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惊魂群我叫许文生,今年 27 岁,在市设计院上班。作为典型的工科男,
我向来以理性自居。直到今天凌晨三点。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昨天是阴历七月十五,和往常一样,我在单位加班到十一点半。回家后失眠,
躺在床上刷视频。凌晨三点,
屏幕顶端突然跳出条加群邀请:“待加入群聊:设计院工作2群”。“真他妈烦!
把人当全天候牛马!”我骂骂咧咧地点了进去。下一秒,后脖子上汗毛竖了起来。
群成员的三个名字都很熟悉。问题是,他们已经死了。好友林飞,跳楼身亡;院花方慧,
遭遇车祸;还有李晨婉,我的初恋,一年前病逝。他们头像全是黑白的,
三张脸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盯着我。我吓得手机掉到了地上。喝了口冰水,
我哆嗦着捡起手机,迅速点开群设置。想趁他们不注意退群。
可“退出群聊”那四个字是灰色的。刚咽下去的冰水让我从头凉到脚。
“消息免打扰”开关无效。我脑子瞬间轰鸣,是手机中毒了?还是谁在恶作剧?
我颤抖着手点开“投诉——该群发布不适当的信息对我造成骚扰”,提交。关掉手机,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脑子不受控制地回忆往事。林飞是我的大学同学,
毕业又一起进了这家设计院,感情深厚。上班一年后,我们绝交了。因为李晨婉。
那会儿我刚和李晨婉确定关系,如胶似漆。很难再有时间和林飞一起去钓鱼、喝酒。
更重要的是,李晨婉看不上他。“文生,你别总跟林飞混了,他那种人没前途的。
”起初我还反驳:“林飞性子直,特仗义,人不坏。”可架不住她天天说。
说他 “没前途”“格局小”。慢慢地,我开始躲着林飞。他想方设法修复我们的关系,
甚至开始讨好李晨婉。上班时,他会带来晨婉爱喝的芋泥波波奶茶,悄悄放在她的工位上。
我和晨婉去看电影,他能提前半小时在影院门口等着,买好三桶爆米花。
有次晨婉家空调坏了,在单位随口提了句,当天下午林飞就带着师傅上门去修。
他这种曲线救国的模式让我很反感。甚至因此和晨婉吵了一架。
最后我们俩把林飞从微信好友删掉了。现在想起来,他死前一天,还给我打了个电话。
当时我正和晨婉吃烛光晚餐,我脑子里还计划着吃完饭去哪儿。手机响的时候,
我一看是林飞,直接挂断。第二天中午,办公室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有人跳楼了!
”我跟着人群跑到楼下,挤进围观的圈子,就见林飞趴在水泥地上。身下一大片暗红色的血。
他穿的那件“特步”T恤,是大学时我送他的生日礼物。洗得发白,被血浸透。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白布盖下来的瞬间,心里像长出了一根刺。
如果我没删他好友,如果我接了那个电话,林飞是不是就不会走上绝路?
