柔的背后,藏着怎样淬毒的刀锋。

她更不知道,那些在暗卫营里拼尽全力换来的生存技能,

那些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练出的一身武艺,终有一天,会被她亲手奉上,

成为刺向自己最锋利的武器。暗卫营的寒,是皮肉之苦;而人心的冷,

才是真正能冻裂骨头的冰。只是那时的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还不懂这个道理。

她的苦难,从来都不止于成为将军前的磨砺,那只是命运为她布下的,更残酷棋局的序章。

...5.陈国的雪,总带着一股铁锈味。这么一晃她十八岁了。相柳跪在猎场的雪地里,

银灰色的劲装沾着血污,手里那柄比她还高的长枪却握得稳如磐石。“好!

不愧是朕养出来的孩子!”明黄色的龙袍在风雪中格外醒目,皇帝萧彻拍着她的肩,

笑声震落了枝头积雪。皇后温氏递过一方暖帕,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意:“阿柳,手都冻红了,

快擦擦。”“陛下,娘娘,”她低头,将暖帕按在冻裂的手背上,“此次围剿蛮族余孽,

已尽数肃清。”萧彻朗声大笑:“赏!朕的镇北将军,就该有最好的风光!

”帝后二人知道我与他的情意,也有意成全,希望我过上安逸闲散的生活,

同意了我们二人的婚事,并且给我重新取名——栖乐,希望我能创造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生活幸福安乐。从此那个陈国的蒙面阎罗隐姓埋名云游四海去了。

只有一个一直养在闺阁中从不出门的体弱的将军之女变故发生在新婚三月前。

萧珩突然“中了奇毒”,太医束手无策,只说此毒霸道,

需要武功深厚之人的心头血为引温养弑蛊虫,让蛊虫破茧成蝶,

再以心头血与半身功力渡之方能化解。“阿乐,我没事你别担心。”萧珩躺在床上,

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地抓住她的手,

“我不会死……我还没陪你看够陈国的雪呢……”她看着他虚弱的模样,

想起他曾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他眼里的星光,决定找到那个巫医治好他。

她拿起蛊虫让其进入自己的身体,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经脉像是被寸寸撕裂,

眼前阵阵发黑。她每天都要药浴,忍受扒皮蚀骨的疼痛,就这样她坚持了一个月。

这些时日里她看着自己的皮肤,身上的疤痕,渐渐变浅直到如新生婴儿般稚嫩,

她知道她挺过来了。运起苦练十年的内力,逼出心头血,一点点渡入他体内。

她强撑着看着萧珩的脸色渐渐红润,唇边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她以为自己救回了爱人。

6.再次睁眼时,浑身绵软无力而萧珩坐在床边,月白锦袍换成了玄色,

笑容里再无半分暖意。“阿乐,你太强了。”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冰冷,

“父皇太看重你,军中将领半数听你号令,留着你,始终是隐患。”她如遭雷击,

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你……你没中毒?”“毒是真的,”萧珩笑得残忍,

“只是解药早就备好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血,是你的武力。”他轻抚她光滑的手背,

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藏品,“留着你终究是一个隐患,你强大到父皇都对你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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