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晚,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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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驶离那片象征着权贵与冰冷的别墅区,窗外的景致逐渐染上人间烟火气。

老城区的梧桐树伸展着枝桠,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我久未见天日的手背上,温暖而真实。

母亲留下的旧公寓在一栋有些年头的居民楼里,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樟脑丸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我用藏在项链里的旧钥匙打开门,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家具都蒙着白布,空气滞涩,却莫名让人心安。

这里没有沈执的眼线,没有无孔不入的监控,更没有那些让我神经时刻紧绷的“关怀”与“治疗”。

我放下行李箱,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所有窗户,让新鲜空气涌进来。

然后,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微凉的水狠狠洗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瘦削,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的女人。

“林晚,”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欢迎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头蛰伏己久的兽,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自己的巢穴,并重新连接与外界的线。

我用提前准备好的、用别人身份开的银行卡取了现金,买了新的预付费手机和匿名上网卡。

动作生疏却谨慎,三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并未让我忘记如何生存,反而在沈执的“精心呵护”下,我对危险和监控有了野兽般的首觉。

一切准备就绪,我拨通了那个只存于记忆深处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对面却沉默着,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是我。”

我先开了口。

对面沉默了几秒,一个冷静到近乎没有情绪的女声传来,带着一丝极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放松:“……你终于打电话了。

收到你短信那天,我以为你下一秒就会被沈执灭口。”

周薇,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顶尖的黑客,毕业后却几乎人间蒸发,只因为看不惯某些财阀的做派,差点被整得无法在行业内立足。

我们约好,除非生死攸关,绝不主动联系。

“差点。”

我扯了扯嘴角,“帮我个忙,薇薇。”

“说。”

“三年前,永山路的那场车祸,所有能查到的记录,尤其是当时路段监控的原始数据、警方报告、甚至救护车调度记录,一切细节,我都要。”

电话那头传来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永山路……那段的市政监控系统当时正在升级换代,数据存储混乱。

而且,过去三年了,很多原始记录可能己经被覆盖或‘清理’了。”

“我知道很难。

但一定有遗漏的角落,某个便利店门口的私人摄像头,某个路过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或者,数据备份的幽灵。”

我顿了顿,“尤其是车祸前一周,沈执的通话记录和行程安排,重点查一个叫‘苏清’的女人。”

“苏清?”

周薇的声音顿了一下,“那个三年前突然出国、据说和沈执关系匪浅的钢琴家?”

“对。

查她出国前后的具体时间、航班信息,以及她和沈执之间所有可能的经济往来或隐秘联系。”

“明白了。”

周薇的声音里透出职业性的专注,“还有,你让我准备的‘资料’,关于沈氏集团近三年的财务流水,特别是几个海外离岸公司的资金动向,己经有了一些有趣的发现,似乎和几笔不明巨额医疗设备采购款对不上。

等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发给你。”

“先留着。

那是最后的弹药。”

我深吸一口气,“薇薇,谢谢。”

“少来这套。

活着,别又被抓回去。”

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复仇的道路漫长而危险,我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沈执此刻一定在动用一切力量查我,查我如何“痊愈”,查我去了哪里,查我到底知道多少。

他绝不会甘心受此羞辱,更不会放任我這個“定时炸弹”在外面逍遥。

果然,几天后,当我用新手机浏览本地新闻时,一条不起眼的报道跳了出来:沈氏集团总裁沈执先生近日捐资共建本市脑科疾病研究中心,关注神经损伤与康复领域,助力医疗事业发展。

配图是沈执在捐赠仪式上的照片,西装革履,面容冷峻,眼底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天悯人的疲惫。

我冷笑一声。

真是完美的公关。

一方面塑造热心公益的形象,另一方面,恐怕是在不动声色地搜寻有关“奇迹康复”的医学案例和专家,试图从科学上找到我能站起来的“合理解释”,或者……提前布局,让任何关于我“被治疗”的指控都变成对慈善事业的“污蔑”。

他动作很快。

但我更快。

又过了几日,傍晚。

我正整理着母亲留下的旧物,试图找到一些可能关于我父亲——那个在我很小时就离奇失踪的男人——的线索,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有规律的敲门声。

不是邻居那种随意的拍打,而是带着某种克制和谨慎的节奏。

我全身瞬间紧绷,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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