这根刺一直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警察来单位调查了很久,问了很多人,
最后给出的结论是 “压力过大,情绪崩溃”。可我总觉得,真相就藏在被我挂断的电话里。
比林飞的事更让我难受的,是方蓉。她是院里的技术骨干,也是院花,
院里不少男同事都偷偷喜欢她。她对我一直很照顾,会顺手给我带早餐。我加班改图纸,
她会留下来陪我,帮我核对数据、检查细节。但因为晨婉,我始终和她保持着距离。
我怕晨婉误会。现在想想,那些刻意的疏远,或许比直接拒绝更伤人。
有天下午她在茶水间跟我说:“许文生,我晚上过生日,你来吗?”我低着头,
声音小得像蚊子:“我跟晨婉快订婚了,对不起。”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爽朗:“我开玩笑呢,看你紧张的。”从那以后,
她再也没跟我多说过工作以外的话,我们彻底成了点头之交。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两年前的冬天,她在高速上追尾了大货车。听去了现场的同事说,特别惨烈,
人根本没法往救护车上抬。李晨婉也是冬天走的。她病得很突然。先是持续低烧,
后来连下床都困难。我请了长假在医院守着她。每天给她擦身、喂饭,讨论婚房的装修风格。
最后那段日子,她总说胡话。一会儿喊 “别过来!”,一会儿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嘴里反复念叨 “好脏…… 真的好脏……”然后就开始哭,直到累得昏睡过去。
她去世那天早上,突然变得很清醒,抓着我的手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护士来换药时候,我才知道,她不会再醒过来了。她死后这一年,我活得像毫无生气。
每天机械地上班、加班、回家。三个人的身影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像走马灯一样停不下来,
一直到天亮。上班时,我头脑恍惚,感觉整个人都在飘。手里攥着手机,
隔几分钟就查看一次投诉结果。投诉进度条终于显示 “已受理,正在核查”。
我精神缓和了点,或许真是恶作剧吧,说不定过会儿群就被封了。浑浑噩噩挨到下班,
走进电梯,轿厢的不锈钢映出我苍白的脸。2 真相的深渊晚上八点,我刚洗完澡,
手机自动亮屏。弹出了那个群的对话框。但没有任何消息。三个黑白头像注视着我。
屏幕反光里,我的眼窝深陷,吓了自己一跳。我把手机扔了出去,可耳朵里全是幻听。
林飞最后一次来电的铃声。方蓉说 “我晚上过生日” 的声音。
还有李晨婉不停嘟哝着“对不起”。“别吵了!别吵了!”我抱着头往墙上撞,
想把那些声音撞出去。我快疯了。必须找个人倾诉,否则我真的要崩溃了。
我在手机通讯录翻到 “陈建国”的名字,手指停了下来。他是我们的老院长,
半年前调走了。陈院长一直很照顾我,而且他对林飞、方蓉和晨婉都熟悉。
也有解决问题的能力。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老院长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谁?
”“陈院长,我是许文生啊。您把我号码删了?”电话被挂断了。我对着电话哭出声。
可哭了一会儿,我又不甘心,再一次拨了他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我赶紧说:“陈院长,
我知道不该这么晚打扰您,但我遇到了很离奇的事情。”“你说。”他的回复很简短。
我语速飞快地把那个诡异的微信群说了一遍。显然他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声音有点抖:“可能是你和他们生前纠葛太深吧。”“可我没有对不起他们!
” 我努力争辩:“为什么缠着我?”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然后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林飞…… 他暗恋李晨婉很久了。
”我脑子里 “嗡” 的一声。一语点醒梦中人。
原来林飞买奶茶、买爆米花、修空调不是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是为了靠近李晨婉!
“您怎么知道的?” 我攥着手机,声音发飘。电话里又沉默了一阵。
“他还做过更混账的事。有次你和晨婉吵架,她喝了点酒,林飞送她回去时没忍住,
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我不信!”我几乎在怒吼,
完全顾不上电话那头是曾经的领导:“你瞎说!”陈建国似乎并不生气,
跟我解释:“晨婉先找到我,要报警。我劝了她,把这事压了下去。”“你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护着林飞?!”我声嘶力竭,震得手机发颤。“冷静点小许,要顾全大局。
”陈建国仍然很有耐心:“一旦报警,没有赢家。”“作为一把手,我要考虑单位的荣誉。
”他咳嗽两声:“就算出于个人感情报了警,林飞被判刑毁掉一辈子,是他罪有应得。
可晨婉怎么活?她是无辜的啊!还有你,你还会接受她吗?”我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
“林飞当然受到了内部处理,永不提拔,只是没有公开。” 陈建国又补了一句。
李晨婉的声音忽然在我脑子里响起来。“对不起”“别过来”“好脏”几句话不停循环,
没有间隙。我猛地捂紧耳朵,陈建国的话还是从听筒冒了出来:“这件事以后,
林飞基本垮了。他跳楼前一天来找过我,想通过我跟你沟通,请求你原谅他。我当然没同意,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真相。”我的脑子彻底炸了。和晨婉烛光晚餐那天,
林飞打来电话是想道歉!那是他最后的求救!我亲手堵死了他最后的退路!
晨婉临终前的胡话也突然有了头绪。“别过来”“好脏”,那些话根本不是因为病痛折磨,